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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15套話 文 / 方嫣

    初音綺羅選了銀座的一間餐廳,因為比較靠近醫院,吃完後可以直接去看左野磔。

    她駕車載著薇拉,一路有說有笑,話題輕鬆,她有專業的談話技巧,懂得如何循序漸進,如何不著痕跡的帶入話題。

    薇拉也會問一些關於她與左野磔小時候的事情,比如,左野磔唸書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初音綺羅一一如實告之,包括,她曾向左野磔告白的事,她的坦然讓薇拉放下僅存的一點點防備,而這正是初音綺羅想要的效果。

    走至一個交通燈,剛好轉紅,初音綺羅緩緩的把車子停在斑馬線前,在等候綠燈的間隙,她若不經意的問薇拉說:「薇拉,我可以問你一個很私人的問題嗎?」

    薇拉念至博士研究生,當然能敏銳的感覺到她所問的問題是關於什麼,她微微笑,轉眸看她:「關於什麼?」

    「你……是不是喜歡磔?」

    「為什麼會這麼問?」薇拉不訝異她的這個問題,她之所以用反問作答,是因為她清楚自己的答案是什麼,而初音綺羅想必也清楚。

    「我聽到你說夢話。」初音綺羅異常平靜的說道。

    「我說夢話了?」薇拉非常吃驚,她說什麼了?

    「我沒聽得很清楚,只聽見你說了一句:『我很懷念那個吻,因為你說,那個吻是發自真心的……』這個你……是磔?」初音綺羅小心的試探問道。

    薇拉瞬的臉部發熱,她有些微的尷尬,甚至有些惴惴不安:「我……真的這麼說嗎?」

    「磔他……真的與你kiss了?」

    薇拉低低眸,手指侷促的攪動著衣角,她的沉默等於默認。

    也許是覺得自己的問話有些唐突,初音綺羅換了種相對較為輕鬆的語氣:「抱歉,我不小心聽到了,不過薇拉,喜歡一個人沒有錯,喜歡一個人是我們的本能,是一種原始的本能。」

    她發揮她極專業的水準,循循善誘地開導著涉世不深的薇拉。

    「但是,他結婚了。我們這樣是錯的。」爺爺常教導她,做人要光明磊落,不能做對不起別人的事情,她們的村落,遠離塵囂,每一個人都是心胸坦蕩蕩的。

    「為什麼是錯?喜歡是一種感覺,一方吸引另一方,或是兩相吸引的產生的一種化學反應,是身體誠實的告訴你,你喜歡上這個人了,即便是你強硬的去否認,但你確實是喜歡上他了,這個抵賴不掉,而且,你不是說,磔也說過那個吻是真的嗎?他吻過你,說明他也喜歡你,這怎麼會是錯呢?」

    薇拉訝異的抬起頭來看往她,第一次有人告訴過她,喜歡一個有婦之夫沒有錯。

    「薇拉,作為一個成年人,你應該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而不是拚命的壓制著自己的感情,你會在夢中說出這一切來,是證明你的潛意識裡,還是很希望你的感情會得到回應,這是一個正常的心理反應,如果我沒分析錯的話,你睡眠不好的原因,是因為你明白,羅斯教授的講座一旦結束,將是你的歸去的時候,你不是睡不著,是捨不得睡,我說得對嗎?」

    薇拉沒有回話,眨眨睫,又眨眨眼,垂著眸子低了下去。

    後面車子鳴著喇叭,不斷催促初音綺羅啟動車子,初音綺羅抬眸看了眼,果然已轉綠燈,她歎了一口氣,腳下一踩,飛快的開過十字路口。

    過去之後,她見薇拉還是蹙著眉沒說話,伸手從儲物箱裡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她:「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地址和電話,你這幾天如果還沒走,可能隨時到工作室來找我,我帶你去吃些好吃的,玩些好玩的。」

    薇拉有些遲疑:「這怎麼好意思?你工作也很忙,我不能妨礙你。」

    「我的工作時間完全是由我自己安排,客戶都是些朋友介紹過來的,可以另約時間,不會耽誤什麼的,拿著吧,我不會收你的時詢費。」初音綺羅微微笑道。

    薇拉也笑了笑,從她的手中接過名片,放進包內。

    初音綺羅掠了一眼,見她把名片放到包包內層,才把視線轉回到車頭前方,專注的看著路況。

    「初音小姐,你跟上官小姐也是朋友嗎?」

    「她是磔的太太,我跟磔是朋友,跟她當然也是朋友了。」如果可以算得上是朋友的話,初音綺羅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而薇拉則是完全分辯不出她的笑容真偽,也不曾注意她這一刻的面部表情變化。

    「她……跟磔很般配,兩個人站在一起就如明星般閃耀,但是,好像有些難以接近。」

    「你說的是高高在上,對人不屑一顧吧?」初音綺羅微微譏笑。

    「不是不是……」薇拉一看她曲解了她的意思,連忙解釋道:「高高在上是有點兒,但是並沒有對我不屑一顧。」

    「她出身名門,不知人間疾苦,總認為高人一等,其實她也不過是因為攀上了磔這樣完美的男人才光芒四射,你不用管她。」

    薇拉非常訝異初音綺羅對上官琦的成見如此之深,她小心翼翼的問道:「初音小姐好像對上官小姐的印像不太好?」

    初音綺羅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可話已經出口收不回了,她訕訕笑了一聲,說:「我們都覺得,磔跟她在一起,太可惜了,他們之前分過手很多回,但是……後來都在一起,原因你也知道了,她悄悄的給磔生了個女兒,而磔一直被蒙在鼓裡,上次分手,應該是三年前吧,再次回來就帶回了佩兒這個小可愛。」

    「她是……這麼有心計的人?」薇拉之前對上官琦的印像不錯,不過僅限於她對她所有外在的認知,認清一個人,是需要時間的。

    「沒心計,能生個女兒再回來嗎?」初音綺羅想起三年前的事就光火,語調微抬。

    「她可以一邊對你言笑晏晏,把所有檯面上的功夫都做得很足,讓人挑不出半點瑕疵,可是你認真一想,就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深有目的,包括,她對你笑,對你好,對你無比友善。」

    薇拉聞言,覺得有些不可置信,她回想起她去左野大宅作客時,上官琦的確沒對她表現得很親密,但也算得體疏離。

    她給她做的玫瑰餅非常好吃,難道這也是因為磔回來了,她專門做給他看的?

    「抱歉,我說得有點多了,她是磔的妻子,也許以後不會是,但至少目前還是,我不應該這麼說她的。」初音綺羅把車子駛進一家西餐廳的門前,沒有再看副駕座上的薇拉,她怨也發了,今天難得高興,那就先不跟那個賤人計較。

    「到了,這間餐廳的黑松露非常有名,你一定要試試。」她解開安全帶,心情大好的下車。

    而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薇拉,根本沒有這察覺她的話語間有什麼不對,見她下車,薇拉連自己解開安全帶跟著下去。

    ……

    晚上八點。

    左野磔仍舊待在上官琦的病房,陪女兒在沙發上玩遊戲,父女倆人似乎玩得很開心。

    北夏過來接人,小丫頭必須早睡,所以她過來接她回家洗洗睡。

    佩兒見奶奶來了,抬眸看向父親:「爹地,我不想走,你去求奶奶不要把我帶回家好嗎?」

    北夏失笑:「小丫頭,奶奶是吃人的老虎嗎?」然後,一邊進來一邊對兩大人說:「小雨凌晨的飛機,我沒讓她過來,要她先休息休息,這陣子也辛苦她了。」

    「爺爺知道她走嗎?」左野磔問。

    「知道,望等會會回來送她去機場。」

    「望不回去嗎?我打電話給他他沒接。」

    「他說過兩天才回去,現在還在些法律問題需要處理,公司的事我也很少過問,不過最近幾天,他和你姐都好像累得快散架。」孩子太出色,其實並非一件好事,她有時希望她的子女能夠像普通人一樣,享受那些普通人才能享受得到的快樂。

    「小雨幾點的飛機?」上官琦問。

    「你想去送她?」左野磔似乎看穿她的意圖。

    「她這一回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再回來,我想去送送她。」

    「你現在的身子,不太適宜外出。」北夏不是很贊同。

    左野磔看著她說:「等你好了,我們可以去法國看他們。」

    上官琦沒說話。

    有人敲門,進來的是兩個女子。

    上官琦眼眸一抬,居然是薇拉與初音綺羅,真是稀奇,越是不想見的人越是見得到,兩個不相干的女子竟一同出現在她的病房裡。

    「阿姨你好。」初音綺羅先是跟長輩打了聲招呼,然後轉眸對坐於沙發上的左野磔說:「磔,我們去你的病房看你,護士說你在這裡。」全程彷彿沒有見到上官琦似的。

    上官琦自然也不想跟她打招呼,倒是薇拉,跟北夏微笑過後,轉向上官琦:「上官小姐,我昨天來看過你,不過你睡著了,今天感覺好點了嗎?」語氣是真誠的。

    上官琦也聽得出,她敷衍的笑道:「好多了,謝謝。」

    「上官小姐是因為什麼住院?」初音綺羅這才轉眸過來問道。

    給讀者的話:

    shily越來越懂得我的架設,每個人出現都不是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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