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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7演了一齣戲給他看 文 / 方嫣

    同一天,上官琦、程致遠、韓寧懷著各自的目的,分別飛離了奧蘭多,一個飛了非洲肯尼亞,一個飛了德國慕尼黑,一個飛回韓國首爾。

    曾彌在這片淨空中的壓頂烏雲,終是隨著幾個人的離開而漸漸消散,只剩左野磔一行人還在心焦的等待著手術的結果。

    徐承哲趕回酒店連線程氏控股公關部門緊急召開應對公關會議,會議差不多結束時,他房間的門鈴響了起來。

    「那就先按計劃發佈一些利好消息,暫時把公眾視線先轉移些,等韓小姐回國後,她會處理這件事情。」徐承哲作為一個超級對沖基金管理者的特助,他的能力不亞於任何一間公司的ceo,應對危機公關尤其擅長。

    這是這些年,程致遠一直那麼賞識他的原因。

    他在程氏控股的地位絕對不比任何一個副總裁低。

    那邊的部屬一一聽差後,徐承哲關了視頻會議,出去開門。

    一見門外的人,他眼眸成刀:「我記得我跟你好像並沒有什麼交情。」

    「我跟你也沒有交情。」境生毫不在意,眼眸飛快地往內窺了一圈後,冷聲問道:「上官小姐在哪兒?」

    程致遠隻身一人飛了德國,身邊很罕見的沒有隨行的人,他的房間退了,上官琦沒跟他去,不可能憑空消失。

    他知道首爾那邊已經快翻天了,無論是徐承哲或是韓寧都會很快離開奧蘭多趕回去處理這事,上官琦如果沒跟程致遠去德國,就一定會被徐承哲送回首爾。

    「你覺得程總可能讓他的女人跟別的男人共處一室?」徐承哲冷笑,那不屑的笑容好像在質疑他的智商似的。

    境生動動唇,也覺得似乎不可能,於是問:「你不可能不知道她在哪兒。」

    「我也在找她!」徐承哲一點都不想跟他囉嗦,很想就此甩上門。

    恰逢此時,他的手機響了。

    他瞥了境生一眼,回身進房去取擺在桌上的手機:「你好,我是徐承哲……確定嗎?幾點的航班?好,我知道了。」

    境生銳眸一直緊追隨著他,把他的一舉一動都收在眼底,等徐承哲掛掉電話後,他問:「她去了哪?」

    「香港。」

    境生狐疑的瞥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敢置信他的好說話。

    「實話說,我覺得韓小姐才是程總的最佳選擇。」徐承哲不想自己有先入為主的想法,但是發生了任何事情,韓寧的考慮的確是把程致遠先於自己。

    他認識韓寧的時間比認識上官琦長,所以很難免想法有些偏差。

    「那麼,達成共識了??」

    「那只是我認為,程總自己有判別能力。」徐承哲拿了車鑰匙,越過他出門。

    境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趕緊跟上去,誰攔到了,誰帶走。至於帶不帶得走,各憑本事了。

    但是……

    他們都沒有找到上官琦,上官琦用了真實身份,買了飛香港的機票,用了另一個身份信息買了直飛肯尼亞的機票。

    為的只是,不會讓任何人知道她去了哪兒。

    她走了,就不打算再回來,任這邊鬥得風雲色變。

    ……

    沈晴的手術,終於在冗長而煎熬的十多個小時的等待中結束。

    手術幾番凶險,上野稚都沒讓人出來通報,只是與幾個從世界各地請來的一流腦外科專家奮力的把人從生死線上搶回來。

    凶險是肯定的,腦部神經複雜,即便有過硬的技術,都未必能確保手術萬無一失一定成功,即便是手術成功了,也未必能確保不出現各種的併發症及後遣症。

    上野稚上手術台前的壓力無疑巨大的,所以他才會在手術前的一整個晚上睡不著覺,反覆查看片子,研究不可控風險。但站到手術台旁邊後,他的心態反而放開了。

    生死成敗在於這一博,他只是一個醫生,無論手術台上的人是誰,他都將竭力全力把人救回來。

    手術室門口的燈終於熄了,上野稚筋皮力盡的從手術室出來,深綠色的短袖手術服幾乎全部濕透,額上也全是密集的汗水。

    宇風鈴一眼就看見丈夫一身疲累得不成樣子出來,顧不得心痛,一瞬的衝上前去:「稚,怎麼樣了?手術成功嗎?」

    朋友們也都極快的攏了過來,上官浩幾乎是顫著聲音問:「稚,沈晴她……」

    上野稚摘下口罩,一臉疲色:「算是成功了。」

    「什麼叫做算是成功?」伊籐雷聽出了上野稚話中的有所保留,蹙著眉問道。

    「手術是成功的,但是開顱手術是一種高風險性的顱骨外科手術,它可能會引發一系列的後遺症,比如長期昏迷,偏癱,失語,癲癇、失憶等,手術之前我曾跟浩單獨說過。」

    眾人面色凝重。

    「沈晴醒得過來嗎?」左野磔沉鬱著眸子問道。

    「沈晴很堅強,我相信她一定會醒過來。」手術室內幾次緊急搶救的情況,上野稚提都沒跟朋友們提,他想,都過去了,沒有必要再提這些讓人驚心動魄的情景。

    「無論她醒不醒得過來,我都會照顧她一輩子。」上官浩低沉著嗓音,眼眸抬往手術室,而後,又轉了回來:「稚,謝謝你,謝謝你把她……帶了回來。」

    「沒事,這是我應該做的事。」上野稚抬著滿是汗濕的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

    「沈晴這個手術比一般的開顱手術複雜,我擔心她術手感染,需要把她送進重症監護室繼續觀察一段時間,如果沒什麼問題,應該可以醒得過來。」

    「謝謝,謝謝。」上官浩語帶哽塞,一顆繃得死緊的心懸著半空中十幾個小時,終於等來尚算好的消息,他總算是稍微鬆了一口氣。

    好像原本已死的那顆心,終於復活了,撲通撲通的跳動著。

    「我們之間,不需要說這個,沈晴好了以後,好好對她,也好好對你自己。」上野稚對他笑笑,一天一夜沒睡,馬上就進行了長達十幾個小時的開顱手術,神經以及身體一直處在繃緊的狀態,在手術結束之後,才得以全部鬆懈下來,他覺得自己快要虛脫了。

    「我會。」上官浩艱難的把這兩字從喉間哽了出來。

    「稚,先去休息,這裡交給我們就行。」宇風鈴已經有近半個月沒見過丈夫,等他把情況都說明以後,她才心疼的開口。

    為了讓上野稚繼續能在自己喜歡的領域工作,她主動接管了一部份的家業,邊照顧一雙兒女邊跟著婆婆學著做生意,好替上野稚分擔些,上野稚本來不同意,可拗不過她,只能隨她去了。

    但醫生本來就忙,宇風鈴接管家族生意後,夫妻兩人更加少時間見面了。

    上野稚聽見妻子的聲音從身側響走,這才把眸子轉向她,咧嘴笑了笑:「抱歉風鈴,沒來得及接你。」

    他想把手伸向她抱抱她,又覺得自己一身是汗,收了回來。

    「沒事,我自己可以來。」宇風鈴絲毫不介意,走近他與他摟抱了下。

    上野稚都還沒說別,宇風鈴便偎了過來,只一下,便鬆開了,畢竟朋友們都在。

    她在他耳邊低喃:「你很棒,稚,我為你驕傲。」

    於是上野稚便笑了,笑得比誰都要悅目。

    雖然沈晴沒醒,但手術的結果真的要比他想像的要好很多,他是世界頂尖的腦科專家,他有足夠的理由相信,沈晴的預後不會很差。

    「風鈴,你先陪稚去休息吧,十幾個小時的手術,太辛苦了。」上原堯建議道。

    他真的覺得,有這麼一群朋友實在太讚了。

    什麼名呀利呀都是假的,真正的友誼比擁有什麼都強。

    「對,先去休息吧,沈晴還需要你幫忙看著。」大家七嘴八舌的開口讓功勞最大的上野稚去休息,有他在,他們這群人像吃了定心丸似的。

    似乎他真的是神醫再世,沒有他搞不定的病例。

    境生發動了所有的關係,幾乎把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都沒有找到上官琦,他與徐承哲都去了機場,但機場方面確定上官琦並沒有登機。

    境生一度懷疑,徐承哲是演了一齣戲給他看。

    但徐承哲根本不給他解釋,接了個電話後臉色一變,人就跑開了。

    境生只能繼續尋找,他的人都說沒有在其他地方發現上官琦的蹤跡,她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

    數小時之後,他終於放棄,回到醫院向左野磔報告情況,雖然他說不找,可他知道他還是很在意上官琦的。

    只是外表裝作不在乎。

    如果他真的不想找,就不會一直看著他的手機衛星定位系統。

    在大家等來沈晴手術成功的好消息時,境生站到了左野磔的面前,輕喚了句:「磔少。」

    左野磔看了他一眼,走到一邊去:「怎樣了?」他問的是事件布控的情況。

    「像預期一樣。可是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琦小姐,她……」境生窺了窺他的神色,繼續說:「我找了一天了,能夠確定琦小姐不見了,沒出境,也沒跟程致遠一起去德國,我……找不到她。」

    左野磔眼眸一沉:「不是讓你不要找了嗎?」

    境生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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