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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卷 一初鳴第五十八章 朱家寶的蕪湖行(上 文 / 斷刃天涯

    卷一初鳴第五十八章朱家寶的蕪湖行(上)

    年輕的士兵一臉英氣,神態肅然。中年男面對槍口渾然不懼,倒是他身後的隨從上前呵斥:「大膽,撫台大人在此!」

    士兵聽了不為所動,依舊正色道:「請出示證件。」

    「證件?什麼是證件?」這個說法聽新鮮,中年男笑著問了一句。

    士兵猶豫了一下,回頭招呼:「2號出來,把你的證件給他看看。」

    營門邊上的一個土堆突然打開,出來一個衣服斑斑點點的士兵,手裡端著一支盒子炮,看上去神態怪異。中年男見狀大為震驚,其身邊的隨從更是大驚失色,邊上居然還藏著一個人,手裡還是有槍的,他們居然絲毫感覺不到,要是存了歹心,豈不是大人危哉?

    刷刷刷!六個隨從紛紛掏出短槍,手裡的傢伙一色左輪。崗哨見狀立刻把槍又端了起來,並且飛快的上膛,喝道:「幹什麼?」藏在邊上的暗哨也打開了保險,那意思兩個人對六七個,絲毫不肯畏懼。

    中年男面色一沉,不怒自威:「把槍都收起來,現在才知道還藏著人,還有臉掏傢伙!」

    六個隨從各自面色尷尬,把槍收好。對面的兩位這才把槍口朝下,中年男接過暗哨的證件看了一下,上面寫著該士兵的基本情況。其中所屬一欄寫著,教導隊特務班字樣。

    中年男甚為好奇,和顏悅色的問士兵道:「這個特務班,都做些什麼?」

    暗哨看他一眼,冷冷道:「軍事機密,少打聽!」中年男聽了不禁哈哈大笑,轉身對隨從道:「取本撫台印鑒!」隨從拿出一枚打印,中年男遞給士兵道:「請看此印!」

    崗哨接過一看,立刻還回來,接著啪的槍豎起,一手橫胸敬禮!大聲道:「敬禮!安徽新軍教導隊學員班長冷雨,見過撫台大人!」暗哨也收起盒子炮,舉手敬禮!

    朱家寶見狀笑道:「方扶國練的好兵,此處便是安徽新軍的細柳營!本撫台也不為難你等,速速去通報吧。」

    「謝大人!」

    時間不長,營內突然響起尖銳急促的哨音!前後不過半刻,營內士兵列隊整齊,喊著號子小跑來到營門之前,列隊兩行!帶隊軍官年輕英俊,聲音響亮悠長:「立正!」

    刷!兩邊士兵整齊的立正如同一人!

    朱家寶瞇著眼睛,像木匠一樣用眼睛去丈量了一番,這隊列就跟有人拿繩子拉了一條直線。在看這些事情,人人腰扎武裝帶,腳下打綁腿,真叫一個站如松!好一支訓練有素,士飽馬騰的時代強軍!

    隊列裡頭,三名軍官整齊邁步,一前兩後,一華兩洋,各自軍裝筆挺,扎一條武裝帶在腰間,短槍在腰,馬靴珵亮,好不威風!

    朱家寶面帶微笑看著三人大步上前,三步之外,為首軍官一聲:「立正!」三人同時止步。

    「安徽新軍教導隊總教官方劍雄,見過撫台大人!敬禮!」

    三人整齊敬禮,筆直站立!朱家寶暗暗稱奇,這方劍雄果然不凡!難怪孫慕韓如此器重,遠在德意志帝國也不忘記來急電關照!

    「大膽!見了撫台大人還不下跪請安?」朱家寶身邊隨從一聲斷喝,聲如悶雷!

    方劍雄面不改色,冷冷的回了一句:「國人的血性,就是因為膝蓋太軟跪沒的!軍人沒了血性,還怎麼打勝仗?」

    朱家寶聽了不怒反喜,撫掌大笑道:「好!說的好!」說罷回頭不滿的看了一眼隨從,方劍雄見了心中暗暗嘀咕,這老東西不簡單,一看就是跟老師孫寶琦一個級別的老奸巨猾。

    「大人請進軍營!」方劍雄也沒時間多想,側身微微彎腰抬手,做恭請狀!

    這個姿態,朱家寶見了心裡還是很滿意。方劍雄是孫寶琦的學生,孫寶琦是奕劻的親家,有這層關係在裡頭,方劍雄對朝廷的忠誠是可以保證的,榮華富貴唾手可得,怎麼會去做造反的亡命徒!今觀此人練的好兵,有孫寶琦的關照,日後倚重是為必然!

    朱家寶微笑前行,方劍雄落後半步,進門的時候,但聞一聲:「敬禮!」刷的一聲煞是整齊,但見兩列士兵整齊如同一人,各自一手扶槍,一手橫胸!

    如此訓練有素,朱家寶心中暗暗對比國內最強的北洋新軍,大概也就如此。

    方劍雄引著朱家寶前行時笑道:「劍雄奉命在此督練教導隊,大人來此不知有何訓示!」

    這個教導隊,朱家寶此前有所耳聞,馮煦的說法是安慶講武堂所出者多有激進分子。如冷遹、倪映典之流。所以才編練這麼一個教導隊,目的是平衡新軍各級軍官。

    朱家寶微笑道:「從吉林南下,剛到天津,令師慕韓自德意志來電,懇請本撫台多多關照。本撫台到了江寧見過制台大人,制台主動提起你方扶國的名字,說你在蕪湖做的好大事業,讚你為兩江治下年輕俊彥第一人,還說要見你一見。」

    兩江總督端方即朱家寶口中的制台,方劍雄對此人瞭解不多,對於朱家寶這個說法,心裡多少有點緊張。眼下蕪湖這個攤子才鋪開,扯旗造反完全不用考慮。這也是方劍雄連安慶都不願去的主要原因,好在聽這語氣,端方對自己的感官還不錯。

    「慚愧慚愧,劍雄不過是想借實業之道,為桑梓做點事情。不想賤名污了制台大人之耳。」趕緊的客氣一番,不管朱家寶說真的還是假的,低調是必須的。論學問和道理,方劍雄很有自知之明,眼睛裡只看的到實力,還有一點歷史發展的趨勢。

    「扶國不必自謙,且陪本撫台去工業區看看。」朱家寶提出要求,方劍雄自然要陪著走一遭,趕緊張羅人去準備轎子,並安排士兵隨行護衛。朱家寶微服出現是一回事,方劍雄有沒有保護巡撫大人這個心是另一回事。

    「扶國,轎子就不必了,有匹馬就行。剛才見你的特務班甚是精銳,不妨讓他們隨行就是。」朱家寶這麼一說,方劍雄只好順著來。吩咐下去,很快之前那個班長冷雨,喊著號子領著十二個學員出現。教導隊是新軍編制,一個班包括正副班長在內十三個人,人手兩隻盒子炮,要求是左右開弓。

    一個班列隊整齊,方劍雄上前訓話:「撫台大人來看望大家,這是教導對的光榮。特務班是教導隊的精英,現在開始,撫台大人在蕪湖的安全就交給你們了。出了半點岔子,不用等軍法處置,你們自行了斷。聽明白沒有?」

    朱家寶在旁聽方劍雄說的這些話,暗暗讚歎:「果然是慈不掌兵!」

    「聽明白了!」十三人如一人的回答。

    方劍雄親自牽了那匹母馬過來,烏雲騅性子太烈,不敢給朱家寶騎。見了這高頭大馬,朱家寶不禁讚歎:「好馬!」

    方劍雄立刻道:「這是我在德國拜弟所贈兩匹戰馬之一,大人要是喜歡,便奉與大人。」

    朱家寶雖然是文人,但是也喜歡好馬。聽方劍雄這麼一說,多少有點動心道:「君子不奪人所好,這是戰馬,應該在疆場上馳騁。本撫台如何好據有?」

    方劍雄正尋思著怎麼巴結這貨,好讓自己能有幾年太平日子好過。見他動心,笑著勸道:「大人身為巡撫,上馬執掌三軍,下馬理一省民生。如何當不得一匹馬?再者,這馬在我這平時也用不上,還不如贈與大人,他日校閱三軍之用。」

    一匹馬又不是銀子,朱家寶稍稍謙讓便道:「如此,多謝扶國。」

    「請大人上馬!」方劍雄趕緊接過話,扶著朱家寶上了馬,這才翻身上了烏雲騅。這馬似乎對朱家寶騎了同伴很不爽,蹬了幾下馬蹄,吃了方劍雄腦門上一巴掌才老實。

    教導隊有一個排的馬隊,足夠朱家寶的隨從及特務班騎著出發。

    出了軍營,策馬而行,朱家寶只是輕輕一夾,那馬就輕快的跑起來,甚是有靈性。對此朱家寶很是喜歡,心裡不免暗暗慚愧。特務班分作三組,一組三人在前,加速開道,另外兩組各自無人,前後護住朱家寶及其隨從。一路走來,不管快慢,始終保持這個局面。再看這些特務班的士兵,操縱馬匹可謂嫻熟,南方少馬,這些學員能做到這點,下了不少苦功。

    工業區距離軍營不過三里地,騎馬前往,即便是慢跑不過六七分鐘的功夫。上了大路,看著工業區特有的水泥馬路,朱家寶不禁歎道:「單單是這路,扶國砸進去的銀子就不是小數。」

    方劍雄在旁笑道:「要想富,先修路。洋灰廠已經投產,過些日子,劍雄打算把路修到城裡和軍營,連成一片。到了冬季農閒,還打算把路修到江寧去。只是這事情,得有制台大人的首肯,本打算過幾日去江寧求見制台大人來著。」

    朱家寶聽了這話,對這個年輕人的感官更加良好,哈哈一笑道:「過兩個月太湖秋操,制台大人率第九鎮及江北新軍會操於太湖,屆時,教導隊也要參加會操,扶國想見制台不難。」

    參加太湖秋操,這個事情方劍雄倒是沒想過,朱家寶不是簡單的這麼一說,主要還是想借這個機會,抓牢方劍雄這個留洋歸來後起之秀。從吉林到安徽,朱家寶別的不說,新軍之中沒有自己的人,這是一個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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