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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百一十六章 便宜你了 文 / 悠然鐘聲

    中紀委的工作陷入了困境,金懷遠的嘴非常緊,目前的視頻也僅僅反映出他的作風問題,其它的經濟問題暫無證據。

    中紀委的同志很有經驗,金懷遠的心理防線還很牢固,需要找到一個缺口。

    當晚,兩個同志帶著一個充滿貴氣的老婦人走進了金懷遠的房間,金懷遠一看馬上迎上來道:「媽,你怎麼來了。」

    老婦人頓足捶胸,聲淚俱下:「懷遠,你怎麼那麼糊塗,你還缺什麼?為什麼要做對不起黨對不起人民的事情啊!」

    「媽……」

    「懷遠,你媽我二十五歲守寡把你養大,你一直就是我的驕傲,是我生命的支柱,可是你居然做出這種混事,我這一輩子算是完了,我即便是死了,也對不起你九泉之下的父親,當年要不是他,咱娘倆早就死了啊!」

    「媽,別說了!」金懷遠目光閃爍著,不敢看老婦人的眼睛。

    老婦人道:「懷遠,犯了錯誤咱們不怕,咱們知錯能改,我把埋在老家地下的五十公斤金子給你帶來了,我知道這錢不乾淨,埋在老家,會禍及子孫的。」

    金懷遠看著紀委同志腳旁的黑皮鞋,不由後退好幾步,心說:完了,完了。

    他搖搖頭,這是命,他無論如何不能恨自己的母親,母親為了他放棄了一生的幸福,真正如同孟母一般偉大。

    金懷遠很想說:「媽,你難道不知道一句話: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嗎?」可惜,他說不出口,唯有搖頭。

    紀委同志握著老婦人的手:「大娘,您真是深明大義,這些贓款的追回,一定能夠為你兒子減刑的。」

    老婦人感謝不迭:「謝謝你們,謝謝你們。」

    送走了金懷遠的母親,紀委同志重新坐在了金懷遠的面前:「說說這筆黃金哪兒來的,還不坦白從寬,還執迷不悟,讓老人傷心,你貪贓枉法,已是對國家人民的不忠,難道你還要辜負老人的希望,做個不忠不孝的人。」

    金懷遠搖搖頭:「給我點時間,讓我想想從何說起。」

    紀委同志知道他還想拖延,還在觀望,可是卻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晚飯前的時候,時遷到了軍區招待所,他拿著省委書記秘書的條子找到了紀委的負責人,負責人見到時遷一副猥瑣的模樣,要不是看到程軍的批條,絕對不願意見這麼一個人。

    時遷道:「同志,我是按照許主任的意思過來幫忙的,你們也看到老太婆過來送黃金了吧!」

    負責人心中一驚,這事雖然不是秘密,但也沒有公開,他們也沒想到老婦人會主動送上黃金,稍微有點常識的人也知道,退回這點東西,對量刑影響不大。

    「是你……」

    「還是許主任指點的。」

    負責人道:「是許鍾吧!我聽說他現在命案纏身。」

    時遷哈哈笑道:「你多慮了,他一定會沒事。」

    負責人搖搖頭:「這麼自信,說說吧,你過來什麼目的。」

    時遷朝負責人鉤鉤手,負責人非常不起眼的將耳朵靠過來,聽得雙眼瞪得滾圓:「這也行。」

    時遷搖頭晃腦:「大行不顧細謹,你自己看著辦。」

    負責人其實早已茅塞頓開,他笑了笑:「替我向許主任問好,還有,就說效書記很惦記他。」

    當晚晚飯期間,金懷遠從飯菜裡挑出一個肉丸一樣的東西,皺眉看了眼送飯的人,送飯的人朝門外看了看,然後朝他點點頭。

    金懷遠將肉丸在桌子底下撥開,裡面露出一張小字條:「懷遠,不要開口,我正在托關係,堅持就是勝利。」

    金懷遠無比震驚,盯著送飯的人,那人點點頭:「不能說,死也不能說。」

    金懷遠微微點頭,就在這時,隔壁傳來服務員驚慌失措的聲音:「來人啊,金偉中毒了,菜裡有毒!」

    金懷遠一拍桌子,站起來叫道:「兒子啊——」

    接著,他一捂脖子,臉色變得青紫,一時間感到呼吸困難,他指著送菜的人,看到他臉上的冷酷的笑意。

    意識模糊的一刻,金懷遠看到有人衝了過來……

    第二天的蜀南日報刊登一篇章,章的題目的《敢於同黑惡勢力作鬥爭的好官》章作者是劉偉山,曾經的蜀南商報的記者,通篇將龍陽市招商辦主任許鍾如何拒腐蝕永不沾,如何同奸商周旋,如何同黑惡勢力火並寫的如同身臨其境,語句平實,卻感人肺腑,催人淚下。

    許鍾還在臨時看守所裡,他不知道自己被宣傳成什麼樣的「高大全」形象。

    不過,在青羊縣,他的官聲卻是不錯,全縣的老百姓都知道,縣政府有這麼一個年輕的副縣長。

    蜀南省軍區醫院,金懷遠虛弱的躺在病床上,旁邊一個紀委同志道:「初步確診是氰化鉀中毒,幸虧你吃了一點,被及時發現,醫院給你洗了胃,才挽救了你的生命。你知不知誰這麼想你死?」

    金懷遠的腦袋很重,不過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闖入了他的腦海,他一把拉住紀委同志的衣服,使自己能夠坐起來,可是他實在太虛弱了,沒能坐起。

    金懷遠急切道:「同志,我的兒子金偉他怎麼樣了?」

    只是這簡單的一句話,金懷遠說完都喘了半天氣。

    紀委同志看著眼巴巴望著自己的金懷遠,歎了口氣:「他……很抱歉,醫院已經盡力了。」

    金懷遠手一滑,沉重的身軀重新落回床上,他閉上眼睛,兩滴眼裡滑出眼角。

    別人怎麼對付自己都可以,可是怎麼可以將魔爪伸向自己的兒子?

    誰這麼希望他父子死,誰害怕他們開口,迫不及待要封住他父子的口,除了一個人,還有誰?

    「麥德龍,你害死了我的兒子,我要跟你同歸於盡!」再度睜開眼,金懷遠眼中一片堅毅,「同志,我交代,交代一切……」

    春寒料峭,火紅的夕陽灑在身上卻很溫暖。

    麥德龍豎起衣領,一個人走進了市政府對面的公園。

    暖暖的春日斜陽照在他的身上,卻溫暖不了他冰涼的心,他的心中只泛出一個詞——日薄西山。

    在房地產火爆如斯的今天,能在市中心保留這麼一大片公園,這是需要魄力的。

    麥德龍的這一點也是讓所有市民稱道的。

    公園佔地數十公頃,有人造湖,假山,楓樹林和竹林。

    湖邊動不動有老人垂釣,這些釣到魚也會放生,而且還動不動買了魚過來投放,所以,雖然釣魚的人不少,這湖中的魚兒卻是越來越多。

    假山是也有孩子在嬉戲,楓林和竹林中又夫妻、情侶在漫步。

    一切都是那麼的寧靜!

    看到這平淡的一幕,麥德龍有些感動,感動的想要流淚,這是我的治下啊!

    麥德龍之所以有這樣的感觸,是因為他得到消息,有人對金偉和金懷遠投毒,如果二人真死了也就罷了,如果有一個不死,他們一定會懷疑這一切是自己做的。

    麥德龍瞇著眼睛,看著西沉的紅日,彷彿看到了自己的人生盡頭。

    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紮著兩條小辮,穿著火紅的風衣,拉著一個風箏,笑著叫著,朝楓林中跑去。

    見四下無人,麥德龍鬼使神差的跟了過去。

    風箏掛在了一根樹上,小女孩拉呀拽呀的,始終弄不下來,麥德龍走過來:「小妹妹,我來幫你。」

    「謝謝伯伯!」是小女孩清靈的嗓音。

    麥德龍用力一扯,線斷了,用彩紙做成的蝴蝶風箏卻飄飄蕩蕩落了下來。

    小女孩一跺腳,「該死!」

    不知道為什麼,麥德龍心中升起一團火焰,他看看四下無人,一手摀住女孩的嘴,一手扼住女孩的咽喉,寒聲道:「不想死就聽我的。」

    女孩眼眶通紅,嚇得微微點頭。

    麥德龍將女孩拖進了附近的一個山洞,脫了她的襪子塞進了女孩的嘴裡,然後不由分說,將女孩撲倒在地……

    麥德龍拖著空乏疲憊的身子向公園門口而去,他也不敢相信,自己能做出那種喪盡天良事情。

    也許是連日來的壓抑吧!

    他給自己找了借口女孩是被奶奶在山洞入口找到的,奶孫倆一路哭著來到正在垂釣的爺爺旁邊,爺爺也無法淡定了,上前一問,捂著胸口差點背過氣去。

    奶奶道:「我可憐的孫女,你記得欺負你的那個人長什麼樣嗎?」

    女孩哭哭啼啼,目光落在地上的一份報紙上,正是省長做的政府工作報告的照片,「就是他。」

    爺爺一看,雙目噴火,摸出電話道:「長青,我是班長。」

    省軍區司令程長青道:「老班長,怎麼了,聽您口氣不對。」

    老頭嗚咽道:「長青,麥德龍那個殺千刀的,他欺負了我的孫女,她才十二歲啊!」

    程長青一聽吼道:「老班長,你放心,我這就去逮人!」

    麥德龍剛剛走到公園門口,兩個穿著中紀委制服的人攔住他:「麥德龍同志,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你們是誰,我是省長,我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工作有人會做,請不要讓我們採取強制措施。」

    等程長青的軍用吉普到了現場,紀委的車已經呼嘯而去。

    周圍民眾議論紛紛,程長青不顧形象跳腳大罵:「麥德龍,你個王八蛋,便宜你狗日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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