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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8章 :帶她走 文 / 一縷香韻

    原本來時穿在玉妃身上那件高貴的月白宮衣,月白的繡花肚兜,月白的宮鞋都靜靜地散落在床邊的地上,仿如風雨後地上凋零破碎的玉蘭花。

    蓮兒淚眼著急地搜索著玉妃的身影,終於在房內隱蔽的牆角下發現了一身裡衣,雙手抱膝坐於地上,釵環不整,青絲凌亂的頭埋在膝蓋上,赤著雪白的腳丫,看不見臉面,只有抽泣時微顫的身軀方讓人覺得她是一個人兒。

    從小到大蓮兒見到的連家小姐何曾有過這般落魄的模樣兒呢?蓮兒心如刀割地撲了過去跪地叫道:「小姐!」

    聞得蓮兒的叫聲,連妙顏抬起頭看清是蓮兒,她一把抱著蓮兒失聲痛哭起來。

    陳規看著曾經那麼優雅絕色的美人兒,此刻卻是滿臉的珠淚,失色慘白的花容直看得他的心抽痛不已。

    看著她主僕二人抱頭痛哭了一會兒,陳規輕聲稟道:「娘娘,皇上派在下來接你回宮!」

    「回宮!」

    「嗯!回宮!」

    回宮二字讓哭著的連妙顏失神地推開蓮兒,站起來對著陳規哭道:「不!我不回宮!我不回宮!」

    連妙顏邊喊邊撒腿往外跑,一頭衝進傾盆的雷雨中去。

    陳規與蓮兒被玉妃的突然反常舉動一時沒了反應。

    門外的士兵,更是莫名其妙地看著一身單衣看不清面目的女子,直奔入雷雨中而不知所以。

    陳規不愧為練武之人,一愣過後首先反應過來,飛躍追出!

    蓮兒見著也反應過來,一邊追出來一邊喊道:「小姐!小姐!」

    雨依舊傾瀉著,濕透連妙顏一身單薄的裡衣;電依然閃著,雷依然響著,她已顧不得害怕;小腳丫那雪白細嫩的皮膚被地上的碎石磨破了,血才流出便被雨水淡化,她已不覺痛;她只顧不顧一切地奪路狂奔,不為別的,只為逃避回那個豪華可怕的金絲籠,皇宮。

    天很黑路很滑,連妙顏腳下一個踉蹌便倒在地上,正要爬起來。身子已被眼前一閃的黑影扶起,嚇得連妙顏直打囉嗦,藉著電光才看清楚黑影原來是騎著馬追到的陳規。

    被陳規有力的大手扶起站定,連妙顏猛抓住陳規的手臂哀哀地哭道:「陳大哥你帶我走吧!帶我離開這裡離開京城!你帶我去那兒都好就是別帶顏兒回宮!陳大哥顏兒求你了!嗚嗚……顏兒不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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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

    一向穩重的陳規被顏兒哀哀的哭喊聲,慘淡失色的嬌顏弄得心都碎了,用一雙大手憐愛地為她撥開那幾縷濕漉漉的秀髮,此刻的俏臉比當初在湖裡撈起來的樣子更慘白,當初湖裡撈起來的至少是個人兒,現在的卻只是一朵漂浮在風雨中的花兒,彷彿一不留神便會隨雨化去再也芳蹤難覓!

    憐愛之情由然而生,如一雙素手撥動了陳規心中的那尾收藏已久的古琴,把深藏數月的情愫一併被撩起,腦子一熱陳規什麼禮節規矩都拋到九霄而去,輕輕把佳人擁入懷內道:「嗯!顏兒!咱不回宮!我這就帶你走!」

    說罷一把抱起懷中的人兒,飛身上馬,朝京城外的山野飛馳而去。

    什麼皇權!什麼富貴!什麼規矩!都隨風飛到爪哇國去吧!

    跑了很久雷雨還是沒有要停的意思。陳規低頭藉著電光看看懷內的人兒顏面依然蒼白,緊閉雙眸,原來不點而紅的櫻唇被冷得發紫,任憑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順著素白的臉龐不斷流著,要不是濕薄的衣衫透著那一點點僅有的體溫感覺到她還在,還有生氣。

    陳規一手抱著她一手拿著馬韁心中暗歎:唉!看來要找個地方讓她休息取暖才行,要不這麼柔弱的身子恐怕會在顛簸的馬上會隨風飄去的。主意已定便朝不原處的一個破廟奔去。

    這是一間奉著不知哪位菩薩或名人的廟宇,由於歷久失修廟門一隻已平躺在地上,另一隻正被風吹得搖搖欲墜,發著「嘰呀!嘰呀!」的聲音,反覆述說著歲月的痕跡。廟頂的瓦片已破漏不堪,那張神台後的泥像原有的彩裝已沒有,辯不出男女,廟裡多處已被雨水泡著。

    陳規選了一處乾爽不漏雨的地方正要把懷裡昏睡的人兒放下,誰知她的一隻素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袖不放,嘴裡胡亂地說著:「不要!不要放開我!我冷!我不回宮!我怕……我不要回去!」

    陳規安慰道:「顏兒!不怕!陳大哥不會丟下你的,顏兒!你在這躺一會兒,陳大哥去找點柴薪來給你暖和暖和啊!」

    「嗯」

    陳規小心扶她躺下,轉到後邊找到一些干的稻草與木條樹枝,從身上取出火石,好不容易把火生了起來。他架起樹枝把身上的青色斗逢與青色的外衣褪下放在火上烤著。

    他回身看躺在乾草上的人兒,捲縮著的嬌軀,冷得顫抖。

    他實在不忍心就這般看著她受冷,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抱起她,把她摟在懷內用自己的身軀給她溫暖,看著那蒼白氣若游絲的素臉,陳規憐愛地伸出纖長的手為她理順那如墨的青絲,他多想這一刻可以直至永遠。哪怕是把一身本事掩埋藏身山野也在所不惜。

    玉蘭閣書房內,楓朝皇帝楓子雄寂寞地對著玉妃留下的詩詞呆呆地枯坐著,突聞房外人影閃動,心想定是玉妃回宮了,忙問道:

    「伍居,玉妃回來了麼?」

    「回皇上!玉妃娘娘還沒回宮,是張副官與玉妃侍女蓮兒等已回宮!」

    「傳!兩人!」

    「是!」

    張副官與蓮兒都一身濕冷地進來跪下。

    「臣(奴婢)參見皇上!」

    「是你跟著玉妃出宮的嗎?」楓子雄冷冷地看了一眼蓮兒問道。

    「回皇上是奴婢與玉妃娘娘一起出宮的」蓮兒心中有氣不吭不悲地回話。

    「既然一起出宮,你們為何不把玉妃帶回來啊!難道大蒙國君不放人?」提到大蒙國君楓子雄戾眼殺氣頓起。

    「玉妃娘娘已……已被大蒙國君……大蒙國君豈有不放人之理呢!只是玉妃娘娘心傷過度,哭著說不回宮便冒雨跑出驛站不知所蹤。」蓮兒如是說。

    「什麼!哭著跑出驛站不知所蹤?」

    皇帝楓子雄的心彷彿被刀割了一下般痛。

    玉妃呀玉妃大雨傾盆電閃雷鳴你……唉!都怪朕呀!

    張副官也顫聲稟道:「皇上!陳大人追尋玉妃娘娘還未見回來!臣等搜索無果便回來稟告皇上!請皇上定奪!」

    「什麼!?玉妃不知所蹤?你們這班狗奴才不出找!回來幹什麼?」

    今晚本來在聚賢殿上,忍讓大蒙國君等的挑撥,與俯首白太后的淫威之下的楓子雄火已無處發洩,今聽聞玉妃不知所蹤更是火上添油,隨手抓起書案上的墨硯,往張副官的方向砸去,「咚」一聲砸正張副官的頭部,張副官的頭即時鮮血直流而不敢吭聲,楓子雄指著他大罵道:「你們這班狗奴才!連接個人這麼簡單的事也做不了,朕要你們有何用!來人把他推出去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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