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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二十九章 男扮女裝的傅樓守 文 / 雷影

    天氣漸漸轉涼,窗外的紅楓樹上徐徐飄落紅葉。

    我抬起頭,凝目外望,沒想到今年的秋天來的這麼早,才九月,氣候就乾燥起來。抱著一壺熱茶,讓蒸汽滋潤一下臉,最近晚上睡的少,陝西那邊周懷英已經開始行動,我不得不沒日沒夜的關注著他們的動向,才不過幾天功夫,鼻頭就有點堵塞,嘴裡一片滋苦。

    「公主——,這是西安那邊來的最新消息。朱溫那邊還在渭空城負隅頑抗著,城內估計應該是已經斷糧六七天了,再這麼下去……,」花娘輕輕走進來,身後跟隨著一個眉目清秀的女子,粉腮嬌媚,杏眼*。衣袂飄起,帶起一陣香風,連著我這個鼻子有點堵塞的人都能隱隱聞到。

    「這位是……。」我皺起眉頭。

    我在洛陽的事情是最少人知道越好,花娘這樣自作主張的帶人進來,讓我很不舒服。

    「公主——,是我呀!」女子一開口,其沙啞的嗓子讓我一愣。

    我瞠目結舌,燙手的茶杯一下子翻到在地上。

    「傅樓守?!你……?!」

    眼前的女子眼尾輕佻,明眸皓齒笑的含蓄,兩排長長的睫毛遮去了微閉的雙眸,丹唇嫣紅,分明是一個比牡丹閣最紅的樓牌還要美麗的女子。

    「難為大人還記得我,我這……哎呀!!」傅樓守看著自己,有點尷尬,一下子扯下了身上的批紗。

    「欸?!別別……別拆,你這身還別說……挺好看的,至少比我漂亮多了!」我謔笑。

    恍然想起,這傅樓守還是我讓他們找過來的。山西圍成,這個事情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倘若一下子處理不當,很有可能會影響到我在冀州地區的部署。夜鬼門的消息網比起墨家來也毫不遜色,不過短短十幾日之間,竟然就將人帶了過來。

    「大人……。」傅樓守聽著我的取笑,一張臉頓時轟成了豬肝色。

    「好了。坐吧!」我點頭,朝著不遠處的一張椅子一努嘴。花娘看了看我們,識趣的退了下去,臨走還幫著我關上了門。

    傅樓守雙手交握,低下頭,顯得有點緊張。

    「實在是不好意思。因為我現在不能讓人知道我在這裡,所以他們才讓你打扮成這樣的!怎麼樣,這一路過來,路上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吧?!」

    「啊?!沒……沒有,我就是一路這樣過來的。雖然路上是遇到了一點小麻煩,但小人怕大人久等了……。」傅樓守說著說著,聲音就小下去了,偷偷抬頭看了我一眼,臉上有點陰鬱。

    「怎麼了?!」我看他的臉色不對。

    「啊?!沒什麼,就是想起那些孩子們了!從山西出來,那些孩子們浴血拚死,好不容易才帶出了蔡瑜南叛逆的證據,還揚言要在你面前好好的表一功。只可惜…….現在也就剩下十來個孩子了,」說著,從懷袖中掏出一個油布包,「這裡面是我臨走之時,那些孩子們寫給你的信,因為大人行蹤不定,所以都不知道要寄往何方,這信就這麼一封一封的存下來,這幾封只是其中的一點點,當初逃亡的時候太過匆忙,東西都還留在山西……」

    「……」我默然。

    來這大唐不過短短幾年,身上就背負了一身的情債,親情的、友情的、愛情的,心態在不知不覺間變老,變的冷酷無情!摩挲著那一封封粗糙的信紙,一個一個或娟秀、或粗獷的字體在我眼前飛舞,彷彿是對我的控訴,讓我喉間哽塞的差點窒息。

    「山西的情況怎麼樣!?知道蔡瑜南目的嗎?!」我問道。

    心腸一硬,硬逼著自己從脆弱的情感出脫離出來,作為一個政客,我必須時刻保持冷靜的頭腦,為感情所左右,那是極為愚蠢的。

    傅樓守點點頭,從頭上拔下一支珠釵,釵頭擰下,露出一小節空管,腔管中倒出一卷絲帛,薄如蟬翼,十分精細。

    帛卷交到我手中,觸碰到傅樓守滾燙的手指尖,讓我感覺到重若千斤。這薄薄的一層,卻是用了多少人的性命和鮮血換來的啊!那些孩子……還都是花一樣的年紀啊!

    「大人?!」傅樓守看著我對著手中的帛卷髮呆,不由愣了一會。

    「呃?!沒事。」我淡淡一笑,道:「這陣子你就待在我身邊幫我寫些東西吧!」最近可能是由於懷孕的原因,身子不利索,很多批文寫著寫著就腰酸背疼的,人又容易犯困。夜鬼門的人我信不過,說到底,傅樓守能浴血從山西出來,在忠誠上基本通過了我的考驗。

    聽完我的話,傅樓守有點驚訝,看著我,神情微微激動。

    「但你還是保持著你這副摸樣吧?……我愛看。」我謔笑。說笑歸說笑,但夜鬼門耳目混雜,我總是信不過所有人,房莫不在這裡,除了一個花娘,我基本上就不想再接觸任何人了。留下男扮女裝的傅樓守,也好混人耳目。

    夜闌人靜,我一個人坐在床頭,手中握著的,依舊是那份絕密的帛卷。那是一份名單,一份鐫寫著很多現在朝廷內官員的聯絡名單。

    我冷笑。

    一直忙於清除朱全忠這顆定時**,卻沒想到身上長了暗瘡都不知道。既然有膽拔毛拔到我身上來,那他就必須要做好下地獄的準備。

    忽然,窗稜上一陣「撲稜」聲。我飛快的跳過去,打開窗戶。

    一隻銀灰色的信鴿站在我窗前,脖間一圈亮眼炫彩的孔雀藍。抓在手中,信鴿乖乖的任我從它腳上解下紙卷。

    「蜀中蔡蹇秘密聯絡荊南節度使高季興,已控制夔(今四川奉節東)、忠(今四川忠縣)、萬(今四川萬縣市)三州。湘軍東撤,有異動。」

    密件的筆記滲透紙背,雖然字體甚小,但蒼勁有力,伏在紙上,就如他的內容一樣讓我驚心動魄。

    高季興家童出身,靠著主人家獻媚朱溫,獲得了朱全忠的養孫關係。朱溫出事之後,朱家老小都被迫移居到了西安,唯獨這朱溫義子的養兒,因為很早就離開了朱溫在外為官,一向比較安分,我也就沒有為難他,沒想到養兒不成終成禍,辦事拖泥帶水,現如今只能有苦自知。

    突然,握著手中的兩份信曳,我腦中靈光一閃,嘴角不由勾起壞笑。

    ——我,還真是個壞人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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