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叛逆的懲罰
痛……痛……痛！
以沫倒抽一口冷笑，渾身痛到痙攣，每一寸肌膚都在止不住的顫慄著，純淨的小臉蛋蒼白得如一具活死人一般。
他笑，貼在她的耳際間，健碩的身體與她嬌嫩的身軀緊緊相貼，感觸著她的顫慄，滿意的輕喃道「沫沫，你知不知道，你在**的時候就像一具死屍，以後乖乖的，要像現在這樣，至少給我一點點反應」
嘶——
後背，痛得以沫繃緊的牙關直抖，眼淚撲簌撲簌的掉個不停。
用僅剩的力氣，支起自己痛到麻痺的身軀，用手去抵後背那只不安分的大掌，微顫的聲音虛弱無力，「別碰！」
態度卻依舊剛毅得出奇！
藍聖離沒有再堅持，大掌很快至她身體上抽離開來，一記漠然的輕笑，沒有一絲絲的憐憫，「怕痛，就乖乖的配合一點！」
清冷的說完，不再看她一眼，轉身，挎著修長的雙腿，兀自上了游泳池去，只留下神情依舊恍惚的以沫。
水中的以沫，就彷彿一具被人抽空了靈魂的活死人一般，撐著一雙渙散的眼瞳怔然的看著前方，沒有焦距點。
全身都泛著詭異的慘白，唯有那後背滲下來的血跡染在身上有了些許顏色，卻愈發映襯得整個肌膚蒼白得駭人，甚至於染得整個池水都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可怖感。
有一種想吐的衝動，胃部翻攪著，疼得讓她幾欲要窒息。
彷彿，水裡有噁心的黑色蟲子一般，一點點佔據她的身體，吞噬著她的肌膚，吸吮著她的血液
亦不知道，在池水中呆了多久
直到，身後再一次響起那個男人的聲音，恍惚中的以沫才稍稍有了一些些知覺。
「安以沫，記得把桌上的協議書籤了！還有，明天下午六點前按著這個地址來找我！」
一貫的命令口氣，從來沒有要給人任何辯駁的機會。
說完，兀自轉身離開，「砰——」的一聲，隨手帶上了房間門，出了套房去。
隨著門聲響過，心，凜了一下，他走了！
淒然一笑，屈辱的淚水卻再也沒能忍住，下一瞬，捂著臉，將頭埋進池水中，發洩般的失聲痛哭。
池水滲得眼睛好痛，也嗆得她整個喉間澀得透不過氣來，然而，再痛，卻怎麼也敵不過她的心疼
離開的這四年裡，她曾經一度以為自己忘記了他，因為，她那顆因他而跳動的心在那安定的四年出國求學的生涯裡，漸漸的趨於平復了，她以為，那是忘記了，那是不愛了！
可是，直到再遇他的那一刻
她才知道，原來那不是不愛了，而是學會了沉澱！
把那份最深最純的愛情，沉澱到了心底的最深處，表面上，靜如止水，可是，只要輕輕一搖晃，所有的一切依舊一湧而出
亦不知哭了多久，直到喉間嘶啞，眼淚枯竭，以沫才木然的拖著自己光裸泛痛的身軀出了游泳池，進了臥室去。
房間裡，空無一人，甚至於，連他的味道也絲毫沒有留下一余。
如果不是身上的痛楚在無時無刻的提醒著她，或許，她真的會把今夜的一切當做一場夢，一場華麗的噩夢！
桌上，靜靜的躺著一本協議書，以及一張便利貼。
無力的拾起便利貼，看了一眼，上面寫著他住房的地址，字跡乾淨，蒼勁有力，一如他的人。
無心多想，拿過一旁的協議書，淡淡的掃了兩眼，又轉而放回桌上，無力的爬上了一旁寬大的水床，沉沉的睡了過去，卻沒有在協議書上簽下她的名字。
因為，條款她不滿意！
藍聖離才一出房，手機便響了起來，是尚德醫院的副院長兼他的好友林旋凡打來的電話。
「藍少，事情搞定了！按照你的旨意，又讓醫院方打電話催了她幾次！誒！我說你，以後能不能別盡讓我幹這種缺德的事情？我們醫院的名聲都要被你毀乾淨了！」才一接起電話，那頭的男人便如激光槍一般朝他開始噴射開來。
「謝了！」藍聖離沒有太多的表示，淡笑一聲，簡明扼要的道謝，對於他的控訴卻是充耳不聞。
「切！」林旋凡不屑的輕哼一聲，「心情不錯，那女人被你搞定了？我說你也未免太陰險了點！」
「你不覺得自己太多事了點？」
陰險嗎？這不過只是一個太過簡單的開始而已！
「好了，我還有事，掛了！」關於這個女人的事情，藍聖離發自內心的有些排斥，實在沒興趣跟這群狐朋狗友聊太多，以至於，隨便扯了兩句，也不管那邊的人是不是樂意了，兀自掛了電話去。
翌日一大早，以沫就去了醫院，交了那五十萬手術費，另剩的五十萬依舊存在卡裡，那些錢，她是不會動它的。
六個小時的手術，非常成功。
手術完成，已是下午四點多，母親安靜的在床上躺著，靜靜的安睡著，蒼白的面容上似乎稍稍有些血色。
以沫整顆懸著的心，也在那一刻稍稍放鬆了下來。
她相信一切都會好的！
媽咪是，她也是！
以沫細細的幫母親洗了把臉，擦了一下手，又陪了她將近半個小時，才起身準備離開。
不放心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叮囑著護士小姐，方才出了醫院去。
四點半了，離那個男人說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半小時。
出了醫院，隨手攔了一輛的士，「師傅，麻煩送我去英達幼兒園！」
她的時間不多了，但在去那裡之前，她一定要先去看看自己的寶貝兒子。
這麼多天不見，她真的太想太想他了，也不知道他在幼稚園裡過得好不好！
「大綿」
綿綿才一聽老師說媽咪來看他了，就飛身出了教室，小身子踉踉蹌蹌的直往她的懷裡飛奔而去。
「慢點慢點！」以沫笑開來，趕緊彎身去抱那團可愛的小肉球。
才一抱過他，額際上就印了一個暖暖的吻，以沫也回吻了他。
悵然稍顯疲倦的心底也因這一小小的互動也頓時暖了下來。
那是一種無以言喻的滿足感！
綿綿眨巴著烏溜大眼，興奮又好奇的看著自己的媽咪，奶聲奶氣的問她，「寶貝，你怎麼這個時候有時間來看綿綿？是不是太想綿綿啦，所以就忍不住翹班偷偷跑過來了？」
「才不是！」面對於小傢伙的指控，以沫嘟了嘟唇，抱著他往幼稚園的休息室裡走去，「媽咪是請了假的，就為了來告訴綿綿一個好消息！」
以沫說著，還不忘俏皮的朝他眨了眨眼。
「什麼好消息，是大綿要接小綿回家嗎？啊太好了，太好了！」綿綿興奮的在以沫懷裡手舞足蹈。
看著他那張稚嫩的小臉蛋，那歡快的表情，以沫幾乎真的有了一種要接小傢伙回家的衝動。
可是
可以嗎？不可以！現在的她根本沒辦法照顧好他的！
是的，她真的不是個好媽媽！
稍稍狠了狠心，搖頭，「不是」
話才一落，以沫能明顯的感覺到一道失落的情緒至小傢伙水汪汪的大眼裡一閃而過，他不開心，但他不表示，還依舊甜甜的笑著，稚嫩的笑臉那麼燦爛，灑在她的心頭就彷彿世間上最溫暖的陽光一般，好暖好暖
然而，越是暖，她的心底卻越是澀然，自責！
倏地，小傢伙暗沉的雙眸又亮了幾分，「啊大綿，是不是阿婆，阿婆好了，對不對，對不對？」
「嗯！」以沫將他在一旁的休息椅上放好，「阿婆很快就好了！」
「太好了！大綿，阿婆不會不要我們了！」小傢伙從椅子上蹭的滑了下來，興奮得在以沫的身前直扭動著他那團肉肉的小身子，逗得以沫哈哈大笑。
再然後，又陪了小東西一會兒，兩個人一大一小圍在綿綿的小桌前你一口我一口的一同啃著一個大蘋果。
「大綿，綿綿不在的時候，你要乖乖的多吃水果哦！」某男拖著一顆小腦袋，一邊餵著她蘋果，一邊不放心的叮囑著她。
「嗯！」她乖乖點頭，輕輕地咬了一口他手中的蘋果，好甜！
「大綿乖！要想綿綿了，就給綿綿打電話，老師說了，我們這裡有電話機的！」小傢伙儼然一個小大人的模樣，還一邊興奮的指著那邊靜躺著的座機。
「好！」還是乖乖的點頭。
這種被叮囑的感覺，真是出奇的好！她似乎格外的享受。
「大綿，在公司裡要乖乖的，沒事不要和同事吵架打架哦，要建立友好的同事關係，知不知道？」
囧！這個有點過了！而且，很熟悉的話！
「綿綿，在學校裡要乖乖的，沒事不准和同學吵架打架哦，要建立友好的同學關係，知不知道？」
「我知道啦！幾天不見，綿綿的婆媽功又長進了！」以沫去捏著他稚嫩的小臉蛋，壞壞的取笑他。
「還不是大綿不讓人省心！」
哪有？以沫無辜的瞪他。
「幾天不見，都瘦了！」綿綿撅著嘴，一本正經的模樣嘟囔著，純澈的眼底寫滿著對她的擔憂。
這些天，一定把她累壞了吧！
以沫先是愣了一下，下一瞬，笑開來，小臉蛋湊近他稚嫩的小臉，撒嬌，「大綿哪有瘦，是綿綿視力有問題！好啦，大綿保證，以後每一頓都乖乖吃兩碗飯，好不好？」
綿綿偏頭看她，稚嫩的眉宇故意擰做一團，「真的？」
「真的！」極其肯定的點頭如搗蒜。
「那蛋黃妹妹吃嗎？」
得寸進尺了！
明知道她最討厭吃蛋黃的，不過這也只能怪自己自食其果。
自己有一天說露了嘴，說蛋黃最營養，沒想到這小東西每天早上逼著自己吃雞蛋，吃完了蛋白不夠，非要吃蛋黃。
咬唇，點頭，「吃」
兩個人一大一小，拉鉤鉤蓋章約定好這個週末一起去看阿婆之後，以沫才不捨的同綿綿分了手，從幼稚園裡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