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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竹馬,我非青梅 第085章 : 文 / 紫戀凡塵

    李曜見柳玉熙神色有異,不免問道:「你怎麼了?」

    柳玉熙垂眸,努力使語氣平緩,「臣只是很驚訝,能與皇上的紅顏知己長相相似!」

    放在身側的手指卻緊握成全,心裡卻驚濤駭浪。舒虺璩酉

    柳玉熙是個聰明人,尤其是對自己的身世,異常敏感。對方已經將話說得這麼明白了,他不可能猜不到。

    他一直以為自己的父親是在朝廷上做官的,沒想到竟是當今皇帝,這恐怕,是連柳如雲都沒想到的吧!畢竟,當初這個男人與她交好的時候,什麼都只說一半,柳如雲對他更是一知半解。

    他不明白,一個男人在一個女人面前,連基本的誠信就做不到,那個女人,如何肯相信他,並且將自己寶貴的一生都交給了他。不去想對方是否可靠,彼此是否有未來,為了愛情,猶如飛蛾撲火,真是傻得純真。

    李曜笑,視線落在他的身上,語氣特別柔和,「朕見到你的時候,也很驚訝,天下竟有如此相似之人。」

    柳玉熙沉默不語,隱在長睫之下的眼眸極其複雜。

    血脈相連,能不相似麼!

    這話,他卻沒有對李曜說,他也不想說!

    李曜又問:「玉熙,你家住何處,家裡還有何人?」

    這話卻有些試探之意,天底下毫無血緣關係,又長的如此相似之人,畢竟少有,所以,在見到柳玉熙的第一眼,李曜心裡便存了疑慮。

    猜測柳玉熙可能與柳如雲有所瓜葛,當然,他心裡也是強烈渴望的。

    他太愛這個女人,也太想找到她,太想見到她了!

    剛剛失去她的那一兩年,他心裡還存了期盼,希望找到她,跟她長相廝守!

    十年過去,他已經不抱這樣的希望,他只想找到她,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二十年過去,他只想知道她的下落,哪怕她已經嫁人了,只要她過得好,他可以不去打擾她,他只想聽見她的消息,知道她好好地活在這個世上。

    如今,他見到這個年輕人,看著這張與她有九分相似的臉,他已經不敢奢求那麼多了!他希望這個人是她的骨血,哪怕是她與別的男人所生,他也會盡可能地彌補他,好讓她能心安一點兒。

    愛到深處,真的是只要你好,我便心安。

    柳玉熙再次抬起的臉上已經風過無痕,啟唇,淡淡道:「我非京城人士,父母早亡,如今,家裡就剩我與一個老僕,還有一個深愛的未婚妻子。」

    之前,他之所以要尋找生父,一來想為娘親討一個公道,問問他,當初為何棄她而去,讓她一個孤身女子流落在外,吃盡了苦頭。他又如何對得起她,這樣一個癡心不悔的女子!二來,他也想知道,是什麼樣的人才能令母親魂牽夢繞,到死了,心心唸唸的還是他。

    但是,他從未想過要認他,也許,他在很小的時候,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便從心底怨恨起了這個素未謀面的父親。因為他的始亂終棄,讓他們娘倆寄人籬下,受盡了屈辱。更讓娘親紅顏薄命,含恨而終,讓他年紀小小便看盡了世俗冷暖。

    他恨,好恨,更多的是為他的娘親,為她流不完的淚,到死都不瞑目的眼。

    所以,他不會認他,不會接受他的補償,至少,他現在不會!

    因為,剛剛知道真相的他,暫時無法原諒他!

    想知道的事情都有了答案,他也明白了娘親為何等不來結果。

    一個帝王,可以豪情,可以霸氣,唯獨不能深情!

    就算深情,這段愛情也注定成為悲歌!何況,是這樣兩個地位極端不平衡的人,而這個男人,又沒有足夠深情的資本,他在江山的重擔之下,不得不向時局低頭,向外戚低頭,不得不辜負他的娘親。

    娘親,終究是錯愛一場,帝王多情,注定傷情!

    聞言,李曜有些失望,仍舊不肯死心,「你娘親可是姓柳?」

    「我娘親不姓柳,我隨父姓!」柳玉熙頓了頓,忽然看向李曜,「皇上認為我娘親便是皇上當年中意的女子麼?」

    李曜被問得尷尬,不免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道:「朕只是隨意問問,你們長得如此之像,興許,她與你娘親是親戚也不一定。」

    柳玉熙輕輕勾了一下嘴角,「娘親年輕的時候,也有人說她長得像京都第一名妓柳如雲!」

    「是麼!」李曜輕輕吐了口氣,眼裡滿是失落。

    看來,真的不是了!

    如雲,如雲,難道這一輩子,真的死不復見了麼……

    柳玉熙跪安之後,老太監福貴便走了進來,見李曜坐在榻上發呆,不免輕聲詢問,「皇上,這人是不是?」

    李曜搖搖頭,眉宇間落滿了疲憊,感覺一瞬間又蒼老了些許,「不是,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福貴聽李曜語氣遺憾,又道:「要不要奴才再去仔細查查?」

    李曜卻擺了擺手,「人家都說不是了,查什麼查,查出不是,心裡更堵罷了!唉,這就是命吶,上天給了我江山,卻奪走了朕的摯愛,一朝失散,終其一生,永不復見!朕忽然有一種感覺,她已經不在了……」說到此處,皇帝的目光,瞬間濕潤了,眉頭緊皺,額頭上的溝壑又深了幾許。

    福貴見李曜難受,也跟著眼紅,不認他為此傷心,趕緊轉移話題,「皇上認為,這柳玉熙為人如何?」

    李曜一頓,緩緩道:「進退有度,正氣凌然,是個可造之材!」

    福貴笑了,「皇上要是中意,便留在身邊吧!」

    李曜卻搖了搖頭,「朕貴為天子,又到了晚年,將這麼個俊美的年輕人留在身邊,不是招人閒話麼?他雖然說跟如雲沒關係,但朕就是忍不住把他當成如雲的兒子。也許,這張臉真的跟她長的太像了,朕總想在他身上彌補對如雲的虧欠。真不想讓他背負污名,朕想讓他過得好一點兒!」

    福貴卻道:「如此,更應該將他留在身邊兒了!」

    李曜詫異,「怎麼說?」

    福貴道:「太子殿下和柳玉熙單獨見了面,說了什麼不知道,但柳玉熙從太子書房走出來的時候,面色似乎不大好。柳玉熙雖說是因趙庭一案,被杖刑貶官,誰又能說,此不是太子殿下的一石二鳥之計?再者,太子的心腹太監劉泉可沒少暗地裡給他使絆子。太子做事,想來都是果斷心狠,很少這麼拖拉,除非得罪了太子,他才想慢慢玩下去。」

    李曜皺眉,「你是說,柳玉熙跟太子有過節?」

    福貴垂頭,語氣很謙遜,「奴才只是瞎猜的!」

    李曜笑,「說罷,你有什麼主意?」

    如此,倒真應該將那孩子放在身邊了,畢竟,還有什麼地方能比他眼皮子地下更安全呢?至少,太子便不敢公然對他下手了。

    福貴想了想道:「奴才覺得,皇上可以將柳玉熙封為御前侍衛,擢一等侍衛銜,另可在俸祿豐厚一些,這樣,宮裡的人知道他得了皇上的賞識,自然不敢再為難他,也可讓他的日子過得體面一些,皇上覺得呢?」

    李曜笑著點頭,「此法甚好!」

    福貴又道:「皇上,奴才說句斗膽的話!」見李曜示意,福貴才道:「奴才這等人,活到這個年紀,半隻腳踏進棺材,錢吶,權吶,都沒這麼重要了,轉而一心一意地伺候主子,只為求一份心安,一半是為了主子的恩,一半是成全自己的忠!皇上為西秦辛苦了大半輩子,好好的人,如今卻落下了一身病,圖的什麼呀?圖的是國泰民安,西秦富強。

    皇上的天下是治理得太平了,奴才覺得皇上也該為自己想一想了,奴才瞅著您,二十年來沒一天輕鬆快樂過。奴才日復一日地伺候您,這心裡頭,酸吶!

    今個兒您看見柳玉熙,奴才第一次見皇上笑的這麼開懷,哪怕只是愛屋及烏,奴才也覺得值。奴才我,真希望皇上每天都開開心心地,這樣,病也能很快好了,最好能活個百來歲,將來做太上皇,也能多享享清福。皇上甭管那些閒話,您清者自清,只是想把他當兒子護著,天下人,還有柳大人,也終會體諒您的。」

    皇上點頭,臉上露出一個由衷的微笑,歎息道:「朕的身邊,也就你這麼一個能幹的可靠人了!」

    「皇上過獎了!」福貴也笑,眼裡是真的欣慰,一個奴才,尤其是一個忠心不二的奴才,最高興的事,便是得到主子的信任了。

    柳玉熙從承乾宮出來,一路上腳步匆匆,直到回到自己辦公地地方,自有奴才將一切都打點好了。柳玉熙反倒沒什麼事兒干,便坐在傳漏司裡發呆。

    塵封二十年的身世終究在這一天揭曉了,對他來說,不是驚喜,更似打擊!

    雖說他這些年來一直有意無意地尋找生父,但在他心底,寧可他早不在人世了,讓他去黃泉裡跟娘親懺悔,也好過讓他獨自面對他。

    人死不能復生,就算李曜再難過,再自責,都已經失去了價值,因為,最應該接受他道歉的人已經不在了!而自己,早已經習慣了艱苦的生活,從沒有將自己當成一個貴公子,更沒有想過,靠著認父來平步青雲,乃至於榮華一生。他不屑於此,更恥於此,因為,這都是建立在他娘親的痛苦之上。

    所以,此刻的柳玉熙,面上平靜,心裡卻很亂。

    一到下工時辰,柳玉熙便匆匆出了宮。

    回到家,常笑正好在院子裡給藥草鋤雜草,聽見動靜,不免抬頭。

    柳玉熙見到常笑,幾乎沒有停歇,三兩步跑過來,一把將她抱在懷裡,下巴枕著她的肩膀,一言不發,看起來異常沉默。

    常笑見他反常,更感到他流露出的不安,手一鬆,任由手中的鋤頭滑在地上,轉而伸手抱住他的背,嗓音輕柔中帶著一絲安撫,「玉熙,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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