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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青蔥歲月 之 流蕩的心念 第一百六十一章 :萬劫不復 文 / 紀烯湮

    第一百六十一章:萬劫不復

    殷慕玦與秦綰綰是一對,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分離,殷慕玦對她情深難忘,一直住在秦綰綰的家中,思戀著她,等著她回來。舒歟珧留

    而自己呢?算什麼……

    眼角乾澀的,身子冰冷而僵硬,轉身的轉身,眼眶的淚都在閃爍,蓄長的指甲嵌入掌心,可是刺痛的感覺越來越薄弱了……

    潔白的貝齒緊咬著紛嫩的下唇,用力的滿空腔全是血腥味都沒有察覺到。

    跌跌撞撞的下樓……

    他們兩個人深情凝望的眼神,根本就看不到別人的存在,自己站在那裡多餘的要命…

    沐晚夕踏出樓梯的最後一步,整個人重心不穩的跌在地上,掌心傳來麻辣辣的疼,可是比不上自己的心裡。

    手指忍不住的揪住自己的心口,用力的指尖泛白,為什麼?

    為什麼看到殷慕玦和秦綰綰那麼深情對望的畫面自己會心痛的要命,好像有一隻手隨意的捏著自己的心口,疼的沒辦法呼吸。

    究竟是為什麼?

    殷慕玦最愛的女孩子回來了,他不會再需要自己了,自己不應該開心才是嗎?

    為何……心會如此的絞痛難忍。

    薄唇被她咬的鮮血緩慢的從嘴角溢出來,眼眶的淚再也忍不住的悄無聲息的往下滑落。

    在沐晚夕二十一歲生日這一碗,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多餘的存在。

    甚至,不應該存在。

    ***

    殷慕玦專注的看著眼前的女孩,絲毫沒有注意到原本就站在自己身後的人,不知何時離去了。

    「綰綰,你這兩年去哪裡了?為什麼當初一聲不吭的就離開了?」低啞的聲音裡充滿好奇,他心中有太多的疑惑。11gir。

    「為什麼你會在漫步雲端出現?」

    殷慕玦本來早早公司的事,回來佈置,想陪沐晚夕好好的過一個生日。只是臨時接到一個電話,要他過去談一下,想著一個小時肯定能趕得回來。

    只是沒想到對方談事時,叫了陪酒妹,而綰綰走進來的那一刻,他徹底的呆了。

    他從未想過自己心中深愛的女孩子,再次相逢時,是這樣的場景。

    她是陪酒妹,自己是客人……

    這多諷刺,又多麼的可笑。

    秦綰綰見到他的第一眼本能的想逃,殷慕玦怎麼會准許……

    她什麼都沒說,只是想回來看看……

    這裡是她的家,殷慕玦沒有理由拒絕,想到沐晚夕要回來,他立刻讓尉遲恆攔截人,卻不料,尉遲恆沒攔截成功……

    三個人這樣面對面的見了……

    秦綰綰清澈的水眸凝視他,光一點點的黯淡,避開他的眸子,低低的聲音道:「我可以不說嗎?玦。」

    「綰綰……」殷慕玦還想要再問,她視線定格在他的身後,「你姐姐呢?」

    一一是知情。殷慕玦這才想起來沐晚夕,轉身時身後已經空蕩一片,餘光掃到桌子上的蛋糕,再想到她蒼白到一點血色都沒有的臉色,眉頭皺了皺,唇瓣抿了抿,可最終什麼話也沒說出來。

    「對不起!」秦綰綰清澈的眸子裡閃過歉意,「我好像不該出現的。破壞了你要為姐姐慶生的心思。」

    「沒關係……」殷慕玦雲淡風輕的開口,「生日每年都有,可是……綰綰,如果今天我沒遇見你,你是不是打算這一輩子都不見我?」

    「是。」秦綰綰回答的乾脆明瞭,目光迎上他,水霧朦朧,「因為我已經不是當初的秦綰綰,我配不上你……你看我現在已經淪落成這樣,還配站在n&i公司總裁身邊嗎?」

    「配!」殷慕玦像是條件反射,脫口而出,面前站著不是別人,而是自己少年時光唯一的溫暖,她的笑容陪伴著自己最孤獨寂寞,最黑暗的時光,刻骨不忘,「秦綰綰不管變成什麼樣,都配站在殷慕玦的身旁。」

    當初的殷慕玦是什麼?

    沐家的私生子?洪震濤養的一條狗?還是一個苦苦掙扎想要活下去的野草?

    那時誰在乎過他呢?

    除了,綰綰。

    豆大的淚珠晶瑩剔透的往下掉,掛在白希的肌膚上,嘴角揚著慘淡的笑,聲音哽咽,「玦,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善良。」

    「綰綰,別哭。」殷慕玦走到她面前,指腹輕輕的拭去她臉頰上的淚,低啞的嗓音前所未有的溫柔,「我不會再讓你受任何人的欺負,我說過,我會保護你的。」

    秦綰綰點頭,水眸感激的凝視他,「謝謝你,玦。」

    ***

    沐晚夕費力的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前走,黑夜一片淒涼,靜謐,冷清。15077311

    出來時,她什麼東西都沒帶,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掌心流著鮮血,黏糊糊的一片,手指僵硬的無法動彈,頹然的垂在自己的身側,像一個機械人往前走。

    尉遲恆開車過來,遠遠的看到熟悉的身影,立刻踩住剎車,快跑到沐晚夕的面前,見她一臉的淚水,臉色一點血色都沒有,皺眉;暗暗猜測,難不成殷少真的帶女人回來滾床單被發現了?

    奇怪了,殷少不是要為她過生日,怎麼突然就……

    「沐晚夕,你沒事吧?」他的聲音不算是很擔心,只是眼神不安的看著她。

    沐晚夕腳步停下,反應遲鈍了很久,掠眸看向他,臉上的淚席捲,她絲毫沒發現,嘴角揚著牽強的笑,若有若無的搖頭,「我、沒、事……」我怎麼會有事。

    「那……」

    「送我去沐宅,好不好?」沐晚夕艱澀的開口,淡淡的打斷他的話,眼淚無聲無息的往下掉,「送我去,好不好?」

    「好。」尉遲恆不敢在多說什麼,立刻去為她開車門。

    沐晚夕坐在尉遲恆座位後面,車廂裡沒開燈,一片灰暗;車窗是開著的,一路熱浪的風陣陣吹來,她卻絲毫感覺不到溫暖。

    黑暗中,眼淚肆無忌憚的在蒼白的容顏上氾濫……

    這種感覺糟糕透了。

    車窗外的風景不斷的在倒退,彩色的霓虹從她的臉頰上一閃即逝,淚光也頃刻斑斕,只是微涼的液體劃過嘴角苦澀的要命。

    風乾的淚,再次緩慢的落下來,怎麼也止不住……

    尉遲恆停下車子,沒有開燈,他覺得沐晚夕不會想讓自己看到她的樣子。

    沐晚夕在位置上呆坐了好久,反應過來時,乾澀的聲音低啞,「謝、謝。」

    推開車門,下去,身影近乎是倉皇而逃,又跌跌撞撞,狼狽極了。

    尉遲恆坐在位子上看著逐漸在眼簾消失的背影,眼底拂過一絲詫異與擔憂,到底是什麼事能讓沐晚夕變成這樣?

    要不要告訴颯颯,讓她來安慰安慰,畢竟她們是好朋友。

    在遲疑一番,他撥通商千颯的電話,「颯颯,你在哪裡?好,你等我去接你……什麼事,先不說,一會見面我和你說……」

    放下手機,他立刻發動引擎,掉頭離開。

    沐晚夕跌跌撞撞上樓,低著頭沒讓任何人看到自己臉上的淚水,傭人說什麼,她都是搖頭。

    傭人猜測她可能是心情不好,便不去煩她。

    沐晚夕關上門,身子靠著冰冷的門,再也支撐不住緩慢的往下移動,直接坐在冰冷的地上。寒意透過肌膚緩慢的滲透,冷意在自己的身體裡四處流竄……

    眼睛很疼,真的很疼啊!

    只有在此刻的黑暗中,沒有一個人,她輕輕的啜泣,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只是低低的抽泣,壓抑而崩潰。

    有些事原來一旦發生便有山崩地裂之勢,有排山倒海的兇猛……

    冰冷的海浪兇猛的捲來,淹沒她的口鼻,直至絕望。

    不知道在黑暗裡坐了多久,整個身子都僵硬著,恍惚間似乎聽到颯颯急切的聲音——

    「小沐沐……小沐沐……小沐沐……」

    沐晚夕鎖在門的拐角,看著門被推開,「啪」的一聲,燈光迅速驅趕了所有的黑暗。

    商千颯的目光掃了一圈,最終定格在她的身上,驚詫,「沐沐,你怎麼了?」

    沐晚夕看著她笑,嘴角揚著牽強的笑,心痛的快死去了,可聲音沙啞、顫抖的說:「我……沒……沒事。」

    「死孩子!」商千颯蹲下身子,手指抹去她臉頰上的淚,「有什麼事都告訴颯颯,對颯颯還要隱瞞嗎?」

    沐晚夕凝視她,水眸氤氳一片,一語不發。

    「殷慕玦欺負你了?」商千颯聲音冰冷,犀利的質問,「他是不是帶別的女人去欺負你?如果是,我不會放過他!!」

    沐晚夕輕輕的搖頭,聲音細弱蚊音,「不是……沒有人欺負我……真的沒有。」

    只不過殷慕玦找回了他心裡的那個人。

    只不過——

    我突然發現自己喜歡上了自己的——弟弟。

    只是——

    颯颯,這不堪的事實,我該怎麼啟齒告訴你……

    沐晚夕二十歲時,殷慕玦將她推進了地獄。

    沐晚夕二十一歲時,殷慕玦額又將她丟進萬丈深淵。

    颯颯,我能說什麼,還可以說什麼呢。

    一切不過是天作孽猶可為。

    自作孽,不可活。

    在沐晚夕二十一歲生日夜晚,殷慕玦送了她莫大的禮物。

    名曰:萬劫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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