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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宮斗篇 第六十七章 藥王 文 / 孤缽

    第六十七章藥王

    所有的雄蜂都和那匹手絹進行著「交尾」,它們的交尾通常都是在空中完成的。那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婚飛。

    雄蜂把手絹兒當作了雌蜂王,他們一窩蜂的翩翩起舞,只看到那匹手絹被雄蜂們拉扯著飛向了天空,向著太陽的方向,越飄越遠,直到變成一個黑點,然後消失不見……

    我雖然看不清紅裳女的面容,但我卻清楚地感覺到她心裡那股好奇與讚歎。我很坦然地享受著她的讚許和驚訝,這樣的事情,放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也能博人一笑的。

    可是,我也發現她除了那些微的情感流露之外,並沒有表現出更多的意外,她的冷靜和泰然告訴我,她的確不是個尋常人。

    我淡淡地說:「我做到了。」努力讓自己表現出泰然自若,一派心安理得的樣子。我不想在氣勢上輸給這個女人。

    紅裳女道:「戴皇后很厲害。好吧,既然你讓我看了一件這麼有趣的事,奴家就幫你也無妨。今晚飄香院的客人當中,有個人身上就有解藥。

    你要想救他,到時候就來飄香院找人吧。」

    我差點沒搬起旁邊的石凳往這女人的身上砸去,她誠心要和我玩遊戲來著。我冷笑道:「你明知道他活不到晚上。」

    紅裳女卻笑了:「那奴家可管不了呢。」她笑得甚是嬌媚,完全沒理會我一腔怒火。「那客人也只有晚上才來,奴家能幫的忙是有限的。

    戴皇后要是想找解藥,就在黃昏時分到飄香院來找奴家。至於,」她低眸看了地下的錢佐一眼,「至於他能不能撐到晚上,就是他的造化了。」

    她說得輕輕巧巧。似乎地上的不是一條生命,而是一根枯木,而這樣一切,在她眼裡沒有任何的分別。

    她不理會我對她地仇視,直接扭腰走了,走到跨院門口的時候,還不忘返頭對我笑著留下姓名:「奴家叫高心樓。戴皇后屆時別忘了。」

    她那如同天籟的聲音迴旋在空蕩蕩跨院裡。我憤恨地朝石凳踢了一腳,腳好痛。我忘記知覺似的。沒有哀嚎,沒有揉腳。我看著地下的錢佐,不知如何是好。

    他還在流血,黑乎乎的血塊凝結在他的唇邊,像是一種油漆,把他和地板給聯接在一起,難道讓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死去嗎?

    我不能!不論這個叫做高心樓的女人說得是真是假,我都一定要去一趟飄香院。

    飄香院。應該是一家妓院吧。這個叫做高心樓地女人和那家妓院又屬於什麼勢力?

    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讓錢佐撐到晚上。此時的我,沒有時間懊悔為何救不了錢佐,我現在要做的,是怎樣延緩錢佐的壽命。

    是。毒已經蔓延到了他的全身,倘若毒是通過胃腸道進入人體的,也許還可以通過喝牛奶,洗胃的方式把毒給解了。可是錢佐現在的毒早已經進入到五臟六腑。

    深入每一個細胞。

    沒有解藥,我無能為力。

    可是毒雖解不了,卻可以尋到法子讓毒侵蝕得慢點,讓錢佐地死亡來臨的慢點。

    最好的法子,就是讓錢佐渾身上下的細胞都停止工作,讓他的身體進入冬眠。

    一般培養好地細菌,放在二到四度的冰箱裡冷藏保種可以存上一年,因為低溫讓細胞的生長緩慢。

    人體的細胞就更加遲緩了。溫度一低。毒素產生地就少了,就連血液也不流動了。

    要是能讓錢佐的體溫降低到幾度,甚至零度以下,讓他進入冬眠,他即便活不來,但也死不了。不是麼?

    我為自己這個遲到的想法而興奮,因為在杭州城裡頭,有很多大戶人家都有用來儲存的冰窖。皇宮裡也有的。(這還是瓶兒告訴我的。)那些冰窖的溫度通常能達到零下四五度甚至**度。這無疑是冷藏錢佐的好地方。

    我忽然發現自己所在地這個廢宅想必就是一家豪宅。那麼,也一定有冰窖!這可比我臨時再找別家要迅捷得多!

    原來。冥冥之中,自有老天爺的眷顧。

    我心裡一陣酸楚,錢佐,只要沒死,就有希望。只要有希望,就一定能讓錢佐活過來!

    宅子廢了,家雖抄了,但冰窖卻無人問津。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冰窖找起來,特別順手,人冷靜的時候,想必做事也要麻利一些。

    當我把錢佐扯進冰窖,直到看見他唇邊的黑血凝結成冰塊,再也不往冒的時候,才終於舒了一口氣。

    他的身體漸漸僵硬,如同冰窖裡成片成片的冰塊一樣。我這才發現冰窖裡的溫度太低了。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我看了錢佐一眼,晚上再回來地時候,想必他也該結成了冰人。只是,我要是沒找到解藥,他就得一直凍在這裡。一天沒有就凍一天,一年沒有就凍一年。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從冰窖裡爬了上來,蓋好蓋子,我對底下地錢佐說,等我回來。

    我把沾了血的衣服給換掉,重新找了一套下人穿地粗布衣衫,腳上蹬著有些大的牛皮靴,頭上也換做了一頂小破帽子,這一身從頭到腳都換了男裝。

    廢宅裡頭,好東西早已經被洗劫一空。我好容易才從床底下找到一件滾落的瓷瓶,那是個青瓷瓶,釉色很正,薄厚均勻,想必這宅子裡頭的東西還是值點銀子的。

    我把瓷瓶用布包好,找到一個小偏門,溜了出來,街上川流不息,正是熱鬧的時候。

    我忽然有些好奇這家豪氣的廢宅是屬於何人,據我在宅子裡頭轉了一圈的經驗來看,感覺這座豪宅的主人應該來頭不小。

    鬼使神差的,我繞到了前門。

    落鎖封條的大門,上面的匾額已經傾斜,滿是灰塵和蛛網。但那兩個金漆大字即便被灰塵遮蓋,還是看得真切。

    那上面寫著「戴府」。

    戴府,越國京城裡還能有幾個被封的戴府?我心裡暗笑,沒想到這裡就是戴悠夢成長的地方。

    只是,錢佐帶我到戴府來是無意識的巧合?還是刻意的?

    我搖了搖頭,想到錢佐那輕車熟路的步伐,以及到達目的地之後的喜悅,肯定是刻意領我來此的。

    那麼,那個叫做高心樓的紅裳妓女又是什麼原因來戴府呢?

    她與我,應該是不期而遇的。那麼她又幹嘛來戴府?總不可能是為了折一株桂花回去吧?那麼她和戴家又有什麼關係?

    我沒有去細想,這一切還是等我見到錢倧之後,再商量吧。

    是的,我喬裝出來,第一個要見的——是錢倧!

    我必須要找個幫手。

    要是論信賴,我當然偏向澤新辰。

    可是澤新辰只是個質子,他又能幫什麼忙?事實上,錢倧本來是靠不住的,可是錢佐現在命懸一線,那個高心樓的話又不見得是真的,不找錢倧與虎謀皮,還能找誰?

    想到錢佐救我的時候,錢倧最後說的那句話,我決定賭一把。

    而且我也急於想知道他查的結果如何了。

    當我靠近循王府大門的時候,王府的大門是敞開著的。

    那說明循王在家裡,而且大門敞開,是不是說明他那裡正川流不息?

    錢佐現在是失蹤了,找尋錢佐的重任自然落到了這幫大臣手中,但這幫大臣也必須做兩手準備,那就是錢佐萬一不回來了,誰來繼承大統?那麼錢倧那裡自然是靜不下來的。

    我重新回到街上,走到一個攤子前。

    那裡坐著一個長鬚的中年男子,攤前寫著一個大大的「卦」字。是個風水術士。

    我把包著瓷瓶的包裹往他那桌子前一放,指了指他的衣服和豎在背後寫著「神算子」的布幡,對他說道:「用這個瓶換你點東西。」

    重新出現在循王府門口的時候,我已經變作了一個年輕的相士。

    我大搖大擺,故弄玄虛地朝大門靠近,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和錢倧見面,還真得費不少的心思。

    幾個王府的護院圍了上來,看樣子,他們是驅趕我離開的。

    我手捏蘭花指,帶著幾分神秘,壓低嗓子對那幾個護院說道:「本仙乃是奉我玉皇大帝的旨意前來,有天機說與循王殿下聽的。」

    那幾個護院只當我是騙錢的人,依舊要把我趕走。

    「幾位不忙趕我,本仙看到循王府內紅光沖天,乃是極大的祥瑞。幾位爺,不是本仙胡說,循王爺近來只怕有天大的喜事。」

    那幾個護院面面相覷,他們雖然不知道那些內幕,但多少會有些謠傳的。皇帝病危的事,外人不知,但循王府裡肯定還是有人知道的。

    世界上總沒有不透風的牆。那些護院看到循王府車水馬龍,多少也會揣測點什麼的。雖然還是把我往外請,但臉上已經不由自主添了幾分的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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