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朦朧，照著虎爺變化莫測的臉。
趙靈犀看不清楚，她是真的哭了，儘管她不想，可那眼淚仍然如斷了線的珠子，不住的往下落，模糊了她的臉頰。
那努力要憋住的小聲啜泣，響在這樣清冷寂靜的夜，更是委屈可憐。
她小小的身子，在他身下發抖。
虎爺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畜生、禽、獸。
他鬆開了她的胳膊，卻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她耳側的枕頭上。
「對不起。」他翻身躺到了她身側，伸手慢慢的解開了她手腕上的束縛。
趙靈犀咬著唇，輕輕的背了個身，將臉轉向了床裡，曾經有過的可怕經歷，再次如魔咒一般，擾的她腦仁都在疼。
她努力不去想，但依舊控制不住的發顫。
盯著她光潔如玉的脊背，虎爺暗自咬了牙，閉上眼睛，拉起了被子裹住她。
然後，隔著被子，伸手將她拉如懷裡。
「剛才，嚇著你了？」他聲音低啞，充滿懊惱。
趙靈犀沒有吭聲，只將手緊緊摀住了嘴，怕哭出聲來。
虎爺雋眉皺緊，慢慢的掀了被子一角，也鑽了進來。
她的身子猛然僵住，一向粗心的虎爺，這次卻敏銳的覺察住了，心裡說不出的挫敗。
「剛才是我的不是。」
她似乎睡著了一般，除了那僵直的身體出賣了她此刻的情緒。
虎爺深吸一口氣，似乎被她的無動於衷惹惱了，猛然伸手握住她纖弱的肩，稍一用力，就將她的身子扳了過來。
那梨花帶雨般的淚顏，卻瞬間讓他心口狠狠一抽，才要狠下來的心又軟了下去。
緊緊盯著她水霧氤氳的眼睛，虎爺歎了一口氣，「今晚這事，全是爺的不是。」
趙靈犀眨了下眼睛，兩顆豆大的淚珠又順著眼瞼滑落。
她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落淚。
瞅的虎爺心裡就跟小貓撓的似的，又氣又疼，卻又拿她沒法。
哪怕她更潑辣些咬他一口，罵他幾句，他都不會如此難受。
「你到底想怎樣？爺都跟你賠不是了。再哭，爺現在就睡了你。」
這話說的極其暴躁，極其粗魯，卻也是最為管用的。
果然，趙靈犀瞪大了雙眼，努力忍著不讓淚珠滾下來。
「我，沒哭。」她不想的。
「沒哭這是什麼？」他粗糲的指頭在她的眼角截了一滴淚珠。
她委屈，「我不想的，忍，忍不住。」她抽抽搭搭的，聲音沙啞，帶著濃濃的鼻音。
虎爺蹙眉死盯著她，見她孩子似的抽搭，不住吸氣，正用力忍著不哭，心裡莫名的軟成了一灘水。
說到底，她其實也不過是個還不滿十六歲的孩子。
他那樣，確實過分了。
「罷了。」他猛地伸手，將她整個的抱進懷裡，唇輕輕的吻著她絲滑的秀髮，歎息般的哄著，「別忍了，想哭就好生哭出來吧，這樣憋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