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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青蔥歲月 之 流蕩的心念 第一百一十六章:一定會死 文 / 紀烯湮

    「怎麼感覺很不對?」守夜的女警忽然皺起眉頭,感覺空氣中多了一份混濁。舒榒駑襻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她有點不放心,想起隊長的話,很小心翼翼的打開病房的門沒發出一點聲音,皎白的月色下隱約看到地上有黑影;空氣中瀰漫濃郁的鮮血味,她皺起眉頭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立刻打開燈,眼前的畫面讓她震撼了。

    沐晚夕坐在地上,身子靠著床,垂在地上的手滿是血跡而潔白的地磚上一大攤的血跡;臉色蒼白的好似透明了,若如蟬翼的睫毛動也不動的靜止,安靜的房間裡近乎聽到一點的聲音,她的呼吸似乎也消失了。

    「沐小姐……沐小姐……」她反應過來,立刻用床單裹住她的手腕止血,「沐小姐……」

    伸出的另一隻手準備去按急救鈴時,忽然有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臂,回頭便看到沐晚夕空洞、沒有一絲光彩的眼睛,乾枯的起皮的唇瓣一張一合,聲音蒼涼而沙啞,「不要……讓我死吧……求你……讓我死。」

    已經沒有什麼值得她留戀,或者二十多年的冤獄,她怎麼能撐的下去?

    撐不下去啊!

    女警震撼了,她沒從見過有人這樣渴望死亡的,多少人都是求生不得,而她明明懷孕了,為何還想死?!

    「你不能死!不能就這麼放棄了……你有孩子……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你的孩子!他是無辜的……就算真的要坐牢又怎麼樣?只要你努力,只要堅持下去,一切都會好起來了的。父母給了你生命不是給你拿來放棄的……」

    沐晚夕呆呆的看著她,眼角劃過一滴冰涼的淚。孩子,這個孩子根本就不應該出現,不應該活著出來……

    「我不知道你到底還經歷了什麼!可是每個人都有生存的權利,你有,你肚子裡的孩子也有!!」女警緊緊的抓著她的傷口,咬牙切齒道:「你憑什麼不給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機會?你憑什麼帶著他一起去死?你沒資格帶他一起去死!!」

    話音落下,她狠狠的甩開沐晚夕抓住自己的手,沒有絲毫猶豫的按下了急救鈴。

    沐晚夕目光呆滯的看著她,耳邊一直響起她的話,自己沒有資格,是沒有資格……可是,可是他真的不能來到這個世界上。

    背負著「亂/倫」的罪名活在這個世界上,讓他以後的人生面臨的是永無止盡的譏諷與唾罵,他該怎麼辦!

    冰冷的眼淚一滴滴的落下,被打濕的睫毛輕顫著,粘住的淚珠閃爍著的破碎而絕望的光芒。眼前的場景越加的模糊,逐漸的失去了意識,眼簾垂下徹底的昏迷過去。

    失去最後的一點意識時,她隱約聽到有人在耳邊說,每一個生命都值得被珍惜。

    包括亂/倫生下來的孩子也值得嗎?

    ****

    商千颯跌跌撞撞的下樓,在一棵參天大樹下看到隱約的身影,熟悉到化成泡影她也不會忘記。嘴角揚起弧度,自嘲的笑了起來,眼眶的淚一顆一顆的往下掉。zybk。

    在這冰冷的夜晚,她的愛情終於摔進深淵,摔的支離破碎,摔的一絲一毫都不剩下。

    裴巖轉過身時看到她,眼底的擔憂瞬間煙消雲散,大步流星的走進近發現她哭了,心一下子就被揪起來了。聲音比平日柔軟了幾分,「小颯,你怎麼了?是不是爸又打你額?傷到了沒有?」

    黑眸裡流動著著急,要不是礙於身份,他都想親自為她檢查一遍。

    「你早知道了是不是?」商千颯看著他,眼淚一點一滴的往下掉怎麼也止不住。裴巖愣住了,看著她半天沒說話。「你早就知道了所以要和我分手,所以就算我不要臉的爬上你的床你也不要我,是不是!」

    「小颯……我……」裴巖看著她哭的不能自已,欲言又止,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她。其實早該說的,可是又怎麼能說得出口呢。

    「我不介意的……我一點也不介意……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在乎,什麼亂/倫,什麼世俗罵名我根本就不在乎……」

    「我在乎。」裴巖低啞的嗓音打斷她,黑徹的眸子盯著她,義正言辭:「我在乎,我不能和自己的親妹妹做出那樣齷齪的事!我不能讓父親背著罵名,不能讓你背負著罵名……小颯,我是你親哥哥,我們是不可能的!」

    這一生都不可能了。

    裴巖是從小以孤兒的身份被商逸風收養,他對商逸風是感激是敬仰;對於商千颯他是照顧是憐惜,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動了心,與這位嬌縱的公主相愛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她,所以很努力更加努力,他想著總有一天要正大光明的告訴商逸風,他要娶商千颯為妻……

    只是沒想到商逸風會發現他們戀愛的時,更沒想到商逸風會告訴他,小颯是自己的親妹妹。而自己是商逸風年輕時醉酒一夜風流留下的產物罷了;更沒想到小颯會不甘心分手半夜爬上他的床,碰巧被商逸風碰見,商逸風一怒之下將她趕出了家門……

    商千颯點頭,雙手胡亂的抹去臉頰上的淚水,「我知道……哥哥,從今以後我會當你是哥哥,不再任性,不再讓你和爸爸為難了……」

    說著,從他的身邊走過,眼淚肆無忌憚的往下流,心裡就好像被刀子一次次的割著。到有心中。

    「小颯,你去哪裡?」

    商千颯的腳步一停,背對著他沒有回頭,「你不要管我……讓我好好的靜一靜,等我好了,我會回家的。」

    裴巖還想說什麼,她急速的走起來,消瘦的背影近乎是逃亡一般,很是狼狽的消失在黑夜中。

    裴巖眸光複雜而擔憂,沒想到爸還是告訴她了,只是她能接受得了嗎?

    ——————劇情分割線——————

    沐晚夕睜開眼睛看到的人一驚,「颯……」

    「噓!」商千颯臉色蒼白,疲憊不堪,明亮的眼神黯淡無光,嘴角揚起牽強的笑容,「沐沐,我是偷跑進來的。你別說話,聽我說好嗎?」

    沐晚夕遲疑幾秒,緩慢的點頭。

    商千颯很輕很輕的拿起她被包紮好的手腕,眼淚無聲無息的往下落,聲音哽咽:「沐沐,你怎麼這麼傻呢!有什麼想不開的要自殺?你真的不想活了嗎?你捨得離開颯颯女王嗎?」

    沐晚夕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想說話又被她制止了。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羨慕殷慕玦,因為他有勇氣去爭取自己想要的;而我們很多人活著卻都沒他那份勇氣。我知道你恨他,我也知道他不是什麼好東西,可我就是羨慕嫉妒恨他!」

    「傻沐沐不要想不開了,如果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除非你想我也死了,不然你就儘管做傻事吧。」

    沐晚夕不知道她發生什麼事,可今天的颯颯很不一樣,好像好像快要沒水了魚,在拚命的掙扎,一直到筋疲力竭。

    商千颯彷徨的笑了笑,涼薄的指尖摸了摸她的臉頰,「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一定不會的,你就安心在這裡休息,就當是度假,假期結束了我就會接你出去。乖!!記住我說的話——」

    「你要是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說著,她站起來輕輕的鬆開她的手腕,轉身要走時,沐晚夕猛的抓住她的衣角攥在掌心裡不鬆開,這樣的颯颯讓她很不安。

    商千颯掰開她的手指,「最後再告訴你一句,其實殷慕玦沒你想的那麼壞……說穿了他也不過是才十九歲的臭小子而已!」

    她轉身,孤影離去……

    沐晚夕垂下眼簾,不知道為什麼心會覺得很痛,不知道是為自己還是為颯颯。總覺得她應該是有很多很多話想對自己說,可現在這個情況,她又說不出來。14671018

    颯颯,你到底怎麼了?

    商千颯上了車子,立刻撥通一個號碼,響了很久電話那頭傳來嘶啞的聲音,「我是殷慕玦,說話。」

    「沐晚夕在拘留所自殺了,就在昨晚。」

    「什麼?」殷慕玦猛的站起來,後脊骨爬上涼意,心一下子就被提到了半空中,「她現在怎麼樣了?」

    「搶救過來了,但是——」商千颯冰冷的聲音頓了一下,再起時冷冽的沒有一絲感情,「你再不把她弄出去,她一定會死。」

    殷慕玦的手頹然垂在了身旁,手指僵硬的抓住手機,直接摔在地上,屏幕黑了。他坐在沙發上,劍眉擰成了一團,腦子裡一片空白只剩下斷斷續續的幾個認知。

    沐晚夕、自殺、死亡。

    媽媽在很小時就離開自己了,綰綰消失了,這些年他近乎沒有可以相信的人,一直這樣寂寞的活著;即便是尉遲恆與尉遲微也不曾得到他百分之百的信任……

    好不容易將沐晚夕綁在自己的身邊,好像沒那麼寂寞了……

    說好還要在他身邊待七年的!說好七年,少一天一個小時一秒都不可以。

    下一秒,殷慕玦抓起電話撥通號碼,沉聲:「洪叔,這個人情我還。」

    紀烯湮:還有一更是月票加更。稍後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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