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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八章 薊州古城 文 / 飽吹餓唱

    眾人打馬狂奔,傍晚時分,薊州古城那雄偉的城牆已經出現在了朱由檢的眼前。

    朱由檢在前世上學之時,其他學科只求及格,唯獨對地理情有獨鍾。他知道薊州即是以後的天津薊縣,只不過是個普通的小縣城罷了。他想不通為何在這個時代,薊州竟是如此重要呢?

    孫承宗的一番話,正好回答了他的疑惑:「薊州古稱漁陽,自周召公奭在此建都立國,已有兩千多年的歷史。此地為京輔要鎮,左扼山海,右控居庸,背連古北,距東西南各四百餘里。而薊州當其衝,枕山帶河,重關復阻,第為應援,以翼蔽畿輔,雄甲他鎮。

    「我大明北疆與蒙元接壤,為防禦北方各部的侵襲,自西向東,設有甘肅、寧夏、固原、延綏、山西、大同、宣府、薊州、遼東九鎮,薊州即是其中之一。因這後四鎮拱衛京師,尤其重要,又增設宣大總督和薊遼總督,總攬四鎮防務。這薊遼總督府,也設在薊州。」

    二人一邊談話,一邊降低速度,緩轡而行。而此時,薊州城也城門大開,接應勤王兵馬入城的隊列從城中開出,遠遠地迎了過來。走在最前頭的皆是本地官員和駐軍守將,為首的自然是新任薊遼總督閻鳴泰和薊州鎮守太監塗忠。

    孫承宗與迎接的眾官員一一寒暄,卻沒看到管寧,詫異地問道:「怎麼不見監軍大人?」

    閻鳴泰賠笑道:「回督師大人的話,管公公昨日已啟程去山海關了。」

    他能出任薊遼總督,正是孫承宗的大力保薦起了作用。因此他對孫承宗是奉若神明,有問必答。

    孫承宗微微一皺眉,心想這管寧倒挺積極,希望他不要又給自己添什麼亂子才好!又想這閻鳴泰素有賢名,怎麼現在竟成了這副阿諛奉承的模樣!

    朱由檢誰也不認識,別人對他也是敬而遠之,只參拜一下,仍去簇擁著孫承宗噓寒問暖。他感到十分無聊,只好端詳起薊州的城牆來。

    此時,一名年約三十、身材矮小、面色黝黑、翻鼻闊口的官員走上前來,先對朱由檢躬身一揖,然後道:「殿下可是在觀察薊州的城牆?」

    朱由檢見有人主動與自己搭訕,倒有些意外,只是「嗯」了一聲。

    此人卻如數家珍地道:「古薊州城牆是以土壘成。自我大明開國以來,對城牆屢次翻修,如今已經全部換成了磚石結構,防禦能力大為增強。如今,薊州城牆周長九里又三十步,連女牆高三丈五尺,垛口二千零四十個。東有威遠門,南有平津門,西有拱極門。還有角樓四座,更鋪三十二所,護城河深六尺,闊五丈。真京東之雄關也!」

    此時孫承宗正好在眾官員的簇擁下往這邊走來,聽此人說完,以賞識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問道:「這位大人尊姓大名,現官居何職?」

    那人慌忙對孫承宗施禮道:「卑職兵部職方司主事袁崇煥,見過督師大人!」

    「袁崇煥?!」朱由檢失聲叫道。

    他雖然歷史知識貧乏,但袁崇煥的大名,他還是如雷貫耳。而且他對這位頗具爭議的歷史人物的認識,還是來自金庸老先生的《碧血劍》。

    以他所瞭解的歷史,這位袁崇煥在不久的將來將會青雲直上,先後出任遼東巡撫、兵部尚書、薊遼督師,位極人臣。他修築關寧防線,統率關寧鐵騎,屢敗後金勁旅。

    然而由於皇太極繞過山海關直抵京師,釀成「己巳之變」,袁崇煥被已經升級為皇帝的朱由檢以「謀叛欺君」的罪名凌遲處死。

    可是眼下,袁崇煥仍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兵部主事,而且是剛從福建邵武知縣轉任而來,幾乎無人知道他的名字。見朱由檢那震驚的模樣,袁崇煥也詫異地問道:「怎麼,殿下竟聽說過卑職的名字?」

    朱由檢這才從震驚中恢復常態,尷尬地笑道:「額…聽沒聽說過,本王記不清了…」

    孫承宗卻問道:「袁主事,你不在兵部衙門當差,到薊州做甚?」

    袁崇煥慨然道:「回督師大人,卑職在福建時,已頗關心遼東戰事。此次進京述職,正趕上廣寧之敗,京師之內人心惶惶,竟有些官員和富戶怕京師遭到攻擊,計議南逃。崇煥雖駑鈍,但食君祿當為君分憂,豈能做那貪生怕死之輩!後得授兵部主事,故單騎出京巡視邊關,惟思為朝廷尋覓破虜良策。不意與殿下和督師大人在此相遇。」

    孫承宗心中暗暗稱奇,心想其他的官員一聽說打仗,立即躲得遠遠的,避之不及。更有些高官,皇帝已經連連下旨派其出任,由於貪生怕死,寧肯抗旨丟官,也絕不敢上前線。而這位袁崇煥雖然官微言輕,且相貌醜陋,卻敢主動來邊關巡視,單是這份膽氣,已是頗為難得。

    眾人寒暄著進了城,閻鳴泰先將孫承宗和朱由檢引至薊遼總督府。

    孫承宗甫一坐下便問:「閻總督,如今薊州防務情況如何?北面蒙古諸部有何動靜?」

    閻鳴泰滿面笑容道:「督師大人,卑職自上任以來,薊州鎮倒是風平浪靜。薊北多山,山路崎嶇,馬匹難行。蒙古諸部以騎兵為主,在草原、平原上可縱橫馳騁,但到了這裡則無用武之地。卑職又以重兵把守遵化、遷安等邊關,薊州當可高枕無憂。

    「至於關外地區,薊州北面主要有蒙古三部,由南向北分別為朵顏部、插漢部和喀爾喀部。這三部勢力犬牙交錯,矛盾重重,時常為爭搶牧場而互相爭鬥。即或偶有犯境,亦不足為患。」

    孫承宗不滿地追問道:「什麼叫『偶有犯境亦不足為患』?若其犯境,閻大人如何應對?」

    「卑職以為,蒙古諸部以遊牧為業,逐水草而居,之所以會犯我邊界,只是為了搶掠財物。」閻鳴泰拈著短鬚,得意洋洋地道,「朝廷陳重兵於邊關,然仍不能阻其入寇,何也?只因他們餓得難受,不來搶掠就要滅族!」

    朱由檢聽著聽著,只覺得這閻鳴泰竟似為蒙古入侵找借口,感到十分不爽。他心想,如果按照這種邏輯,只要吃不上飯,就可以正大光明、毫不羞愧地去搶劫別人,這不就是叢林法則,誰更兇猛誰就可以吃其他的動物麼?

    他這一不爽,臉上頓時帶出了鄙夷的神色。

    孫承宗也頗不以為然,但他的城府比朱由檢深得多,只是不露聲色地繼續靜聽。

    閻鳴泰卻渾然不覺,繼續搖頭晃腦地道:「卑職以為,朝廷與其靡費錢糧,疲兵傷民,不如以撫代剿,給這些部落些許好處。這些化外之人性情粗疏,本無非分之想。只要吃飽喝足,他們也就不會再襲擾我大明了。算下來,這可比屯兵進剿要划算得多!」

    孫承宗實在聽不下去,又不好當面駁斥閻鳴泰,只得匆匆起身道:「老夫還要安排諸路勤王兵馬的食宿,就不多叨擾了!」

    他這一告辭,朱由檢也趕緊跟著告辭,他真是一點也不想再看到這個稀包軟蛋了。

    出了薊遼總督府,鎮守太監塗忠盛情邀請孫承宗和朱由檢去他那裡做客。孫承宗哪有心情,大袖一揮道:「老夫有軍務在身,還是殿下去吧!」

    朱由檢無法,只得跟著塗忠來到了不遠處的鎮守太監府。

    二人進了府,分賓主落座之後,塗忠著人奉上一杯熱氣騰騰的茶,諂笑著對朱由檢道:「王爺一路辛苦,請先品一品這茗香茶,解解勞乏。」

    朱由檢掀開蓋碗品了一口,驚喜地道:「好茶!是不是毛尖茶?」

    「殿下果然是品茶高手!」塗忠讚道,「此茶不是一般的毛尖,而是極品口唇貢茶,又稱**茶!」

    朱由檢詫異地問道:「茶葉只有茶香,這**從何而來?」

    塗忠討好地道:「殿下有所不知。此茶產於貴州都勻,此地雲鎮山頭,遠看輕雲密佈,茶香蝶舞,似如翠竹蒼松。那茶樹多生於溪澗峽谷兩旁,人跡罕至,採摘轉運難度極大,是以外界知道得不多。」

    「而最珍奇的,則是此茶的製作方法。」塗忠神秘兮兮地道,「採茶之時,只用年紀在十六歲以下,容貌姣好、未經人事,且必須是體態豐滿的布依族少女,於清晨時分以口唇採摘帶露之茶。採下茶葉之後,再將茶葉置於少女的前胸之上,用那兩團物事揉搓,靠體溫進行初次烘培。如此,則茶中帶有**,衝出來之後香氣濃郁,滋味清爽,湯色明澈,品質潤秀。殿下請看那茶芽,皆是因為經過少女的反覆揉搓,才如此細尖!」

    朱由檢聽得哈喇子都快流了一地,心馳神往地道:「此茶雖好,要是飲茶時有那採茶的少女陪伴著,就更好了,嘿嘿嘿嘿。」

    塗忠見朱由檢果然如管寧所說,十分好色,心中暗自冷笑,表面上卻裝出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連連拍頭道:「殿下說的是,奴才怎麼沒想到這一節!不過,這薊州城中雖無採茶女,卻有絕色歌姬,要不要為殿下舞上一曲,聊以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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