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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奪取指揮權 文 / 飽吹餓唱

    蒙古人真的壓上來了!

    藉著無邊的夜色,數千蒙古騎兵從遵化城西集結完畢,在朵顏部酋長者勒蔑的率領下,開始向城牆接近。

    他們行進的速度雖然緩慢,但那種強大的氣勢,卻從數百步之外即迫了過來,壓得人喘不上氣。

    俗話說得好: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有了張銘這樣的守將,還敢指望他手下的兵能好到哪裡去?

    蒙古人離得還遠,城頭的明軍即慌亂了起來。有的把全身都藏在高大的牆垛之後,生怕被蒙古人的利箭射到;有的哆哆嗦嗦連弓箭和鳥銃都拿不穩,好不容易端好了架勢,卻連探頭往外看看都不敢,就胡亂地向城下放槍、放箭;有的則更為機靈,趁著周圍的人不注意,就開始一點一點地往後蹭,看看快蹭到下城牆的台階時,突然一個箭步,飛一般地躥下城牆,那動作比狸貓還快!

    朱由檢見守城的士卒都是這副德性,真是欲哭無淚,紅著眼對張銘怒吼道:「你他媽怎麼帶兵的?!俗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敵人都要殺到眼皮子底下了,你倒是督戰吶!你倒是執行軍紀吶!難道還要本王親自上陣不成?!」

    張銘此時也面如死灰,苦著臉道:「殿下,自從隆慶年間朝廷與俺答達成封貢協議,遵化幾十年來未曾受到蒙古人侵擾,戰備早已鬆懈了。這些士兵雖出自軍戶,實則連一次戰鬥都沒參加過,跟普通的農民沒什麼兩樣!末將就是有通天之能,似此一盤散沙,也是無可奈何啊!」

    「你不行是吧!」朱由檢咬牙切齒道,「那就給我滾一邊去!石彪何在!」

    「末將在!」石彪在一旁躬身施禮。

    朱由檢把心一橫道:「遵化守將張銘即刻撤職!石彪,本王任命你暫代張銘為遵化守將,負責指揮守城戰鬥!如有敢不服從你指揮的,本王予你便宜處置之權!」

    張銘本來被朱由檢斥退,心中還暗自慶幸,覺得既不讓自己指揮,正好可以不用承擔城池失守的責任。()

    可他一聽朱由檢竟將自己撤職,讓一名百戶取代自己,當即如同彈簧一般跳了起來:「殿下,末將有什麼錯,憑什麼把末將撤換了?」

    「憑什麼?」朱由檢氣極反笑道,「你平時冒領空餉,不整戰備;戰前麻痺大意,渾渾噩噩;戰時畏敵如虎,治軍不嚴。這三條無論哪一條,撤了你都綽綽有餘吧!」

    要說與蒙古人交戰,張銘是萬萬不敢的。但一說要撤掉他的官職,他頓時來了勇氣,梗著脖子道:「殿下,您雖貴為親王,但似乎有點越俎代庖了吧!末將身為三品參將,乃是朝廷命官,遵化城中一切人等,均須受末將節制!沒有萬歲的聖旨和兵部行文,誰敢動我!」

    朱由檢此時真想模仿那些垃圾電視劇的情節,突然請出尚方寶劍,將眼前這個既無能又無恥的庸將斬首示眾,以儆傚尤。

    但他雖名義上是代天子出征,卻偏偏沒有任何能賦予他權力的印信或諭旨,就更別提尚方寶劍了。

    眼見蒙古人越來越近,朱由檢心想若再不趕快佈置守城,那可真就玩完了。他暴喝一聲道:「石彪!」

    「末將在!」石彪也看出情形不對,回答的聲音已比剛才提高了八度。

    「張銘抗旨不遵,給本王將他拿下!」朱由檢蠻橫地道。

    其實他又不是皇帝,哪來的什麼「旨意」。張銘也是認準了這一點,冷笑一聲道:「我看誰敢!石彪,你只是六品百戶,本將軍乃三品參將,你若敢以小犯上,本將軍…」

    「滾你的蛋罷!」石彪冷不丁欺上一步,快如閃電般伸出手臂,突然扼住了張銘的喉嚨。

    自從行軍之時,朱由檢為他說情,使他免受軍棍責罰,石彪就對朱由檢感念在心。今日又見朱由檢捨命將家主之女、戚家軍主將戚美鳳從亂軍中背回,石彪更是感動得熱淚盈眶,心中早已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聽從信王的吩咐,就算自己死了,也要護得他和戚美鳳的周全。

    做為一員戰鬥經驗豐富的武將,他也早就看張銘不順眼,恨不得將他一腳踢下城去,代他統兵迎敵。只是礙於張銘官職遠遠高於自己,才強自壓抑胸中的怒氣,不敢隨意發作。

    此時朱由檢的命令,正合了他的心意。他不等張銘有所反應,一招即將他制住,怒吼道:「你他娘的還知道以小犯上?信王乃萬歲親弟,代天子出征!你再敢對他老人家聒噪,我他娘的一把捏碎你的喉嚨!」

    話剛出口,石彪即感到有些不妥。因為家主戚顯宗治軍甚嚴,尤其是嚴禁軍官責罵士卒。別看石彪是個粗人,在軍中多年,也從來不敢口出污言穢語罵過誰。

    但是自從開始保護朱由檢,在這位王爺的熏陶之下,石彪不知不覺地就被「感染」了。若戚美鳳在跟前,可能他還有所收斂。但此時戚美鳳身受重傷,他在戚家軍中已是官階最高,資格最老,再無旁人約束,這幾句「他娘的」也就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但罵了幾句之後,石彪只覺得胸中十分痛快,甚至將黃昏時作戰失利的鬱悶之氣也一掃而空了。終於忍耐不住,又狠狠地罵了張銘幾句,吩咐身邊士卒將他綁了,這才罷休。

    而張銘此時面如土色,連一個字也不敢再說。

    朱由檢見狀滿意地道:「石彪,你現在已經是遵化主將了,趕快下令佈置城防吧!」

    石彪對朱由檢插手施禮道:「末將謹遵殿下鈞旨!」隨即將手中利劍高高舉起,厲聲喝道:「所有守城士卒聽真!本將現為遵化主將,一切人等必須聽從本將調遣!如有不服將令、臨陣退縮、通敵投降者,一律就地正法!」

    而其餘的戚家軍士卒,也紛紛全副武裝地登上城頭,協助石彪維持秩序。

    那些守城的明軍本就是些稀包軟蛋,此刻見主將已經被擒,哪個還敢不服,只得大眼瞪小眼地傻在城上。

    石彪見了,也知道這些士兵根本指望不上,只得立即下達了幾道命令:一,城中現有大約一千八百名士兵,在東、南、北三個臨敵較少的方向,各派三百名老弱殘兵防守。而其餘九百名相對強壯一些的,則全都佈置到防禦壓力最大的西城牆。即使他們沒多少戰鬥力,只要能站在城頭上充充人數,嚇唬嚇唬蒙古人,也就算完成任務了。

    二,五百名戚家軍,留一百五十名在城中作為預備隊,戰事緊急之時,可以四面接應。而其餘三百多名士卒則登上西城牆,作為防禦的主力,準備拚死抵禦蒙古人的攻城。

    三,將戚家軍攜帶的四十八門佛郎機炮盡數搬到城頭,絕大部分配置到西城牆。

    四,派出數騎輕騎,從蒙古人包圍圈最為薄弱的南城突圍,飛馬去薊州告急。

    五,從戚家軍的士卒中挑出最為精銳的五十名戰士,專司護衛信王朱由檢。一旦戰局不利,城破難以避免之時,由他們負責掩護朱由檢及戚美鳳等人突圍。

    軍令一下,戚家軍的士卒當即行動了起來。那些遵化的守軍在萬般無奈之下,也只得按照石彪的命令,裝模作樣地站在城頭,心中卻是惶恐不已。

    而最為困難的,就是將數十門佛郎機炮,以及上百箱彈藥搬上城頭。那佛郎機炮雖然不像紅夷大炮那般笨重,但也有一百多斤,需數名士兵合力,才能抬上城頭。而那一箱彈藥,也有數十斤重。上城牆的台階又十分狹窄,數百名戚家軍不得不與時間賽跑,要緊牙關拚命往上扛,急得石彪滿頭大汗。

    而與此同時,蒙古人的大隊人馬已經開至城牆外一百二十步的距離。在這個距離上,無論是鳥銃還是弓箭都難以產生威脅,只有火炮才能打到。

    而蒙古人已經事先探聽到,遵化城頭根本沒有火炮,當即心中大定,故此敢於走到如此之近。

    見城頭突然冒出許多明軍,朵顏部酋長者勒蔑將手一揮,止住大隊人馬,輕提馬韁,從陣中上前幾步,用漢語高聲喝道:「朵顏塔布囊者勒蔑在此!遵化守將,敢不敢出來答話!」

    大戰在即,戰場上充斥著山雨欲來的壓抑感。兩邊的士卒加起來足有六七千人,卻均是鴉雀無聲。者勒蔑的這一聲喊,也就十分清晰地傳到了城頭上。

    石彪見這蒙古敵酋竟敢在如此近的距離公然叫陣,勃然大怒,同樣高聲喝道:「呔!爾朵顏部因何反叛朝廷,不怕遭到滅族之禍麼?」

    者勒蔑仰天狂笑道:「笑話!不是我朵顏部反叛朝廷,而是朝廷一而再、再而三地負我朵顏部!若識相的,趕緊開城投降,我們蒙古人素來守信,保證不殺一人!」

    說著他一抖手中的畫像道:「而且,只要抓住了這個人,我們立即撤出關外,回我們的大草原去!」

    他正得意洋洋地說著,忽聽城頭傳來一陣不堪入耳的怒罵:「那個什麼大陰囊,給我把你那兩片大yin唇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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