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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72頑於執念 文 / 方嫣

    左野磔深深的看了眼上野稚,而上野稚則是有意無意的躲閃開來目光,繼續他的工作。

    左野磔沒有再繼續提問,答案等他回去了,自然會找到。

    「你不宜走動,盡量多休息,這樣才會恢復得快。」上野稚動作利落的幫他重新上好藥好,邊收撿東西邊交代。

    「我沒事。」左野磔低眸看了看一直拿在手裡的戒指,輕聲應了句,轉手又把它放在枕邊的一本書旁。

    「我出去看看他們。」上野稚提起急救箱,擱在一邊。

    「好。」左野磔頭也沒抬,隨手翻起他之前看的一本有關植物科目的書,上野稚掀簾出去之前,不經意的瞥到上面娟秀的英筆記,他蹙了一下眉,很輕。

    左野磔這一次劫後重生,改變了不少,比以前更加深沉了。很少話,但是每句都會說到重點,然後,上野稚知道他會充分發揮天生的卓越分析才能,他自己知道過濾與整理信息,所以,他根本不用多問,有些事情他便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或者是效果。

    上野稚是個良師益友,也許是身為醫生的緣故,看事物總是非常透徹與細微,他不想往猜測一些事情,但他的直覺往往很準。

    落簾的時候,他在門邊稍稍停留了一下,隔著穿透的植物果實珠簾,看著低頭認真閱讀的左野磔,輕歎了一聲,抬步走了出去。

    左野磔沒表現出抗拒,但他還是本能的給自己築起一道心牆,在他尚未復元之前,這種無意識的隔膜疏離,很讓他們無奈。

    但他知道,他們不能怪他,換成任何人,遇著這樣的事情,都會本能的作出這樣的反應,換一個角度來說,這是他保護自己的方式,像是他信任薇拉,堅持要等她回來再離開一樣。

    伊籐雷一行人正在外邊烤火吃肉,席地聊天,大家其實都很累,但誰都沒有睡意。

    他們沒喝酒,因為深知現在還不是可以放下防備的時候,在異國他方,在別人的領地裡,總是需要格外提高警覺。

    「你說,薇拉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女子?居然敢一個人進入深山密林。」上原堯對這個救了左野磔的救命恩人非常好奇,一般女子都不敢輕易進山吧,她居然還敢在山裡露營。

    「我剛才跟小孩們打聽過了,她在這裡很受歡迎,大家都很喜歡她。她認識很多植物,知識淵博,是個植物學家。他們說,磔被發現的時候,傷得很重,薇拉用植物的根葉給他敷傷口,才把他救了回來。」和田裕把打聽來的消息告訴大家。

    木野望只低低眸,沒有說話。

    上野稚走到他們的身邊,坐下。

    「稚,磔的傷怎麼樣了?」伊籐雷靠著一根牛欄的柱子懶懶的問道,處理完磔的事情,他還有事情要做,他不能丟下刑風不管。

    「目前情況看來還好,回去後還要作進一步的檢查。」上野稚坐到木野望的身邊,拿過一根串著野味肉的棍子放在火上邊烤邊說:「他很幸運,從高空墜落,沒有傷到要害的部位,否則,很可能會因流血過多而……」

    他沒有說下去,而什麼,大家都清楚,幸好遇上了這個叫薇拉的女子,這荒無人煙的深山野嶺,遇著個有膽色還有一定學識的女子,真的完全是運氣。

    「這麼說來,他真的是從直升機上跳下來的?」伊籐雷瞇瞇眸問道,。

    如果這個結論成立,那麼他們之前的推測就完全正確,這架直升機的飛行員早已換了人,很可能是麥肯派遣的人,他打算逐個擊破,所以才要先除掉打算前往帕爾米原始森林拯救刑風的左野磔,然後才是山裡分散的幾隊人。

    「從他身上的傷情看來,能夠判斷得出來,而他身在的環境,也足以證明這個事實。另外,能夠證實的另一件事是,直升機當時的高度並不高,所以他跳下來不足以致命,還記得從深水潭裡打撈起來的另一個人嗎?他是在直升機失去控制的時候棄機而逃,所以才會落在深水潭裡,失事前,他可能已經中槍了,這一槍當然不會是他的同夥打的。」上野稚在幫左野磔處理傷口的時候,已經在腦子裡把這個事情串聯了一遍。

    他猜測,事情應該是這樣沒事。

    「是磔?」上原堯覺得是他。

    「是他。」一直沒怎麼開口的木野望說:「這是他為什麼要跳機的原因,他當時肯定能夠控制飛行員讓他最大限度的下降,我們不知道薇拉在什麼地方發現他,也許那並不是他跳下來的地方,假設直升機能夠按他意願下降到一定高度,他想必會選擇能夠安全落地地點下跳。」

    「我也是這麼想的。」伊籐雷點點頭,左野磔果然沒有讓他們失望,他不會讓自己陷於被動的束手就擒的境地,他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救自己,即便是在天上。

    「望,你通知小琦了嗎?」上野稚想到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還沒,明天再說吧,現在那邊是凌晨。」木野望不是不想第一時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家人,只是現在的時間確實不是那麼適合。

    從跟妻子的電聯中,他知道,家人一直都沒把左野磔失聯的事認定,他們相信他只是在外國,堅信他會回來的。

    所以,這個好消息,明天再說也不晚。

    「你打算怎麼跟她說,磔失憶了?」

    木野望看著火光,說:「直接說。」

    身為律師,理性總是多於感性,他覺得這樣的事情,沒有必要隱瞞,他相信小琦相於對磔的失憶,更接受他的失憶。

    「其實我有點不習慣。」上原堯如實的說出自己心中的感覺。

    「不習慣什麼?」伊籐雷問。

    「不習慣磔對我們這麼了防備。」

    「他什麼都不記得,對於他而言,我們都是陌生人,能夠這麼坦然接受已經很了不起。」上野稚作為醫生,說話是非常有份量的:「我見過很多的病例,他們失憶後的情況要比磔壞上百倍,完全不肯相信任何人,對整個世界都抱著深深的防備。」

    「他能好好的就夠了。」伊籐雷太看重這份舉世難求的友情,只要左野磔平安無事,就算一輩子想不起他們也沒有關係。不要無聲無色的就失聯了就好。

    幾個朋友瞬時沉默,是的,找這麼久,不就是不肯相信他真的出事了嗎?現在人活生生的站在面前,就算不認得他們,又如何?他們之間的情義不會因此而消忘。

    「我比較擔心的是小琦,他完全忘記了小琦。」這才是木野望最擔心的問題。

    「你想的,應該跟我想的是一樣的事。」上野稚看著他,眼眸深沉,仿若恍過一些憂慮。

    「什麼事?」上原堯的神經沒有這麼細,懶得去想像一些延伸出來的問題,所以他沒往別的方向去想。

    「我之前在m國國際機場遇見過徐承哲,他跟我提及了一下小琦回來的原因。」伊籐雷這下想起程致遠的助手曾跟他說起小琦在慕尼黑是如何生活的事情。

    原來一直都是程致遠派人在照顧她們母女。

    因為顧惜和朱子橈的關係,他對朱子橈的朋友程致遠也並沒有像朋友們的不待見,儘管他曾兩次攜國際游資攻擊左野集團,但他完全能夠理解程致遠的行為,這完全是出於一種投資戰略,只是不巧,上官琦的存在,無辜的成為了導火線。

    徐承哲也是知道伊籐雷的,兩人都深入接觸過很多次。在飛機上遇見時,徐承哲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給他透露了這個信息。

    「什麼原因?」上原堯好奇,左野磔從來不輕易跟他們提及自己的事情,上官琦離開三年,他都有幫忙到處派人去找,可惜沒幫上忙,上官琦就這樣離奇消息,又離奇的帶著女兒突然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最重要的是,就算連她的哥哥上官浩都無法得知她的下落,當時,他們一夥人幾乎是輪流逼著上官浩問話,無奈上官浩真的不知道。

    「小琦回來是為了與磔離婚的,她想爭奪佩兒的撫養權。」伊籐雷一直沒把這事說出來,是想找著機會問左野磔,無奈太多事情的牽拌,他從m國飛s國之後,還沒機會見到他。

    程致遠什麼都知道,只是不動聲色的觀望著而已,據他所知,程致遠目前正跟韓寧辦理離婚手續,他相信,他只在是在等待一個機會。

    近年,他真的收斂了很多,他與左野磔河水不防井水,也給足了韓寧的面子,沒離婚之前,沒去招惹上官琦。

    「這件事情你知道嗎?望?」他望向對面的好友,眸底映著躍動的火光。

    「我不太清楚整件事情,他帶小琦回來也沒多說,我看到的,你們也看到了,他們之間的互動很好,我不確定是不是為了不影響佩兒。」身為兩個孩子的父親,木野望深知父母對孩子的影響有多大,也許,他們之間展現的互動,只是為了讓家人開心。

    左野磔錄製視頻在父母的週年慶上播放的事情,他們這夥人都身在各國忙碌著,根本就不知道有這件對東京上流社交圈頗為震陷的事情發生。

    然後,他們一直身在深山,更不可能有途徑去知道,他們的信息嚴重滯後。

    屋內佇於窗後的某個人,靜靜的站立了一會,轉身回到自己的小床上。

    他無意偷聽,只是起來拿些東西無竟中聽到他們在聊他與他法律上的妻子的事情。

    原來戒指會在他這裡,是這個原因。

    那麼,他戴在頸脖之上是因為不捨?是他比較愛對方嗎?所以才念念不忘?

    如果真的這樣念念不忘,如果真的這樣愛她,為什麼他會連她都忘記?

    他坐落床沿,黑眸落處,是那個用項鏈穿起來的戒指。

    他抿抿唇,心裡莫名的有了些不良的情緒,抬起手,也把自己手指上的那枚鑽戒給摘了下來。

    修長的指骨上,有一圈細細的戒指痕跡,稚說,他結婚三年,那麼,這戒指他應該也是戴了三年之久,才會留下這樣的戒痕。

    到底是別人不稀罕,而自己頑於執念。

    忘掉倒好。

    這樣,都可以放過彼此。

    他的朋友們還在門外低聲聊天,他卻無法融入於他們,他把一切都丟失了,包括自己。

    天色漸暗,繁星滿天,鄉村的夜空總是格外迷人。

    薇拉的祖父沒有回來,路程太遠,湯不想兩個老人家這麼奔波,於是沒讓他們回來。

    出門在外,一行人總是養成習慣,不會全部人都去睡,上野稚負責守夜,他是醫生,他習慣了守夜。

    朋友們也沒進屋裡跟左野磔擠,只圍著火堆瞇一瞇眼,倒也睡得安穩。

    夜深露重,左野磔站在窗前看了一下瑟縮著睡覺的朋友,皺皺眉,終是艱難的移動腳步出門。

    串簾響起的輕微聲響,擾了上野稚的思緒,他扭頭,見他果真出來,於是蹙眉壓著聲音問道:「怎麼不好好休息?」

    「讓他們進去睡,山裡的氣候多變,隨時可能下雨。」不知為什麼,左野磔看著這些千里而來找他的朋友們就這樣席地而睡,心裡升騰起一種很複雜的情緒,他不想他們這麼風餐露宿,儘管只有一晚。

    他知道,這些人平時可能詎尊處優,沒有理由要因為他受這些委屈。

    「沒事,你不能這樣經常走動,你的傷不如你想像中輕。」上野稚輕輕的從地上起來,上前去扶他。

    「明天不是回去嗎?你到時再給我看看就行了。我連續在這裡躺了十幾天,睡夠了,讓他們進去吧,總比睡在這裡要好。」左野磔沒拒絕他的攙扶,薄蹙的眉頭依然緊皺。

    上野稚深看了他一眼,覺得沒受傷沒失憶的那個左野磔又回來了,他以前總是先想別人而後想自己,關心朋友遠比關心自己多,今夜,在他失去所有記憶的今夜,他還是本能的心疼著這些曾跟他一起出生入死過的好友。

    「你覺得他們會進去嗎?」他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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