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新的希望
這是藍聖離接到這個奇跡般的電話時，那頭的牛博士給他說的第一句話。
「您說您可以幫我們？」藍聖離握著手機的大手驀地一緊，幾乎不敢置信的問了電話那頭的他一聲。
「是」牛博士似乎極為肯定，「藍先生，如果可以我希望您讓您的夫人現在馬上停止化療，光用這種醫療手法只會讓夫人在煎熬中死去的，相信我」
藍聖離實在詫異，「牛博士，您現在在哪裡？如果可以，我派專車過去接您！」
此刻，藍聖離幾乎都有些難掩心頭的振奮之色。
不管電話中的這個牛博士到底是真還是假，但毫無疑問的，就真的給了他一抹新的希望。
「您好，我現在在上海，如果可以我明天就坐飛機直接趕過去吧，藍先生，麻煩您給我您的地址！」牛博士似乎格外的好心。
「好，那我幫您預定機票，實在感激不盡！」
「不用了！沒事，機票的錢我還是出得起的，藍先生，我也不過只是盡一份微薄之力，說實在的，研究貴夫人這個病，我已經花了幾乎二十多年的時間了，所以，這一次，我想試一試！」牛博士將自己的目的說得很明確。
幫忙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就是想臨床研究一下這項病例。
不是嗎？哪一個不想對這種全球才不過幾例的病例做研究呢？更何況如果真的被他給醫治好了會是個什麼情況？
全世界，第一個！可想，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境地。
名聲大噪！
只是，沒關係，這些都不足以影響到他，只要可以讓以沫好過來，其他的都無所謂。
藍聖離沒在多說什麼，很快的就報了地址給電話那頭的牛博士。
讓藍聖離欣喜不已的是，第二天，牛博士真的就到了，甚至於還帶來了一對頂級的醫務人員。
按照牛博士的話說就是，這些是當下中國關於這項病例最頂級的醫療人員。
一見面，牛博士很禮貌的與藍聖離握手招呼，「藍先生，您好，久仰大名！這是我的名片！」
「牛博士言重了！」
接過他手中的名片看了一眼，上面赫然寫著某某世界醫療協會會長。
還有一些頭銜，藍聖離沒有太過細看，只是莫名的就很相信他。
不相信又能怎麼樣？想要以沫安好的活下去，卻又不想讓她飽受這種非人般的折磨。
「藍先生，能信得過嗎？」
藍聖離微怔了一下，「牛博士，能給我具體講講關於你們醫治這項病例的方法嗎？」
其實，他就想知道對於以沫而言，有沒有什麼生命微笑，如果有，他會毫不猶豫的拒絕。
「好」牛博士點頭，「關於這項病例，毫無疑問的，如果一直採用我們之前那種開刀切除的手法，想必您也知道，結局都是活不過三個月，全世界都是如此，所以，這麼多年來，我們研究了一種最新的醫療方法，採用放射切除配合碘離子的切除法，如果成功，我確信夫人的病可以好轉！」
「如果手術失敗呢？」這種問題是每一個醫務人員都必須要面對的。
「可能有生命危險」牛博士毫不避諱的回答。
頓了頓，又很快的補充道，「藍先生，您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您現在讓夫人做化療，不僅時刻要飽受化療的痛苦，甚至於，也要隨時面臨著夫人可能隨時離世的可能性，不是嗎？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不博手一試呢？」
牛博士的話不無道理。
藍聖離陷入一片沉默中。
說實在的，心頭有些紛亂。
好久
「那麼手術有幾分的成功率？」這，絕對是一種挑戰。
向死亡的挑戰！
「我只能說，盡力，盡我們最大最大的力，還請您相信我們!」牛博士態度誠懇。
彷彿間，藍聖離有透過他的黑色眼瞳看見那份對於工作的熱忱與執著，還有對於自己的肯定。
「好」藍聖離點頭，他選擇了相信。
「只是，我還需要與我的夫人商量一下」
「當然!」牛博士點頭，「有了結果請告訴我，越快越好，我們隨時為你們準備著！」
「謝謝，謝謝」十分感謝！
藍聖離後來問過以沫以後，卻沒想到，以沫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下來。
「你不害怕嗎？」
「不怕」以沫搖頭，揚唇輕笑，笑容有些蒼白，將自己的手放進他的手心中，「你不知道化療有多難受，其實」以沫頓了頓，看他一眼，眼神有些淒然，「其實，再這樣下去，我都怕自己會堅持不下去的」
她的話，是事實。
聽在藍聖離的耳底，心一陣揪著疼。
眼眶迷濛，點頭，「好我們試一試！」
「恩」
經過以沫的同意，藍聖離也沒有急著去給牛博士答案，而是去請教專家秦教授。
對於這一項新的認知，秦教授讚歎不已，「藍先生，或許我們真的可以試一試！能不能麻煩您給我牛博士的聯繫方法，或許我可以跟他聊聊」
「好」
藍聖離給了牛博士的聯繫方法給秦教授。
似乎，事情進展的很成功。
翌日，醫院專業人士偕同牛博士以及牛博士帶過來的專家們開始進行商討工作。
會議進行了整整一天，直到夜裡九點時分才終是結束了下來。
「夫人，希望您能做好各項準備，明天我們就開始給您進行手術！手術可能會有些痛苦，但我相信您一定可以忍受的！」
下了會議，牛博士來看望躺在床上的以沫。
對她的身體又進行了各方面的檢查，最後，叮囑了一番話，才離開。
一整夜，藍聖離都睡的不怎麼好，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就是無端端的緊張著。
牛博士說過這項手術是有一定風險力度的，以至於，惹得他一整晚有些心神不寧。
其實手術的事情，他沒有告訴任何一個人，他不想家裡人也跟他一樣，揪著一顆心在這裡胡亂的擔心。
藍聖離小心的翻了翻身，卻感覺有一隻小手輕輕的鑽進了自己的發涼的手心來。
「睡不著嗎？」倏地，身邊的人兒輕輕的發問了。
「吵醒你了？」藍聖離有些抱歉，揉了揉她的小手，「我去另一張床上睡吧」
「不要」以沫下意識的拉過他，將頭埋進他的懷裡，「你不要走」
她的聲音很輕，卻似乎還帶著幾分哽咽的味道。
彷彿，是哭過一般。
藍聖離的心，猛然跟著一揪，「怎怎麼了？」
這感覺讓他，格外的不安。
「沒事」以沫搖頭，「就這樣抱著我睡，好不好？」她央求。
因為，過了今天這一晚，說不定，他們就真的，再也再也沒有機會再這樣子相互擁著入眠了。
現在，對於他們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顯得那般珍貴。
每一分靠近，或許都是回憶裡的一個紀念
或許，真的，過了今晚，他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以後了！
藍聖離抱著她，很緊很緊，那感覺就彷彿是要將她狠狠地揉進自己體內一般。
誰也不再開口說話，只是靜靜地擁著，靜靜的聽著此時此刻的彼此的心跳聲。
翌日——
把以沫送進手術室的時候，心就彷彿是被刀絞著一般。
那種憋悶的感覺，無以言語。
手術室外，依舊是他那道孤漠的身影。
這裡，已然他太過熟悉，氣氛，依舊一貫的悶沉，透著一種死亡的壓迫感。
「嘀嗒——嘀嗒——嘀嗒——」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長廊外，暖暖的陽光一點點變得稀薄，最後，落入黑幕中。
時間，從上午，遊走到傍晚
直到夜裡八點時分
「嘩——」的一聲，手術室的們突然間猛然大開。
還未來得及待藍聖離迎上去，就見牛博士笑臉迎人的朝他走了過來，連連握手，「藍先生，恭喜恭喜，貴夫人的手術進行的相當成功！」
秦教授也一臉笑容走了出來，感動的握過藍聖離的大手，再繼而與牛博士緊緊握手，一種欣然的態度，還有，對他的欽佩難以掩飾，「奇跡啊！牛博士，中國的醫學界真的有救了！」
那一刻，藍聖離真的有一種感動得說不出一句話的感覺。
除了謝謝，道不盡的謝謝，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手術很成功，意味著什麼？是不是意味著以沫的病好了？意味著，她可以活下來了？？
興奮，激動，太多太多的情緒都難以解釋他此時此刻的心境。
「藍先生，貴夫人的手術雖然進行得非常成功，但我們還需要觀察一段時間，因為這種病性不穩，可能隨時有復發的可能性，所以我們還需要對貴夫人留院觀察一段時間」
「好」
藍聖離點頭。
病性不穩，隨時有復發的可能性
也就是，隨時可能
之後的事情，藍聖離不願再去多想，或許，現在對於他們而言，此時此刻在一起真的足以了。
亦不知道是老天終於開了眼，還是連他都開始心疼起在病床上一躺就是小半年的以沫。
「夫人的病情正在一步步轉好，而且，完全沒有復發的跡象！真不錯！」
這是一個月後牛博士檢查的結果。
以沫坐在床頭，會心的微笑著。
床邊，還站著兩個男人，一大一小。
金色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暖暖的灑進病房裡來，感覺，那麼溫馨。
笑容，燦爛的掛在臉上。
幾乎有一種喜極而泣的感覺
似乎，他們真的等這一天，等得太久太久。
「叔叔，叔叔，這是不是說我媽咪不用再這樣睡在床上了，是嗎？」小傢伙揚著一張天真的小臉蛋問著牛博士。
「恩」牛博士會心的點頭，「夫人的身體基本上已經穩定了，過幾天就可以辦出院手續了！」
「太好了，太好了」小傢伙興奮地手舞足蹈起來，「那就是大綿不用離開我們了，不用離開我們了，太好了，太好了」
小傢伙叫著喊著，漸漸地，連聲音都透著哭腔。
似乎，有淚，流下來
卻還依舊一直在笑著。
藍聖離握著以沫的手，微微緊了幾分。
似乎，他們等這一刻，真的等得太久太久
突然這一刻來臨的時候，心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好像是一股熔漿，熱熱的直灌進自己的胸口中來，說不出的暖意。
還帶著一種繞顯刺激的感覺！
院前的草地上，陽光暖暖的照在相依的兩個人身上，幸福，在縈繞。
亦不知道多久，以沫沒有這麼自在的呼吸過新鮮空氣了，也不知道多久沒有這樣悠閒地沐浴在陽光中了。
原來，生命的感覺，會是如此美好。
歪著頭，閉著眼，將頭顱懶懶的擱在藍聖離厚實的肩膀上，深呼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