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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六百四十四章 酷暑行程 文 / 飽吹餓唱

    上午巳時一刻,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從秦王莊啟程出發,向涇陽以西數百里外的隴州,也就是李定國部秦兵駐地進發了。

    這支隊伍的核心,自然是秦王朱由檢,陪同者則有欽差溫體仁、新任延綏巡撫周延儒和涇陽知縣楊嗣昌。因為高迎祥是李定國俘獲的,溫體仁此去算是例行公事的調查;周延儒則是順路去固原上任;楊嗣昌則是協助朱由檢,將秦王莊的五千餘名流民送到李定國處,開始屯田生涯。

    說是流民,其實大多數倒是去年李自成攻打涇陽時,被秦兵俘虜的流賊及其眷屬。他們也都是農戶出身,因為活不下去加入了流賊,按照《大明律》肯定是死罪。但朱由檢沒有殺他們,而是對他們進行了一年的「勞動改造」。

    現在這些人已經從親身經歷中感受到,跟著流賊造反,早晚是死路一條;而服從秦王的安排,只要好好幹活,反倒能有口飯吃。只要有飯吃,餓不死,誰肯冒著掉腦袋的風險造反?因此這些人早就死心踏地,此次聽說屯田滿五年之後,還能獲得一塊田地,更是歡呼雀躍,不顧三伏酷暑,扶老攜幼緩緩而行。

    當然,為了以防萬一,朱由檢對此次大遷移也做了周密的安排。整個過程分三個階段,第一階段先遷五千人到李定國的隴州,第二和第三階段再分別遷五千人到郝永忠的慶陽,以及李來亨的鄜州。

    這第一階段由秦兵第一團全程護送,具體的安排是由一個騎兵營三營開路,步兵營一營居中維持秩序,另一個騎兵營四營斷後。解勝則率領第一團的其餘兵力守城,待第一階段全部完成後,再輪換部隊進行下一階段。

    朱由檢在燕凌的特戰隊嚴密保護下,騎著高頭大馬,一邊隨著隊伍緩緩前進,一邊仍在思索洪承疇建立「洪兵」的用意。很顯然,如果是剿賊這樣的正常軍事行動,洪承疇此舉是沒有意義的,因為他是三邊總督,已經是西北地區最高的軍事長官了,所有軍隊都要服從他的調遣。就算朝廷財政緊張,不願意給高傑這樣的降兵糧餉,他洪承疇也有的是辦法,又何苦自掏腰包,將高傑部改編成「洪兵」呢?

    難道洪承疇與自己一樣,也想要建立一支忠於他本人的軍隊?這是有可能的,從他為這支軍隊命名為「洪兵」就可見一斑。現在天下大亂,凡統兵者多多少少都有點擁兵自重的想法,祖大壽、毛文龍、左良玉莫不如此,洪承疇這麼想也算情有可原。

    但聯想到最近洪承疇種種反常的言行,還有他那個神秘的師爺雲子建,朱由檢的心頭還是蒙上了一層陰影。祖大壽、毛文龍等人,他還並不十分擔心,因為他們畢竟離自己很遠。可洪承疇就在西安,他本人謀略出眾、心狠手辣,高傑部又很有戰鬥力,萬一他想要對自己不利,那可是個巨大的威脅!

    因此剛剛出發不久,朱由檢就叫來一營營長劉全忠,讓他立即給解勝送信,要解勝嚴守城池,尤其是要時刻留意駐紮在西安城中的高傑部的動向。同時傳信給孫傳庭,要他小心在意,除了防備西安鎮守太監李欽,對洪承疇也不可不防。

    不過很快,朱由檢的注意力就轉移到了旅程上。現在正是一年中最熱的三伏時節,頂著烈日酷暑長途跋涉,那份辛苦可想而知。為了減輕流民的負擔,秦王莊專門派出近百輛馬車運輸他們的行李,以及乾糧和淡水。但老百姓總還是要自己走路的,青壯年還好些,那些老幼婦孺時間一長就吃不消了,因此隊伍的行進也極為緩慢。

    朱由檢當即跳下馬來,與老百姓一起步行。他一下馬,溫體仁和周延儒也不好騎在馬上抖威風,只得跟著下馬。

    老百姓們都知道這個十六歲的少年就是秦王殿下,一看王爺千歲都跟自己一起步行趕路,那還有什麼說的,也紛紛抖擻精神奮力前行。可溫體仁與周延儒卻叫苦不迭,他們平日養尊處優慣了,哪吃過這份苦。尤其是他們還穿著嶄新的官服,戴著緊致的烏紗帽,沒過一會兒就汗流浹背了。

    朱由檢同樣是揮汗如雨,走了一陣便笑道:「再穿這麼厚就要中暑了,乾脆脫光膀子吧。」說著便打了赤膊。

    溫體仁與周延儒不禁瞠目結舌。俗話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當官的能在百姓面前保持威嚴,這身官服得起到大半的作用。一旦脫光了,誰都是兩隻胳膊兩條腿,那就沒什麼神秘感了。

    再說這兩人都是道學先生,雖然平時逛窯子時也醜態百出,但在眾人面前,還總要擺出一副道貌岸然的面孔。此時見朱由檢脫了光膀子,嘴上雖然不敢說什麼,心裡卻很是不以為然。

    可他們隨即驚訝地發現,楊嗣昌也跟著打了赤膊。周延儒不禁皺眉道:「文弱,你這…」

    「玉繩兄是想說,你這成何體統吧?」楊嗣昌微微一笑道,「衣物本為避寒遮羞之用,夏日炎熱之時,農戶在田間勞作皆是如此,只要不**也就行了。況且如果心中坦蕩,見了**也不覺得怎樣;如果心中總想著男女苟且之事,捂得再嚴實也是枉然。」

    周延儒還想說什麼,溫體仁卻笑道:「殿下與文弱兄此舉,深得陽明『心學』之妙!既如此,學生也放肆了!」

    說著他也脫了個光膀子。只有周延儒拿捏著身份,說什麼也不肯脫。這時一隊盔明甲亮的秦兵從旁邊走過,溫體仁奇道:「這些士兵比我等更熱,他們怎麼不除掉盔甲?」

    「那不一樣,他們是軍人。」朱由檢斂容道,「軍人自有軍紀,如果連這麼點熱都受不了,那還打什麼仗?如果剛剛脫掉盔甲,突然有敵軍來襲怎麼辦?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

    溫體仁品味著朱由檢的話,突然神秘地一笑道:「秦兵,果然與普通官軍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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