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十五章下寧遠
送走范玉婷，陳寧回到屋裡，陳寧抬頭看了看樓上，剛才劉曉梅的舉動，明顯對范玉婷有些敵意。「這個小丫頭，估計還以為我跟范玉婷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呢。真是個小警察。」陳寧笑著，嘴裡輕輕嘀咕了一聲。
已經都快上午九點了，九點半費明和老王就要來接陳寧前往寧遠市。陳寧於是便坐在餐桌旁，享用起劉曉梅給自己帶過來的早點。
早點還挺豐富的，不但有中包、燒賣、油條，還有一罐陳寧平時最愛喝的豆花。一嘗味道，陳寧馬上能分辨出這是附近玉麒麟的早點。以前張楠在的時候，倒是常常去那裡買早點，味道很不錯，陳寧相當愛吃。不過，這次回來由於張楠沒有一起來，陳寧也好久沒有吃到玉麒麟的早點了，平時費明帶來的早點，總是吃不出玉麒麟的味道，估計是從明山直接買好帶來的。
「這丫頭，還真有心了。」陳寧往嘴裡塞了一個燒賣，然後美美地喝了一口豆花，朝樓上看了看，不由地暗暗讚道。
「姐夫。」正吃著，劉曉梅從樓上走下來，叫了一聲陳寧之後，看了看樓下，除了陳寧以外，並沒有看見范玉婷，鬼頭鬼腦地走到陳寧面前，輕聲說道：「姐夫，那個女人走了？」
「什麼那個女人，范玉婷是你姐夫我的同學，你得管叫姐，什麼那個女人。」看著劉曉梅一副鬼頭鬼腦的樣子，陳寧故意板著臉說道。
劉曉梅不好意思地朝陳寧笑了笑，但是臉上卻依舊是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
「你是不是看出來，她昨天住在這裡，以為她和你姐夫有什麼不正當的關係。」陳寧微微笑了笑說道：「昨天，她喝醉了，我回來的路上正好碰著，一時也不知道她住在哪裡，就把她給帶了回來。」
「我可沒有這樣認為。」劉曉梅噘著小嘴，接著又笑嘻嘻地說道：「姐夫你和姐姐的感情這麼好，你怎麼會做對不起姐姐的事呢？我不相信姐夫你會是那種人。」
其實，劉曉梅上樓後，早就在陳寧的臥室裡檢查了一番，根本沒有發現任何女人睡過的痕跡，而且劉曉梅經常來陳寧家打掃衛生，早就發現其中的一間客房有人睡過了。
陳寧被劉曉梅誇得有些尷尬，不由的笑罵道：「你這鬼丫頭，真是人小鬼大。」
正說著，門口的門鈴響起來了，劉曉梅連忙跑過去開門，這個時間應該是費明來了。當陳寧把最後一個燒賣塞到嘴裡的時候，只聽見劉曉梅在門口跟費明打招呼：「費大哥，你來了。」
費明早在明山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了劉曉梅，劉曉梅車禍住院的時候，費明也隨著陳寧去看過幾次，也知道陳寧住在這裡，劉曉梅也經常照顧陳寧的生活。也笑著跟劉曉梅打了一個招呼。
「姐夫，怎麼今天雙休日，你還要上班呀。」當陳寧匆匆擦了一下嘴，從餐桌旁站起身來的時候，劉曉梅噘著嘴巴，一副不滿意的樣子的說道。
陳寧想起來上個星期答應要和劉曉梅一起吃頓飯，但是一直沒有抽出時間來，便有些歉意的說道：「曉梅，今天姐夫盡量早點回來，晚上陪你一塊兒去吃海鮮。」
「真的？姐夫，這次你可要說話算數呀。」劉曉梅一聽到陳寧這麼說，頓時臉色有陰轉晴，高興地說道。
「姐夫說話算數。」看到劉曉梅高興的樣子，陳寧也寵溺地伸手捏了一下劉曉梅的小臉。這段時間，劉曉梅也給陳寧在繁忙的工作之餘，帶來了很多的快樂，陳寧打心眼裡挺喜歡這個小姨子的。
出門，乘在電梯裡的時候，陳寧微微皺著眉頭，向費明問道：「我們這次去寧遠市，沒有通知他們吧？」
陳寧最近在檢查臨州的信訪工作的時候，發現寧遠市關於向農民征地拆遷補償方面，老百姓的意見很大，市信訪辦接到這方面的上訪很多。市信訪辦接到的寧遠方面的信訪量多，這說明，寧遠市在信訪工作方面做得不到位，這才導致老百姓向上一級的臨州是信訪辦進行上訪。陳寧決定今天搞一次突然襲擊，前往寧遠市檢查一下他們的信訪工作。
「陳市長，按照您的指示，這次沒有通知寧遠市方面。」費明連忙回答道。
寧遠市雖然屬於臨州市最偏遠的一個縣級市，但是由於是雙休日，路上的車不是太多，一個半小時之後，陳寧乘坐的那輛臨時從機管局調配來的別克車便開進了寧遠市的市區。
「陳市長，我們先去寧遠市政府嗎？」費明扭頭向坐在後排閉目養神的陳寧請示道。
陳寧點了點頭，接著睜開眼睛補充了一句，道：「到了寧遠市政府，先到門口的信訪接待室停一下，對了，今天寧遠信訪的接待領導是什麼人？」
之江省一向對信訪工作還是比較重視的，在周長平時期，更是規定之江省下屬的市縣，每週的雙休日都要安排黨委和政府的主要領導要親自到所在地的信訪接待室進行信訪接待，發現問題及時解決，並做好相關記錄，報上一級的信訪辦備案。正是由於這個規定，使得之江省的社會矛盾相比其他省市要少很多，也很少出現群體性的上訪事件。不過，近兩年來，隨著周長平的離任，之江省的信訪工作好像有點鬆動。就陳寧分管的臨州信訪辦的工作來看，群眾上訪案件成逐年遞增的趨勢，而且主要集中在征地拆遷方面的社會矛盾比較大。在陳寧看來，這固然有隨著國家房改政策的不斷深入，房地產市場異常火熱有關，但是最主要的還是各地對信訪工作的疏忽，為了gdp的發展，為了自己的政績工程，不重視群眾的具體問題所造成的。所以，陳寧對臨州下屬各個區、市、縣的信訪工作檢查的第一站就放在了這類問題相對比較突出的寧遠市，而且是不打招呼，進行突然襲擊。
因為近兩年來，房地產市場的火熱，不但象臨州、明陽這樣的大城市，隨處可見商品住宅的建設工地，就是象寧遠這樣在臨州相對偏遠落後的地區，在市區的周邊及一些市中心地區也可以已經建設完成或者正在建設的工地。
寧遠是縣級市，市區並不是很大，很快車便開到了寧遠市政府門口的信訪接待室。車子剛剛停穩，陳寧便透過車窗看到市政府門口的信訪接待室，大門緊閉，而門口三三兩兩的聚著七八個看上去像是來上訪的老百姓。
按照政府的作息時間，上午的工作時間應該是從上午八點半到十一點辦，像信訪接待室這樣的工作單位，雙休日也應該按照平時的工作時間來執行。當初之江省制定每逢雙休日黨委和政府的主要領導必須親自接待群眾的信訪工作，就是便於群眾進行信訪。但是，現在不過是上午十一點，寧遠市的信訪接待室就已經大門緊閉，陳寧不僅皺起了眉頭。
「我先下去看看。」費明看到這個情況，馬上轉頭向陳寧說道。
陳寧點了點頭後，費明便匆匆打開車門跑了過去。聚集在門口的老百姓，看到門口停了輛車，紛紛把目光集中到從車上下來的費明身上。費明先是跑到門口，看了看，然後敲了敲門，不見有人開門，接著費明又向等候信訪的幾個老百姓打聽了一些情況後，便匆匆返回車上。
「陳市長，信訪接待室有人，但是我敲了一下門，卻始終不見有人來開門。我問了一下聚集在門口的人，他們都是寧遠市王塘鎮的老百姓，他們今天是一大早就他們王塘鎮的拆遷補償問題過來上訪的。他們告訴我，今天上午九點多的時候，信訪接待室的門是開著的，當他們進去準備反映情況的時候，被告知領導沒來，要等領導來了，才能正式接待信訪。但是，十點鐘以後，裡面的工作人員突然說今天領導不來了，上午不接受信訪。老百姓想不通，吵著要見信訪領導，結果被趕了出來，門也關上了。」費明把看到的和打聽到的情況如實向陳寧作了匯報。
陳寧越聽眉頭皺得越緊。當費明匯報完之後，陳寧眉毛一調，說道：「走，下去。」說完便自顧自的打開車門往信訪接待室的門口走去。費明連忙也開門緊隨其後。幾個坐在台階上老百姓，看到車上又重新下來兩個人，也紛紛從站了起來，老百姓也有些看得懂的，這兩個一看就是幹部打扮，而且還有小車，估計是不小的幹部。
陳寧走到門口，看到緊閉的大門旁邊的牆壁上掛著一塊銅牌，上面寫著「寧遠市人民政府信訪接待室」下面的還寫著「接待時間：上午八點半到十一點半，下午一點半到四點半」。透過大門口關著的玻璃門，陳寧可以清晰地看到裡面有一男兩女三個工作人員一邊在嗑瓜子，一邊又說有笑地聊著天。
陳寧推了推門，門是從裡面反鎖的，根本就打不開。旁邊的七八個上訪的老百姓圍攏上來，看到陳寧推門，七嘴八舌的說道：「沒用的，他們不會開門的。他們說領導沒有人，暫時不接待上訪。」
還有的說道：「我都連著來了好幾個星期了，每次不是領導不來，就是領導來了，也是象徵性地接待幾個，做一下記錄，我們反映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回音。」
「敲門，讓裡面的人開門。」陳寧冷冷的透過玻璃門看著裡面幾個有說有笑的工作人員，對旁邊的費明吩咐道。
有了陳寧的吩咐，費明這次的敲門可沒有剛才客氣了。掄起手臂在玻璃門上「砰砰」地敲著，嘴裡還向裡面喊著：「開門，快點開門。」
起初，裡面的三個工作人員根本就沒什麼反應，可能是費明敲門的聲音很大，而且一直在喊，其中的一個中年婦女十分厭惡地朝敲門的費明看一眼，在裡面大聲喝斥道：「敲什麼敲，不是跟你們說過今天上午不接待嘛。」
說完，見費明依舊敲個不停，那個中年婦女索性走到門口，隔著玻璃門用手指著費明訓斥道：「你耳朵聾了，叫你不要敲了，還敲什麼，當心把門敲壞了不但要你賠，還要把你抓起來，你信不信？」
面對裡面那個異常囂張的中年婦女工作人員，費明看了陳寧一眼，從口袋裡掏出自己的工作證，貼在玻璃門上，說道：「開門，我是臨州市政府辦公廳的。」
中年婦女定睛一看，果然費明的工作證封面上寫著臨州市人民政府辦公廳的字樣，因為剛才對費明出言不遜，那個中年婦女頓時有些著慌不了，連忙說道：「你，你等一下，我去請示一下領導。」
說完邊急匆匆到跑到裡面其中一個中年男子身邊，低聲說了幾句，同時還朝門外剛才大力敲門的費明看了兩眼。
那名中年男子聽了中年婦女的話之後，顯然是吃了一驚，連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匆匆來到門口，打開了玻璃門，對手裡還拿著工作證的費明，一臉笑容地道：「同志，我是寧遠信訪辦的副主任李明山，請問您是？」
費明看了李明山一眼，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皺著眉頭說道：「李主任，你們寧遠市的信訪接待室是怎麼回事，工作時間為什麼不接待群眾信訪？」
李明山剛才也看到了費明手中的工作證，雖然吃不準費明以及費明身邊那位臉色極其陰沉的年輕人具體是什麼職務，但是李明山絲毫不懷疑他們是臨州市政府辦公廳的幹部，到政府機關來冒充的，那不是找死嘛。李明山不過是個副科級的信訪辦副主任，市政府辦公廳很多一半的工作人員都是副科級，甚至正科級，在自己自我介紹之後，費明仍然用質問的口氣，李明山心裡很清楚這兩個人的職務應該在自己之上。
「同志，裡面請，裡面請。我們屋裡說。」李明山連忙把陳寧和費明讓進屋。不過，在陳寧和費明走進來之後，李明山馬上對一旁的那個中年婦女使了個眼色，把門再一次的關住，攔住了跟在他們身後的老百姓。
「李主任，你這是幹什麼？」費明看到門重新關住了，不由的皺著眉頭對李明山說道。
「兩位同志，請坐，請聽我向兩位慢慢解釋。」李明山滿臉笑容地一邊請陳寧和費明坐，一邊又向另外一個年輕的女工作人員吩咐道：「小王，還不快點給兩位市政府辦公廳的領導泡茶。」
李明山等人在陳寧和費明眼裡，不過是一般的工作人員，陳寧從一開始就沒有表露自己身份的意思，費明便衝到了前頭。
同樣在李明山的眼裡，費明看上去要比旁邊的那個冷面的年輕人要年長，而且說話的語氣也是一副領導口氣，自然把費明看成了領導，而陳寧李明山誤以為是領導身邊的工作人員罷了，像這種市政府辦公廳領導身邊的工作人員，態度傲然也是正常的。
「領導，您請坐。」看著費明的架式，職務肯定不低，李明山也就十分慇勤地請費明做。
費明不由的看了看身邊的陳寧，見陳寧大刺刺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也趕忙坐了下來。一旁的李明山不由地看了陳寧一眼，心道：這個年青人怎麼一點規矩都不懂，領導沒有坐下，他倒是自顧自的先坐了。不過，李明山的注意力主要是集中在費明的身上，落座之後，李明山一臉陪笑地問道：「請問，領導您是？」不管費明的職務高出自己多少，弄清來人的身份畢竟是最重要的。
費明沒有說話，只是把自己的工作證遞給了李明山。李明山滿臉笑容地雙手接過費明的工作證，打開一看，裡面是費明本人的照片，第一欄姓名寫著費明。這個姓費倒是少見。李明山看到費明的名字後，心裡暗暗想道。但是，當他看清職務一欄的時候，上面清楚地寫著辦公廳綜合處處長。李明山頓時嚇了一跳，連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臉色也從原來的客氣轉為一臉的恭敬，說道：「原來是費處長，您好。費處長，您請稍等，我馬上通知我們領導過來。」
李明山只是寧遠市的一個科級的信訪辦副主任，雖然他不清楚費明作為市政府辦公廳綜合處的處長是常務副市長陳寧的秘書，但是他也知道市政府辦公廳綜合處可是市政府辦公廳最主要的處室，處長一般都是市領導身邊很親近的人。雖然級別是副處級，但是就是寧遠正處級的市委書記和市長恐怕對這位費處長也要畢恭畢敬的。
在那位年輕的女工作人員小王泡上茶之後，李明山急急忙忙便跑到裡間向自己的頂頭上司，寧遠市政府辦公室副主任、市信訪辦主任王富山匯報。而剛才對費明出言不遜的那個中年婦女已經明白了費明的身份，是臨州市政府辦公廳下來的大領導，站在旁邊顯得格外的不安。
雖然，李明山不清楚費明就是臨州常務副市長陳寧的秘書，但是王富山是清楚的，聽說費明跑到了信訪接待室的消息頓時一驚，難道說常務副市長陳寧也來了嗎？
「明山，費處長是幾個人來的？開著什麼車？」
「王主任，費處長一行就兩人，除了費處長還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李明山一邊回答，一邊探頭朝窗外看了看停在外面的車，連忙說道：「費處長的車是一輛黑色的別克車，車牌是之a00875。」
聽到這個消息，王富山把心稍微放了下來，雖然他沒有見過常務副市長陳寧，但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怎麼可能是一個副省級大城市的常務副市長呢？況且，據王富山所知臨州市領導的車都是清一色的奧迪，每個領導的車牌，王富山也是爛熟於胸，陳市長的專車的車牌可是之a00136，那輛別克車雖然也是掛著臨州市政府的小號車牌，但是不過是市政府的一般用車罷了。
不過，對費明王富山也不敢掉以輕心，連忙吩咐道：「明山，你一定要接待好費處長，我趕過來。」
因為今天是雙休日，王富山正在家裡休息，掛了電話之後，連忙拿起衣服就往外趕，一邊走，一邊用手機連忙向市長錢培元匯報。
錢培元一聽說是費明來到了市政府門口的信訪接待室，也頓時吃了一驚，連忙問道：「陳市長，來了沒有？」
費明是陳寧的秘書，聽到費明的名字，自然馬上會想到常務副市長陳寧會不會也同時出現在寧遠市。
「陳市長沒有來，我剛才都向李明山瞭解清楚了，費處長是坐著一輛市政府的別克車來的，而且一共才兩個人，另一個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王富山連忙回答道。
雖然王富山的口氣有些輕鬆，但是在錢培元聽來，卻並不輕鬆。錢培元可是在陳寧擔任明山區區長的時候，就認識陳寧，陳寧二十九歲就當上了明山區的區長，如今也不過只有三十四歲，前幾天去市裡開會的時候，錢培元還見到過坐在主席台上的陳寧，看上去也不過是三十歲左右。陳寧會不會是微服私訪呢？
想到這裡，錢培元坐不住了，連忙說道：「我馬上過來。」
錢培元也來不及叫司機開車過來，出門後直接就打了個的往市政府趕。坐在出租車上，錢培元還在想那個跟費明一起來的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會不會就是陳市長呢？如果是陳市長的話，那車為什麼不是陳市長的車呢？
一時間，錢培元也理不出一個頭緒來，讓他沒想到的是，陳寧的車恰恰是昨天晚上和范玉婷的車撞了一下，導致臨時換了輛車，這才使得王富山一口咬定陳市長沒有來。
不過，錢培元也馬上想到，費明是陳寧的秘書，而信訪工作正是陳寧分管的，費明不打招呼直接來到信訪接待室，肯定是奉了陳寧的指示，來檢查寧遠市的信訪工作。
想到信訪工作，錢培元不禁有些頭痛。錢培元是新上任的市長，寧遠市的市委書記則是原市長何海松。要說錢培元這個市長當的也是相當窩囊的，市裡的大權基本上攬在市委書記何海松的手裡。這兩年隨著房地產市場的紅火，作為縣級市的寧遠市的房地產市場也是不斷的升溫。寧遠市的房地產主要是寧遠房產公司在開發。
說起來，這家寧遠房地產公司原本就寧遠房地局下屬的一家房地產公司，前兩年隨著國家的房改政策，以及政企分家的規定。原寧遠房地局副局長、寧遠房地產公司的總經理馬濤在時任市長的何海松的支持下，以極低的價格接手了寧遠房地產公司。趁著這兩年房地產市場的火熱，短短兩年時間，馬濤也完成了一個政府官員到億萬富翁的華麗轉身。
但是，隨著寧遠房地產的不斷開發，在征地和拆遷方面，也暴露了很多的問題，拆遷補償過低，引起了老百姓強烈的不滿，多次向市政府反映寧遠房地產在拆遷過程中，野蠻拆遷，恐嚇老百姓，甚至動用黑勢力的種種行為。作為市長，錢培元也在常委會上多次提出寧遠房地產公司存在的這些種種問題。但是，每次市委書記何海松總是不以為然的輕輕揭過。強調一切要以寧遠經濟建設的大局為重，甚至還把不斷反映情況的老百姓說成是不配合政府經濟建設的大局，漫天要價。幾次還指示公安部門配合寧遠房地產公司的拆遷。弄得老百姓的民憤都很大，對此錢培元也頗為無奈。雖然自己是市長，但是自己以前不過是一個分管意識形態領域的市委副書記，而何海松則在寧遠市歷任副市長、常務副市長、黨群副書記、市長，現在又是一把手的市委書記。寧遠市黨委和政府的重要職務，何海松幾乎當了個遍，寧遠市大大小小的幹部百分之七八十都和何海松有關係，整個寧遠市常委會就是何海松的一言堂。錢培元這個市長手裡根本就沒什麼實權。
今天按照規定應該是市委書記何海松的信訪接待日，由於近兩年來，群眾信訪主要集中在征地拆遷補償方面，何海松對這類的上訪問題相當不耐煩。而且據錢培元所知，何海松昨天晚上就離開寧遠去了臨州過週末了，今天的信訪接待日跟往常一樣，根本就沒有出面。
想到這裡，錢培元心裡有些暗暗竊喜，雖然吃不準陳市長是不是來了，但是費明今天來檢查信訪工作那是肯定的。錢培元心裡清楚，鑒於省委省政府的規定，雙休日主要領導接待信訪必須做好記錄上報臨州信訪辦的。每當輪到何海松的信訪接待日，市委辦主任總會暗示信訪辦編造幾條信訪記錄登記上去，而何海松則根本不會參加信訪接待。今天費明來檢查信訪工作，何海松算是正好撞到槍口上了。錢培元甚至非常希望和費明一起來的那個年輕人就是陳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