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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直上雲霄 第7章:心酸往事 文 / 六月de雪

    第7章:心酸往事

    金恩華搖搖頭,「蘭姐,幫我拿兩瓶酒來,回來再告訴你們。」

    柳慧如拿下自己的圍巾套在金恩華的脖子上,「你去吧,我們就在家等你回來。」

    兩個女人都是聰明人,不敢再問,目送金恩華踏雪而去。

    一個多小時以後,吉普車離開公路駛入一條積雪小路,最後停在了一片小樹林裡,早已等候著的許仁章,笑著高聲說道:「恩華老弟,新年好。」

    金恩華打開車門讓許仁章上車,「許兄,我也祝你新年快樂,咱倆見一次面不容易呀。」

    「是啊。」許仁章接過香煙為兩個個點上火,感歎著說道,「我也就是今天才有空,明天就得跟著劉專員下鄉了,怎麼樣,希望我今天沒打攪你。」

    「許兄,說什麼吶,一直想找個機會和許兄促膝長談,可惜你我都身不由己啊。」金恩華也很感慨,兩個人見面次數不多,卻總有惺惺相識之感,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把他們往一起拉。

    「多謝老弟對我的信任,唉,你說得對,我們這些當秘書的就是領導的跟屁蟲,看似風風光光,其實無不是拚命的壓擬和扼殺自己的個性,不能犯一個小小的錯誤,就像今天,知道我來找你的,只有你的鐵哥們李紅年。」許仁章微笑著,還是平常那樣的沉穩和從容。

    金恩華拿出兩瓶酒打開,兩個人一人一瓶喝了幾口,金恩華說道:「許哥,我這個人膽敢做任何事,但有一件事我絕不會去做,那就是出賣朋友。」

    許仁章點點頭,又猛喝了幾口酒,緩緩的說道:「恩華,老實講,你是這個體制內我唯一的知心朋友,我和你一樣,也是個孤兒,就是這片小樹林,我每年都要來一次,因為我們家的七位親人都長眠於此,我甚至都無法知道他們的屍骨埋在哪裡?」

    金恩華的手搭到許仁章的肩膀上,「許兄,怎麼回事?」

    許仁章感激地點點頭,望著前方的小河和白茫茫的大地,緩緩的繼續說道:「恩華,這裡是你們青嶺縣的地面,小河的對面不遠,就是青陽縣南河鄉馬家村,我的生父就是那個村的人,你們的農業局局長馬勝春,是我的親叔叔,你聽說過三十年前發生在馬家村的通敵窩案嗎?」

    「哦,我聽說過,可不了詳細的情況,馬局長也從沒和提起過呀。」金恩華凝重的說道。

    「你們馬局長不知道他還有一個親侄子活在世上,除了你,沒有人知道我其實姓馬,包括我妻子,」許仁章擦著濕潤的眼睛,繼續說道,「一九五五四月的一天,台灣在黃土山區空降了五名特務,其中兩人逃脫追捕潛入到馬家村,我的祖父當時是馬家村農會主任,我父親是村支部書記,我的姑姑是村婦女主任,最後,兩名特務被擊斃,但是,被擊斃的地方恰恰是我父親的家,而且被擊斃的兩個特務中,有一個就是青陽本地人,還是我父親小時候的發小,接著就有人舉報我父親通敵,那可是絕對的死罪啊,儘管事發時,我父母都在我外公家,但我父親知道結果,百口難辯,我父親當過六年兵,參加過抗美援朝,深知難逃一死,連夜托人把剛懷上我的母親送到山裡,後來可想而知,我祖父母和父親,我的姐姐,還有姑姑姑丈和一個三歲的表弟,被憤怒的群眾活活的打死,就在這片樹林裡當時,站在這片樹林裡的還有地區工作隊的隊長、地委委員兼行署司法局局長,方老爺子的親兄弟方天林。」

    金恩華點著頭,悶悶的喝著酒。

    「幾千群眾的盲動,無法去追究這種私刑的責任,事情當然以勝利而載入史冊,我的父親他們卻背上了難以洗刷的罪名,七條人命啊,只有我的叔叔馬勝春,因為從小就過繼給一個親戚而逃過一卻。」許仁章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母親懷著我,躲在黃土山區親戚家,頑強的生下了我,她為了我,後來嫁過兩次,我十歲那年,她卻得了不治之症,臨走前,她把一切告訴了我,她要我,一定要為全家洗刷莫名的冤屈。」

    「許哥,你認為方天林做了他不該做的,或者說是他有意為之?」金恩華問道

    「我沒有證據,但是有很多疑點指向他,這件事在會天州沒人敢公開提起,」許仁章說道,「他為什麼擅自召開所謂的公捕大會?為什麼還把無辜的孩子也一起帶上?為什麼要帶到這片不屬於青陽縣的樹林裡來等等,只有一條,他是當時處置這件事的直接責任人。」

    金恩華點點頭,「許哥,我沒有想到,你活得這麼心苦,說吧,我能為你做什麼?」

    「恩華,這些年來我已經沒有眼淚了,只是在默默的忍受和等待,你是我第一個傾訴的對象,」許仁章說道,「告訴你,是因為我信任你,如果將來有機會,當然想借你之力為父平反昭雪,但今天來,我是想告訴你另外一件事,直接和你有關。」

    「許哥,你說說吧。」

    「大約半個月前,周書記的秘書小洪和我一起吃飯,這小子知道我和你關係不錯,有意無意的說,青嶺的金恩華真傻,竟然拒絕方老爺子的提親,還時不時的對著幹,過了年省委要派調查組下來查他了,就等著倒霉吧,我忙問他消息從何而來,他說周書記和劉專員談話時,他無意中聽到的,還說周書記和劉專員想幫也幫不了,也不一定敢幫,調查組將以工作指導組的名義下來,主要目的就是查你。」

    「許哥,多謝你的消息,其實我早就想到會有這一天,唉,他媽的,沒想到來到這麼快。」

    許仁章真誠的說道:「恩華,別小看這種檢查組,省裡的局面你可能還不很瞭解,李書記是新來的,有個熟悉的過程,余省長馬上要退居二線,有希望接班的顧付省長還沒上位,目前省裡最有權勢的就是付書記兼紀委書記楊勝利,此人恰恰是方老爺子的人,號稱方門第一子弟,這個工作組就是他提出來的,用意十分明顯,假公行私,如果是對事不對人,我相信兄弟你沒什麼,但怕就怕它是純粹為了整人來的,沒有事也能搞出事來,芝麻大的小事比方說工作中的失誤,都能給你整成上綱上線的大事,而且據說楊勝利特意同周書記和劉專員打了保密的招呼,就是你們青嶺的柳書記和葉縣長也被蒙在鼓裡,你們要是沒有任何防範,一不小心就會被抓住把柄。」

    「許哥,你對周書記和劉專員怎麼看?」

    「我和你的看法一致,兩位領導都是難得的好人,周書記年輕有為,胸懷大志,但天州是他的一個臨時停靠站,他不會和方家狠鬥,方家也不會針對他,小事他能幫你,大事就難說,因為他如果和方家來一場腥風血雨,即使贏了也是慘勝,對他的仕途會有致命的影響,劉專員呢,獨木難支,在天州是少數派,竭力團結非方糸人馬,才堪堪站穩腳跟,他的處境就像一個維持會的會長,不敢也無力去撼動方家,而且常常處於防守的境地,何況以他的年齡,不可能再往上走,難免沒了好鬥的雄心,總之,你的事小,他們會站出來,你的事大,就不能靠他們,兄弟,這就是政治啊。」

    金恩華點著頭,該來的終於要來了,他媽的,當年臭和尚說的最後一句,就是二十五歲時有劫難:五五有劫,禍福天知。

    許仁章喝光了瓶裡的白酒,看看手錶下了車,「恩華,我得走了,擾了你過年的好心情,對不起呀。」

    金恩華也喝光了酒,用力扔掉酒瓶,微微的一笑,「多謝許哥,要不我送送你?」

    「不用了,兄弟,千萬記住,工作組下來期間,不能發生任何意外之事,」許仁章回身笑道,「保重吧,兄弟,你是我見過的全天州最特別的幹部,吉人自有天相,烏雲難擋太陽,我盼著有一天,你能站出來幫助我呢。」

    「許哥,一言為定,下次我們來個一醉方休,哈哈。」

    「哈哈。」許仁章沒有回頭,揮著右手向著前方走去,讓自己的身影,漸漸地掩沒在皚皚白雪之中。

    金恩華是大年初二上的班,其實也沒什麼事,值班就是裝個樣子,以免上級領導的突擊檢查和下面偶爾的意外,大事有常委們頂著,輪不到他頭上去。在縣委大院裡轉幾圈,吹吹牛嘮嘮嗑,然後一個人躲在電話機前睡大覺,看書學習?金恩華發現那是吃力不討好的事,讀最多的書,起碼有大半是沒用的,那還不如不讀。和他同時值班的常委是向道林和莫海笑,金恩華有得樂,莫海笑還能見面聊幾句,那向道林和他,就像見了空氣似的,全當看不見。

    不管柳慧如和蘭姐怎麼盤問,金恩華就是不肯說出大年初一去見了誰,發生了什麼事,他不說,誰也撬不開他的嘴,不能讓自己的女人為自己擔驚受怕,這是男人的擔當,何況說了也沒用,聽柳慧如說徐老將軍身患疾病,已經很少在公開場合露面,怎麼忍心用沒影的事去打攪他。反正就當不知道這回事,靜觀其變,該幹嗎還是幹嗎,至少天是塌不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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