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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七百九十四章 罷免總督 文 / 飽吹餓唱

    朱由檢算是摸準了孫承宗的路數,只要把老人家的詩詞搬出來,這位三朝老臣立刻就得折服。這不,朱由檢背誦了一遍老人家的《浪淘沙?北戴河》,孫承宗果然激動不已,這一路上反覆吟詠,讚歎不絕,也就顧不上勸朱由檢回京師了。

    於是朱由檢就率領李來亨的三千輕騎兵揮師向東,過通州而不入,果然在黃昏之前就抵達薊州。

    薊州的城防卻十分鬆懈,朱由檢的人馬都來到城西三里之外了,守城官軍還是渾然不覺。等到三千騎兵突然出現在視野之中,這些官軍則是驚慌失措,連旗號都顧不上看,急急忙忙地關閉城門,把不少做小買賣的老百姓關在城外。

    孫承宗不禁怒道:「這個閻鳴泰,是怎麼帶兵的!」當即縱馬上前高聲叫城。

    不多時,薊州西城的拱極門城門大開,以薊遼總督閻鳴泰為首的薊州軍政官員慌張張地接了出來。他們哪敢相信,前兩天才以欠餉為由向朝廷伸手要銀子,居然把皇帝給引了來!

    朱由檢在兩年前是見過閻鳴泰一面的,如今見他還是那副諂媚的模樣,心中冷笑不止,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催馬入城。

    沿途只見城中民生凋敝,倒時不時能看見幾座宏偉的廟宇,正門處卻不懸匾額。朱由檢奇道:「閻大人,那是什麼所在?」

    閻鳴泰登時面如死灰,囁嚅著道:「臣死罪!那些都是前兩年給逆賊魏忠賢造的生祠,共有七座。臣也是迫於其銀威,不得已而為之啊!」

    「哦!」朱由檢面帶嘲諷地盯了閻鳴泰一眼道,「朕有關生祠的旨意,閻大人接到了不曾?」

    閻鳴泰趕緊討好地道:「當然接到了,臣已經按照聖意,從臣自家積蓄中拿出五萬兩白銀,彌補當時從庫銀中撥付建造的數額。」

    「五萬兩,還真不是個小數目。」朱由檢裝作不經意間問道,「對了,閻大人一年的俸祿有多少?」

    閻鳴泰更是嚇得冷汗直流,只得結結巴巴地答道:「臣掛兵部尚書、少師銜,實授薊遼總督,三俸皆支。兵部尚書和薊遼總督都是正二品,少師是從一品,年俸折銀合計五百兩。」

    「五百兩?」朱由檢呵呵笑道,「那豈不是要閻大人一百年不吃不喝,才能湊上這筆款項。」

    孫承宗也驟然警覺道:「豈止一百年?朝廷發俸向來是銀鈔各半,那寶鈔形同廢紙,你實際拿到手的也不過二百五十兩。這五萬兩從何而來?」

    閻鳴泰大窘道:「陛下、恩師,臣在原籍頗有田產,實是變賣了一部分田產才湊夠的…」

    朱由檢見他說話吭吭哧哧,知道其中多半有假,也不戳破,只問道:「那這些生祠,你打算怎麼辦?」

    閻鳴泰立即義正辭嚴地道:「當然是搗毀!陛下放心,臣這就派人去扒房子!」

    「誰讓你扒房子了?」朱由檢把臉一沉道,「你就不能把裡面的泥胎砸了,把房舍挪作他用麼?朕看城中有這麼多百姓都住在破窯爛瓦之中,你身為一方軍政大員,難道就不該想想百姓的生計?」

    閻鳴泰被朱由檢訓得通體是汗,趕緊跪倒請罪。朱由檢卻不跟他廢話,直接到了總督府大堂,見此處裝飾得倒是富麗堂皇。

    閻鳴泰趕緊請朱由檢上座,朱由檢卻一擺手道:「不必了。你的奏章朕看過了,今天就是特為此事而來。你說戶部已經欠餉三月?」

    這個話題閻鳴泰還算有底氣,因為戶部確實已經欠了薊州三個月的餉銀了。於是他趕緊躬身道:「回陛下,正是。薊州各城各隘共有官軍四萬三千又八十名,即使不算軍官俸祿,就按最低的士卒年俸十二兩、月俸一兩計算,三個月已經欠餉近十三萬兩。」

    「嗯…這麼多官軍,還真是欠了不少呀。」朱由檢不假思索地道,「朕這次就是帶著餉銀來的,可能不太多,先發在薊州城內官軍的餉吧。薊州城有多少官軍?」

    閻鳴泰沒想到皇帝如此好說話,趕緊賠笑道:「回陛下,薊州城內官軍約有一萬二千。」

    「什麼叫約有?難道沒有花名冊?」朱由檢立即拍案而起道,「閻大人,擂聚將鼓,集合全城官軍,朕要當場給他們發餉!」

    閻鳴泰立刻覺得腿肚子轉筋,連臉上的肌肉都因為害怕而抽搐起來,極力堆出的笑容比哭還難看:「陛下,這一萬多人要發到什麼時候,不如直接撥給臣,臣再慢慢逐級發放…」

    「朕不嫌麻煩!」朱由檢冷冰冰地道,「怎麼,閻大人不是急著要餉麼?不是沒有餉銀,恐生不測麼?現在朕帶著銀子來了,你倒是集合啊!」

    閻鳴泰只得硬著頭皮擂聚將鼓。三通鼓響過,總督府附近的校場上才稀稀拉拉地集合了三千多人。

    「閻大人,這怎麼回事?」朱由檢面如寒霜地道,「按我大明軍律,一卯不到,杖責四十;二卯不到,重責八十;三卯不到,斬首示眾。怎麼一萬二千士卒,三卯過後才來了這麼點人?其他的人難道不怕軍法從事?」

    至此,閻鳴泰再也無法隱瞞下去了,只得跪倒奏道:「陛下明鑒,薊州城定員是一萬二千,但缺編嚴重,現在也只有這三千多人了。」

    「三千多人,你領一萬二千人的餉銀?」朱由檢拍案大怒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你閻鳴泰吃空餉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吧!」

    閻鳴泰嚇得聲音都變了,連連叩頭求饒道:「陛下容稟,朝廷定的餉銀標準實在太低,士卒們拿這點銀子連自己的肚子都吃不飽,更遑論養家。吃空餉也絕非薊州獨有,全國各地官軍皆是如此,臣也無非是想讓將士們的日子能對付過去,絕非自己貪墨啊!」

    朱由檢冷笑一聲道:「你到底貪沒貪,這個以後一查便知。你說你吃空餉是為了士卒,餉銀標準低,何不奏明朝廷?退一萬步說,不考慮銀子的問題,一萬二千人現在只剩個零頭,一旦外敵大舉進攻,你以這區區三千疲卒,能守住薊州否?」

    閻鳴泰張口結舌之際,朱由檢面如寒霜地道:「薊遼總督閻鳴泰欺上瞞下,冒支空餉,邊兵流失大半而不奏,著實可恨!似這樣人,如何能總督兩鎮?著即革職,回京待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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