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珍愛如火,首席婚婚欲戀

正文 我能治好你的腦傷 文 / 禾千千

    女人的哭聲在安靜的別墅裡顯得格外刺耳,即使她已經從先前的放聲大哭過度到了現在的低聲啜泣,但還是會讓人有種心煩意亂的感覺。

    爭吵之後就是短暫的消停,鄭皓月伏在容析元的肩膀上,緊緊抱著他的腰,好像生怕他會跑了,生怕他長出翅膀。她很討厭這樣患得患失的感覺,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世上就有這麼一種人,可以讓另外的人為之神魂顛倒,深陷不可自拔。在遇到容析元之前,鄭皓月是內地商界一顆璀璨的明珠,是精明能幹的女強人,是眾多男人追求不到的女神。

    然而,在遇上容析元之後,鄭皓月才發現原來自己很脆弱。脆弱到只要他一個眼神,她就能歡喜和煩憂。

    愛上容析元,是鄭皓月的劫數;每一個愛上容析元的女人都注定會黯然傷神。

    容析元深邃的眼眸裡墨色越濃,翻捲著暗湧,閉眼,再睜開時,狠厲與冷絕卻又少了幾分,只餘一聲輕歎。

    「皓月,你對這件事的處理方式,我不喜歡,也絕不贊同。但是這次,我也不責怪你,可你記住,下不為例。」他平靜的聲音裡,透著一絲威壓,雖然寬恕了鄭皓月,但不代表他還會繼續縱容。

    說穿了,這是容析元的風格,他不喜歡成天耍心機的女人,更何況這個人是他的未婚妻呢。

    鄭皓月一顫,緊接著連連點頭,她也想明白了,容析元能做到不追究,就算是謝天謝地,她如果還要鬧下去,只怕他的耐心用完之後就是決裂了。、

    聰明的女人懂進退,鄭皓月知道她派人綁架尤歌這件事是觸怒了容析元,既然他都沒有因此趕她走,說明在他心中,她還是有點地位的,她不能因小失大,就此打住,討好他,修復關係,這才是最要緊。

    小鳥依人般縮在他懷中,鄭皓月破涕為笑,溫柔如水地抱著他:「析元,我也是氣得頭暈了,鬼迷心竅了才會那麼做,我發誓我沒有想要尤歌的命,我真的沒有叫人殺她,所以很可能她現在還好好的活著,只是我們暫時找不到她而已。我以後不會再做這樣的傻事了,安心地在你身邊,等著當你真正的新娘子。」

    說到那最後一句,鄭皓月還露出幾分嬌羞與期盼的神情。

    容析元默然,沒說話,只是嗯一聲,可這聽在她耳裡已經是最好的應允了。

    鄭皓月能不偷笑麼?從這件事,她雖然嫉妒尤歌,可她也看出來容析元是個有擔當的男人。因為她的嫉妒,所以做出了傷害尤歌的事,但歸根到底都是容析元,是他的存在誘發了她的行為,而他自己也知道這一點,因此才沒怪罪鄭皓月,他明白,事情的責任,說到底是他佔主要。

    這頓飯最後也沒能做下去,叫了披薩回來吃,鄭皓月胃口不錯,吃到好吃的口味就喂容析元,兩人之間看起來確實是一對情侶,很親密。

    容析元對鄭皓月,與他對尤歌,是兩種不同的方式。他和鄭皓月都很理智,成熟,彼此相敬如賓,謹守紳士的風度,而他對尤歌則是強烈的佔有慾,時常被尤歌的單純所吸引,最終忍不住採了那朵小花。

    可他對鄭皓月,至今,兩人親密的程度就是擁抱,牽手,親臉……再也沒有更近一步了。雖然鄭皓月盼著能得到他的全部,無奈他總是保持著清醒,這也是鄭皓月嫉妒尤歌的主要原因之一。

    容析元和鄭皓月,這兩個看似最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卻成為了未婚夫妻,這驚天的逆轉,實在令人費解,可細細說來,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說穿了就知道不是*之間的奇跡。

    起源,要從容析元第一次與鄭皓月的正面接觸開始,在那個茶樓裡,鄭皓月因為尤歌與他的緋聞上了頭條,跑去找他理論……

    那一次,是容析元首次對鄭皓月這個女人有了幾分欣賞,實際並不像他當時表現出來的那麼淡漠,她在他心裡留下的印象很深。

    當時他說要讓寶瑞集團製作首飾,也都是他臨時的念頭,想看看鄭皓月會怎麼解決這個棘手的問題,能否三天完工。

    當然了,事有湊巧,尤歌居然會為了朋友而拿走一部分黑珍珠,為鄭皓月製造了難題,而容析元則暗中將市面上能買到的同類同等級黑珍珠全都購進,還切斷了鄭皓月拿貨的渠道,試探之下,越發看到這個女人臨危不亂的作風。

    以前沒人會想到容析元會青睞鄭皓月,因為這個男人隱藏得太深了,包括鄭皓月自己都毫無所覺,一直以為自己單相思的。為此,她還難過,嫉妒,不甘,終於那次她去容析元的別墅找尤歌,看穿了尤歌已經被容析元「吃掉」,當時她嫉妒得快瘋掉,還說要將尤歌帶走,但是,容析元卻悄悄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讓她改變了決定……

    究竟是一句什麼話能有那麼大的作用?

    容析元當時說的是——「我會和你訂婚,但不是現在。」

    就這麼一句,讓鄭皓月一下子從地獄飛上了天,雨轉晴了。

    聰明如她,沒有多問,而是選擇了配合容析元,靜靜地等待著他,哪怕是他身邊還有尤歌在,她都可以忍耐,只要等到他說的那一天。

    她沒有白等,容析元很快找到了她,並說出了他的計劃……他要奪走寶瑞,而她是尤歌的監護人,是寶瑞的總裁,她的協助,對他來說相得益彰。而如果她不願選擇和他站在一邊,他會用正常的手段來收購寶瑞,只不過花點時間而已,但那時,鄭皓月將會一無所有!

    這說白了就是讓鄭皓月選擇她將來的人生,一旦她答應了容析元,她就可以成為他的未婚妻,並且依舊坐在總裁的位置,只是董事長會變成容析元。

    公司易主

    主,可對鄭皓月來說,她卻收穫巨大,她為什麼不做呢?在經過良心的譴責之後,鄭皓月選擇了站隊到容析元一邊,成為了他的第一個合作者。

    這是容析元在犧牲色.相嗎?當然不是了。這更是他精明的地方,他知道容家隨時都可能為他安排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結婚,與其老爺子先出手,不如他做主,先安置一個鄭皓月在身邊,以後再看感情發展如何,至少他對這個女人還有幾分欣賞,說不定相處之後能擦出一點火花。

    容析元做事很有霸氣與信心,他連這點也告訴了鄭皓月,是她自己願意成為他的未婚妻,她也願意去賭一把,賭自己能征服容析元的心。

    至於為什麼要得到寶瑞,這就是容析元的心病了,這涉及到他的父親與尤歌的父親之間早年的恩怨。

    可以說,沒有那段恩怨,也就不會有現在的寶瑞。

    寶瑞是靠珠寶生意起家的,這是眾所周知,但鮮少有人知道這當中,創始人尤兆龍最開始的第一桶金是來自於哪裡?這一直是個謎,卻牽涉到了容析元的父親容孝光。

    容孝光年輕時因厭倦家族內鬥,主動放棄了繼承位,惹怒了容老爺子,一氣之下斷絕了與容孝光的父子關係。而容孝光離家之後就遇上了容析元的母親,兩人一見鍾情,相識不到一個月就領了結婚證,可後來這女人在生下孩子之後便不知所蹤,直到容析元三歲時,他和父親才知道,這個女人回到了她自己的家族,並與另外的男人結婚生孩子了。

    父子倆只能相依為命,離開了容家,容孝光要獨自撫養兒子,並不容易,他開始不滿足於普通的工作,他開始去冒險,跟著一群淘金的人到國外挖礦……鑽礦。這其中就有一個男人……尤歌的父親,尤兆龍。

    那時的尤兆龍也是處境不好,才會甘冒風險,在團隊裡,他和容孝光成為了朋友。

    一次挖掘中,遭遇泥石流,團隊裡的其餘四人都死了,只有容孝光和尤兆龍僥倖逃命,兩人不得不互相依存,想要走出深山。途中,兩人遇到了一個外國佬,也是跟他們一樣的遭遇,隊員都死了,只剩下自己一人。

    但不同的是,這個外國佬身上有一件寶貝……一塊鑽石原石。

    尤兆龍和容孝光都是行家,一看就知道那原石價值幾何,頓時就紅了眼。

    可憐這位外國佬也是傷重,當天夜裡就去見耶穌了,那麼他那塊原石怎麼辦?當然是見者有份了。

    容孝光和尤兆龍都很激動,手捧著原石就跟孩子似的開心不已,還盤算著要馬上將原石送去切割,然後拿去賣掉!

    當時兩人其實已經有了相當高超的切割技術,只差一副好的工具了。說好賣掉的錢一分一半,並永遠將這個秘密保存下去。

    但這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如此巨大的誘.惑擺在面前,誰還能保持那份善心?

    先下手為強,比誰的心更狠手更快!尤兆龍先出手,趁容孝光睡著了,用石頭砸他頭部,企圖獨佔原石!

    容孝光被痛醒,拚命逃竄,尤兆龍看見他掉進了河裡,一路上還流了很多血,料定他必死無疑,他才放心地離開了,帶著那塊原石。

    果然,這是一塊寶石,切割出的天然美鑽足足有8克拉,賣出了一個驚人的價格,同時也使得尤兆龍發了一筆橫財,帶著錢,跟妻女團聚,*之間暴富,開起了珠寶店,逐漸發展成為公司,蛻變成寶瑞集團。

    而容析元當時才幾歲,失去了父親,他只能當乞丐流浪街頭。吃過垃圾堆裡的剩菜,跟狗搶過食物,睡過橋洞,喝過地溝裡的水……遭受過無數白眼,飢寒交迫的日子讓一個幾歲的男孩變得比大人還要頑強,如一頭荒野的狼。

    一次,容析元被老鼠咬了,不幸染上鼠疫,差點死了,幸好被人送去醫院,也就是那次,他被一所孤兒院收留,直到長大成人,四處求職,各種工作都幹過,辛酸苦辣不為人知,但他居然還能賺到錢出國讀書。三年前,被容老爺子尋到,接回容家,一舉坐上現在的位置。

    容析元活了27年,所經歷的人生足夠寫幾本自傳都說不完……

    他骨子裡流淌著憤怒的血液,他善於蟄伏,他從未放棄過調查父親的死因,孜孜不倦,鍥而不捨,終是被他找到了寶瑞集團這個線索。

    從容析元進駐這個城市開始,他就已經懷疑寶瑞的前董事長尤兆龍跟他父親的死有關。但僅僅只是有關,還沒確定更多的信息,他在一邊暗中調查,一邊將尤歌留在了身邊。

    說不出是為什麼,或許是他曾經的生活太黑暗了,所以才會被純淨的尤歌所吸引,嚮往她身上的乾淨和純粹、溫暖……直到他前段時間得到確切的證據,證實父親確實是被尤兆龍害死的,他怎麼可能還會留手?

    尤兆龍當年心狠手辣,如果沒有原石,也不會有寶瑞。而原石本該是屬於尤兆龍和容孝光共同所有,他卻殺人奪寶,如今,容析元奪走寶瑞,追根究底,他的做法也是情有可原。

    終究是為尤歌有著一個位置,容析元沒有趕盡殺絕,打算以後跟鄭皓月在一起也不會忽視對尤歌的照顧,會供養她一生,讓她衣食無憂。

    他說不清楚這是不是找個借口將尤歌留在身邊,可他又無法對尤歌敞開心扉,因為她是尤兆龍的女兒,他如何能面對這張臉?

    過不的,始終是心魔,所以容析元選擇了一個中庸的辦法……將尤歌養起來。

    只是有鄭皓月的支持還不夠,容析元為了節省時間,讓那位欠他人情的唐副市長去說服霍律師。

    為什麼會叫唐副市長去呢?這當中就有點講究了。霍律師是尤兆

    龍生前好友,脾氣固執,很難說服,但他有個致命的弱點就是……他欠唐副市長一條命,這輩子他以為沒機會還了,時常想起來就感覺不舒服,總覺得不卸掉這個思想包袱不行。

    好了,唐副市長找上門,當了說客,霍律師可以還掉這個人情。另一方面,霍律師也知道了容析元的意思,假如不肯合作,那麼寶瑞將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被博凱收購,然後慢慢在容析元手中解體……

    如果他肯合作,容析元承諾不會換掉寶瑞的牌子,還會供養尤歌一輩子。

    面對如此的處境,霍律師也沒有選擇,他畢竟是律師,經濟實力有限,無法與大財團對抗保住寶瑞,與其最後寶瑞不復存在,不如為老友保住這塊招牌,只要尤歌能生活得無憂無慮,他就沒什麼牽掛了。

    容析元如願以償得到了寶瑞,為他死去的父親出了口惡氣,大仇得報,成為了寶瑞的董事長,讓容家人也為之震撼,他做事的手段夠狠。容老爺子還曾為這件事讚過容析元,深感欣慰兒子的仇報了,至於容析元和鄭皓月,容老爺子從不認為這訂婚會變成真的結婚,所以乾脆應允了……

    一切都在容析元的掌控中,劇情的節奏也都按照他的意願在走,可是,卻出了尤歌這個意外。

    巨額懸賞還在繼續著,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依舊沒有尤歌的消息,她真的死了嗎?

    大海上的一艘小遊艇,迎著初升的太陽在前進,濺起的浪花時而灑在舵手的身上,可他好像感覺不到冷,渾身上下裹得跟粽子似的,臉上還戴著帽子只露出兩隻眼睛。

    他身後的地板上,躺著一個小身影,睡得正熟,夢中還緊緊蹙著眉頭,小手握成拳,形成一種自我保護的意識。

    她在發燒,半小時前他才餵她吃過退燒藥,還帖了一劑退燒貼。

    迷迷糊糊中,她發出夢囈般的呢喃,像是在念著誰的名字。

    舵手是個男人,是個年輕的男人,此刻他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瞄著她,時不時自言自語:「嗯……懸賞這麼多,我要不要拿她去換點錢花呢?一千萬懸賞落在我手裡,我如果不把她交出去,我豈不是傻子?」

    男人一邊開著遊艇一邊碎碎念,對著空氣,對著海風。

    「但是……本少爺又不缺那一千萬,幹嘛要去呢?再說了,我都快要開到鄰市的碼頭了,豪華游輪還等著我,我哪有閒工夫管這事。」

    「……」

    顯然,這是個愛念叨的男人,也是個不差錢的土豪。

    「唔……」尤歌在睡夢中發出輕喃,動了動身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怎麼了?難道燒得更厲害?不應該啊,我喂的藥怎麼會沒作用?

    男人心裡這麼想著,快艇已經放慢了速度,他起身下來看尤歌。

    尤歌身上蓋著一張很薄的被子,還有男人的外套,她感覺到一團熱源的靠近,出自本能的想要更暖和,小手胡亂一抓,抱住了這團熱乎乎的暖爐。

    「喂!」男人差點跳起來,可無奈尤歌抱得太緊,他都掙脫不掉。

    尤歌的小腦袋在他胸前蹭著,含糊地低語:「唔……大叔不要走……嘻嘻……大叔,我好想你啊……」

    她微弱的聲音,還是被男人聽了個清楚,頓時臉就綠了。

    這什麼情況?他還很年輕,怎麼就成大叔了?關於這個,容析元也沒轍,他也年輕,在尤歌那卻成了大叔。

    「喂,我警告你啊,別趁機吃本少爺豆腐!放手,放手!」男人說著竟然真的用力去掰尤歌的手,企圖逃脫著爪子。

    但尤歌現在以為自己抓住了容析元,她哪裡肯放開,他越掙扎,她越抱得緊,最後乾脆整個人都貼上來……

    好吧,此女很猛,竟然將他給……給……壓住了?

    男人一陣白眼,惱怒地提高了聲音:「花癡,你快點給我放開!本少爺冰清玉潔,絕不會被你迷惑,你趕緊給我起來坐好了!」

    這一本正經的腔調,怎麼聽都有點搞笑的成份。瞧他也有二十好幾歲,還冰清玉潔呢,真的假的?

    叫了半天沒人理,他還是被壓得死死的,而尤歌還在睡夢中咧嘴笑……終於逮住大叔了,大叔再也不會離開她了,真好啊……

    屬於小孩子的夢境,簡單有趣,可一旦醒來就是無比的殘酷。

    人的大腦潛意識很奇特,尤歌就是遲遲醒不來,不知是不是她自己潛意識在支配著她繼續那個夢。

    夢裡,她就睡在容析元懷中,旁邊還有她的寶貝香香。她開心地喝著香蕉牛奶,香香歡快地啃著一根小骨頭,容析元對著她微笑,溫暖甜蜜……這就是尤歌最真實的內心寫照。

    她想要的幸福竟是如此簡單,簡單得讓人心疼落淚。

    「大叔……大叔……唔……」尤歌吞了吞口水,繼續睡。

    這回,男人總算是明白哪裡不對勁了,敢情她口中的「大叔」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豈有此理,一不小心,他堂堂大少爺居然成了某個人的替代品?說出去還不笑掉人大牙?

    「咳咳……喂……喂!」男人那個氣啊,兩隻手搭在尤歌肩頭,暗暗使勁,想要來個鹹魚大翻身。

    然而,就在這一秒,他忽然撞上了一雙純淨而又茫然的大眼睛,一霎間,他呆住了,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全身僵硬,直直盯著身上的小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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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尤歌醒了!

    眼睛是睜開了,但就是腦子還很混沌,處於渾濁不清的狀態,還以為是在夢裡呢。

    尤歌眨巴眨巴水眸,嘟著小嘴說:「大叔,你在跟我玩捉迷藏嗎?為什麼要遮住臉啊,快點把帽子拿開啦!」

    說著,尤歌兩手齊動,趁男人一個不留神,她真的扯下了他的帽子!

    「啊——!」

    「啊——!」

    前一聲尖細的,是尤歌,後一聲是那個男人。

    瞬間,好似火星撞地球,男人嘴裡發出怒吼,尤歌發出驚叫,像受驚的小兔子飛快地跳起來!

    「壞人,你為什麼要綁架我!這是哪裡,快點放我走!」尤歌驚恐地抓著欄杆,腦子還停留在被綁架的階段,一下子沒認出來這人是誰。

    「呸呸呸!誰是壞人?誰綁架你了?拜託你眼睛放亮點,看清楚我是綁架你的人嗎?我是救你命的人!」男人一臉憤慨,桃花眼裡的深處卻也蘊藏著一絲驚歎……這小妮子還有點辣,有點意思啊。

    尤歌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水靈靈的瞳眸圓睜,一時呆住了,在努力回憶發生的一切……是的,她慢慢想起來了,她被幾個男人帶到了海邊,說是要將她送走,但她假借解手的機會企圖逃跑,可綁架她的人窮追不捨,她差點在樹林裡摔倒,在關鍵時刻,不知那棵樹後邊竄出來一個拿著棒球棍的黑衣人,戴著口罩,對著那三個綁匪一頓亂打,將她從虎口解救出來,然後……然後就是她剛剛醒來的時候了。

    「是你?真的是你救了我!」尤歌看到了旁邊那個淺藍色的口罩,應該是他先前戴的吧。

    「切……你是豬腦子嗎?你看清楚,本少爺玉樹臨風瀟灑無敵,哪里長得像綁匪了?」男人氣憤地伸出手腕,露出那塊閃亮的瑞士名表。

    「你看看這是什麼?光是這塊表就值三十萬,我還用得著綁你?還有本少爺的尾戒,看清楚了嗎,卡地亞限量版的!本少爺這身行頭只是普通出行裝,還有更閃的在包裡,誰稀罕綁你啊!」

    男人一陣搶白,說得尤歌啞口無言的,紅通通的面頰泛起尷尬。

    「呃……對不起,我剛才不知道是你救了我。謝……謝謝你。」尤歌軟糯的聲音還帶著一絲特別的沙啞,說著還衝他鞠個躬,很是乖巧懂禮。

    「嗯,這還差不多,哼!」男人得意地瞄了她一眼,可這一不小心就瞄見了尤歌的領子。

    男人表情有點不自然,咳嗽兩聲,移開視線,然後不耐地說:「把你衣服扣好,少在我面前賣弄風.騷,本少爺可不吃那一套,雖然救了你,可你別想趁機打本少爺的主意。」

    好吧,這男人算是自戀一族中的佼佼者了,不是一般的自戀啊!

    尤歌怔怔地望著他,她可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只是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衣服……領子處的扣子鬆開了兩顆,她裡邊誘.人的白嫩已經露出一半。

    「哎呀……」尤歌皺起眉頭,趕緊地扣好,緊緊抓住衣領,戒備地瞅著男人。

    男人兩眼一瞪:「喂,你那是什麼眼神?本少爺又不是色.狼,誰稀罕看你那兒?」

    尤歌不跟他瞎扯,她現在只關心一個問題,她怎麼才能回家?

    「我要回到陸地去,我要回家。」尤歌輕顫的聲音帶著絲絲哽咽,她此刻是多麼渴望能見到容析元啊,她到現在都還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導致了她的遭遇。

    男人一陣無語,伸手指了指外邊,沒好氣地說:「大小姐,你看看這四周別說是陸地了,連一座小島都沒有,我們在深海中,要到達最近的陸地也要半小時,而你所說的家,從這裡是趕不回去了,快艇沒那麼多油啊!」

    「什麼?」尤歌再次驚到了,立刻竄到前邊去倉頭去看。

    果然,周圍茫茫一片全是一望無際的海洋,連小島都沒有!

    這不是隆青市的海域?這是哪裡?

    「不……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不要離開隆青市,我要回去……」尤歌真的慌了,她從馮奎那群人手中逃出來,好不容易保住一條命,可現在又要陷入未知的險境嗎?

    恐懼感,再次包圍了尤歌。

    男人像看怪物似的看著尤歌,他當然知道她是誰了,正因為知道,所以才奇怪,她腦袋被驢踩了?居然還要回去?

    「你是不知道情況吧?好吧,就當你腦子秀逗,當我做件好事了……我幫你回憶一下啊……你本來是寶瑞集團的董事長,但是,你的公司現在易主了,董事長變成了容析元,而總裁還是鄭皓月。容析元和鄭皓月訂婚了,將來還會結婚生子,而你……你從頭到尾不過是被人利用和出賣背叛的對象,你還要回去那個火坑裡?我的天,你是土星來的嗎?」男人一口氣說完,見尤歌不說話,他有點得瑟,知道自己所說的話有震撼力。

    可是,尤歌眼中的光彩暗淡了下去,紅紅的眼眶泛著晶瑩,她死死咬著唇,最後還是忍不住背過身去,捂著臉,狠狠哭了出來……

    是的,他的話,讓她徹底想起來了一切,想起了訂婚禮上容析元和小姨穿著好看的衣服出場,好多人在鼓掌……想起了她當時的心痛,想起了她熬過多少個日夜才見到他一面……

    還有,她想起了香香,那只可愛的小寶貝現在是死是活,她不知道!

    累積在身體裡的悲傷太多了,尤歌淚不成聲,無處可逃的悲痛在決堤。

    「哇哇哇……嗚嗚嗚……嗚嗚……哇哇……哇……大叔……香香……香香……大叔……嗚嗚……」

    尤歌梗著脖子使勁哭,只有哭出來才會好過一點,否則她會窒息。

    這可苦了那位自戀男,眉頭皺得都快能夾死蒼蠅了!

    天啊,他上輩子一定做了很多壞事,這輩子才懲罰他遇到了尤歌。他不過是出來渡假,一個人開著快艇玩得有點嗨了,可怎麼就一時多管閒事出手救了個水龍頭回來呢?

    瞧這架勢,不哭到昏厥不罷休啊!

    男人先是很不耐煩,可漸漸的臉色也軟和了幾分,一個勁地歎息著,然後將紙巾遞了過去。

    很快,一地的紙巾就堆起來了,男人看得連連搖頭,乾脆不管了,開船去。

    尤歌還沉浸在悲傷中,腦子也不是很清醒,畢竟還在發燒呢。快艇開出了好一會兒,尤歌才驚覺,急忙大叫……

    「你要帶我去哪裡?」

    「我現在沒閒工夫管你,我要去前邊鄰市的碼頭,到了那裡,你想去哪裡是你的事,我們分道揚鑣。」

    「鄰市?哪裡的鄰市?叫什麼地方?」

    「白龍港!」

    「……那是哪裡?」

    「……」

    男人被問得頭大,回頭狠狠瞪了尤歌一眼。

    但尤歌有太多的疑問了,她不問怎麼行?

    「大哥哥,你剛才說容析元現在是寶瑞的董事長,這有什麼關係嗎?我本來就不喜歡當董事長,是小姨和霍叔叔要我當的……」

    尤歌的孩童心智,終於徹底將眼前這枚帥哥打敗了!

    「咳咳……咳咳……」這回他真被口水嗆到,比見到外星人還更驚奇。

    奇葩,簡直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奇葩!自己的公司沒了,她還覺得啥事兒都沒發生?

    「我說,你叫尤歌是吧,你是不是出門忘記吃藥了?」男人本是一句無心的話,純粹是為了諷刺她,可沒想到她卻老實地點頭。

    「是啊,我好像真的沒吃藥,所以才會頭痛發作。」

    「什麼?你還真的腦子有病?」

    「我一直在吃藥,9年前,我受傷了,小姨是傷到了腦子。」尤歌纖細的小手指指著自己的腦袋。

    「……」男人語塞,莫名地胸口抽了抽,暗罵自己該死,尤歌是真的腦子受過傷,難怪思維那麼奇特,像個小孩。

    同時,這男人也聯想到了很多……尤歌的智商應該是有點問題的,但不是先天的吧,是後天外傷造成,這麼說,假如有一天尤歌恢復了智力,她還會像今天這麼想嗎?還會覺得雙親留下的公司易主事件很平常的事?那時的她,只怕是會徹底懂得什麼叫做人心險惡,什麼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

    「喂,乾脆你也別回家去了,跟我走,我能讓你的腦傷痊癒,讓你變得聰明伶俐,你信不信?」男人說得有點隨意,很像是在吹牛,可他說的話卻讓尤歌深深地震驚了,她不知道自己還可能變得聰明伶俐,那是真的嗎?

    尤歌緊張地盯著他,舔舔唇,水眸一眨不眨,呼吸都有點急促了。

    「我……我真的可以變得很聰明嗎?就像小姨和大叔他們那樣?」尤歌心跳加速,她縱然是孩童心智也意識到這件事是多麼的重要。

    她記得自己以前時常因為背不住小姨給的稿子而苦惱,每次都很自責自己太笨。她每當聽到有人說她是傻子時,心中的難過都會無以復加……尤其是,她以為的朋友,背地裡說她是傻子,笑話她,輕視她。

    還有,她記得在危險中時,腦子裡最強烈的願望就是渴望自己變強。聰明,不就是很厲害哦?頭腦聰明了就能學習很多東西,可以保護自己,可以保護香香……

    天知道尤歌內心對於變聰明的嚮往有多麼的如饑似渴,以至於她此刻都沒有再嚷著要回家,而是在思考要不要跟他走?

    這個問題,直到快艇靠岸了,尤歌還沒決定。現在的尤歌也不是只靠直覺就做出決定的人了,她會多一個轉彎去思考,儘管這個男人救了她,可她無法確定跟他走之後會是什麼機遇,她害怕走了再也回不來。

    男人下了快艇之後,馬上有人來接應他去了前邊停靠著的豪華游輪。尤歌跟在他身後,看著他上了游輪,她卻沒有再跟上去,停下腳步,仰望著甲板上的男人……

    征服欲,是男人的通病,越是有挑戰的事情越想去做。

    男人居高臨下看著尤歌,這張青春的小臉寫滿了困惑和迷茫,像只迷路的小鹿等待著人指引。

    「你不跟我走,你永遠都只可能是一隻笨豬,國內的醫學條件根本不可能治好你,只有跟著我,你才可能有一線生機。你是寧願這樣一輩子當笨豬呢還是變成一個聰明人?這是你唯一的機會,趁本少爺沒改變主意之前,限你一分鐘之內上來,否則,你這一生都別想成為像你小姨和容析元那樣的人!」男人說這話,有幾分打趣的意味,卻也有一絲說不清的複雜。究竟是他圖好玩還是為尤歌的遭遇抱不平?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一分鐘的時間,這是給人考慮的嗎?尤歌困苦地撓頭,滿腦子都是漿糊,到底是該跟他走還是回家去?家?她還有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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