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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八章 出大事了 文 / 未小七

    知微急急忙忙往小樓走去時,卻見灩姨娘身邊伺候的雲珠正焦急的等在路邊,見到她,忙迎上來。!

    知微頓住腳步,因心頭不安,眉頭便不自覺的皺起,詢問道:「可是姨娘處有什麼不妥?」

    雲珠忙搖頭,見知微身後跟著的並不是畫薔夏荷等人,神色便有些猶豫。知微掃了眼如漁與如,兩個小丫鬟乖覺的往後退了幾步,機靈的守在路口。

    雲珠錯身上前,附在知微耳旁悄聲道:「大姑娘,姨娘瞧梅園梅花開得好,便叫奴婢前去折幾支回去插瓶。奴婢折了梅花正欲回來,卻見沈姑娘失魂落魄的從梅園裡出來。奴婢覺得不對,便對姨娘說了。今兒客多,沈姑娘又素來與姑娘交好,姨娘擔憂沈姑娘便讓奴婢悄悄兒打聽方才都有誰進了園子……姨娘也知道此舉甚為不妥,又擔心姑娘心裡沒數,所以著奴婢親自來告訴姑娘一聲,萬望姑娘勿要怪姨娘逾矩之舉。」

    知微心頭一沉,當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她定了定神,方道:「我知道了,你代我多謝姨娘的好意!今兒府裡人多,姨娘身子漸重,更得萬事小心!」

    雲珠福了福身:「是,姨娘讓姑娘放心,此事再沒有旁人知道。若姑娘沒旁的事情,奴婢便回去伺候姨娘了。」

    知微點點頭,她此時心亂如麻,也顧不上灩姨娘,反正該囑咐的一早便囑咐了,灩姨娘也不是傻的,想來會自己小心珍重。眼下麻煩的,卻是自己的事情。

    她同沈滄眉認識近一年,早已摸清了她的性子,她看上去大大咧咧不愛計較,實則是個愛恨分明的人,最是厭惡欺騙和背叛的行為。

    知微閉了閉眼,重重歎息一聲,方才在園子裡,她與雲錦亭的話若沈滄眉都聽到了,只怕真的麻煩大了!她一定會覺得,自己一夕之間遭遇了欺騙與背叛的雙重傷害。

    知微在這一刻,甚至有些卻步,幾乎不敢前去面對。然而她深知,有些事情不能逃避,除非她想徹底失去沈滄眉這個朋友。

    深吸一口氣,知微重又邁步往小樓走去。這座小樓臨近蘭心院,因位置在幾個重要院子的中間,原是徐氏修了來看戲的。老太太卻不愛吵鬧,戲班子沒請的幾回,這小樓便廢置了下來。後來灩姨娘來了,這小樓又離蘭心院近,她又偏愛詩詞話本。初初入府時,也頗是受寵,孔紹卿便順了她的意將這兒改成了一座小的藏書樓。

    知微走進小樓,便見沈滄眉精神萎靡的趴在窗口,雙目無神,手邊的幾桌上擺了幾支紅梅,紅梅上頭的雪融化後,在幾桌上留下一片不規則的水漬。

    沈滄眉聽見聲音,也未回頭來。知微喚了如漁上前來,吩咐道:「今兒廚上備了糖水桂花羹和鹽葉酥卷,沈姑娘愛吃的七巧點心並水晶冬瓜餃也送些過來。」

    如漁應了是便往廚房走去,如在知微眼神暗示下守在小樓入口。

    知微心裡打著鼓,卻仍是笑著開口對沈滄眉道:「滄眉,怎地悄無聲息跑來這兒了?」

    沈滄眉淡淡道:「走了一會兒,不知不覺便走到了這裡來,今兒這樣忙,你不必理會我,自去忙你的罷。」

    知微見滄眉這副模樣,心下更是不安。依沈滄眉的性子,她以為她會跳起來質問她,指責她為何要欺騙她,可她卻反應平平,仿若無事人一般。若她鬧將起來,知微還覺得安心些,她這樣平靜,倒弄得知微不知該不該攤開了來說!

    知微沉默了一陣,緩步走到她身旁坐下,目光卻盯著幾桌上的紅梅,斟酌道:「你方才去過梅園了?」

    沈滄眉目光瞥過來,她的目光說不出的冷冽,褪去了往日的信任與依賴,只餘下冷淡與漠然,「去了,看了一場從未看過的好戲。」

    知微被她這般眼神扎的很是難受,卻也知這事本就是自己不對在前,又見她此時肯開門見山的說出來,想必也聽得進去自己的解釋,終於安心了些。忙誠懇道:「這事一直瞞著你,是我不對。滄眉,我並非有心瞞你,只是這事……我一直不知道該如何跟你說,尤其我知道殿下對你而言有多重要。其實這件事,真的只是陰差陽錯,並非我的本意。滄眉,你要相信我!」

    「我知道,殿下喜歡你嘛。」沈滄眉冷冷的牽動嘴角,語氣冷淡而嘲諷,「你是不是特別得意?在知道殿下喜歡你的時候,每天聽我提到殿下如何如何,聽我說我對殿下的心意,你心裡是不是特別不以為然?你一直在看我的笑話吧!」

    知微被沈滄眉這一席話砸的眼冒金星,急忙去抓她的手,急的語無倫次:「怎麼會?滄眉你怎會如此想我?這件事我一直很自責很慚愧,若你知道此事,只會傷了我們的情誼,我這才隱下不說。每次我見你為了殿下努力著,我都特別感動,尤其圍場那日你對我說,你若得了第一便求皇上賜婚,那時我已經下定決心找機會與殿下說開。只是一直未得機會,直到你將才同我說,要我去求太后,我才覺出事情不對!滄眉,我不會去求太后的。你信我,我跟殿下真的沒有什麼。」

    「你是特意來提醒我,殿下與我更不可能有什麼嗎?殿下方才可說了,就算你把他推給我,他也不會成全你。」沈滄眉猛地甩開知微的手,呵呵冷笑,語氣涼薄而譏誚,「你們都把我當什麼了?我沈滄眉就這麼不堪麼,需要你退出來成全我?殿下心裡會怎麼想我,我就是一個討人厭的巴著他不放的噁心之人嗎?孔知微,你們實在,欺人太甚!」

    知微不防自己會被甩開,手一下子收不住,砸在幾桌的桌角上,手背上先是木木的痛,不多時那痛便尖銳的傳了開,痛得她忍不住皺緊眉頭,另一手緊緊捂著手背。此時也顧不得傷的嚴重與否,只焦急的解釋:「並不是這樣的。滄眉,我承認我先前豬油蒙了心,腦袋有些不清楚,才會……這件事實則是棲桐先告訴了皇后娘娘,我知道時已經無法阻止了。我原以為,憑我的出身家世,太后和皇后娘娘必不肯同意的,我沒想到殿下會去求皇后娘娘。滄眉,方纔你也聽見了,我與殿下已經將話說開,我……我與他沒可能的!」

    沈滄眉其實甩開她手時,見她似乎傷的不輕,眼裡便閃過一絲懊惱,她自己的手勁她很清楚,尤其又在憤怒之下,雖然只瞧了一眼,可也瞧見了知微當即便青腫起來的手背。又見她急著解釋清楚,想起方才梅園裡她維護自己的話,心裡的怒氣怨氣終是消了些,然而語氣還是冷硬:「你同我說這些做什麼?現下再來糾纏以前的事有什麼用?皇上宣你進宮,難不成你還真要捨殿下而就李思淵?」

    知微自是瞧出了沈滄眉瞧見自己撞傷便已然心軟了,索性使出苦肉計,就著受傷的手小心翼翼的去拉沈滄眉,可憐兮兮的道:「滄眉,我真的知錯了,日後再不敢瞞著你了。你也別擔心我,我會求皇上收回成命,不管殿下還是李思淵,我都不選!」

    「輪得到你做主?」沈滄眉瞪她一眼,到底還是軟了語氣,瞥了她拉著自己衣袖的手一眼:「你……隨便吧,反正殿下也說了,他不喜歡我,也不會成全你,你也不必做無謂的犧牲。」

    知微一愣,她這是變相的原諒了自己,甚至告訴她,如果真到了那一日,直接選擇雲錦亭便是?知微心裡一陣激動,忍不住笑起來,撲上去一把抱住了沈滄眉:「滄眉,你原諒我了?你真好,我最最喜歡你了!」

    沈滄眉恨恨的打她一下,「日後你再敢騙我試試!」

    知微開心的幾乎要喜極而泣,忍不住對準沈滄眉的臉龐便用力親了下去,笑瞇瞇道:「我再也不敢了。」

    沈滄眉被她親的臉紅,一把將她推開了,嗔怒的瞪她一眼,歎道:「我其實還很生氣的,不過瞧在今兒是你生辰的份上,便先不同你計較罷了。」

    知微喜的直點頭,「過了今兒,我隨你處置好不好?不過我怕疼,可不可以不要體罰?」

    沈滄眉又瞪她一眼,忽然道:「殿下喜歡你是不爭的事實,你……」

    知微忙道:「殿下是好人,但若說喜歡,我大概更看重殿下的身份能帶給我的好處。」

    知微老老實實說著,怕自己這話太過實誠反惹沈滄眉不高興,便偷偷觀察她的神色,見她面色平靜並未有不悅,才又繼續道:「可看到你對殿下的心意,你那麼勇敢的要一個機會,我真的不得不反省自己的自私,只有你這樣全心全意的好姑娘才配得上殿下。」

    沈滄眉咕噥道:「好有什麼用,殿下又不喜歡。」

    「現在不喜歡,可不代表日後也不喜歡。」知微笑道,「你可不要灰心,沈滄眉應該是勇往直前的,垂頭喪氣可不是我認識的沈滄眉。」

    兩人將話說開,沈滄眉臉色雖仍是不好看,到底也比先前好了不少。正在此時,如漁送了飲品糕點來。

    知微忙招呼沈滄眉:「你來的這樣早,早膳必是敷衍著吃的,快來吃點東西墊墊,離開席可還有一陣呢。」

    沈滄眉依言坐下來,如漁將糖水桂花羹放在她面前,又從食盒裡取出一碗碧瑩瑩的翡翠丸子湯遞給知微,道:「姑娘,您早膳用的也不多,姜嬤嬤吩咐奴婢也給您送些來,可別餓壞了。」

    碧瑩瑩的翡翠丸子浸在乳白的湯汁中,彷彿白玉嵌翡翠一樣,瞧著好看,香味四溢讓人食指大動。

    知微與沈滄眉盡釋前嫌,自然心情大好,取了湯匙便招呼沈滄眉一道吃。沈滄眉卻盯著她的翡翠丸子湯不錯眼,湯匙敲一敲知微的碗,不客氣的道:「我要跟你換!」

    「嗯?」知微一愣,沈滄眉一貫喜歡甜食,所以她才特特兒給她準備了糖水桂花羹,以往來孔府,她最喜歡的也是這道甜品,翡翠丸子湯也吃,卻並不熱衷,怎地今兒忽然便要換口味了?

    沈滄眉瞥她一眼,「我就要你這一碗,你給不給吧?」

    知微失笑:「你喜歡,我當然給啦!」她趁機表明心跡:「你喜歡的,我絕不沾染!」

    兩人就要交換,如漁卻似有些不安,「沈姑娘,這翡翠丸子湯好像有些涼了,不若奴婢幫您換一碗來吧。」

    「不必麻煩了。」沈滄眉從知微手裡接過碗,嘗了一口道:「溫溫的,正好入口。」

    了了心事的知微全副心思都放在如何討好沈滄眉上,自沒發覺如漁尚且稚嫩的臉上閃過的不安與惶急。

    知微剛喝了兩口糖水桂花羹,畫薔便急急尋了來,「姑娘,夫人那邊招呼不過來,讓你趕緊過去。」

    沈滄眉擺擺手:「你去忙吧,我自己呆一會。」

    知微點頭道:「那我先過去,你可不能再多想了。這兒地龍不夠暖,你別呆太久了。」

    「知道了,嗦!」沈滄眉不耐的瞪她。

    知微賠笑,又囑咐了兩句,本想留下如漁在這兒陪著沈滄眉,沈滄眉卻道一個人可以,不願意讓人留下來。

    知微重新回到暖閣招呼客人,甜甜的笑容不要錢似的到處奉送,又博得不少夫人們的喜愛。連孔詩喬時不時投過來的複雜目光,也只作不察,堅決不讓她影響自己的好心情。

    夫人處有徐氏作陪,她與孔詩喬只要負責招待好姑娘們便行,只是孔詩喬不管如何表現,姑娘們的表情始終淡淡。知微瞥了她一眼,見她定定的看著自己,那目光跟餓狼崽子似的,又凶又狠,彷彿還有些焦躁。知微懶得理會她,陪著姑娘們談笑風生,講了好幾個笑話,讓一向矜持的姑娘們仍不住捧腹大笑。

    金姑娘更是笑的差點岔氣,忙喝了一口茶,大約腦子裡還想著知微的笑話,竟沒忍住,一口茶盡數噴在了知微身上。知微受此無妄之災,只得在姑娘們善意的哄笑聲中告罪回春熙院換衣裳。

    剛走出暖閣,便見卓然身邊貼身伺候的阿常表情沉重的正與畫薔說著什麼,一抬頭正巧看見她,忙又提了裙擺快步朝她走來,低聲道:「姑娘,快隨奴婢來,沈姑娘出大事了!」

    知微腦子裡轟的一聲炸響,「我方才才同滄眉分開,她在藏書小樓裡好好兒的,這麼一會子時間能出什麼事?」

    阿常警惕的注視四周,在前頭帶路,腳下走得飛快:「姑娘你去了便知道,府裡這會子人多嘴雜,奴婢怕讓人聽了去,對沈姑娘不好。」

    知微覺得自己的心臟再也經不起驚嚇了,可為什麼驚嚇偏還一波一波不肯饒過她?沈滄眉定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否則卓然不會出手管閒事的!

    知微覺得自己彷彿走在刀尖上,越是接近福安院,便越心慌害怕!「老太太也知道了?」

    「老太太在佛堂,這會子還不知道。不過捉人時,驚動了護院。姑娘不必擔心,奴婢同那護院是認得的,奴婢已經問過了,他並未瞧見小樓裡的情形,少爺說是小偷,他便當是趁著府裡有喜事溜進來想要順手牽羊的偷兒。人被扣在少爺的東廂房,只等姑娘前去。」

    知微心裡已經有了最壞的結果,她匆匆進了福安院。今兒太忙,老太太院裡留用的婆子丫鬟也不多,輕易的躲開了她們,隨阿常走進卓然的東廂房。

    卓然穿戴一新,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裡等她,阿常待知微進去後,從外面將門關上,自己則警惕的守在門邊。

    「滄眉人呢?」一進屋,知微便忙不迭的問道。

    卓然抬手指了指裡屋,知微忙奔了過去,對地上塞了嘴巴捆成粽子不住掙扎的陌生男人視而不見。

    裡屋除了床榻上毫無反應衣衫略有些凌亂的沈滄眉,床榻邊還跪著一個人。

    知微看著沈滄眉紅撲撲的臉龐,嘴角卻微微勾起,露出的一截雪白手臂上密密匝匝全是紫紅的痕跡。她伸手扶住牆,身子晃了一晃,眼前一陣模糊!

    跪在地上的正是謝東離,他本是面朝沈滄眉而跪,聽見知微進來,才轉過身,仍是跪在地上,額上青筋迸出,眼裡有血紅的光,凶狠又慚愧,複雜至極。看著知微,張了張嘴,卻沒能發出聲音來。

    知微用力盯著他:「是誰?!」

    謝東離嘴唇又是一陣嚅動,終是啞聲道:「是我。」

    知微重重喘息兩聲,疾步上前,一巴掌狠狠落在他臉上,厲聲道:「謝東離,你怎麼敢!」

    謝東離的臉被打偏,稍有些黝黑的面上立刻浮出五根指印,他並不為自己分辨,只垂著頭,雙手握拳緊緊抵在地毯上,彷彿很是艱難的開口:「……小姐將我錯認成十一殿下,我,我對不住小姐。」

    知微緊緊閉了閉眼,心裡刺痛的幾乎站不穩,眼前一片血紅,張開嘴,想說什麼,卻覺得喉嚨乾涸,宛若梗著巨大而尖銳的石頭,痛得她幾乎要彎下腰去。

    卓然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她身邊,板著臉道:「他只是沒能把持得住,真正的原因,是他家小姐被人下了催情藥。那藥估計能致幻,才會錯把他當成十一皇子。」

    知微嘴唇不住的哆嗦,根本不敢往前走,好半晌才擠出聲音來:「誰幹的?」

    卓然答非所問:「如漁不見了。」

    知微的身體宛如秋風裡的落葉,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她茫然而嘶啞:「……是我,翡翠丸子湯是給我的,滄眉同我換了……我怎麼那麼笨,當時明明就不對勁……本來該是我才對。」

    「這種事情有什麼好爭的!」卓然冷聲道:「你現在應該想想她醒了後要如何跟她說!」

    謝東離堅毅的臉上一片痛悔,艱澀痛苦的低聲道:「不能告訴小姐實情……」

    卓然道:「她總要知道的。」他頓一頓,目光狐疑的在謝東離臉上掃了眼:「難不成你想將錯就錯?」

    謝東離咬住嘴唇不說話,目光哀切的看著知微。

    知微飛快的抹了下眼睛,一字一字慢慢道:「那就將錯就錯!」

    卓然用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著她:「你瘋了!這種事要如何將錯就錯?十一皇子憑什麼要認下自己壓根沒做的事情,你腦子壞掉了吧!」

    「殿下那裡我會去說。」不這樣的話,知微不敢想像沈滄眉醒過來面對這種事情會怎麼樣。如果不是她,沈滄眉也不會遭遇這種事,除了想辦法減低傷害,她也不知道還能怎麼辦!

    她用力揉一揉自己的臉,晃晃悠悠的從地上爬起來:「外面那個人又是怎麼回事?」

    卓然瞪著她,道:「我經過藏書小樓時,聽見裡頭有些不對,阿常同我說先前你在裡面,我正要進去看個究竟,就見那人趴在窗戶行跡鬼祟的往裡看,便喊了護院將他捆起來。」

    卓然頓了下,指著面色灰敗的謝東離道:「他大概聽見了外頭的動靜,將人抱到二樓藏了起來,護院便沒瞧見他們。我上了二樓,便被他挾持了回來。」

    卓然撇撇嘴,那謝東離見他是小孩子,又見他穿戴不俗,便猜到了他的身份,要他帶他們去他住的院子。謝東離的想法本也不錯,一來小孩子好拿捏,二來別人也想不到他們會藏在小孩子的屋裡,就算有人要害自家小姐,到時吵著要搜查,怕也想不到往小孩子的院子裡搜。卓然原本並不打算接受要挾,不過匆忙間瞧見了沈滄眉的臉,知道她與知微情分不俗,這才不甘願的將人帶回了福安院,又差了阿常去找知微。

    知微呆愣的消化著卓然的話,又聽卓然道:「那人我方纔已經問過了,不過拔了他兩片指甲,他就全說了。這人是城北有名的無賴,偷搶拐騙無惡不作,他說前兒有人給了他一袋銀子,要他今日潛進府裡來。從他身上搜出一張畫像,是你的。他說找他那人說,此事要鬧的越大越好,到時被人捉了,就說他與你是兩情相悅情不自禁。事成之後,還有另一份賞金。」

    知微雙眼緊緊地閉起,濃密的羽睫在眼下投出淡墨的陰影,下唇被死死咬住,一線慘白在貝齒下蔓延,慢慢滲出血絲來。緊握的拳頭捏得發白,指節卡卡作響,「是誰指使?」

    卓然淡淡道:「他怕那人到時賴掉他另一半賞銀,偷偷跟蹤了那人,發現那人進了徐槐柏府裡。」

    知微霍然睜開眼,面目扭曲,猙獰的眼裡全是血絲:「徐、槐、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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