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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殘殤(24)(虐) 文 / 有錢的主

    「趙大哥,我……」莫清誠在原地站定了之後咬了咬唇,最終卻哽咽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趙柯沒有說話,上前一步將莫清誠攬進懷裡,半晌,才低低的說了句,「什麼都不用說了,回來就好!」

    莫清誠聽見趙柯這麼一說,心裡更加難過,眼淚再也抑制不住的就流了下來。舒骺豞曶

    這群人,給了她太多的感動和意外,她曾經以為,自己的假死給他們帶來的那些傷害定是無法彌補的,即使自己現在「活」過來了,那些傷害卻也是依然存在的。

    因為她騙了那麼多的人,將他們的感情踩踏在自己腳下任意的蹂-躪,甚至回到了原來的地方了仍然躲著他們,不願意見他們彗。

    她以為他們一定會責怪她,會怨她,而她也做好了準備的去承受他們的所有的責罵,可是沒有,無論是丹紅,厲原墨還是現在的趙柯,都沒有。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縱然自己當初的謊言欺騙,他們卻依然能給予愛與寬容。現在,他們對自己關切的態度更是令她深深地感覺到愧疚不安。

    「趙大哥……對不起……對不起……攤」

    莫清誠說話的聲音中夾雜著微微的顫抖,更緊的抱緊趙柯的腰身,生怕這份難得的溫暖會從自己的身上流失,生怕這一切都會是個夢。

    再次回到席上的時候,莫清誠的心情明顯要比剛才好了許多,雖然剛才哭過,但是她最後又在洗手間補了個妝,在席上坐下的時候,並沒有人發現,便也就算hi糊弄過去了。

    如此,席間的氣氛也是好了許多,這個時候的莫清誠才知道,原來趙柯與會的原因是他打算和邵總合作購買法國的一家紙業公司……

    莫清誠聽了之後微微的詫異,她當然知道這意味這什麼。但是,她甚至還是有點不敢相信,明遠紙業竟然會有這麼一天,準備走向國際市場。

    散會後,威廉提出來要送莫清誠回家,莫清誠卻禮貌地婉言拒絕了。

    吳可欣笑道,「清誠,威廉先生不能送你,不代表別人不能啊,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回去不太安全。不管怎麼樣,還是找個人送你吧!」

    此時,田磊就站在吳可欣的旁邊,他正想上前一步卻被吳可欣一手攔住。一旁的趙柯謙謙有禮的走了上來,對著莫清誠道,「莫小姐,我送你吧!」

    莫清誠心裡巴不得讓趙柯送,這一次重逢,她心裡壓了太多的事情想跟趙柯說,自然趙柯送她是最合適的,那可是她大哥啊!比親大哥還要親的大哥!

    莫清誠點了點頭,威廉有點失望的看著莫清誠坐著趙柯的車子離開,最後又和其他人道別,和助理一起回酒店去了。

    送完了一些人,門口便只剩下田磊和吳可欣了,而方纔的喧鬧已經逐漸變成了讓人倍感不舒服的寂靜。田磊微微皺眉,轉過身問道:「剛才為什麼不讓我送莫清誠,難不成你嫉妒了?」

    田磊現在雖然很喜歡莫清誠,但是眼前的吳可欣也是他曾經熱切追求過和動心過的女人,即使經歷了情愛的各種洗禮之後,現在兩個人只是普通的同事關係,但是在心底,其實對彼此都還是有那麼一分的眷戀的。

    而也就是因為那一分的眷戀,他才覺得自己的感情有點兒卑微,所以平常在公司裡的時候,他還是盡量能不和吳可欣打交道,便避而遠之。

    然而,這時候的吳可欣卻還是被田磊的這句話狠狠的傷了一把,但是只是瞬間,便面無表情的斜了一眼田磊,聲音淡淡的道,「我嫉妒?田秘書,你說的這可笑,難不成你以為我對你還有那種心事?你可真是夠可笑的,我這人從來就不會走回頭路,所以我當初拒絕了你也就是徹底拒絕了你,以後也不想再和你有什麼其他的關係。我認為,你最好收起你自以為是的表情吧……」

    「呵呵,自以為是?如果不是因為心生嫉妒,你幹嘛不讓我送莫清誠……」對於吳可欣的說辭,田磊嗤之以鼻。

    吳可欣覺得又可笑又可氣,抿了抿唇,隨即聲音淡淡的道,「我這是救了你,沒想到你倒是怨了我了……你這麼敏銳的觀察能力,難不成看不出來那個趙總和莫清誠的關係不一般麼?」

    聽了吳可欣的這一番話之後,田磊不由得微微一怔,仔細地思索了起來。

    其實,他的確感覺到兩個人似乎有點奇怪,趙柯沉穩內斂,自然表現的不似莫清誠這般的明顯,而莫清誠在整個飯局的上半部分幾乎是魂不守舍,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當時他只當是莫清誠可能是沒有見過什麼大場面,一時間緊張了,而並沒有往其他地方想。

    吳可欣見田磊不說話,冷冷一笑,「算了,其實也不是你的觀察力不好,只是你沒有往那方面想罷了,我也是去洗手間的路上正好看到他們兩個人在洗手間門口擁抱在一起的畫面才知道的……」

    「什麼?他們在洗手間門口擁抱在一起?」田磊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吳可欣,隨即咬了咬牙。難怪莫清誠對所有男人的追求都視而不見,原來她有更優秀的人追求她。

    田磊雖然不太瞭解趙柯,但是直到趙柯所在的明遠紙業這兩年的發展勢頭非常不錯,而趙柯本身就是趙家的公司繼承人身份,算不上名門望族,卻也是小有來頭,和自己相比,的確要優秀太多。

    可是趙柯已經娶妻生子,他怎麼能和莫清誠之間再有關係?!莫非,他們之間的關係是……

    「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田磊抿了抿唇,暫時不想再去想太多,聲音低低的對吳可欣道,吳可欣沒有反對,上了他的車,見他的面色微微的有些沉鬱,心裡竟然有些不是滋味。

    趙柯一直將莫清誠送到家中,兩個人坐下,莫清誠為趙柯斟上一杯茶,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清誠,你別怕,如果你不想說,可以什麼都不用告訴我,我都能夠理解,我只要知道我現在看到的你是真實存在的,是我的好妹子莫清誠就可以,其他的,你可以什麼都不說……」

    莫清誠聽了趙柯的話之後,更是五味雜陳,半晌,才低低的道,「謝謝你,趙大哥,謝謝你能不怪我……」

    趙柯抿了抿唇,聲音淡淡的道,「傻丫頭,你既然喊我一聲大哥,我們倆就是兄妹,天底下哪有哥哥跟妹妹記仇的……」

    莫清誠點了點頭,但與此同時,眼淚又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對於過去發生的一切,她的確是不想提起,不願意提起,因為所牽扯的東西都是帶著罪惡和醜陋的,她不想去怪誰,畢竟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的抉擇,沒有任何人去強迫她。

    她已經是個成年人,所以必須要為自己的所有行為負責。

    「清誠,未來你打算怎麼辦?難道一直在那個公司當個小翻譯麼?你知道,明遠紙業是你的,現在你回來了,小北,張管家和劉嬸,都在家裡等著你……」

    莫清誠早就猜到趙柯會跟自己說這些,咬了咬牙道,「趙大哥,我懂你的意思,但是現在……我還沒有勇氣去面對所有的一切……趙大哥一直以來對我都是寬容的,大度的,無論我做了什麼你都會原諒我……可是小北不一樣……小北的心靈很脆弱的,他和別的孩子也不一樣,他現在不能再受什麼大的刺激……我得給他時間,也得給自己時間……」

    趙柯聽了莫清誠的話,微微蹙眉,「清誠,小北現在和我生活在一起,他很好,很健康,他從來沒有忘記你,一直一直的想著你,他畫了很多你的畫像,放在自己房間的每個角落。他說過,這樣就代表著你一直的陪著他。他真的很想你,也不會去怪你,這點我可以打全票……」

    莫清誠搖了搖頭,「趙大哥,我知道,我知道小北很想我,我也很想他,離開他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想他……可是……給我點時間好麼?我現在……真的還沒有準備好……」

    莫清誠咬了咬牙繼續道,「……趙大哥,他回來了,於皓南回來了……雖然我現在已經不想再和這個男人扯上任何的關係,但是他是顧小北的親生父親……趙大哥,只需要一點點時間……我現在真的很亂,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未來所有的一切……」

    趙柯聽罷,微微蹙了蹙眉,終究,能讓她心亂如麻,有親人也不敢認的,只有那個男人,只有他!

    「清誠,不要擔心,請你一定要記住,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你的趙大哥都會支持你的!」

    於皓南這幾天想了很多,機場的那個熟悉的聲音久久地縈繞在他腦子裡揮散不去,他甚至真的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覺,可是這個幻覺,卻能夠帶來真實的疼痛。

    可是他追根溯源的最後結果卻是給了自己致命的一擊。

    他閉上眼睛,努力想著機場那個女子的樣子,大衣,帽子,圍巾,鞋子,裝飾……他努力地回想著當時一點一滴的場景、片段和每一個鏡頭……

    陡然,他的腦子「嗡」的一下,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因為他記得機場那個女人穿的鞋子是一雙半長的低跟小靴子,可是他在商場拉住的那個女人穿的是一雙高細跟的長靴,兩個時間段隔了不過兩三個小時,沒理由兩三個小時一個人同時換兩雙靴子啊……

    想到這裡,他的心又開始砰砰砰的跳個不停,馬上打了個電話給封海,要約他見一面。

    於皓南以前開的兩輛車都被吳管家保管的極好,比較有紀念意義的,自然是那輛黑色的寶馬,於皓南讓吳管家備車,逕直就去了立法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廳。

    封海很快就趕到了,見到於皓南的時候,他略微抱歉的呼出一口氣道,「抱歉,有幾個新的法案修訂需要我過審簽字遞交給上級,耽誤了點時間!」

    於皓南忙搖了搖頭,「沒事,怎麼說也是立法院年輕有為的院長,能夠大駕光臨見我這個無名小卒我已經是感激泣零了!」

    封海的面色陡然的一變,忙道,「於總,我今天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你給我的,我們之間,不分彼此,所以你也不用跟我這麼客氣,其他的我不敢保證,只要你交代的事情,哪怕是去死,我也會盡力去做到的!」

    於皓南聽見封海如是說,微微點了點頭道,「瞧你說的,我只是開個玩笑罷了,大家多年的兄弟不必說那些有的沒的,死不死的就算了,但是我今天來,的確是想讓你幫我個忙……」

    封海的辦事效率是極快的,於皓南只在家裡等候了幾個小時,封海的電話便打了過來。他在電話裡告訴於皓南,他已經順利查到了最近回國的人員名單記錄中,的確有他要找的那個人的名字。

    隨即,封海調出了於皓南回國當天大廳的監控錄像,通過網絡完整地傳給個於皓南。

    於皓南看著監控錄像裡的那個女子的身影,看著女子和安曉彤擁抱話別,看著女子在他走近的時候突然頓住了腳步,看著女子被人問話後從另外一扇門悄然離開……

    當一幅幅畫面在眼前閃過的時候,於皓南的心中,頓時百味雜陳,他知道,她還活著,她竟然還活著……

    他的身子控制不住的發抖,全身像是閃了架一般的無力,他跌坐在床上,努力消化著這個讓他高興又讓他心碎的答案,她活著,莫清誠還活著,那個他愛了八年的女人,還活著……

    想起她的一顰一笑,想起了她們在一起時候的每一個畫面,每一個鏡頭,想起她對他說的「於皓南,我愛你」時的天真模樣,想起她倒在她懷裡滿身是血時說出的那句,「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不會愛上你……」

    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不會愛上你……

    莫清誠,現在的你重生了,還會不會愛上我了?你還會不會愛上現在的我了?!

    心頭再次絞過一陣撕裂的巨疼,無法用語言能形容的疼,因為他到現在才知道莫清誠說這句話的意思……

    她後悔了,後悔愛上他了,所以即使她還活著,即使她已經遇到了他,即使對她窮追不捨的想要找出她……她依然不願意面對他,不願意見他……

    因為她,已經後悔愛上了他!

    手撫向胸口,大口的喘著氣,全身都發著虛汗,緊咬著牙關,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他告訴自己,不會的,清誠不會這麼對他的,不會這麼殘忍的對他的。

    而且他怎麼可以因為這一點殘忍的現實就被打倒,怎麼可以變得這麼脆弱……

    是的,脆弱,這個幾乎從來不曾屬於他於皓南的詞彙現在卻接二連三的成為他的代名詞,他竟然變得如此脆弱……

    他深呼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也許很多事情,錯了就無法彌補,回頭了也不一定有人會原諒接受,因為傷的太深,蹉跎了太久,很多事情,便變得無法收拾。

    所謂的破鏡重圓永遠不可能的,若真的能重圓,那也只能說明彼此傷的還沒有到至深的地步,可是他和莫清誠之間,是真的傷到不能再傷了。

    他不能將自己當成一個無辜的人站在所有人的面前,他不能讓別人以為他這兩年的蕭條落魄全部都是表演,證明自己懦弱無力的表演,他不能讓莫清誠覺得他的愛是負擔,他給不了她想要的幸福。

    他要振作起來,要重新開始,要為他愛的女人打造一片燦爛的未來,因為除了這些,他真的不知道怎麼去彌補曾經所犯下的一切的錯誤。

    現在的他一無所有,不能保護誰,卻可以傷害她,這不公平,這一點都不公平!

    給她最好的,即使她不要。給她最美的,即使她不屑。

    清誠,等我,我會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重新成為你遮風擋雨的屏障,成為你可以依靠的港灣。

    於皓南向來就是一個做事情雷厲風行的人,曾經的他,家財萬貫,富可敵國。可是現在想想,他用自己的家財萬貫給他最愛的女人帶來了什麼?

    沒有……什麼都沒有。

    那時候的他,那麼傻,那麼笨,只知道給,卻不知道該怎樣用恰當的方式給,所以總是被拒絕,被呵斥,甚至被討厭。

    現在的他,已經不同了。可笑,人人都說三十而立,他竟然覺得自己竟然到現在才長大,真是可笑之極。

    於皓南立刻打電話聯繫了封海,封海聽了他的決定後微微詫異,但是還是表示會給予他大力的支持,丹紅看著於皓南再次振作起來,也以為他是想通了,心裡很是高興。

    於皓南這幾天仍然會開著車去看顧小北,但是不奢望能夠再看見莫清誠,他知道她在躲著他,而現在落魄到這般地步的他,也沒有資格再去見她。

    他曾經親手毀了自己多年來的心血,將翼龍集團拱手讓人,當時的他,面對陸展越的恥笑,卻根本沒有去在意過。

    他只是想著,既然莫清誠回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摧毀翼龍集團,然後讓他們母子反目,而他查到真相之後,也無法從心底再原諒母親,母子倆已經恩段義絕,現在還剩下一樣,那就是毀了他的帝國。

    儘管封海多次勸說,他卻只留下了給賀文芳養老的部分資金,將海外信貸的錢百分之八十給了過戶給顧小北,剩下的部分留給自己平淡度日,餓不死就好……

    他當時只是想完成莫清誠生前的心願,只想讓她死的安心,所以他毫不愧疚地跟陸展越說,「翼龍集團不是你從我手裡奪走的,而是我於皓南送你的!」

    那時候的他,依然桀驁不馴,依然不可一世,依然霸道自恃。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夠將他打敗……

    其實一直以來他都是這樣的,自以為是的掌控一切,運籌帷幄,思維縝密,不允許自己一絲一毫的放鬆……可是面對莫清誠,他卻覺得自己怎麼做都不對,怎麼做都不恰當……

    他甚至找不到一個合適自己的位置站在她面前,他帶著藐視一切的心,用一種強取豪奪的愛去接近她,以為她會因為離自己越來越近,實則卻是越來越遠……

    終於有一天,陰陽相隔的遠……

    莫清誠的假死,無論是她故意所為,還是她無心如此,但是眼下的真相是,莫清誠一直在躲避他,逃避他,不想見他……

    但是莫清誠,怎麼辦,我的生命裡已經不能沒有你了,所以,我無法放開你……

    於皓南如此反覆的思考了一夜,他一向是個敢做敢當,當機立斷的人,可當他真的準備打電話給封海的時候卻還是猶豫了。

    曾經的他,身價千億,但是面對自己愛的人仍然無能為力,想起在法國的時候莫清誠曾說著要帶著小北一起在那個小閣樓生活,他想著也許莫清誠一直想要的生活或許就是無憂無慮,平淡無奇,那種最簡單的一家三口的天倫之樂。

    他咬著牙,最終還是沒有將電話放了下去,莫清誠想要的,曾經的自己給不了,但是現在的自己,就一定能給的了麼?

    可是無論能不能,他都得試一試!他深知,事情到了今天這個地步,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主動地走出來。

    他馬上給封海打了個電話,第二天下午,當封海將莫清誠的地址以及她現在的工作地址和具體位置的地圖傳真過來的時候,於皓南覺得自己的整個身子都快要垮了。

    她沒有回顧家,沒有回明遠,而是找了個離大家都很遠的地方租了一居一室的小公寓,並且在一個中小公司當一名小小的法文翻譯。

    她為了躲避他,竟然躲避了這個城市她所有的親人,包括顧小北。

    她竟然真的這麼做了!

    不顧吳管家說的快要吃晚飯了,他慌忙的從車庫將黑車寶馬轎車開了出去。在臨走前,他特地告訴吳管家,要多招幾個傭人,因為他暫時不會離開了。

    吳管家微微愣了幾秒,隨即好像是聽明白了於皓南的意思,慌忙的就打電話聯繫以前的那些傭人,問問還有沒有願意再回來的,畢竟相熟的人還是比較妥當。

    於皓南的車子徑直朝著地圖上的這個畫著紅色標記的地方開去,他的手心裡都是汗,甚至有些發抖,有好幾次,他都不得不停下車子,吸上一支煙來平復一下自己此時此刻內心的那種或激動或震驚或思念等等的複雜情緒。

    天空一片陰沉,他的心也跟著一起陰沉。

    周圍的車流交織著迷離的色彩,他的心也跟著一起迷離。

    他想,他是不該這麼衝動的就去找她的,可是他現在就是想她,想見她,一向理性沉著的他都無法抑制住那種想念。

    她躲得真的很遠,加上他開車過程中的反覆和忐忑,車子雖然是一路狂奔,但也足足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了她所住的小區的附近。

    三樓,三樓,他的視線馬上鎖定三樓的陽台,還是黑著的,這麼說,她還沒有下班?亦或者,還在單位加班?!

    他將車子停到一個隱秘處,眼睛一直一直的盯著那個黑色的窗戶,只想著她什麼時候能夠亮起來。

    他一邊吸著煙,一邊等待那裡,每一秒鐘都是煎熬,他從不知道時間原來那樣漫長,他坐在車裡,一直一直的等,每一分每一秒對他都是無上的煎熬。

    車裡的煙灰缸的煙頭一個接著一個的增加,可是那個身影,那個熟悉的身影卻遲遲的不曾出現。

    天色已經大黑了,這個城市無數的燈火已經亮了起來,他看了看表,現在都已經快要八點了,可她竟然還沒有回來。

    他深呼一口氣,想著也許是和同事一起去吃飯了,她還年輕,到了新單位之後,和新同事相處總要費點時間,而且封海查出來她現在當了一個法文翻譯,這屬於公關部的指責,但這也是經常需要外出應酬的職位。

    想到這裡,他的心一陣紊亂,莫清誠那個小丫頭,長得漂亮,心高氣傲,如今又當了公關部的小翻譯,天天跟著老闆後面混,外面接觸到那些形形色色的人,看到這麼個漂亮的小翻譯不動心才怪。

    想起當初在酒店裡的時候,他不也是被喝的醉醺醺的莫清誠一眼給迷住了麼?!

    想到其他男人用哪種充滿骯髒欲-望的眼神看莫清誠的樣子,於皓南的心裡就不由得發哼,雖然明明知道自己現在這麼吃飛醋沒有任何的益處。

    他繼續吸著煙,想要平復自己內心的情緒,眼睛隨意的掃過來來往往晚歸的人,即使路燈晦澀,即使所有的人在這種寒冷的天氣裡都包裹的很厚實,但是他仍然相信自己一眼就能認出她,只一眼,就一定能找到她。

    因為那是他刻入血骨的女子,那個女子的樣子,已經融入了他的整個生命。

    他的等待一直在持續,雖然車內的暖氣已經開到足夠大,但是他還是覺得有些冷,雖然手心裡,明明全部是汗。

    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每一秒鐘的溜流走,都像是有一枚針狠狠的刺進自己的心臟,微微的有些疼。

    可是他強制著自己不去在意那些疼痛,因為最疼最疼的時候他都已經經歷過了,這點不算什麼,真的早就已經不算什麼了。

    轉眼間,已經快十點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那個熟悉的人,那個漆黑的窗口,都像一種無聲的婉拒,拒絕他的靠近,也拒絕他的融入。

    他像個被此刻的時光丟棄的無關緊要的人,那個時候,他竟然有一種錯覺那之前的欣喜和悸動以及所發生的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在這種恍惚的狀態下度過了半個多小時,直到一輛黑色的轎車駛入,然後在他不遠的位置停了下來。

    車內首先下來了一個男子,他在看見那個男人的臉的時候心微微的沉了沉,接著便看到一個穿著米黃色大衣的女人下了車,女人這次沒有任何的偽裝,沒有戴帽子,也沒有戴墨鏡。

    她長長的頭髮很自然的綰在腦後,顯出一絲的幹練和優雅,連圍巾也沒有圍,整張臉在昏黃的燈光下以及冷風的刺激下有些微微的紅,但是仍然掩蓋不了她的絕美容顏。

    她在笑,對著男人笑,笑得很燦爛,如同一朵盛開在初夏的向日葵一般。此時此刻,他甚至覺得這個女人在自己的面前就從來沒有笑得這般美麗過。

    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什麼話,直至男人將自己的深灰色圍巾拿下來圍在女人的脖子上。

    然後,兩個人就像是一對親密無間的夫妻一樣,大步朝著公寓樓的方向走去。

    沒過幾分鐘,他們的身影便隱沒在了樓梯口,又等了一會兒,那個他一直等待著的,一直仰望著的燈光終於亮了起來,散發著柔和的,美好的光芒。

    可是此時此刻,他為什麼覺得那個光芒那樣的刺眼,他以為這個女人對所有人都瞞著她沒有死的消息,現在才知道,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趙柯都已經知道了,那麼其他人估計也是知道的。

    原來,一直以來她要瞞的,只有他一個人罷了。

    他咬著唇,努力克制住那種想要衝到她的家裡當面質問他的衝動,只是將一直一直的煙放進嘴裡,再吐出去。

    他在樓下等了足足一個多小時,才看到趙柯匆匆下樓,可是趙柯並沒有馬上走,而是尋了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一直站在那裡,站在那裡,面朝著那個窗口的方向,久久不曾離去。

    趙柯是喜歡莫清誠的,他的心裡一直一直的知道,卻從來沒有在意過,因為莫清誠不愛他。

    但是現在,他卻在意了。

    一個受了傷的女人,一個不敢面對自己內心的女人,她需要的是盛大的類似於親情的安全感,而那種安全感,只有趙柯能夠給她!

    趙柯望著那個窗口,而他望著趙柯,那種凝望似乎永遠沒有盡頭,也不會有盡頭。

    終於,趙柯轉過身來,用手的抹了一把臉,於皓南微微詫異,因為趙柯竟然在哭,他望著莫清誠的窗口在哭。

    為什麼,因為什麼而哭,為什麼他要為莫清誠哭!

    她不是還活著麼?她不是很好的活著麼?為什麼他還要哭?

    心中存在太多太多的疑點,卻沒有辦法能夠找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於皓南咬緊牙關,感覺到怵然之間,心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陷落,一點點的陷落,隨時都有可能傾覆,傾覆掉他的所有堅強。

    那一個瞬間,於皓南突然明白了一件事。原來,在莫清誠的身邊從來就不缺少比自己更愛她的人,那麼當初的莫清誠,到底又是以怎樣的心態奮不顧身的愛上了自己?!

    ps:各位讀者親們,清誠皓南很快就要見面了。見面時的場景會是怎樣,破鏡還能夠重圓嗎?敬請期待。因為故事發展到這一橋段的時候,會比較虐心,錢錢這兩天都會盡量更新得快點。同時,也歡迎各位到評論區說出你們的看法和意見。錢錢感謝你們的一路相伴喔!(*00*)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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