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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984章 女中豪傑 文 / 飽吹餓唱

    第二天時近黃昏,李香君正在信王府陳圓圓的居所中昏睡,微服出宮的朱由檢來了。

    「她的傷勢怎麼樣?」朱由檢並未進屋,邊隔著窗戶向房中張望,邊問一直守在這裡的趙明德。

    「回萬歲,李姑娘外傷並無大礙,外用了金創藥後,傷口已經結痂。」趙明德趕緊道,「只是失血過多,雖然服用了補血草藥,仍需將養一段時間。」

    這時陳圓圓聽見動靜從房中迎出來,朱由檢忙問道:「贖身的事情,你都告訴香君姑娘了吧?」

    「當然告訴了,這是一顆定心丸嘛。」因為李香君已無危險,陳圓圓心情大好,半開玩笑地道,「萬歲您也真是的,上次為圓圓贖身,就沒花一兩銀子;這次為香君贖身,又沒花一兩銀子,還真是一毛不拔!」

    「話不能那麼說。」朱由檢也笑道,「像上次為你贖身,那是兩筆賬扯平;這次是讓朱國弼出銀子。若沒有贖身的事,銀子不是裝進朕的腰包了麼。」

    「可若不是為了贖身,又怎會有後面設計的那些事情。」陳圓圓道。

    朱由檢搖頭笑道:「你還真說對了,就算不是因為贖身,朕也會想方設法從這些傢伙手中套銀子出來的。如今百廢待興,正是用銀子的時候啊!」

    「這麼說,圓圓和香君是耽誤了萬歲的大計了。」陳圓圓打趣道,「除了助我們二人脫籍,萬歲一無所獲嘛。」

    「怎能說一無所獲呢?」朱由檢笑道,「朕若不為你贖身,哪有今天的京華時報?若不為香君姑娘贖身,怎能摸清朱國弼的家底?朕是真沒想到啊,保國公府竟然光現銀就存著一百多萬兩!至於擁有的田地、產業和放到外面吃利息的銀子有多少,這就不得而知了,總之要遠遠超過一百萬兩。這麼多的銀子,寧肯花到清樓,也不肯購買國債,像這樣的人一定不少!」

    「不過朱國弼怎會乖乖交銀子?那不是人財兩空麼?」陳圓圓不解地道。

    「這個嘛,朕嚇唬了嚇唬他。」朱由檢壞笑道,「他不是想說了不算麼?朕先讓燕凌亮出『如朕親臨』的腰牌,讓他知道是和誰在作對;然後給他帶話:他要是說了不算,世襲罔替朕也可以說了不算。兩害相權,朱國弼只好就範啦。誰讓他人前擺闊,這就叫禍從口出,嘿嘿。」

    剛說到這裡,房中突然傳出一陣咳嗽之聲,陳圓圓和趙明德慌忙進去。過了片刻,卻聽李香君輕聲說道:「圓圓,你們方才說的話,我已經聽到了。萬歲既來了,怎可在屋外立著,這不是折殺香君麼?可惜我一點力氣都沒有,不能行叩拜之禮,圓圓快請萬歲進來…」

    朱由檢見已經穿幫,只得乾咳一聲邁步進屋。此時他還沒有易容,自是本來面目。李香君掙扎著要坐起來,朱由檢趕緊上前按住她道:「你的傷還沒好,安心躺著便是。朕去上林苑是事出有因…」

    「圓圓都已對香君講過了。」李香君道,「萬歲用心良苦,自然非是那些登徒子可比。」

    朱由檢滿頭黑線地望了一眼陳圓圓,陳圓圓則報以一個歉意的微笑。朱由檢只得暗道失誤,想讓女人保守秘密,尤其是對自己的閨蜜保守秘密,簡直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萬歲助香君脫離樂籍,聖恩永世難報。」李香君的眼圈又紅了,「香君身無長技,比不得圓圓能為萬歲分憂,只能盡些綿薄之力。這些年香君也偷著攢了些銀子,約有二三萬兩,方纔已經委託圓圓,全部買成國債。其他幾位姐妹來看香君時,香君也囑她們購買國債,她們也都答應了。我們幾人加起來,大概也有十萬兩了。」

    朱由檢登時大為感動,心想別看「秦淮八艷」只是風塵女子,社會地位比最底層的平民更為不如,然而卻個個心中有國家百姓,雖然身處污泥之中,也難掩她們的高尚情襙,是真正的女中豪傑。比起那些張口三綱五常,其實卻是一肚子男盜女娼的達官貴人,不知要強了多少!

    當晚朱由檢與陳圓圓又去了上林苑。被推遲了兩天的花魁大賽到底還是重開了,雖然少了李香君,群芳仍是爭奇鬥艷,勾引得滿場賓客不停地大把撒銀子。而朱由檢也收穫頗豐,不少以沒錢為由拒絕買國債的官員,卻成了花魁大賽上的搶眼角色。

    尤為引人注目的,竟是當朝閣老、宋代理學大師周敦頤的後代周道登,與因錢千秋科考賄賂案被溫體仁舉發而未能入閣的錢謙益。他們兩個都是當代大儒,今天卻同時看上了秦淮八艷中最年輕貌美的柳如是,鬥氣似的展開了激烈的投票大戰。

    很快,柳如是的總投票數就遙遙領先於其他人,花魁已是囊中之物。可周道登和錢謙益仍未分出勝負,二人都已各花了十幾萬兩,遠遠超出了柳如是的贖身銀,為的只是佳人的半月相陪,明顯得不償失。可眾目睽睽之下,誰要是現在認慫,以後可就抬不起頭來了,二人只得咬著後槽牙,你投一票我投一票,不一會又扔進去幾千兩。

    朱由檢正想看看這二人如何收場,柳如是卻上前對二人盈盈一拜,輕啟朱唇道:「承蒙二位大人抬愛,如是愧不敢當!如是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周道登今年已經五十九歲,錢謙益也快到知天命之年,兩個人見了柳如是,卻全都兩眼冒賊光,垂涎欲滴地道:「姑娘請講!」

    柳如是便又對全場賓客輕輕一福道:「清樓又名『銷金窟』,任你有萬貫家財,到這裡也打了水漂。唐代杜牧也曾縱情聲色,後來終於大悔,作詩《遣懷》:落魄江湖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清樓薄倖名。各位今夜揮金如土,只恐他日悔之晚矣。如果實在銀子多的話,不如購買國債,還能為國分憂。如是敬的也是上報國家、下安黎庶的大丈夫,二位大人,請以購買國債多寡分勝負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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