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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新的征途 第5章:流氓性格 文 / 六月de雪

    第5章:流氓性格

    王偉進在自家客廳裡變成了一個慈祥的小老頭,穿著一件普通的白汗衫,趿著一雙地攤上可見的拖鞋,熱情的讓金恩華坐下後,仔細的端詳了兩包茶葉後讚道:「小金,聽說你們家開了一家茶葉加工公司,小產品打入世界三十多個國家和地區,了不起啊。」

    金恩華說道:「王省長,現在青嶺山區的茶農,由以前的幾百戶,增加到現在的八千多戶,去年每戶茶農的平均收入,達到了一千三百多元。」

    王偉進的老婆叫李瑞芬,是湖城大學的教授,端著兩杯茶過來,金恩華急忙站起來,「謝謝李老師。」將兩杯茶從茶盤上端放到茶几上。

    李瑞芬去了裡間後,王偉進說道:「一個企業好比一個龍頭,帶動這麼多農民發展致富,小金那,青嶺可還有不少其他農特產品呀,可以都發展起來嘛。」

    金恩華微笑著說道:「王省長,我聽說公司正在做這方面的規劃,其實,搞這個茶葉,完全是老任的功勞,老任的經濟眼光很獨到的。」

    「嗯,你們兩個在青嶺合作得不錯,」王偉進微微的點著頭,「善於抓住機遇並擅長落實,這是鍾信的特點,你小金善於規劃和解困,可惜,你們兩個各奔東西,這次另類合作,看來要推遲嘍。」

    金恩華不好意思的說道:「王省長,對不起,我辜負了您的期望。」

    王偉進擺了擺手,「小金,別氣綏,來日方長嘛,請轉告你外公及歐美特公司,國內的改革開放政策不會變,機會合適的時候,我王偉進親自去請他們。」

    「謝謝王省長,我一定向外公和慕容雪小姐轉達您的意思。」

    王偉進微微的笑道:「其實,處理那些半死不活的國有中小企業,是大勢所趨,既然人們的認識還沒到位,那你們何不另闢蹊徑,先來個安營紮寨,然後等待機會呢?」

    金恩華點著頭,「王省長,您說得對,等青春路的房子完成了整修,公司就會進駐,但是,但是工廠的地皮問題」

    王偉進笑道:「這是好事,你去找鍾信啊,我回頭給他提個醒。」

    金恩華乘機說道:「王省長,金歐公司揭牌那天,您總得來吧?」

    「哈哈,好你個小金,好,只要你提前三天通知,我一定出席。」王偉進笑道,「小金那,你今天在省府大樓裡搞的那一出,有點過頭了哦。」

    金恩華撓著頭,不好意思的笑起來,「王省長,我,我,唉,我當時也是憋得慌,那姓仇的罵了我幾句,我,我就什麼也顧不得了。」心裡卻道,我這次揍那姓仇的,你老狐狸說不定心裡樂開了花呢。

    「呵呵,你們年輕人呀,就是容易衝動。」王偉進站起身來,拍了拍金恩華的肩膀,「小金,不管怎麼樣,打架總是不對的,再說你是善於打架的人,對方是不善於打架的人,別人會怎麼看?當然了,那個小仇也有錯,態度很不好麼,要嚴肅的批評,領導同志的親屬,更應該做出表率嘛。」

    金恩華心裡直樂,連忙起身告辭,「謝謝王省長,我一定回去認真的反思自己。」

    望著金恩華的背影,王偉進微笑起來,對從書房裡走出來的任鍾信笑道:「這小子,不簡單啊,連打架都大有學問喲。」

    任鍾信扶著王偉進在沙發上坐下,「王叔叔,您認為這小子這次打架,會有什麼後果?」王偉進道:「打就打了,沒什麼後果。」任鍾信問道:「為什麼?」王偉進笑道:「鍾信那,你想想,說外面的人跑進省府大樓打人,說外面的幹部打了組織部的人,誰會相信?兩個人之間的事,有理的說不清,無理的理三分。」任鍾信點點頭道:「這小子運氣真是好。」

    王偉進道:「明擺著他是故意去打架的,一打姓仇的,打你就打你,二打周興國,看你幫不幫我,三打李清明,救腿之恩還記沒記得,四打我王偉進,你我之間能不能合作,這小子,聰明,太聰明了,敲山震虎,借題發揮,幫著喬偉國在之江紮下根來。」

    任鍾信若有所思:「王叔叔,您的結論呢?」王偉進道:「公然挑戰,有恃無恐,身後必有高人,但決不只是區區喬偉國。」任鍾信脫口問道:「您是說紀老爺子?他們到底是什麼關係呢?」王偉進緩緩說道:「具體的大家都沒弄明白,京城裡也沒確切的消息,但這小子在紀老爺子心目中的地位不輕啊。」任鍾信道:「王叔叔,會不會是因為徐瘋子的關係?」王偉進道:「不會,喬偉國是紀老爺子的得力干將,放著外交部付部長不幹,跑到之江來做個付書記,不是徐瘋子所能調動的,只有紀老爺子開口才行。」任鍾信道:「難道這小子真是紀老爺子家的人?」

    王偉進緩緩說道:「不像我們在檯面上蹦達,人家玩得高級啊,朦朦朧朧,雲山霧罩,看得見摸不著。」

    任鍾信猶豫了一下,「王叔叔,現在余小艷在他那裡,可能還要進入他們家的公司工作,我該怎麼和他相處呢?」

    「要和他合作,全面而真誠的合作,鍾信,小艷的事不要太放在心上,你們分手畢竟和金恩華沒有關係麼,他現在能收留小艷,那你們反而有更好的合作基礎,做大事者,不必拘泥於小節,這次你們的合作計劃被否決,你以為李清明他們傻嗎?那是故意出招考量喬偉國的,所以我推波助瀾的幫了兩票,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大家不是認為你的計劃不對或者不好,而是要逼著喬偉國拿出點實力來。」

    「噢,我明白了。」任鍾信連連的點著頭,「可是,王叔叔,這小子什麼花招都敢使,不好對付啊。」

    王偉進笑道:「鍾信啊,坦率的說,在同等條件下,你的確不如他,這小子的性格很特殊,其中最可怕的是其中的流氓性格,社會上不是說麼,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什麼是流氓性格?最簡單的說,就是不講規則,規則隨時可變,規則由我而定,就想這次打架來說,他偏偏在省府大樓裡打人,偏偏在組織部裡打人,而且最後肯定是所有人幫著他遮瞞,從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要記住,官場爭鬥和普通打架具有很多共同的特性,短兵相接你鬥不過他,那你就設法和他拉開距離,就像現在你們不在一個單位,你在和他保持合作的同時,可以從容的找出他的破綻」

    坐在家裡的周興國,越想越頭疼,越想越迷糊,他是一個穩重而內斂的人,今晚卻有些坐不住了。

    對面坐著的是於挺華,四十七歲,一臉的英武,之江省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兼之江省公安廳廳長。

    兩個人有著同樣的出身,都是革命家的後代,但經歷卻不同,一個從文一個從武,父輩因年齡或能力原因,早早的退出了歷史舞台,由於曾經所處的非核心地位,沒有留下多少值得利用的政法遺產,就周興國和於挺華現在的成就,都已經能和父輩並駕齊驅,但繼續前行的路很窄很難。

    有的人能把複雜的事情簡單化,比如於挺華,有的人能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比如周興國,他們兩個以前沒有私交,到了之江以後才有了友誼和聯繫,但並沒有走到政治上結盟的地步,因為他們彼此都清楚,對方做不了自己的靠山,他們還在拚搏的道路上獨行。

    周興國一臉的苦笑和無奈:「老於,現在你明白了吧,這個名叫金恩華的臭小子,既是個魔鬼,又是個天使,既能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又能把複雜的事情簡單化,我在天州的時候就很注意他,怕的就是他給你搞事,在不經意間給你搞點事出來,讓你防不勝防。」

    於挺華點點頭,直白的說道:「興國,我也關注這小子一陣了,這次打架的事情,本身是簡單的小事,背後卻是錯綜複雜的利益糾葛,你可要小心了。」

    「唉,小心也沒用啊。」周興國歎息一聲,「李書記現在倒沒有什麼反應,可人家張揚不肯了,不討還點面子決不罷休,他把小舅子送進了醫院,說是傷的很重,這不是明顯的多此一舉嗎?」

    「哎,興國那,你還別說。」於挺華饒有興趣的說道,「我去醫院看過了,金恩華那小子打人打得特有水平,我有機會要向他學習學習,巴掌打在臉上,留的痕跡很鮮明卻一點也沒事,只是疼痛的感覺,那被踢的大腿驗不出傷,一點也不痛,卻就是使不上勁,有水平,太有水平了。」

    周興國苦笑道:「老於,我可是請你來幫我想辦法,而不是討論打架的學問的,你要學習,以後有機會我介紹你們打一架。」

    「呵呵,我可不敢,一招能致人於死地的對手,我可不敢招惹。」於挺華收起笑容,認真的說道,「興國,這個事情不可掉以輕心,張揚倒沒啥大不了的,可他某種意義上說,是代表李書記,不給個說法,對你的工作有影響啊。」

    周興國說道:「事情出在組織部,鬧大了就是塌我的台砸我的臉,李書記王省長還有那個喬偉國,說不定都巴不得把事情鬧大呢,喬偉國是以靜制動,王省長是坐山觀虎鬥,李書記是靜等殘局出現,這事要就此拉倒,合了我的意卻平不了張揚的心,我和他就是結下了樑子,幫著他出氣,狠狠敲打一下金恩華吧,喬偉國肯定不會休手,王省長也會乘機出手湊熱鬧,我的處境會更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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