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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百九十一章 唯有業隨身 文 / 悠然鐘聲

    聽了高萬剛的血淚懺悔,著實讓人唏噓不已。

    許鍾回到虹彩後,公司所有人都開始謠傳,說他要去龍陽市駐京辦任職。

    從老家回來有一段時間的於長慶也聽說了這事,有些急了,一旦許鍾調離,他那份年終獎不是就打水漂了,於是,他給許鍾郵箱裡發了一段字:

    秦書記,首先恭喜高昇。

    我是小於,於長慶。

    我記得,去年春節,在回老家的火車上,您給我打過一個電話,當時說要給我搞點路費來著,然後又說等回來再說。

    我這一等,就是好久!

    本來我覺著這點小事,您肯定是忘了。我也不好意思去找您,等到來年那時候,說不定您就想起來了。

    可是現在不行啊,您高昇了,不再管我們了,我再不喊叫,只怕沒地喊叫去了。

    我想,其它人都有,那份「壓歲錢」可能唯獨我沒拿到吧!其實沒了也沒辦法,說一聲就行。比如說:小於你幹得太差,考核不合格……

    唉……只怕現在喊叫,也已經晚了。

    至此,郵件結束。

    許鍾感到很好笑,又將郵件念了一遍,這才讓人將於長慶叫到辦公室。於長慶是鼓著勇氣發了那段字,那是醞釀斟酌了好久,才做出來的事,比較身在其中,顧慮太多。

    發送之後,又是忐忑的等著音訊。

    今天一早看到許鐘的來電,又是興奮又是激動的走進了書記辦公室。

    看到於長慶進來,許鍾朝他招招手:「長慶,過來坐。」

    「秦書記。」於長慶叫了一聲,坐在了許鍾對面的椅子上。

    許鍾沒有繞彎子,將準備好的一張字條遞過去,道:「你回來以後一直也不找我。既然將你放到這個位置,就要跟領導交流,讓領導瞭解你的想法。」

    於長慶雖然比許鍾還大幾歲,可是,在這個極具威望的書記兼總經理面前,還是顯得有些緊張,如果不是聽到許鍾要調走的風聲,不是心疼、害怕那幾千塊沒有著落,他也沒有勇氣來找秦書記。

    「秦書記,我總覺著離您太遠,您是那麼的高不可攀。」

    許鍾搖頭笑了笑:「呶,簽個字吧!」

    看著字條上的中層幹部獎勵金額,是一個6三個0,小數點後面還有兩個0,於長慶一陣狂喜:這可是一個半月的收入,可以幹不少事呢!當中干就是好。

    拿著許鐘的金筆在字條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抬起頭,不大自然地笑道:「謝謝領導,不是我不想跟領導交流,只是覺得距離太遠,夠不著,還有太年輕,什麼都不懂!」

    「呵呵,我也是那種討厭繁縟節的人,其實你弄錯了一個概念,交流並不是巴結。打個簡單的比方吧,你整天在領導面前晃蕩,當然是在幹好本職工作的前提下。那麼,領導是不是對你比較熟,有什麼好事就能想起你?」

    於長慶囁嚅著:「那要是有什麼壞事也想起我呢!」

    許鍾用手點了點於長慶:「你呀!為什麼總想著壞事。比如你還可以這樣,自己遇到什麼困難,也可以適當麻煩一下領導,也許領導不覺著麻煩,反而感覺親切……」

    「謝謝秦書記教誨。」

    看到於長慶言不由衷的樣子,許鍾也不想多說什麼,只是淡淡道:「好,幹得不錯,繼續努力。」接過於長慶簽過字的字條,許鍾遞過一隻鼓囊囊的信封。

    於長慶捏著沉甸甸的信封,不住點頭:「謝謝領導,謝謝,那您忙,再見。」

    許鍾朝他擺擺手,露出一抹微笑。

    於長慶剛走出門去,又折了回來,道:「秦書記,您真的要走?」

    許鍾苦笑:「可能吧!不過我還沒有接到正式通知。」

    「虹彩剛剛有點起色,你就要走?」於長慶這一次是真情流露,很顯然,他還記著許鍾對於他的知遇之恩,如果不是許鍾慧眼識英才,他於長慶是不可能進入中層幹部的序列的。

    於長慶依稀記得,曾經有一個國企的高管跟他說過,在國企,如果超過三十歲還沒有被提干,那麼希望就很渺茫了。他很幸運,他趕上了末班車。

    許鍾道:「人在公門,身不由己,說得偉大一點,就是哪裡需要我,咱就到哪裡去,說得現實一點,消極一點,就是組織讓我去哪,我就去哪兒。」

    於長慶嘴巴咧了咧:「也對,您在企業只會被耽誤,我聽說是讓你去負責龍陽市的駐京辦。」

    「什麼,駐京辦?」

    「沒錯,現在外面傳的是有鼻子有眼的,你真的不知道?」

    許鍾搖頭歎息:「各有各的道兒,也許是真的,也許件和調令很快就會下來。」

    「我們都捨不得你!」

    於長慶這一句話是紅著眼眶說出來的,既然知道許鍾要走,也就沒必要曲意逢迎了,那麼於長慶這一刻流露出來的應該是真情實感。

    許鍾微微有些感動:「我也捨不得大伙,可是,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聚聚離離,分分合合,這就是人生。」

    於長慶點點頭:「等你走的時候,一定得讓我們知道,我們會自發的組織起來,送送你。」

    「好。」

    看到於長慶吸著鼻子離去,許鍾搖搖頭,既感歎人生的悲歡離合,也深深覺得,這個年代的年輕人不容易,當然是指那些無根無底,家裡幫不上什麼忙的年輕人,為了房子、車子、孩子,一個個成了房奴、車奴、孩子奴。

    許鍾覺得自己很幸運,不但有師傅留下的一筆不菲的遺產,事業也干的風生水起,戶頭上的存款要是曝光,怕是早就能上福布斯的富豪榜了。

    「最主要還是要有一技傍身啊,正所謂『萬般帶不走,唯有業隨身』!」許鍾搖頭晃腦、咬嚼字,也確實如此,他今天擁有的一切很大程度上受惠於他的醫術。

    即便是武功大成這個果,精湛的醫術也是那個因。

    想著想著,手機響了。

    看到是一個京城打來的座機號碼,許鍾皺眉接通了道:「你好,我是許鐘,你是哪裡?」

    「許鐘,我是陳曉楠。」

    「哦,是陳主任啊,你好你好,怎麼會想起給我打電話呢?」

    陳曉楠笑了笑:「你猜。」

    其實許鍾已經預感到了什麼,剛剛聽說自己要被調到駐京辦,駐京辦主任就打來電話,這也太邪性了點兒吧。

    「陳主任,我腦子反應慢,真不知道,你趕緊揭開謎底吧!」

    陳曉楠道:「真不知道?不可能吧!好吧好吧,我告訴你,我要回去了。」

    「你回來?回龍陽市?」

    「是啊,怎麼,不歡迎我?」

    「當然不是,可是你回來在哪兒高就啊?還有,駐京辦那麼重要的地方,沒有像你這樣有能力的人主持,能行嗎?」

    陳曉楠哈哈笑道:「你就被忽悠我了,我有自知之明,回去嘛!也不算高就吧!我回龍陽市干副市長。」

    「啊,這麼厲害,以後得尊稱你為陳市長了!」

    「唉,也沒什麼,也就是平級調動而已。」

    「太謙虛了吧!」

    「你剛才不是問我駐京辦怎麼辦?我告訴你啊,駐京辦這個地方確實很重要,所以領導們再三斟酌,決定派遣一個比我更有能力的人,你猜是誰?」

    「我不猜,一點兒都不好玩。」

    陳曉楠道:「不是不好玩,是你心虛吧!我就不不相信你沒聽到一丁點兒風聲。其實我覺得吧!駐京辦是個特鍛煉人的地方,你幹上兩年,絕對可以主政一方。」

    許鍾沒精打采道:「這麼說,領導已經決定了,就是我去。」

    「是啊,雖然這不算談話,但是,你可以認為是一個工作的交接。」

    「這麼簡單?」

    「是啊,也就是我一個人離開,賬目清清楚楚,原班人馬都在,而且你也都認識,一到位就能很順利的展開工作。」

    許鍾搖搖頭:「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陳曉楠想了想道:「我要把手頭一些事情處理完了,不會晚,但是真正卸任要到開春的兩會以後。反正,你可以做準備了。」

    「我才不,我要等件。」

    「呵呵,板上釘釘的事,說不定讓你先上任後發件。」

    許鍾道:「人家說駐京辦不是什麼好地方,說什麼『跑部錢進』,專門史腐蝕各部委領導的。」

    「也不能這麼說,在對於地方的發展上,駐京辦也是功不可沒的。你也知道首都機構龐雜,地方上要打個報告,遞個申請什麼的,要是自己跑,只怕沒有個半年跑不下來,這得耽誤多少時間。而有了駐京辦就不一樣了,我們對於這些要打交道的部門門清,辦事就會省掉許多環節。」

    「算了,不是有句話叫做『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嗎?既然駐京辦能幹存在這麼長時間,那它肯定有自己獨特的生命力,有其存在的道理。」

    陳曉楠點點頭:「沒錯,駐京辦的歷史起源可以追溯到封建王朝的同鄉會和會館,在封建社會,京城的會館、同鄉會的功能不外乎溝通家鄉與京師之間的聯繫,接待來京出差的地方官員及進京趕考的家鄉學子,維護家鄉人民在京的合法權益等。後來漸漸形成了一種政府機構,甚至是一種化。」

    「還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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