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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皇明有將曰王斗 第204章 拷問 文 / 老白牛

    第204章拷問

    破廟周邊橫七豎八地躺著多具清兵的屍體,鮮血的味道在寒夜中飄散開去,聞之令人作嘔。

    龍二幾人衣袍上滿是血跡,不知是自己的,還是清兵的。他們來回巡察,順便給地下死去的清兵補上一刀,還有三個受傷較輕的清兵被他們制服,勞勞地捆紮起來。

    短暫而血腥的戰鬥結束,直到現在,他們才感覺身上的疲累無力,還有身上各傷口的隱隱作痛。

    他們去看那個女子,她四肢仍是被釘在門板上,雙目睜得大大的,己是死了。

    龍二幾人長吁短歎,大牙感情豐富,看著死去的女子,他眼中深深的悲傷:「寧為太平犬,不做亂世人。妹子,下輩子投胎,投到太平盛世吧。」

    為女子撫上眼睛,將她從門板上取下來。

    板凳與大牙二人受傷較重,餘者三人也各有輕傷,五人掏出傷藥相互敷上,然後幾人分工。

    大牙堅持為死難女子挖墳收殮,龍二與板凳去檢點收穫,虎爺收整散落地下的兵器,剝下屍體上清兵們的甲冑,強爺則是取把清兵短斧,一個個將清兵的首級砍下來,然後將無頭的光溜溜屍身踢到一邊。

    收整完畢後,幾人圍著一堆篝火,略略驅散寒意,龍二道:「收穫不小,斬殺韃子兵十二人,有兩個還是韃子小頭目,俘虜三人。繳獲馬匹二十五匹,盔甲十幾副,還有一些兵器輜重不等。」

    頓了頓,他道:「還有一些銀子,不過不多,不到百兩。」

    板凳與大牙搽著手,頗為歡喜,王斗軍中的分賞條例,普通軍士為繳獲三成,夜不收為五成,百兩以下不必上交,這些銀子,可以由龍二五人分了。不過那些馬匹,兵器與輜重等,需要上交,由軍中視他們的功績,再統一分賞下來。

    此次立功繳獲不小,就是那些銀子,每人也可分得不少。

    王斗軍中以夜不收最為精銳,又最為富有,不過軍中等級森嚴,便是再富有,只要對面之人官位高過自己一等,也要恭敬下跪參拜,為了更高的地位與尊榮,王斗軍中小富即安的思想頗為淡漠。

    看著眼前喜笑顏開的幾個兄弟,龍二道:「此地不可久留,我們還是趁早離開。」

    板凳雙目一閃,掠過旁邊蹲坐在地上的三個清兵俘虜,道:「龍伍長,有一個韃子兵看來不行了,怕是支持不到我們回去拷問。」

    龍二眼中寒光一閃:「就地處決!」

    他看向身前的虎爺:「聽聞虎爺長刀劈斬頭顱,可以刀鋒不卷?不若讓兄弟們見識一下。」

    虎爺傲然而出,他將那個受傷頗重的清兵俘虜拉出,讓他跪好,將長刀在那清兵脖頸上比劃了一下。

    那個清兵又驚又懼,用滿語狂叫著,他看著龍二幾人,臉上頗有哀求之色。

    虎爺一聲低喝,長刀劈過那清兵的脖頸,帶出一抹血雨,那清兵的人頭滾落在地。

    龍二驚歎道:「好刀法!」

    大牙道:「好身手!」

    板凳道:「虎爺威武!」

    虎爺臉上頗有自矜之色,他依刀抱拳:「兄弟們過獎了,龍伍長過獎。」

    眾人看看他的長刀,果然刀口絲毫無損。

    強爺細心地將血淋淋的人頭撿好,龍二道:「兄弟們,走。」

    五人將繳獲的清兵馬匹牽出,所有繳獲,都放於馬上,又將十幾顆血淋淋的人頭掛上。最後將兩個清兵俘虜綁在馬上,嘴上也塞上破布,五人悄無聲息的離去。

    ……

    阿爾岱作為滿清正白旗的軍士,己經入關多次,幾次回去都是滿載而歸,他喜歡這種軍伍生涯,喜歡看那些漢民在他刀下掙扎哭泣的樣子。不比旗中別的滿洲兵,他還有一個能力,就是熟知漢語,也熟知漢人中一些迂腐作態。

    針對這種作態,他也有一個出眾的本領,就是扮可憐。漢人強調殺俘不祥,更容易動測隱之心。作為正白旗的哨探多年,他不是沒有失手被俘過,但在他楚楚可憐的神情下,對方往往會憐意大發,好吃好喝的招待不說,還往往對自己失去警惕之心,讓他逃出生天,最後回去報復。

    便像昨晚那個女子……前兩日他與兩個哨騎分道哨探,竟遇到一群膽大包天的明軍夜不收偷襲,兩個夥伴被殺,他也同樣被俘,就是在自己這可憐像下,那些明軍將他擒獲後,失去警惕之心。

    最後被他逃離,引了幾十個哨騎回去圍攻莊子,那些明軍夜不收被殺,擒獲了一個活活折磨而死,還將一個夜不收的妻子擒來。分兵哨探後,於昨晚將她四肢釘在門板上凌辱,聽著她的慘呼聲,阿爾岱的內心得到最大的滿足。

    想起昨晚之事,阿爾岱全身突然冷汗涔涔而下,不知哪跑出的幾個明人,如此厲害,他們十五個人,竟在對方五人的偷襲之下全軍覆沒。自己更身上受傷,被對方俘虜,看對方的攻勢與兵器,還有他們的言語對話,這些明人,可是哪兒的明軍?

    他被捆在馬匹上後,就仔細思索這個問題,他右胸上被劈了一刀,那些明人沒有絲毫憐恤之心,根本沒有為他包紮傷口的心思,昨晚還當眾處決了一個俘虜,讓他內心湧起不妙的感覺。

    自己被勞勞綁住,逃跑無望,看來只餘最後一個殺手鑭,扮可憐了。

    不過看這些明軍的作派,也不知道行得通行不通。

    他被捆放於馬背後,一路顛簸,觸動傷口,讓他痛得死去活來,不知什麼時候己是暈過去。等他醒來時,眼前大亮,己是天明。他發現自己被扔在地上,雙目一掃,自己竟置身於一個山坡之上,也不知是在明國什麼地方。

    隨後他又看到昨晚那幾個明人,他心中湧起一股寒意,那幾個明人正用殘忍的眼神打量他,這種眼神阿爾岱很熟悉,他就經常在自己同伴臉上見過,便是面對那些明軍與明人百姓時,想必自己也是這種神情吧?

    阿爾岱當機立斷,他掙扎爬起,眼淚汪汪的,正要嘶聲哀求哭泣,卻忽然聽到旁邊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聲響起,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道:「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就給你個痛快。」

    阿爾岱一驚,對方說的竟是滿語,還非常流利,明軍中會流利滿、蒙言語的,只有軍中精銳的夜不收,這些人是明軍。可對方只有五個人,為何如此厲害?難道是邊口的明軍尖哨?為何在大明內地會有尖哨?

    與他說話的是一個四十多的明人,身上只是羊袍氈帽,很普通的明人百姓打扮。他的身材很高很瘦,特別是顴骨高高隆起,又一雙三角眼,眉毛吊起,雙目如毒蛇般看著自己,陰沉寒冷。

    阿爾岱呆呆地看著這個明人,他被這明人看得毛骨悚然,心下恐懼感越來越強,一時間竟忘了說話。

    見眼前這個清兵不回自己的話,強爺冷哼一聲,他走上一步,抓住他的右手臂,反向一扭,卡卡的骨頭聲響,那清兵長聲嚎叫,他的右手臂己被活活扭斷。

    阿爾岱淒厲地長嚎,右手臂斷折,他所有的指望都沒有了,就算僥倖逃出生天,他的軍伍生涯也結束了。況且,眼前沒有絲毫可以逃跑的機會。

    他心下一橫,掙扎高呼:「我阿爾岱是大清國正白旗的勇士,不會向你們這些南蠻子屈服的。」

    他破口大罵,不論是滿語還是漢語的髒話,都是張口就來,倒也言辭豐富。

    龍二幾人都是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強爺慢條斯理地將他的靴子脫下,道:「我們官府有一種酷刑,便是將竹籤子釘於手指甲之內,稱為拶刑,十指連心,確是痛楚無比。卻不想,腳指,比手指更痛。」

    說話中,他己是將阿爾岱右腳的靴子脫下,從懷裡取出一把小巧的小鐵撬,緩緩道:「你說,還是不說?」

    阿爾岱臉色發白,仍是怒目不語,很快的,他痛不欲生的嚎哭聲又是響起。強爺的小鐵撬,緩緩探入阿爾岱的腳甲之內,阿爾岱右腳的腳拇指,活生生被強爺撬了下來,沾著血的腳拇指甲取在手上觀看。

    強爺的手段,看得龍二幾人臉色蒼白,其實王斗軍中所有的夜不收,都有訓練過拷打之術,特別以強爺最為精通,怕是鐵人,也可以撬開他的嘴巴。

    當然,如果夜不收們落入敵人之手,酷刑之下,怕也沒有幾個人可以熬過去。所以王斗軍中的夜不收們,雖然也有一些面對酷刑時的反應訓練,不過大部分夜不收,在身陷絕路時,都會選擇自盡,而且各有各立時斃命的手法。

    那阿爾岱倒也硬挺,直到強爺將他右腳的腳甲全部撬完,整個右腳血肉模糊,正要換腳之時,阿爾岱才全身顫抖,虛弱無力地道:「我說……求求你們,給我一個痛快……」

    大牙歎道:「何苦呢,早說出來,不就無痛上路了?」

    強爺陰冷地笑了笑,又轉向旁邊另一個清兵,那清兵也是受傷,卻又一時不死,見阿爾岱的慘樣,又能裝什麼好漢呢?只求說出來後給一個痛快。

    大牙精通秘語,只是他昨晚作戰時,右臂受了重傷,己經不能寫作,怕了此戰後,他傷殘之下,也要退役了。所以秘文情報,由龍二書寫,他仔仔細細用滿語詢問,一邊快速記錄,良久後,情報書成。

    阿爾岱二人被跪成一排處決,眼見要死,二人掙扎挺身,不約而同的,他們嘴裡哼出一首歌謠,似是他們滿洲人當地的民謠。

    虎爺緩緩抽出自己的雙手長刀,雙目掃過阿爾岱的脖頸。

    長刀高高揚起,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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