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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宮斗篇 第五十三章 玉玦 文 / 孤缽

    第五十三章玉玦

    但是現在,錢倧卻將這樣一個天大的秘密告訴了我,或者說,在我還沒鬧明白慕容楚歌和戴悠夢是什麼關係的時候,錢倧便把慕容楚歌的老底全盤揭露出來。

    盯著畫軸上那美男子,一臉純淨,真沒看出來,他還是一個有著多重身份的厲害角色。更沒想到戴悠夢作為越國人,會愛上這樣一個複雜的異族人。

    我心裡暗笑,不是大家閨秀都十分講究麼?戴悠夢竟然如此時髦?

    笑容終究沒有藏住,錢倧看我盯著畫像忽而笑了,有些不解地問起。

    「沒什麼,只是好奇之前的我怎會喜歡上一個契丹人而已。」

    錢倧搖搖頭,笑道:「皇后娘娘當時只知道慕容楚歌是個晉國的商人,僅僅如此。」

    「哦?」我眼眸中帶上了一絲玩味,「王爺現在怎麼這麼爽快就把他的老底都告訴我了?」

    「因為今日的皇后已經不是昔日的戴小姐。」錢倧似笑非笑,「皇后從鬼門關回來後,便同換了個人似的,想來閻王爺的那碗孟婆湯除了能讓人忘卻前塵,還能使人開竅。」

    「王爺有機會倒也不妨去試試。」

    戴悠夢與慕容楚歌的相識,源於都城外的西湖。

    那次戴悠夢的父親戴襄患了重病,戴悠夢作為女兒,自然得表示孝心,於是備了轎子,同丫鬟前往西湖以西的靈隱寺燒香,祈求菩薩保佑她父親的平安。

    靈隱寺年代久遠,加上傳言靈隱寺將會有彌勒佛降世,使得靈隱寺的香火異常旺盛。

    戴悠夢為父親祈了福,求了平安,了卻了心中一樁事,和丫鬟們出來的時候便也心情順暢了許多。

    回城的時候途經西湖。便萌生了遊湖的念頭。戴悠夢是大家閨秀,平日裡自然沒有機會出來遊山玩水,看到這美若西子地湖光山色,怎不心動?

    戴悠夢到底是少女心性,看到湖面上的遊船點點,自然也心癢起來。若是平素,戴悠夢也不會動這樣的念頭,偏巧現在沒有其他人相陪。

    全由她自己拿主意,於是戴悠夢大著膽子跟貼身丫鬟去租遊船,想要把這西湖給好好遊覽一番。

    可是,想來天氣晴爽,那日遊湖的公子淑女不少,戴悠夢去租船的時候,偏巧最後一艘遊船被別人給雇了。

    聽到此,我會心笑了。故事往往就是在無數個不巧和巧遇中產生。想必這租遊船的就是錢倧和慕容楚歌。

    錢倧力邀戴悠夢上船。越國雖然也講究男女有別,但到底不像宋之後那樣避如瘟神,大家閨秀也會出來會客的。戴悠夢作為戴襄的女兒,自然是見過錢倧地。

    循王的盛情相邀,戴悠夢想了想。倒也欣然接受了。

    或許遠處空濛的山色,近處清幽的荷香早已讓戴悠夢迷失其間。這一次,是戴悠夢與慕容楚歌的初見。

    按照錢倧的說法,慕容楚歌對戴悠夢一見鍾情。這倒也不是什麼奇事。戴悠夢的相貌雖說不上國色天香。

    但也讓人眼前一亮,加上官家小姐,不比那些庸脂俗粉,慕容楚歌作為一個商人,戴悠夢與他平日裡見的女人必定有所不同。

    而且越國地女人小家碧玉,水靈靈的,和晉國的女人大相逕庭。初來越國的慕容楚歌就這樣成為了戴悠夢的追求者。

    從那之後,慕容楚歌便開始頻繁地假借錢倧的幫助「約會」戴悠夢。戴悠夢最終不敵慕容楚歌的攻勢,也為他開了情竇。

    當然,這些都是錢倧的說法,我聽著他地說話,忍不住又低頭看了看畫像和畫上那一行小字,卻隱隱覺得事情並不完全如此。

    或許女人的第六感是強烈的,又或許我到底佔用了戴悠夢的身體,多少還是能感受到她的心思。

    從這幅畫看來。戴悠夢對慕容楚歌的情思恐怕比慕容楚歌對她還要深重。甚至這愛憐之下。還有一絲哀怨。

    我明白錢倧一個勁說是慕容楚歌苦苦追尋戴悠夢的目的。他是為了顧全我地顏面,作為一個女子。自然該矜持些。即便真的是我先對慕容楚歌有意,錢倧也不好明說的。

    我莞爾一笑,接著錢倧的話茬道:「可是天公不作美,雖然我與他兩情相悅,但我父親卻要把我嫁給錢佐,對不對?」

    「是。」錢倧看了我一眼,本來還一副把握全局的神色,卻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有些迷惑。「只不過,錢佐主動找相爺提起這門親事。」

    他當然會主動提。我冷笑。錢佐為了表達自己對戴家的「忠心」,自然會主動取悅戴襄,恐怕還會冠上對戴悠夢欽慕已久這樣的連篇鬼話吧。

    「我有和我父親提到過慕容楚歌嗎?」我望向錢倧,可是錢倧搖頭笑了,我也笑了。錢倧又怎麼會知道那麼多呢?

    或許戴悠夢抗爭過,或許戴悠夢不敢把愛上一個晉國商人這樣的事告訴她父親,然後就逆來順受地嫁給了錢佐。

    戴悠夢到底是戴襄地女兒,她知書達理,孝順賢淑,又怎會忤逆她父親地意思呢?

    更何況,戴悠夢也許早就被其父灌輸了要嫁入皇家這樣的思想吧。

    我腦海裡膩想著戴悠夢和慕容楚歌地一切,那時候戴悠夢應該是偷偷幽會吧,沒有人知道她和慕容楚歌的事,即便她的貼身侍女,也只知道戴悠夢是去見循王錢倧了。

    只是,這樣的「地下情緣」並沒能維持多久。

    總之,戴悠夢嫁給了錢佐,而慕容楚歌早在戴悠夢嫁人之前就因為晉國的一場內亂離開了越國,他在得知戴悠夢成為皇后之後,再也沒有來過越國。

    「這副畫是什麼時候畫的?」我居然為戴悠夢惋惜起來。

    「你在進宮的前夕讓我把這畫交給他,後來我托人帶給他,他又退回來了。」錢倧有些赧然。

    「退回來了?」我稍稍一滯,轉而苦笑道,「看來他並不似王爺說的那般喜歡戴……喜歡我。」總覺得戴悠夢有些單相思的味道。

    「那倒未必。」錢倧饒有深意地一笑,「凡事沒有絕對的。戴皇后就如同一壺好茶,喝得越久,便越發覺得味在其中,讓人著迷。」

    我冷笑了一聲,沒理會錢倧的有意奉承,「王爺告訴我這些,莫非是想讓我幫王爺拉攏慕容楚歌,借助他的財力勢力幫你奪得錢佐的皇位?不過,王爺和慕容楚歌想必也熟識得很,又何必通過我這一層?」

    「聰明!」錢倧讚歎地笑道,「戴皇后果然是一點就通。不過,除了想讓戴皇后拉攏慕容楚歌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看我翹首等待他說的話,錢倧頓了頓,指了指他自己的胸口道:「本王還想請皇后幫我取他胸前佩戴的一塊玉。」

    「什麼?」我噌地站起,直覺告訴我這可不是一件容易做的事。「既然慕容楚歌把那玉貼身保存,想必不會輕易給人。

    即便我問他要,也不見得會給吧?」雖然不知道那塊玉有什麼名堂,但一個貼身保存,一個費盡心思想要去奪取,肯定價值連城。

    且不論慕容楚歌有多愛戴悠夢,他能有今天這樣的地位,就算不是心狠手辣,也至少能分清楚輕重,斷不會把玉雙手奉送。

    錢倧笑得更甜美了,「皇后怎麼這會兒又糊塗了?皇后若是和慕容公子郎情妾意,還怕沒有這樣的時機麼?趁慕容公子熟睡之際,把他胸前的玉給偷偷換了,定然能神不知鬼不覺。」他投向我的曖昧眼神,讓我頓悟!不禁氣得牙疼。趁他熟睡之際?錢倧這是什麼話?難不成讓我對慕容楚歌虛情假意之外,還要通過肌膚相親來盜取那塊玉?

    看我的臉色大變,錢倧趕緊適可而止,「皇后法子多,若是和慕容公子親近了,自然拿得到。」

    說得好聽!倘若錢倧要我出面才能拿到那塊玉,肯定是因為他根本沒有辦法近距離碰觸到慕容楚歌,抑或是他忌憚慕容楚歌的武功,不敢貿然行動。

    想那慕容楚歌做這殺手的頭子,也整日防著別人,又怎會讓人輕易接觸他?那我又怎麼可能輕巧拿到?

    「什麼玉,讓循王你這般大動干戈?」

    「慕容公子身上那塊玉叫做銀月玦。」

    「銀月玦?那是不是還有半邊叫做金日玦?」我一時口快胡謅道。被稱為玦的玉,一般是半邊月牙,合二為一,則稱為玉環。

    錢倧居然毫不意外地點點頭,「娘娘知道我為何要那塊玉了吧?」我一愣,本來還在嘲笑取這名字的人沒什麼想像力,聽錢倧這樣反問,想必所謂的金日、銀月玦還有些名氣。

    但我還是只能搖搖頭,裝腔作勢道,「頭有些昏,只隱隱記得這名字,怎麼也想不起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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