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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四十八章 無巧不成書 文 / 悠然鐘聲

    就在胡國良準備放下身段去求她時,高洋開著奧迪q5風風火火的衝進分局院子,然後跳下來,揪著胡國良的脖子喊道:「張紫怡在哪,帶我去見他!」

    胡國良一把撥開他的手:「你誰呀?」

    「我是張紫怡的男朋友,高洋!」

    「這裡是警察局,不是你家!」

    巨大的壓力讓胡國良變得很暴躁,麻痺的,今天誰都可以對著老子吼啦!

    張紫怡伸出腦袋「呵呵」笑道:「他是你們高廳長的兒子,你不打算干了?」

    胡國良瞪著眼睛,吸了一口涼氣,喃喃自語:「高廳長……」

    高洋看到張紫怡,高興道:「紫怡,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為難你,如果有,我給你出氣。」

    張紫怡搖搖頭:「沒事,一會我爸會來。」

    「啊?張省長知道了?」

    想到這裡,高洋覺得應該給父親通個氣,無論如何,這都是公安系統得罪了張副省長。

    雖然不在體制之中,可是作為官宦子弟,耳濡目染的,他多少有些政治覺悟。

    就他所知,汪博行汪老廳長即將到點,而他父親高政很得徐書記的賞識,成為下一任廳長的最大熱門,在這個節骨眼上發生這樣的事情,很有可能會影響到父親的仕途。

    汪博行正要給城關分局值班室打個電話,瞭解一下情況,張元奎來了。

    高洋給父親說道:「爸,有個事給你透個風。」

    「什麼事啊?」高政漫不經心道。

    不知從何時起,高副廳長有了一個習慣,那就是每晚晚飯時雷打不動的,要喝上一兩白酒。

    高副廳長酒量不怎麼地,還愛上臉,人家都說上臉的人能喝,其實沒有科學根據的,高副廳長用自己的身體不止一次的駁斥了這個論斷。

    高副廳長屬於一兩剛剛好,二兩走路搖,不到三兩鐵定倒的哪一種,偏偏是這麼一個人,還是喜歡自己喝上那麼小一兩,他喜歡那種微醺的感覺。

    高洋當然知道父親這個習慣,他斟字酌句道:「爸,這會我在城關分局。」

    「跑那去幹什麼呢?」高政端著青花瓷三錢的小酒杯,嘖嘖有聲道。

    「這個,他們把紫怡抓了。」

    「什麼?抓了紫怡,你是怎麼搞的?紫怡不是在跟你談朋友?」

    這一會,高副廳長已經放下了酒杯,倒還沒有到驚慌失措的地步。

    高副廳長理了理思緒道:「他們憑什麼抓紫怡?」

    「賣-淫。」

    「噗——」高副廳長正在喉頭滾動的一小口酒立刻噴了出來,接著,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爸,你怎麼樣?」

    喘息稍定,高副廳長便喝道:「緊張什麼,死不了。」

    這一刻,他站了起來,來回踱步,如果是個其他罪名,解釋一番倒是問題不大,可如今要壞一個省委常委女兒的名聲,這個事操作不好,會有人掉帽子的。

    而且,高政一向以徐系自居,省委徐書記對他的賞識是個人也都能看出來,眼看著廳長汪博行馬上就該退居二線了,他高政上位那是水到渠成之事。

    再加上如果跟張元奎成了兒女親家,那麼毫無疑問,將是自己仕途的莫大助力。

    可是,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這樣的紕漏。

    老廳長汪博行基本是不管什麼事了,所以,公安系統內部的事情大多是高政過問,出了這樣的事情,他自然難辭其咎。

    常務副省長雖然也是副的,可是比他這個副廳長大了可不是一丁點。

    想到這裡,高副廳長決定要果斷處理這個問題,時間拖得越久,自己會越被動。

    「兒子,這一定是個誤會吧?」

    「肯定是誤會!」

    「那你怎麼會在警局,她向你求助了?」

    到底是搞政法工作的,心思縝密可見一斑,提出的問題往往一針見血。

    高洋吭哧吭哧了半天,高政就知道他心中有鬼,馬上鄭重其事道:「兒子,現在是關鍵時期,此事可大可小,你趕緊給我說實話,讓我想想辦法,妥善處理此事。」

    高洋馬上道:「我是聽人說的,是這麼回事……」

    接著,他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包括他拜託交警隊戴隊長找許鍾車的問題的事。

    但是,他也不明白,張紫怡怎麼會進許鐘的房間,然後一起被抓。

    「我說你怎麼這麼糊塗!警察局是你家開的,是你的工具?」

    高政轉了兩圈又道:「你到底跟紫怡發展到了哪一步?」

    高洋小心翼翼道:「發乎情止乎禮!」

    高洋要是在自己跟前,高政肯定要給他這個兒子劈頭蓋臉一巴掌,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啥事都講究個效率,還「發乎情止乎禮」我靠!

    「那啥,你要整的那小子是什麼身份背景?」

    「呃,這個,我還沒問。」

    「你豬腦子啊!」

    高政怒不可遏,「教授教授,腦子都用哪去了?」

    胡國良戰戰兢兢接過手機:「高……高廳長,我是城關分局的小胡,我錯了,您處罰我吧!」

    「這麼說是你帶的隊?」高政吸了口氣,心平氣和道。

    胡國良幾乎用哭腔道:「是我。」

    「有證據嗎?」

    「沒有。」

    「怎麼做事,不用我教你吧!這種事情,沒有證據,怎麼敢抓人?」

    胡國良道:「雖然沒有證據,可是那女的她打我,她襲警。」

    終於,讓胡國良找到了一點理直氣壯的理由。

    「打你算是輕的!人家一個姑娘家會會朋友,你破門而入,壞了人家名聲,你說你該不該打。」

    「是是是,高廳長教訓的是。」

    高政搖搖頭:「知道錯了,怎麼還不放人!」

    胡國良這下真的哭出了聲來:「她說要等他爸爸來。」

    高政吸了一口涼氣:「張副省長知道了?」

    「嗯嗯。」

    高政點點頭:「小胡啊!據我所知,望雲酒店是五星級,那裡面一向很正規,你是不是收到什麼線報,怎麼會在那裡蹲點?」

    「我……我碰巧。」胡國良吞吞吐吐道。

    高政冷冷一笑:「小胡,你有今天不容易,今天這件事,你到底出於什麼目的,只有你自己知道,總之,你是攤上大事了,有什麼隱情現在說出來,否則,誰也救不了你。」

    「我真的是碰巧了啊!」

    高政搖搖頭:「那小子叫什麼?在哪工作?」

    「許鐘,青羊縣。」

    「什麼?是他?」

    高政收了電話,久久無語。

    許鍾雖然到青羊縣時間不長,卻是實實在在做了幾件轟轟烈烈的事,為此,還上了央視的新聞聯播,完完全全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再加上頭頂「徐書記準女婿」的光環,他的前途為絕大多數人看好。

    所以,一時之間,許鐘的大名雖然不敢說蜀南省家喻戶曉,但是,在高層的體制中,也可謂人盡皆知。

    就比如高政這一類的省廳級高官,在教育子女時,動輒是拿許鍾做比的。

    兒子這次的無心之失,將會造成自己的一場政治災難啊!

    考慮再三,高政拿起座機打了一個電話:「我要去一趟城關分局。」

    高洋也是剛剛從胡國良口中知道,今天路上遇到的那個小子竟是許鐘,就是紅的發紫,所有子弟的榜樣和楷模的那個許鐘。

    事情怎麼會這麼巧,自己怎麼就找了他的事?

    本來,高洋也想給許鍾找點事,可那是在不知道他的身份背景之前,這會,他也後悔了。

    本來,他是要感激胡國良的,可是現在,他只有冷嘲熱諷:「小胡是吧!你的能耐不小啊!一出手,就抓了兩個大個,張副省長的女兒咱們就不說了,那個許鍾你知道他是誰嗎?那是徐書記的女婿。」

    「啊?」

    胡國良呻吟著,巴不得立刻昏死過去。

    我的親姑,你這次把我害慘了啊!

    兩個審訊室裡出現了一番奇怪是現象,許鍾正在審問那個男警察,張紫怡在審問另外一個男刑警,這兩個剛好是跟著胡國良一起出警的,一個踹門,一個拍照的。

    兩人哪裡能說出個什麼所以然來,不過,關鍵時候,為了保全自己,有些話就不負責任了,即便是違背良心,那也可以用一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來找到心理平衡。

    張元奎氣勢洶洶進了汪博行的小院,汪博行一眼就看出張副省長心情不好,全寫在臉上了,他讓保姆沏了茶,笑道:「怎麼回事?你的氣憤我都能感覺的到。」

    張元奎瞪了他一眼:「還不是你的人幹的好事?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多大的事啊,坐下來慢慢說!」

    張元奎沒有坐,他也沒有接過茶水,直截了當道:「你們的人在酒店逮了我女兒,居然誣陷她……她……」

    感覺到張元奎的難以啟齒,汪博行明白了,他點點頭:「你別著急,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又不是你的女兒,你當然不著急,我那可是親生的。」

    汪博行被他逗笑了:「我還有不是親生的孩兒?」

    「怎麼回事,我怎麼知道?都是你的手下幹的好事,你自己去問。」

    「在哪個局?」

    「城關分局!」

    「嗯?又是城關分局,今晚那裡很熱鬧嘛!」

    張元奎奇怪道:「那裡還有什麼事?」

    汪博行道:「剛才收到消息,徐書記的準女婿許鍾也在城關分局,好像也是因為招嫖被抓。」

    「什麼?有這麼巧的事?」

    兩個人同時看著彼此,大眼瞪小眼,同時道:「被抓的不會是他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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