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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章 轉機乍現 文 / 未小七

    徐氏一驚,連忙走上去,笑吟吟的道:「秦夫人,不好意思讓你看到這些,還是請進府裡喝口茶歇一歇吧。、.」

    秦夫人看也不看她,抬腳走向蜷在地上狼狽又可憐的知微。

    「退下!」秦夫人的臉色看起來透著奇異的青,眼神鋒利如刀,抿著嘴,神情靜默,但她身上靜靜散發的氣勢卻提醒旁人,她的命令不得違抗。

    「還不快退下!」徐氏恨得咬牙,卻還是不得不喝斥婆子們退開。

    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會再生出什麼變數了吧!

    如果她真的確認這丫頭就是那女人的女兒……

    徐氏臉色發白,臉皮繃得死緊,卻偏生一點辦法也沒有!

    這個死丫頭,明明今天才進京城來,她到底是怎麼說動秦夫人的?

    「把她扶起來。」秦夫人又命令道。

    徐氏連忙叫人去扶知微,秦夫人卻阻止婆子們上前,瞧了一眼身邊寸步不離的丫鬟。那丫鬟連忙上前,輕輕將知微扶起來。

    知微已經脫力,全身都火辣辣的在痛,卻倔強的咬著牙,不讓自己痛吟出聲。瞳孔越發黑得驚人,火光一閃一閃的倒映其中。

    她不知道那秦夫人怎麼忽然之間又叫了住手,但她知道,她的機會,也許就這一次了!

    無論如何,她也要緊緊抓住這次機會!她不能讓徐氏就這麼地,隨隨便便的弄死她!

    牙齒狠狠咬下,舌尖破裂的痛楚激的她原本昏沉的神志瞬間清醒。她自己這會兒已經無法站立,全身重量都壓在那丫鬟身上。

    她開口,嗓音嘶啞破裂,虛弱道:「夫人,請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說謊……我娘親,她的確是柳清婉,我外祖父是……御史大夫柳忠賢,我沒有說謊……」

    「秦夫人,這丫頭當真是一派胡言,眾所皆知,柳大人只有一女,並且早年便已經沒了,這丫頭不知是何居心,居然如此大膽……」徐氏上前,心裡急的要命,面上卻不敢有分毫的顯露。「且將這居心叵測的丫頭帶去衙門好好審審,興許她就能供出她的目的,也許背後有什麼人指使也說不定……」

    「閉嘴!」那秦夫人不客氣的呵斥道:「徐夫人,這件事關係到婉妹妹,就已經不只是你孔府的家務事了。我要問話,你休得再上前來。」

    徐氏低頭應是,慢慢的退開,一雙手幾乎要將帕子絞爛了。朝那貼身伺候的大丫鬟使了個眼色,那大丫鬟趁人不備匆匆近前來,徐氏連忙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大丫鬟點頭,悄悄地除了人群,跑進了府裡。

    「這手帕是你的?」那秦夫人神色急切,卻也並沒有打斷她,只等她說完,臉色又是一變,將手裡的手帕遞到知微跟前。

    「回夫人話,這是我的……是我娘病中繡的最後一條手帕,所以那花樣其實都還沒……沒繡完。」知微艱難的說著話,胸腹火辣辣的疼痛,她剛才雖護著胸腹,可還是挨了好幾下踢打,內臟都要被那些兇惡的婆子踢碎了。

    「這雙面繡的繡法,我認得出來,這的確是出自婉妹妹之手。這帕子成色很新,是新繡的,婉妹妹的雙面繡,可謂天下一絕,沒人能出其左右!可……這怎麼可能,婉妹妹十三年已經病逝了啊,這……」秦夫人顯然十分的混亂,一時望著帕子露出懷想並疑惑的神色來。

    知微也不敢說話打擾她,忍痛抱緊懷裡斷裂成兩段的牌位。

    她其實也是莫名非常,娘親明明是半月前病逝的,這位夫人怎麼卻說她十三年前就已經病逝了。這中間,還有什麼連她也不知道的隱情嗎?她又拿眼去瞧那徐氏,果見她憤恨的眼神裡,洩露出偽裝下的不安。

    難道這其中她與秦夫人不知道的事情,徐氏竟是知曉的?!

    許久,那秦夫人歎口氣,拿帕子拭了拭眼角,「我記得你說過,你娘親才病逝沒多久?」

    「不敢欺瞞夫人,娘親於半月前病逝,而後,爹爹就派了人來接我回京……小女但凡有一句假話,便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知微用右手彆扭的懷裡取出一隻孔雀綠海棠花紋環珮,顫巍巍的遞到秦夫人跟前,果見她瞳仁飛快一縮,連嘴唇都顫抖了起來。

    「這是娘親早年給我的,說是外祖家家傳下來的,要我好生保管不能遺失。娘親說,小舅也有,但小舅的環珮與這枚,花紋不同……」

    「下官給秦夫人請安,不知夫人駕臨實在是是,下官失敬了。」孔紹卿匆匆忙忙的從府裡疾步而出,打斷了知微的話。

    他趕得太急,身上的官服還沒脫下來,一手撩著衣擺,急急而來,額上鋪著一層薄汗。

    知微強撐著打起精神來,這就是負心漢孔紹卿啊!

    只見他身形瘦高,白面微鬚,目色惶急,姿態力圖從容穩重,然而頻繁拭汗還是彰顯出他的心虛焦急來。

    不難看出,他年輕時有多英俊倜儻。英俊的男人,又兼才學過人,聽娘說起過,當時京城愛慕他的女子也是很多。娘親也不嫌他出身貧寒,甚至不顧外祖反對。

    娘親這輩子唯一做過的最任性的事,就是嫁給孔紹卿。

    「孔大人不必多禮。」秦夫人轉過身,淡淡的受了孔紹卿的禮。

    昏沉感減輕了些的知微更感大奇,孔紹卿是兵部侍郎,朝廷正四品官員,品級也不算小了,可這秦夫人竟就這樣雲淡風輕的受了他的禮,且絲毫沒有違和感。

    這秦夫人,難道真的是鎮國公府裡的?

    只是,她跟娘到底是什麼樣的舊識?為何一聽她的名字先是大怒把她弄了個半死,接著又是一副傷心緬懷的模樣?這太混亂了,她的腦子目前明顯已經不夠用了。

    「下官愚鈍,不知這是發生了何事?」孔紹卿鎮定的詢問道。

    「孔大人,今日這事兒,說起來還真有些複雜!」秦夫人瞥他一眼,嘴角噙著一縷冷笑。

    「如此,下官斗膽請夫人入府詳談。」他說話時,目光從知微臉上飛快掠過。

    秦夫人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卻是溫和的轉身,瞧向知微,就著手裡的帕子,給知微擦拭額上的冷汗,又細心的將她臉上沾染的塵土一一拭去,而後才道:「孔大人仔細瞧瞧,她看起來是不是有些眼熟?」

    孔紹卿額上的汗緩緩彙集一處,變成豆大的汗珠,支吾著不知該如何回應,他並不清楚秦夫人知道了多少,是以不敢貿然開口,「這……」

    「夫人……」知微虛弱的出聲,黑白分明的大眼懇切的望向秦夫人,小聲哀求道:「夫人,我很疼……」

    那秦夫人對知微的話信了八分,又瞧著她那與柳清婉十分相似的面容,心裡便軟了下來。她本是想在這府外,當著這來往眾人,弄清楚當年事情的始末。

    孔紹卿心虛的表現與那徐氏狠毒的想要打死知微的行為,就已經夠讓她生疑了。

    可知微卻喊了疼,她本就單薄瘦小,毫無還手之力的挨了一頓毒打,自然是受不住。但秦夫人卻從她眼裡看出了別的意思,她在哀求她,不要在這外面揭穿一個看起來並不美好的秘密。

    秦夫人想了想,輕歎一聲,憐憫的摸了摸知微的頭。

    也罷,她果真是婉妹妹的女兒,這孔府以後便是她的棲身之地了。她太過為難孔紹卿,只怕她以後在府裡的日子更要不好過。

    這可憐的孩子,失了娘親,剛來京城,又遭遇這樣的無妄之災。日後,自己定是要多加照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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