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純愛耽美 > 宅斗之風雨如晦

第一卷 第七十八章 配合默契 文 / 未小七

    聽著太后這番憐憫的語氣,知微這才悄悄地鬆一口氣,這才發現,裡面的小衣已經叫冷汗浸透了!她在送上那副鳳凰花開的繡圖時,太后的語氣冷淡的讓她連心臟都驟然緊縮起來。:直到她道出這是秦夫人的意思,太后的語氣才彷彿溫和了些許,沈滄眉插嘴進來,才真的讓太后放下了心裡的懷疑與芥蒂。

    原是用來討好太后的,竟差點因此而功虧一簣。果然人心難測,尤其是這世間最尊貴的女人的心,更是難以揣摩。瞧著比老太太還要和藹慈祥,卻讓人打從心底敬畏。若她方才沒有及時補救道出是秦夫人提點她繡那鳳凰花兒,這會子只怕已經讓太后厭棄了吧!

    真是一步都錯不得!知微暗暗打起精神,深深拜倒,含淚道:「知微多謝太后憐憫,其實還好,在府裡頭有祖母維護著,倒也……」

    「老太太年事已高,哪能護得了你周全啊!」棲桐把玩著華服闊袖上綴著的東珠,道:「我在學院裡聽到一件事,一直想找你證實來著。」

    知微忙道:「公主請說。」

    「有人瞧見徐大學士前幾日帶了個道長去你們府裡,後來那道長被打了板子丟出來,說是與那厭勝之術有關,你且說來,這事兒究竟是謠傳不是?」

    「什麼?」太后眉心一震,眸底怒氣席捲而來,「自太祖爺起,便有律法明文規定,若有人敢行那厭勝之術來害人,必當處以極刑。怎地私底下竟還有人敢做出這等事來?」

    「太后息怒!」知微與沈滄眉連忙跪下,惶恐道。

    「皇祖母息怒。」雲錦亭瞧一眼知微,目有憂色,安撫太后道:「事情始末如今還不清楚,便聽孔姑娘先說一說吧。」

    「是啊皇祖母。」棲桐也道,「太醫可囑咐了,您的身子動不得怒呢。知微姑娘,你趕緊把這事兒說與我們聽聽吧!」

    知微心下感激的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棲桐雖神色淡淡,語氣也似漫不經心,彷彿只是好奇於是隨口這般一問,知微卻清楚,這是棲桐想著法兒在幫她呢!沈滄眉,棲桐,還有雲錦亭,都是站在她這邊的,知微想著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明明應該心花怒放,卻莫名有些鼻酸。

    一抿唇,勉強擠出一抹笑來,一字一字斟酌道:「公主,這事還得從那日我與安樂侯府的大公子比賽騎馬說起。那日我從馬上摔下來便暈厥過去,連如何回到府裡都不知道。」

    「自然是我與哥哥送你回去的,你當時暈過去,可嚇壞了不少人,滄眉那沒用的,只曉得哭,手忙腳亂什麼忙都幫不上。我欣賞你敢同李思淵叫板,便與哥哥將你送回府裡。誰料你們孔府的人,不先忙著請了大夫來替你診治,倒巴著我與哥哥獻慇勤呢。」棲桐哂笑道,「若不是老太太,只怕他們連大夫都要忘了去請。」

    棲桐的語氣神態拿捏的極好,她在皇宮裡長大,又是日日要來與太后請安的,心思玲瓏自不必說。其實確如知微所想,太后早先雖發了話要召她入宮問話,但她到底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很快就被太后拋到腦後不再提起。棲桐有心幫她,想在太后跟前多說些知微的好話,卻又擔心太后認為知微與公主交好只是為了利用她而令太后認為知微是個城府深沉的,那對於知微而言不是幫忙而是幫倒忙了。是以一直按捺不發,前日請安時聽母后提及李思淵又在外頭強搶良家閨女,結果那姑娘想不開跳河自盡了,父皇案頭上又有大臣上折子參他。棲桐心裡一動,便故作無心的說了句,要換了我們學院的孔知微,才不會這般哭哭啼啼尋死覓活呢。孔知微這三字就這樣勾起了太后的回憶,也勾起了她老人家難得的好奇心,這才當即要棲桐傳下她的口諭。

    是以,即便是幫她,棲桐也不能像沈滄眉那般無所顧忌,只能以這種迂迴的方式與她裝作不是很熟。未能得到太后的好感之前,棲桐可不敢冒險,若害知微不被太后所喜,不但她心裡不好過,哥哥可也要傷心的!

    知微又是深深一拜,對著棲桐與雲錦亭道:「當日之事還未好好感謝過兩位殿下,若非十一殿下與公主宅心仁厚,只怕……請二位殿下受我一拜。」

    「舉手之勞,你無須掛懷。」雲錦亭溫和道,深深一笑,眼裡笑意十分溫柔。

    太后怒氣稍減,與皇后相視一笑,微微一點頭,深邃的眼裡便有了滿意與讚許:「是個規矩懂禮的。知微丫頭,起來回話吧。哀家只聽聞你當日與安樂侯府的大公子賽馬之事,卻是不太明白,他怎就偏偏找上你要與你賽馬?」

    沈滄眉一聽太后對知微的稱呼變了,心裡一喜,笑瞇瞇道:「太后,這個我最清楚不過了。」

    「瞧你那猴急樣兒,那便由你來說吧。」太后沒好氣的剜一眼搶著要發言的沈滄眉,語氣親暱,並無責備與不滿。

    知微靜靜地微笑,想來太后對待沈滄眉,是真正的親厚。

    沈滄眉如說書人一般眉飛色舞添油加醋的將知微馬車受驚而讓李思淵捉住,扔進鬥狗場最後卻奇跡逆轉,為了脫身不得不指揮狗咬傷了李思淵從而結下了樑子讓那李思淵懷恨在心與當街斷案時被不明真相的她拖著李思淵上去做那公證人之事辟里啪啦一通講述,當中略去十一皇子與公主不提。

    她故事講得好,嗓音又清脆,配合活靈活現的表情姿態,很自然便吸引了太后與皇后,讓她們隨著她的講述時而緊張、時而憤慨、時而讚許、時而輕笑。

    「不想你小小年紀,還會斷案。母后,這倒是個聰明的孩子呢。」皇后笑吟吟的轉向太后道。

    太后亦是頷首笑道:「斷的好!那起子惡人就該送到衙門關起來,這丫頭是個有膽識的。」

    「承蒙太后與皇后娘娘的誇獎,知微愧不敢當,只是當時瞧著那位老伯實在太過可憐,這才忍不住上去的。」知微不好意思的笑道。

    抬眼去看,卻見皇后娘娘神色似乎有些怪異,見她看過來,便笑道:「依照安樂侯府那位大公子的脾氣秉性,他確實不會輕易放過你。」

    「娘娘說的是,知微無可奈何之下,只好提出與他賽一場馬,若是贏了,以前的事情便一筆勾銷,他不可再找我麻煩。」知微心下微微有些詫異,雲錦亭曾說過,李思淵的生母是他姑姑,那麼便也是一位公主吧,可為何皇后與太后提起李思淵,只是以安樂侯府的大公子帶過。太后表情淡淡,倒是瞧不出什麼來,皇后雖竭力掩飾,卻每次提起安樂侯府大公子時總讓知微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彷彿極為厭惡?

    那種厭惡卻又不似知微厭惡李思淵的那種,反正說不出的一股森涼之意。

    知微想,或許只是她的錯覺吧!

    「李思淵自小便好爭強好勝,你提出這個建議,他肯定會答應。」棲桐神色微冷,漠漠說道,瞧著知微時,眼神卻緩緩地轉暖,道,「你受傷後我們送你回府,那所謂的厭勝之術又是怎麼回事?」

    知微恭敬道:「那日我醒來後,頭還很是暈眩,屋裡伺候的丫鬟去煎藥了。我渴的厲害,便起身想去倒茶,卻不料起的太急沒站穩,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太后喜歡心思單純的,知微自不能將當日實情和盤托出,「在地上躺了好一會才覺得好一些,正想爬起來,卻瞧見床底下有個什麼東西。當時屋裡光線有些暗,我也瞧不清楚。正好丫鬟端了藥進來,我好奇之下,便讓她將那東西撥出來看看,卻不想竟是個渾身插滿了繡花針的木偶娃娃,上頭還刻了妹妹的生辰名字。我與丫鬟當即嚇得腿都軟了,又不敢聲張怕惹出什麼禍端來,想了又想,才讓丫鬟悄悄地把那東西扔灶膛裡燒了。我以為這事兒就這樣過去了,便在院裡安心養傷。不想妹妹有一日同祖母一同來看我時,卻忽然毫無預兆的昏倒,一連幾天都沒醒過來,且醫藥無效。據聞妹妹的外祖父徐大人還請了宮裡的太醫給妹妹診病,卻依然沒能讓妹妹醒過來。徐大人又湊巧認識一位未名道長,未名道長便道妹妹這樣是因為府裡有髒東西衝撞,徐大人病急亂投醫,帶了未名道長來府裡,那道長竟直指髒東西就在我住的院子裡。」

    知微越說越是委屈,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硬是強忍著沒有落下來。落在旁人眼裡,只覺得更加可憐,恨不能將她摟懷裡來好好安慰一番。「母親便命我前去問話,幸好後來祖母來了,讓人去搜了我住的院子,什麼都未找到。祖母維護我,便下令打了那道長並將他扔出了孔府。」

    棲桐聽得冷笑連連:「這可真夠湊巧呢,那木偶娃娃上湊巧就刻了孔詩喬的生辰八字,你那妹妹湊巧來看你,竟就昏迷不醒了,連太醫都診不出病症來,湊巧又讓她外祖父遇見了道長,又那麼湊巧的,那道長竟直指髒東西就在你的院裡。皇祖母,若非知微摔了那一跤,只怕就要因那厭勝之術被處以極刑了呢!」

    沈滄眉亦忿忿不平道:「公主說的是呢,這世界上怎會有這樣巧合之事,知微定然是被有心人算計了,才會有這些湊巧之事發生。」

    太后微一沉思,沉聲詢問皇后:「朝中有幾名徐姓大臣?」

    「大理寺卿徐耀宗徐大人,欽天監監正徐少白徐大人,再有便是大學士徐槐柏徐大人。」皇后彷彿也不是很確定,扭頭去瞧雲錦亭,「錦亭,母后可有說漏的?」

    雲錦亭想了想,恭敬道:「還有一位徐大人是翰林院編修。」

    皇后滿意的點一點頭,便聽見太后詢問知微道:「知微丫頭,你口中的徐大人是其中哪一位?」

    知微垂首道:「回太后的話,妹妹的外祖父正是徐大學士。」

    太后面上微微一搐:「竟然是他。」她頓一頓,又道:「哀家彷彿記得,徐大人膝下只有一女。」

    皇后道:「是,徐氏是皇上親封的七品敕命夫人。」

    知微有些緊張,徐槐柏是朝中重臣,太后居於深宮,雖後宮有不得干政的律例,但太祖皇上的江山卻是與太祖慧慈皇后于氏一塊兒治理的。先皇資質平庸,且為人又很有些優柔寡斷,因而太后在政事上頭也拿過不少主意,直到先皇駕崩,當今皇帝即位。當今聖上運籌帷幄,殺伐決斷,成熟練達,太后是很通透之人,很乾脆的放下手中權力,退居壽康宮後便再沒過問朝中事務。皇帝能幹了,皇后自然也不需要插手政務來徒惹皇上厭煩。是以知微其實根本沒有把握能在這頭一回就能讓太后護她,而與皇上或者朝臣對著幹。

    然而她雖心裡明白,卻還是忍不住對此抱了些許的期望。

    果然,太后點一點頭,淡淡道:「想不到他竟捨得讓女兒下嫁給一個兵部侍郎。」

    沈滄眉癟嘴,心無城府道:「知微那妹妹只比她小八個月呢。太后,我聽外頭有傳言說,徐夫人嫁進孔府之時便已經有了身孕。外間還道,孔大人與徐夫人還未成婚之前便有曖昧之情,外頭可說的有鼻子有眼兒的呢。」

    棲桐道:「皇祖母,空穴來風,非是無因。否則僅憑區區一個兵部侍郎,如何能娶到徐大人的愛女?且還不說那孔大人當初還未做到兵部侍郎一職呢。」

    皇后瞥一眼棲桐,斥道:「你皇祖母在這兒呢,豈容的你胡亂猜測!」

    太后皺眉道:「棲桐卻是言之有理,空穴來風,理有固然。滄眉兒,你且將你聽到的流言說與哀家聽聽。」

    沈滄眉依舊一副天真之態,脆聲道:「關於孔府的流言最近可多了,有說徐夫人虐待知微的;有說徐夫人與孔大人當年私相授受珠胎暗結,將柳姨氣的一下子便去了的;有說徐夫人有失婦德,打殺過府裡許多姨娘的;對了,近日還有個少爺竟也被找了回來,說是當年生下來後便被徐夫人當成死胎草草扔到亂墳崗去,幸而被府裡一個丫鬟偷偷撿了回去,也不敢往府裡領,偷偷托兄嫂養著呢。知微,有這麼回事麼?」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