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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456、你懂得 文 / 柳公子

    456、你懂得

    田筱馨的表情淡淡的,聲音也是淡淡的。就像是忽然間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正好她洗衣服也累了,所以隨口叫了一聲而已。鍾厚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冷,水真的是很冷。不知道田筱馨這是不是懲罰自己,在零下兩三度的天氣裡面,她居然都不用開水。鍾厚的手一放進去,立刻就變得麻木起來。那股子寒意刺骨,讓他激靈靈打了一個冷顫。長這麼大,他還沒親自動手洗過衣服,這一次,也算是破chu了,腦子裡閃過這個不羈的想法,鍾厚就隨便拿起一件衣服搓洗了起來。

    其實田筱馨之所以讓鍾厚過來洗衣服,完全就是因為她有些慌亂。是的,慌亂!昨天晚上睡到半夜的時候,她迷糊中察覺到身邊有人靠近,還雙兒雙兒的亂叫,那個時候她因為醉的太深,只是本能的抗拒而已。

    昏沉之中的田筱馨甚至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鍾厚不睡覺,上自己的床做什麼,真是討厭。現在想起來都是醉酒惹的禍,後悔啊,要是當時自己不使小性子就好了,就不會在那裡喝酒,更不會喝醉,那就不會有後來的那些事情了。

    後來……那股子痛一下讓田筱馨清醒了,可是,這個時候已經晚了。她三十多年的處子之身一下就被鍾厚奪去了,還是在酒醉之中。這個時候再反抗也無濟於事了,田筱馨只好默默的忍受。這是一個女孩變成女人的夜晚,這是一個錯亂的夜晚,隱隱有些羞恥,隱隱有些惱怒,更是隱隱有些歡愉。

    鍾厚完事之後,就沉沉睡去了,田筱馨卻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眠。她睜著眼睛,患得患失的躺在了床上。每個女人都會幻想自己的第一次,但是田筱馨卻沒有過,因為從她未婚夫死去的那一年,她已經將整個人塵封了起來。她就像是一罈美酒,放在那裡,時間越久,就越是芳香撲鼻。多少個夜晚田筱馨在那裡自怨自艾,她以為自己這一罈美酒永遠不會有開封的時候了。

    就在這個時候,她遇到了鍾厚。

    第一次見到鍾厚的時候,她甚至嚇了一跳,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相似的人?一樣看上去很是憨厚的面龐,讓人一看就生出了想要親近的心思。自己曾經的那個他,也是這般的模樣啊。不知道是不是太過於久遠,以至於那個人在自己記憶中已經淡去的原因,當她翻出那個人的照片的時候,卻又覺得兩個人一點也不像。可是每次看到鍾厚的時候,還是不自覺的會生出親切感,彷彿這個就是自己多年的朋友一樣。

    所以,才會有後面的接觸。所以,在他的面前,有時自己會顯得任性。所以,才會有這一次的意外。有的時候,田筱馨甚至覺得這是上天注定的。是啊,上天都不忍心自己這罈酒一直放在那裡,直到終老。所以,才造出這麼一個飲酒的人,既然這樣,自己還有什麼可以說的呢。

    一夜未睡,幾乎是天才亮,其他女人都沒有起床的時候,田筱馨就起身了。想了一下,她還是抽走了那個床單,這畢竟是自己的第一次,這是自己的紀念!在這樣一個寒意料峭的早晨,田筱馨倉皇著逃離了這個失去處子之身的地方。

    其實,她是想將這個事情給揭過去的。可是……她面對的是鍾厚,一個善於把脈還不笨的鍾厚,她知道,遲早被他發現那個人是自己。一想到自己居然跟一個這麼小的男人發生了那麼一檔子事情,田筱馨心裡就是一陣羞澀!所以她才在前面讓自己的弟弟妹妹阻攔鍾厚,她想安靜的靜一會。

    其實,她的憤怒只佔了很小一部分,跟一個不那麼討厭的人發生這種事情,其實沒什麼好羞憤的。她更多的是尷尬,無邊無際廣大到地球外的尷尬。她覺得自己無法面對鍾厚,這個小男人……她只有躲避。

    用冷水洗衣服就是她懲罰自己的一種方式,一種近似於自虐的方式。她為自己的想法感到慚愧,為什麼……為什麼不生氣,不憤怒?電視裡不是說的麼,這個時候應該哭鬧著應該大叫著……為什麼自己卻沒有這種情緒。自己甚至會有一種解脫的感覺……實在是太讓人感到羞恥了。就在這個時候,這種情況下,她看到了鍾厚。

    看到鍾厚的一瞬間,她很慌亂。不過,她很快就掩飾好了情緒,但是倉促之下,似乎也沒什麼可以說的,靈機一動,她就說道:「你過來洗衣服。」

    看著鍾厚真的走了過來,臉上帶著苦悶的表情,蹲下身去,洗起了衣服,田筱馨覺得心裡怪異極了。等她發現鍾厚手裡拿著的是自己粉紅色的內褲的時候,臉上更是羞紅的蒙上一塊紅布一樣,嬌艷無雙,她一把搶了過來:「走開,不要你洗了。」

    鍾厚被微微一個推搡,一下子游離了出去,頓時怔怔的走起神來。許久,他還是決定開門見山:「其實,這個時候不適合洗衣服,還是用冷水,這樣下去,說不定會出問題的。」

    田筱馨不知道是慌亂還是冷漠,依舊低著頭,不聲不響。只是手中愈發的用力了,搓洗衣服的嘩嘩聲音很大很大。一輪紅日躍出了地平線,淡玫瑰紅色光線從牆角攀爬過來,直直的照射,正好落在田筱馨的臉上。鍾厚看著看著,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心疼。

    鍾厚半蹲著身體,微微朝田筱馨的方向傾斜:「有一個人無意之間做了一件錯事,你說,是應該一棍子把他打死,還是給他一個救贖的機會呢?」

    「一棍子打死的話,也許世界就清淨了。但是打死這個人的那個人是不是會覺得愧疚?這一件錯事是很大,可是不是這個人故意犯下的……這樣說,並不是給這個人找什麼借口。只是希望能夠給這個人一點機會,在量刑審判的時候能夠多一些這方面的考慮。」

    「這個人也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東西是無法彌補的。失去了就失去了……但是他還是願意盡力的去彌補,有什麼需要他做到的事情他一定會去做。」

    鍾厚的話非常的真誠,田筱馨心裡有些鬆動。當然了,要不是她對他有一種親切的感覺,換做是另外一個人,這個時候已經成了孤魂野鬼了。但是對鍾厚,田筱馨卻下不去手。不僅僅因為他給自己的感覺很親切,更是因為他有一身不俗的醫術!

    不過,這個時候田筱馨卻不願意用鍾厚的醫術來做什麼交換。因為,她覺得自己絕對不會那樣的賤。補償神馬的都是浮雲。用一句時髦的話說,如果女人是商品的話,田筱馨自認為就是一般人或者說絕大部分人都買不起的那一款,是限量版奢侈品。這樣一種奢侈品怎麼可以拿來做交換?這是對自己的貶低與褻瀆!

    「好了,我沒事了,你走吧。」思慮再三,田筱馨說出了這樣的話。

    「可是……我對你那樣,你就不追究我?」鍾厚有些錯愕的說道。

    「追究,怎麼追究?」田筱馨抬起頭來,高貴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苦笑,「難道你覺得你可以對我負責?你怎麼對我負責呢,你負得了責嗎?」

    鍾厚沉默了。他無法對田筱馨負責,也負不起這個責任。田家這麼大的家族,他們的女兒即使要出嫁,那肯定也是要門當戶對的。好吧,就算是田筱馨待字閨中,還是老姑娘了,但也是鍾厚這樣的人可以隨意娶走的。鍾厚雖然背後有很多大佬,那又如何?他本身的背景,家庭只是一般而已。

    再說了,田家的女兒怎麼會與別的男人共事一夫呢?如果鍾厚真要負責的話,那就意味著他要跟自己的所有女人說拜拜了。即使是祝英俠,這種高門大院的,在田家面前也顯得有些不夠看。

    「我就說嘛,你既然負不起那個責任,就不要裝出一副雄赳赳的樣子。」田筱馨的話語之中不乏譏諷。

    鍾厚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麼無力,一個人再厲害,在龐大的家族勢力面前也是那麼的微不足道。他今天算是深刻的體會到這一點了。但是,就這麼放棄了嗎?絕不!在鍾厚的字典裡,沒有放棄兩個字。在鍾厚的腦海中,更是沒有讓自己經手的女人不在自己掌控的意識。他覺得……一旦成為了自己的女人了,那這輩子就只能屬於自己!只能是自己的!正是因為這種強大的佔有慾才讓鍾厚身邊的女人越來越多,這傢伙就像頭蠻牛一樣,不斷的開墾,不斷的累積……最後自己都有些掌控不住了。不過沒關係,和諧後宮的建立是需要摸索的,也是需要長期時間的堆積的。

    「我遲早會對你負責的!」鍾厚這句話具有很濃重的侵略性。潛台詞的意思就是,我遲早會把你收入我的麾下。

    不過田筱馨自然不會知道鍾厚的這個念頭了。她聽到鍾厚的這句話,深深的鬆了一口氣,她還真的怕鍾厚糾纏不休,這樣的話,對兩個人都沒有好處。現在這樣,似乎也挺好的。不過未了她還是說了一句:「其實我們之間根本就沒什麼事。以前沒有,以後也沒有。你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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