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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22 落荒而逃 文 / 素素雪

    旖灩見鳳帝修目光晶燦,洋洋得意,一臉臭美,顯然自己誇讚他比夜傾俊美讓他心裡很高興,她不由翻了個白眼。她那話明明重點是說他黑心好不,這廝小時候定沒好好讀書,聽個話都不知抓重點。

    鳳帝修見旖灩一臉腹誹,神情生動,不覺湊上前去,好笑地道:「男人越俊美心便越黑?灩灩這是打哪兒來的結論?」

    旖灩卻揚眉,靠在車壁上道:「這女人越漂亮越心大,男人自然越俊美越壞心!一個道理」「。」

    鳳帝修見旖灩說的頭頭是道,倒好似涉世極深的老者一般,不由便也挑起眉來瞧她,道:「灩灩可是揚名八國的中紫國第一美人,最近又將天乾第一美女都狠狠比了下去,這樣說灩灩的心在天下女人中豈非第一的大?」

    旖灩含笑讚許地拍拍鳳帝修的頭,道:「真是慧,本宮可是上了天眼圖的,這上了天眼圖必是關乎天下大事,說不定本宮有一日會一統天下,成為曠古一帝,到時候遍收天下美男,瞧在你皮相不錯的份上,內務府造綠頭牌時少不得要為你做上一個,瞧在你我舊識的份兒上,侍寢時本宮會酌情多翻兩回你的牌子。」

    聽旖灩說出此番驚世駭俗的話來,鳳帝修愕了一下,這才面色不愉地道:「那夜傾皮相卻也不錯,灩灩難不成也準備收入你的後宮?」

    鳳帝修表情危險,旖灩卻也不怕,勾唇一笑,揚眉道:「收!自然是要收的,他那樣的美男子,到時候收進後宮給本宮刷馬桶最是合適,出恭時想想也會心情愉悅地笑出來。」

    夜傾去刷馬桶?虧得眼前女人能想到,鳳帝修先是臉色一陰,隨即一下子朗聲而笑起來,半響才抑住笑意,道:「灩灩的野心果真很大,志向也很遠大。只是真有那麼一日,那綠頭牌還是不造的好,灩灩的後宮,我必要椒房獨寵不可!」

    旖灩見他笑得開懷,倒也不忍打斷,只待他言罷,這才踹了一腳過去,道:「我這正給我親爹送葬呢,你能否配合點?就你這沒眼力見的還想椒房獨寵?做夢吧!」

    兩人嬉鬧,外頭卻皆聽到了鳳帝修那朗笑聲,這聲音在送葬隊伍中實在太怪異了,便連夜傾都忍不住凝眸瞧了馬車兩眼。天香公主那日未能出城,如今也隨在隊伍中,坐在馬車裡也聽到了這笑聲,她豈能認不出鳳帝修的聲音,想到如今自己被盛旖灩害成了殘花敗柳,而心上人卻還將那陰毒的女人當成聖女般捧在掌心,她便渾身顫抖,恨得雙手捂緊了耳朵可都擋不住那笑聲一點點往雙耳中鑽,變成一把把刀子直捅進心窩去。

    盛府的隊伍出了城門,夜傾才領著天乾使團緊隨而出,旖灩因不願和夜傾同行,故便令盛府的隊伍慢慢地走。待天乾車隊遠遠離開才加快了速度。

    約出城小半個時辰官道南北分岔,鳳帝修一路向北往天盛國方向,而旖灩卻要南下。

    馬車中鳳帝修見官道已至,不由狠狠地捏了捏旖灩的手,道:「我留了許多藥和毒在紫兒那裡,各種藥、毒的效用份量都已讓銀寶交代給了紫兒,你此行多半用得著。你去南方有你的思量,我不攔你,可記得要護好自己,洪水無眼,莫往危險的地方跑。倘若有什麼事,照我所說傳消息給我,夜傾因暴龍弩的事只怕已經盯上了你,要多加防備。你肩頭的傷雖是已經癒合,但卻小心莫沾冷水……」

    見鳳帝修絮叨個沒完,旖灩心裡滿是暖意,尤其是得知他這兩日忙著制了不少藥和毒給她,更是感念於鳳帝修的細緻入微,可若是任他這樣說下去,只怕會越來越不捨難離,想著旖灩抽了手,道:「我都記下了,鳳嬤嬤。」

    聽旖灩取笑自己,鳳帝修面露恨色,旖灩卻全然不在意,抬腳踢了踢他,擺手道:「別婆婆媽媽的了,趕緊走,你再不走,天黑前我趕不到黑水鎮便錯過宿頭了。」

    鳳帝修聽的雙眼冒火,死死盯著眼前女人,結果竟真看不出眼前人有半點的留戀不捨,氣得他身子一撲像座山壓向了旖灩,俯下頭便要強吻於她。誰知旖灩動作竟是極為敏捷,像泥鰍一般,也不知身子是怎麼動的,便在狹小的空間中愣是鑽出了他圈住的一方小天地,他的唇落下去只勉強擦過她的發心,捕捉到一縷幽香。

    鳳帝修全然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旖灩竟會不讓自己偷點香,回眸瞇著眼惡狠狠地盯著旖灩,旖灩卻是一臉得意,待鳳帝修再次抓來,她動作敏銳又是一躲。這馬車中空間太小了,鳳帝修無論是內力還是武功招數全部施展不開,倒是人高馬大佔盡了劣勢,加之他又顧念旖灩肩頭的傷,束手束腳的,便落了下乘,而旖灩卻不同,她很擅長這樣狹小空間的進攻撤退。

    幾個回合,鳳帝修發覺自己竟然抓不住那靈敏過分的身影,即便是拽住了她也能用刁鑽而奇怪的招式在他還來不及有所動作時再度溜掉。眼見太陽都升到了當空,而鳳帝修見旖灩竟是鐵了心不准自己靠近,氣得面色鐵青,又狠狠地瞪了旖灩一眼,轉身右手去推車門。

    誰曾想他右手剛觸上車門正準備推開下車,垂著的左手卻是突然被一隻纖細柔軟的妙手給扯住了,鳳帝修愕地回眸,旖灩已欺上一步,空著的手在鳳帝修胸膛上重重一推便將他推坐在了車廂中。繼而跨前一步,扣住鳳帝修的後腦,俯身而下吻住了他。

    鳳帝修愣神的功夫,旖灩已香舌探出,將幽香送進了鳳帝修口中,也恣意品嚐起男人口中清爽乾淨的味道來。鳳帝修方才一徑地以為旖灩是念著外頭人來人往,不好意思讓他親熱,鐵了心地不給他甜頭吃,此刻又怎麼想到旖灩會有此一舉?

    這樣的驚喜實在是太得他心了,那一截小香舌探進來明明軟軟涼涼的,可卻像是一把火整個將他迅速點燃了起來,鳳帝修愕過之後幾乎是狠戾地將旖灩箍進懷中,鐵臂一點點收緊,手肘鉗住她的腰,大掌在她曼妙的背脊上遊走,唇舌間瘋狂地反攻而上,奪取她的芳香。

    旖灩似不肯就此被壓倒了氣勢,腰肢一扭索性跨坐在了鳳帝修的腿上,激烈的擁吻,火辣曖昧的姿勢,從緊緊糾纏的唇舌到不斷交疊的脖頸,一路往下,一串串火花電流竄過,連狹小馬車中的空氣似乎都被點燃了起來。

    半響,兩人才勉強分開,各自平穩著急促的喘息,鳳帝修將額頭抵在旖灩的頸間,聲音低啞,道:「女皇現在要翻臣夫的牌子也沒關係,雖臣夫面皮薄,可也願意伺候。」

    旖灩聽他聲音低啞卻說著逗趣的話,偏又曖昧地令人臉紅,不由哼了一聲,道:「你面皮薄?我倒還真沒瞧出來,皮糙肉粗你倒可以排個天下第一。」

    鳳帝修聞言牽起了唇角,扯了旖灩的手往下拉,啞著聲音道:「為夫的哪裡皮糙了?至於肉粗……嗯,灩灩說的莫不是這裡?女皇陛下果真是慧啊!」

    旖灩的手被他抓著往下帶,聽他輕哼了一聲,繼而再開口,聲音已是暗啞的不像話,旖灩登時也紅了臉。可今兒卻是她挑的頭,容不得她此刻露怯含羞,索性心一狠,動作繼續,瞇著媚惑地瞧著鳳帝修,見他因她的動作猛然收縮瞳孔,狹長的眼眸中一片吞噬萬物的黑浪翻湧,旖灩揚起柳眉來,道:「據我觀察,你的心太黑,暫且放著,要不要本女皇還有待考察,此物嘛,本女皇經查驗還算滿意,暫且要了,御用之物蓋不准她人染指,你給本女皇好好守著,倘使髒了,你便滾遠遠的,再不必回來了!二手貨本女皇可看不上眼。」

    旖灩此刻髮絲微亂,櫻紅嫣紅,美眸中一片媚光瀲灩,神情卻睥睨高傲的宛然真正一女皇,她本便是明艷到極致的張揚之美,此刻融了這般神情更是美的叫人心驚肉跳。

    這樣一個活色生香的美人跨坐在腿上,說著這樣霸道卻火熱的話。鳳帝修覺得很是要命,他僵著身子一動都不敢動,甚至放在她背後的手都緊握了起來,生怕一動便不可收拾,唯他自己知曉此刻理智已薄弱到了何等地步。旖灩怎會瞧不出他的緊繃,見他額上冒出汗來,沾在凸起的青筋上,一跳一跳晶亮閃動,蠱惑一笑,低下頭去。

    鳳帝修心裡,身上全是火,燒的都快炸開了,見眼前妖女竟又要開口,哪裡還敢任她撩撥,沒出息地在她開口之前急聲道:「你這個女人……可恨!恁是可恨!」

    他的聲音依舊暗啞,加之咬牙切齒,聽在耳中卻有股動人心弦的力量,旖灩心神一顫,鳳帝修卻往後仰了仰身子遠離了些,目光落在旖灩的心口上,道:「御用的寶貝爺會守好,你這女人也給爺好好護著你的心,給爺捂嚴實了,別忘了爺曾說過的那些話!」

    鳳帝修的眸子也瞇了起來,那雙眼眸此刻本就因**而幽深翻湧,因這話更是迸射出一股似熱似寒的光芒來,旖灩睫羽顫動了下,豈能忘記他先前說的。

    他說過,灩灩,你的心既誰都不曾進去過,便給爺留著,它只能是我鳳帝修的,倘使哪日你膽敢將它給了別人,我會叫那人生不如死,我若瘋魔,你也只能陪我在地獄瘋魔一生。別毀了你,也莫毀了我!

    他是擔憂夜傾和莫雲璃會趁虛而入?旖灩挑唇自嘲一笑,她這人心冷淡漠,夜傾便不提了,莫雲璃的臉皮只怕還真沒修煉到眼前人這種程度。她的心即便不捂著,也難有人像他一樣愣是撬開一條縫去。

    想著鳳帝修當日那嚇人的話,旖灩驀地翻身從他腿上跳下,翻轉至他身側卻是將他一推,抬腳便往他背上踢了一腳,道:「囉嗦夠了就趕緊走,本小姐真要錯過宿頭了。」

    這馬車中太熱了,鳳帝修原本就不敢再呆下去,索性就著旖灩的腳力飛出了馬車,身影以有史以來最快地速度跨坐至不遠岔道上等候的胭脂馬背上,迅速拉好衣擺將該遮掩的遮蓋住,這才回頭又看了眼已禁閉車門的馬車,一甩馬韁,道:「走!」

    言罷,一馬當先,衝了出去,馬嘶塵揚,瞬間一人一馬已在百米開外。銀寶領著一隊人馬恭候,只以為憑借自家主子對霓裳郡主的黏糊勁少說上了馬,還有的磨蹭,哪裡想到自家主子跟流星一樣,閃出馬車瞬間便沒了人影。

    這速度快的叫人有點難以接受,眼見主子都奔出老遠,他才聽身旁同伴道:「主子聲音不對勁啊,感冒了?」

    聞言銀寶愕了下,心思微動,主子身板好,怎會無緣無故感冒,方纔那聲音……嘿嘿,銀寶突然奸笑兩聲,大讚自己主子就是勇猛天下無雙,也興沖沖地吆喝一聲,一甩馬韁緊隨而上。

    而鳳帝修打馬奔出百來米,秋日原野上吹動的涼風才勉強平復了些體內躁熱,忍不住自嘲一笑,遂從牙縫中擠出四個字,「落荒而逃!」

    自己竟被那女人逼的落荒而逃,這定力怎遇上那女人便如斯薄弱了,鳳帝修由不得扶額而歎。

    此刻軒轅城的北城門外,一個臉色黝黑,穿小廝衣裳的男子在守城排查的士兵的查察下出了城,他沿著城門官道走了片刻便迅速轉進了一處樹林。

    進林子穿梭不久,一行十多個穿黑衣的男人牽馬迎了上來,打頭青年杜峰上前恭敬地行了下,稱道:「世子。」

    說著奉上一張濕帕子,那小廝接過抹了一把臉,露出一張面容消瘦但卻英俊冷沉的面孔來,竟是沈璧。

    他擦了臉,將濕帕子隨手一丟,一面牽馬,一面問道:「盛家的送葬隊伍到哪裡了?」

    杜峰不敢怠慢,忙道:「此刻該是已到了十里亭,今夜當會宿在黑水鎮。」他言罷見沈璧面色冷若寒冰,卻一言不發,不由勸道,「世子爺,老太君還未下葬,這時候世子爺正該在她老人家靈堂上盡孝送葬,其它的事還是交給屬下們來操辦吧。」

    沈璧薄唇抿出鋒利的弧度,翻身上馬,陰聲道:「不親自手刃妖女,我怎有臉面給祖母守靈送葬!我要用妖女的血祭奠祖母天災之靈,走!」

    他言罷,厲喝一聲,坐下馬兒在林中飛射而出。手下眾人也紛紛上馬,緊隨其上,馬蹄聲驟響,驚起林鳥一片,殺機無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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