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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90章 你是我的肋骨 文 / 肖若水

    「蘇瑾默,你在說什麼?」曉冉迷茫的問道,但心臟卻狂跳個不停。舒榒駑襻腦海中突然回憶起大哥曾和她說過的話:曉冉,是不是無論我做錯了什麼,你都會原諒我?

    曉冉苦笑著,原來,他真的做錯了。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蘇瑾默又是一笑,原本美麗的臉蛋卻邪惡的扭曲著。她痛苦,她就一定要安曉冉陪著。這個安家人的掌上明珠,安程遠捧在掌心間的公主,如果知道安家人有多麼不堪,她一定會痛苦的無法面對。而她痛苦,蘇瑾默才會開心。

    「你知道為什麼我會屈從你大哥嗎?因為,六年前我生了一場病,需要換腎才能繼續活下去。我等了很久,卻依舊沒有等到合適的腎源。直到有一天,我爸爸的醫院被送進一個中槍的患者,他傷的很重,推進手術室後不久,腦細胞就死亡了,心跳停止不過是早晚的事。父親苦苦的哀求患者家屬,但那些人就是不同意捐腎。他們真是自私,寧可一把燒了,也不願意救人。」蘇瑾默苦笑著,眸中茫然一片。

    曉冉震驚的僵硬在原地,清澈的眸子逐漸浮起淚水,很多事在腦海中逐漸的清晰。六年前的手術室外,死亡的氣息一步步靠近,還有,那出現的短暫混亂和程母的歇斯底里妍。

    「可是,爸爸知道那或許是我唯一的機會了,所以,他冒著風險,不顧身為醫生的職業操守,偷偷的摘取了那個患者的腎,移植到我的身上。所以,我才活了下來。」蘇瑾默說完,目光緊盯在曉冉蒼白的小臉上,只見一行清澈的淚珠從她眼簾中悄然滑落。

    「安曉冉,你應該聽懂我的話了吧。那個患者,就是你的向北哥哥。我偷了他的腎,才活了下來。並且,這腎是從**上移植下來的,那時,他還沒有死。」

    蘇瑾默尖銳的聲音迴盪在耳畔,曉冉只覺得頭腦像炸開了一樣的疼痛,她用手掌緊摀住心口,突然有種窒息的感覺,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谷。

    「本以為事情做得天衣無縫,但卻被安程遠發現了,他怒火中燒著要我們給程向北償命,但見到我之後,他就改變了主意,默認了這一切。安曉冉,這件事,你大哥也是幫兇。」蘇瑾默一步步靠近,一聲比一聲凜冽。

    「不,我不相信,你說的都不是真的。」曉冉痛苦的用手摀住耳朵,不可置信的搖頭,一步步踉蹌後退。「大哥,我大哥他不會這麼做。」

    「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嫁給你大哥?如果不是他以此為要挾,我現在會和霆鈞在一起,我們過著幸福的生活,陽陽會是我們的孩子……是安程遠,是他毀了我,毀了這一切。」蘇瑾默失控的一把抓住曉冉肩膀,用力的搖晃著,力道之大,好像要將纖弱的女孩撕碎一樣。

    「都是你,安曉冉,都是你的錯。因為安程遠愛上了你,因為我們的容貌有一點相似,他才會緊抓住我不放,安曉冉,你才是罪魁禍首!你究竟有什麼好,安程遠愛你如命,霆鈞對你念念不忘,你這個禍水,你這個掃把星……」

    失魂落魄的曉冉沒有半分反抗的力氣,任由她大罵指責,雙腿一軟便跌坐在地,這件事對她打擊太大,一時間,讓她根本無法接受。被她最親近,最信任的大哥欺騙,她要怎樣接受?她如何能接受!

    她不顧一切的從地上爬起,踉蹌的逃離。

    安程遠的病房中,男子安靜的躺在病床上,俊顏寧靜安詳,好像睡著了一樣,似乎下一刻,他就可以醒來。曉冉跌跌撞撞的走進來,癱軟在他床邊,一張小臉早已哭花了,她冰冷的雙手握住安程遠寬厚的手掌,哽咽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屋內,只有冰冷的醫療器械發出滴滴的聲響,顯示著病人的生命跡象,雖然,他也許永遠都不會醒來了。

    曉冉唇片顫動著,終於,艱難的發出了聲音,「大哥,請你告訴我,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向北哥,她是曉冉的救命恩人啊,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他?」她哽咽的哭泣著,卻說不出任何責備的話。

    她看著病床上安程遠蒼白消瘦的面容,心口開始悶悶的疼痛著。她顫抖著伸出手掌,輕輕撫摸著他的面容,淚珠一顆顆落在他手臂,帶著灼熱的溫度。

    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幼時的畫面,她出生的時候,安程遠已經上小學了,家裡突然多出一個小女嬰,對於半懂不懂事的孩子來說,是那樣的新奇。他總是喜歡抱著她,哄著她開心,每次她笑的時候,他滿足的好像得到了全世界。

    後來,曉冉長大了一些,簡直成了安程遠的尾巴,一個大男孩,正是愛跑愛鬧的年紀,安程遠性子暴躁,一股子公子哥的驕縱,卻偏偏對妹妹有耐心,他陪她玩兒洋娃娃,陪她過家家,小的時候,她總是吵著鬧著讓大哥做她的新郎。

    再後來,曉冉逐漸長大,大哥便成了她的守護神,沒有任何人敢欺負她,但同時,他也趕跑了她身邊所有的追求者,程向北是唯一一個勇敢者。而這個勇敢者,也間接被他的大哥傷害。

    曉冉並不愚蠢,她知道,即便沒有摘取器官,程向北也活不了,拒絕捐獻,這樣或許是自私的。用已經毫無用處的軀體,去挽救另一個人的性命,才是最正確的選擇。可是,中國人幾千年來的傳統思想,便是人世要留個全屍,入土為安。

    蘇父不顧家屬反對偷了程向北的腎,他可以違背良心與道德那麼做,但安程遠卻不行,因為,程向北是為曉冉而死的,他們應該懂得感恩。

    她緊緊的握著安程遠的手,冰冷的儀器聲機械的迴盪在耳畔,讓她的心都冰冷了。曉冉哭著,將頭貼靠在安程遠手臂,就像小時候,她喜歡纏著大哥講故事,可是,現在,他卻無法開口。時過境遷,三年漫長的歲月,她已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不曾,也不敢踏入安程遠的病房,並非沒有思念,而是一直在自欺欺人著,只要不想見,她就會告訴自己,大哥在d市,他過的很好,過的很幸福。從來沒有過那場意外,他也從來沒有變成過植物人。

    「大哥,曉冉說過,無論你做錯了什麼,曉冉都會原諒你。」淚水模糊了眼簾,曉冉胡亂的用手背擦拭著,聲音哽咽而微弱,「大哥,只要你醒過來,曉冉什麼都可以原諒。只要,只要你醒過來,求求你醒過來好不好?曉冉不喜歡現在的你……」

    對與曉冉來說,程向北是很重要的人,可是,他已經死了。逝者已矣,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她沒有等到答案,回答她的只有冰冷單調的醫療器械聲。

    曉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醫院的,眼睛都哭得疼痛了,面頰微微的紅腫著,不難想像,此時的她有多麼的狼狽不堪。沒有了程向北,沒有了安程遠,曉冉的生命已經變得蒼白,而這僅剩的白色,或許也會跟隨著陸霆鈞的離開而消失,從此,她的世界只有無盡的冰冷與黑暗。

    「冉冉。」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溫潤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輕敲而柔和,一度讓曉冉以為是幻覺。那道聲音是那樣的熟悉,曉冉下意識的停住腳步,手握成拳捶打了幾下發疼的額頭,難道是思念著他了,所以,才會產生幻覺嗎?

    「冉冉。」又是一聲輕喚,人已來到她面前,陸霆鈞的手掌緊握住她不安分的小手,生怕她再繼續傷害自己。他溫熱的手掌輕柔的撫摸過她微微腫起的面頰,「冉冉,疼嗎?」

    曉冉茫茫然的搖頭,唇角卻揚起微微的笑,「你怎麼來了?」

    「你知道的。」他溫潤一笑,將她輕擁在懷。他是一路跟隨著她來到這裡的,在醫院看到她失魂落魄,陸霆鈞就明白,曉冉已經知道了一切。那些陰暗的過往,他並不想讓她去經歷,但紙包不住火,這一天還是到來了。

    「陸霆鈞,為什麼要隱瞞我?陽陽根本不是你的孩子。」曉冉靠在他胸膛,低聲詢問。

    陸霆鈞依舊溫潤的笑著,「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曉冉回了句,仰頭凝視著他,眸中閃動著璀璨的淚珠。「陸霆鈞,我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

    驕傲的陸軍長,永遠學不會解釋。而他不說,她又怎麼知道。他以為,她懂他。他一直固執的用他的方式去守護曉冉,卻從沒有問過她,是不是需要。

    他擁著她,下巴抵在她額頭,肌膚輕輕摩擦在她頭頂,「可你是我的肋骨,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曉冉哭著,唇角卻揚著釋然絕美的笑。粉拳不輕不重的落在他胸膛。陸霆鈞極少說甜言蜜語,但偶爾說上一句,卻能將人膩死。

    「回去吧,今天你也累了。」他擁著她柔軟的腰肢,向停靠在不遠處的大奔車走去。

    一路回到別墅,陸霆鈞將她抱在柔軟的真皮沙發上,取出醫藥箱,將透明藥膏輕輕擦在曉冉紅腫的面頰上。他一雙劍眉冷蹙著,微怒中難掩心疼。若不是安陽還躺在醫院裡昏迷不醒,他會放過蘇瑾默才怪,這些年的縱容,沒有讓她學會感恩,反而變本加厲了。

    曉冉看著他,淡淡的笑,青蔥的指尖落在他眉心,試圖去撫平他緊蹙的眉頭。「我沒事,已經不痛了。」

    「可我痛。」陸霆鈞悶聲回了句,握住曉冉的手按在心口的位置。他女人被打了,他心疼。

    曉冉唇邊笑意更深,雙臂纏上他頸項,柔軟的唇片在他英俊的側臉上落下一吻,面頰微微的羞紅,然後快速的離開。「現在好些了沒有?」她柔聲問道。

    陸霆鈞墨眸中邪魅的光暈一閃,毫無預兆的傾身上前,將她困在身下擁吻,舌尖撬開她貝齒,長驅直入,在她小口中翻江倒海,糾纏著她的小舌,掠奪盡她口中所有的空氣,曉冉在他身下,幾乎窒息,感受著他溫熱的手掌,擠壓著胸前的柔軟。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吻夠了,曉冉險些窒息。「現在稍稍好了一些。」他邪魅的笑,唇片依舊與她的貼合著,耳鬢廝磨。

    「無賴。」曉冉嬌笑著回了句。

    他抱她回了臥房,將窗簾拉起,隔絕了窗外陽光。陸霆鈞細心的為她蓋上了被子,在她額頭輕輕落下一吻,「你休息一會兒,我去做些吃的給你。」

    他剛要起身離開,卻被曉冉扯住了一片衣角,「我不餓,留下來陪陪我,好不好?」她看著他,多少有幾分懇求的意味。

    陸霆鈞僵硬了片刻,若有似無的歎息了聲,從在她床邊坐了下來,將她輕輕擁在懷中。修長的指尖輕輕穿透她柔軟的髮絲,半響後,問道,「想知道什麼?」

    曉冉將頭輕枕在他腿上,微抬了眸子凝望著他,唇角一抹低低柔柔的笑。他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

    「當初,蘇瑾默,我大哥和你,發生過的事,我都想知道。霆鈞,別再隱瞞我了,好不好?」

    陸霆鈞無奈輕笑,「有時候糊塗一些不好嗎?知道的太多,不過是自尋煩惱。」

    曉冉沉默著,一雙晶亮的眸子卻堅定的看著他。陸霆鈞無奈搖頭,開始慢慢的進入回憶,那是一段不堪的過去。

    「在安程遠出現之前,我和蘇瑾默已經相戀三年,那時,真的以為她會是我最後一個女人。」

    曉冉靜靜的聽著,唇角彎起的笑靨,卻有些酸酸的。

    「那時候,我一心都撲在部隊中,追逐地位名利,以為有了這些,才能給她幸福。或許是我太粗心吧,連她生病了都不知道。」陸霆鈞唇角笑意未變,卻帶著幾分嘲弄。那時他在部隊裡,幾個月才與她見一次面,幾天才通一次電話,而蘇瑾默對自己生病的事絕口不提,他的心思都在部隊裡,也沒察覺到她的異樣。

    後來,過年時部隊給了探親假,他才與蘇瑾默團聚,都說女人的敏感的,而男人敏感起來的時候,比女人更甚。三年的相處,他對蘇瑾默的身體十分瞭解,纏綿時,他感覺得到她的異樣,甚至在床上,她都會莫名的失神,情緒起伏不定,有一次深夜,他發現她躲在衛生間偷偷的講電話,然後,又偷偷的哭。

    那時的安程遠做事肆無忌憚,蘇瑾默與副市長公子的留言早已傳得沸沸揚揚,陸霆鈞對此不聞不問,並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只是選擇信任蘇瑾默,而她,終究辜負了那份信任。\

    可紙終究包不住火,安程遠提出與蘇瑾默結婚,事情便再也瞞不住了,蘇瑾默哭著對陸霆鈞說,「霆鈞,你相信我好不好?我只愛你!是安程遠逼我的,我不想嫁給他,我真的不想。」

    幾次,蘇瑾默在他懷中哭道昏厥,那時,他是真的愛著她的,只要他們相愛,他可以不介意她和安程遠發生過的一切。面對蘇瑾默梨花帶雨的臉,作為男人,他有責任去保護心愛的女子。

    然後,噩夢就真的開始了。

    為了讓他們分開,安程遠開始不擇手段,那時的陸霆鈞身上雖然掛著軍.銜,卻沒有強大的背景,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而安家在d市可謂根深蒂固,身後還有陸氏一族做後盾,陸霆鈞再強悍,也不可能撼動安陸兩家。然而,他又固執的不肯放手,事情越鬧越大,最後以陸母的死和蘇瑾默的下嫁而告終。

    「她當時病的很重,一直等不到合適的腎源,直到程向北中槍,人被送進醫院的時候,就已經不行了。可程家人不肯捐腎,可憐天下父母心,蘇父總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女兒死,只能鋌而走險,在拔管之前,將程向北的腎取了下來。這件事不知怎麼被你大哥知道了,他以此為要挾,蘇瑾默也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陸霆鈞平靜的陳述,好似在說著與己無關的事。

    曉冉咬唇不語,一張小臉卻蒼白的沒了血色。她恨陸霆鈞的仗勢欺人,而當初的安家,便也不過如此。

    陸霆鈞苦笑,繼續道,「如果早知結局,我也不會固執的不肯放手,那麼,就不會賠上我媽的一條命。」

    曉冉抬眸,靜靜的凝望著他,柔軟的雙臂環住他頸項,「那麼,你也不會遇見我,你也不會這樣痛苦,我們不會彼此傷害。」

    陸霆鈞溫潤的笑,在她唇片上輕啄了一下,「我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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