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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百六十章 文 / 秋一秋

    松井似乎明白自己的處境和朝香宮及各師團長的心理活動,他不無傷感地說道:

    「現在,說不說是我的問題,做不做是你們的問題,我是要說的,執行就是你們的事了。tsxsw」target=」_blank」>"塚田攻參謀長和武籐章副參謀長你們記好了,然後下發命令到各部。首先,不許任何人侵犯紫金山上的中山陵和明孝陵!」說到這兒,他看了朝香宮一眼,繼續口述著命令:

    「停止射殺放下武器放棄抵抗的華夏士兵遣送到安全區裡管理;停止燒燬城內房屋為後續部隊和日本移民保存住處;停止qj女人,在南京城內建立慰安所以滿足皇軍所需;派遣憲兵在國際安全區和城內維持秩序;派遣皇軍醫護人員入駐各傷兵醫院,協助醫治華夏傷兵;全城發佈整飭軍紀的佈告,違規者軍法從事;不許各部隊亂闖,友軍相擊。」

    朝香宮帶領全體將官立正接受了命令。但這些命令執行的水分之大還是讓松井卻始料不到的。中山陵和明孝陵是沒動,那是因為缺少合適的機械設備;派遣憲兵維護軍紀可全城只安排了17名憲兵;發佈整飭軍紀的佈告本來應該貼遍全城但只在玄奘寺大門上象徵性地貼了一張;派遣醫生到各傷兵醫院只派了寥寥數名;執行得最徹底的是在城裡建立慰安所,陸續成立了40家,而且大部分慰安婦是強迫南京城裡的華夏婦女做的。而其它的命令一律沒有執行。

    據後來的統計,迫於國際輿論的壓力,日本從1937年7月對華夏戰爭開始到1939年末,共有420名日本士兵因qj和殺害華夏婦女受到日本軍事法庭判決(但沒有一名日本士兵因此被判死刑),南京這段時間受到軍法判決者占總數的2/3。

    散會了,日軍將官三三兩兩地走了出來,後面跟著自己的副官,有的副官們搶先一步到汽車前等候。李衛東坐吉普車的後座搖下車窗,傾聽著日軍軍官們的議論。

    兩個少將軍官邊走邊說:「松井司令官為什麼對華夏人這麼講仁慈,現在部隊已經是這個狀態了,他這麼多條命令在下面很難執行的。」

    另個少將說:「我們現在做得是有些過份了,不然松井也不會這樣怕擔責任。現在我們全城封鎖著不許出入,一旦國際上和國內知道了真實情況,後果真是難以想像。」

    又有一高一矮的少佐副官走過來,其中矮胖者說:「要是聽松井的,那六萬俘虜怎麼辦?關起來吧,沒地方關;養著吧,我們自己的糧食都不夠也養不起;要是放了吧,這六萬人要是重新拿起武器可相當於兩個多師團的兵力啊。」高個副官歎道:「朝香宮長官不太地道,那也不該騙松井說昨天大部已經處理完了,今天留小部份在清理現場,其實屠殺才剛剛開始。」

    李衛東循著聲音看了高個子副官一眼,原來是宮本四郎少佐。他脫口喊出:「宮本老弟!」

    宮本四郎少佐一看是李衛東嚇了一跳,忙看看四周鑽進車裡打了李衛東一拳說:「果然是你呀,早晨籐田大佐說你在南京。我說的昨天看你面熟呢。你怎麼還敢過來呢。」然後看看前座的沒有回頭的張鐵成和李衛華。

    在東北李衛東名聲遠揚,這個宮本本來隸屬於關東軍系統,和河本末守走的很近。

    宮本問李衛東:「你身份那麼高,不去武漢,怎麼會在這裡。」

    李衛東說:「是你們跑我家來做客來了,我能不回來招待一下你們嗎。」

    宮本笑道:「將軍,我是敬重你的,但願我們別在戰場上遇到,都是各為其主啊。」

    李衛東也笑了:「現在不是戰場嗎?你可以下車後大喊一聲把我抓起來請賞啊。」

    宮本搖搖頭說:「那是不一樣的。我不是那種人,雖然我來到華夏,但我沒有向華夏人開過槍,因為我覺得每個華夏人都有你的影子。說吧,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只要不是太讓我為難的事情。」

    李衛東這時才回了宮本一拳:「看來我沒有看走眼,你小子還是那脾氣。我們現在想阻止今天的草鞋峽大屠殺,你看還有可能嗎?我剛才聽你說了幾句才注意到你的。」

    宮本緩緩搖下頭說:「好像沒有什麼可能了。松井司令官是過問了這事,但朝香宮騙松井說已經處理完了。因為是朝香宮親自下的令,如果松井給改過來會有損他的尊嚴的。而且現在可能已經開始處理了。」

    李衛東一驚抱著最後的希望問道:「宮本君,那從你的角度能幫上什麼嗎?」他知道宮本是第16師團長中島今朝吾的副官。

    宮本又搖搖頭:「我人微言輕,何況是13師團的山田支隊執行。換成是我們師團執行,中島也決不會更改的,他12月7日被你們的炮彈炸傷大腿,從進城就一直在拚命報復呢。你們還真得小心,三天後各師團都開拔,但留下來的是我們第16師團,中島會成為南京警備司令。」

    李衛東拍拍宮本的肩說:「謝謝你宮本,我就知道你是堅持正義的人。以後有事再麻煩你。如果方便的話,給我多辦幾個通行證吧,我估計過幾天就該實行了。」

    宮本點頭道:「將軍你果然料事如神,通行證正在製作。好的,16師團司令部駐在國民zf,我住在三號樓3106房,電話馬上要恢復了,有空我們多聯絡。」

    李衛東緊握下宮本的手,然後示意宮本下車,說了句:「保重,一定要平安歸鄉。」

    宮本下車後,李衛東低吼一聲:「快去草鞋峽!」

    吉普車發瘋地駛在zy路上,是李衛東開的車,他嫌張鐵成開的慢。後面梁重的小汽車幾乎跟不上了。好在那時日本軍官的車經常這樣如入無人之境的飆車。

    快到和平門了,李衛華提醒說:「南南,鎮靜些。我們是不是把雅如放在探春池,然後再帶上兩個人。」

    李衛東長出一口氣自言自語著:「六萬同胞,血流成河,人類悲劇啊……」腳下含著剎車踏板,車拐入了探春池的大院。

    探春池裡的少將和軍官們知道了草鞋峽慘案的不可避免,個個傷心欲絕,因為他們都是從廠捨和倉庫裡救出來的,那種設身處地的體會更深。尤其是為昨夜譚明艷捨身救兒童感動得落淚。

    得知李衛東和李衛華還要去幕府山眾軍官爭先要同去,第八小隊隊長上尉營長杜立強和副隊長中尉連長胡瓊海示意大家別爭了。杜立強用手向下壓著說:「只有兩台車去不了更多的人,我和瓊海代表大家去就行了,就是救不了他們,也要為他們送行。」

    李衛華讓他們換上了早晨搶車時的日軍服裝,那個少佐副官的服裝已被洪彬換上,胡瓊海穿上洪彬脫下的少尉服裝,杜立強當上了日軍中尉,兩人都佩上了****。閔雅如對李衛東和李衛華千囑咐萬囑咐地送到洞口。杜立強和胡瓊海把昨天運來的兩挺機槍放在汽車後備廂裡,四人一台車,南京戰時特別隊八人組出發了。

    車一出zy門,便感覺到日軍如臨大敵的戒備,看樣子是外圍的防線,一個小隊一個小隊的圍著幕府山,分佈在遠近田間路旁。

    再往廠捨開進,遠遠看去,一幅曠世淒慘的圖畫展現在眼前。

    從廠捨到草鞋峽幾公里長的路上,四列縱隊被雙手綁著身後的俘虜,一眼望不到頭地在緩緩地移動著。長蛇般的隊伍向西繞過幕府山的山腳,經老虎山與幕府山間的小路直通草鞋峽臨近江邊。綁著他們的有的是用鐵絲,有的是用繩子,有的是用成匹的白布現裁開的白布條。還有的隊伍是兩側的俘虜被鐵絲穿著,裡面的兩排沒有綁。也有的是一列四、五個人綁串在一起。不時有餓得走不動的人倒了下來,被日兵幾刺刀挑到路旁。有兩個俘虜看到路邊的小水溝,掙扎著跑過去想喝水,被日兵幾槍打倒,砍下頭顱擺在路邊。

    俘虜們默默地走著,大多數人茫然空洞的眼神,蹣跚順從的腳步,沒有反抗沒有掙扎,下午的冬日陽光伴著冷風映著滿目蒼涼。

    沿途兩側二百米以內凡是路口,丘陵,高地,均有一隊隊的日兵身影和架著的機槍,押送的日兵反到是很少,明顯的外緊內松。

    俘虜們這樣虛弱這種狀態,而且是一字長陣這樣分散,路邊兩側還有幾層的防衛線,真讓李衛東們無從下手。

    車再往前開,到了老虎山,沒想到老虎山上已有日軍的機槍架在上面了。沒辦法,他們的車一直開到了草鞋峽。

    李衛東一路上一直在心裡慨歎著,人類在戰爭機器面前真的是太軟弱和渺小了。而且,他還在思考,人類在戰爭失敗後表現的恐懼和服從是不是共性的。他在設想,如果俘虜換成是日軍能是什麼樣?如果自己在俘虜中間能什麼樣?李衛東不得不痛苦地感覺到,這種戰敗後被剝奪鬥志後的木然服從和漠視死亡恐怕真的是人類的共性,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所能理解和感受的。

    他面對幾萬名同胞已無走近死亡的憐憫,已無對他們不反抗的責怪,留下更多的是送他們一程的親情和敬意。眼淚不時地湧出眼眶,模糊著他的視線……

    快到草鞋峽的路邊,停著一長溜土黃色的卡車,車頭都調了過來向南停放著。看來是日軍的運兵車,李衛華數了下共46台。張鐵成說:「按一個中隊5台車算,這裡的日軍應該是一個大隊另加三個機槍中隊的兵力。再加上外圍的警戒部隊和押送部隊,看來65聯隊整個出動了,山田支隊的其它部隊也參與進來不少。」

    車開到草鞋峽的入口路邊,看到幾台卡車卸下幾十個沉重的柴油桶,滿地滾放著,不用說這是焚屍滅跡使用的。再向前五、六十米,是刑場的火力圈了,李衛東的兩台車一前一後與先停在這裡的三、四台小汽車和幾輛摩托車停在一起。按原來的計劃,八名勇士均坐在車裡沒動,在車裡觀察著形勢。洪彬總是對車很注意,他看黃昏朦朧便和李衛東說下去弄幾套車牌回來打掩護用,李衛東讓羅維漢隨他下去。一轉眼他們回來弄了四套卡車和兩套轎車的車牌。

    面對長江的草鞋峽窪地裡,坐滿了幾萬人,後續的俘虜們還在湧進。三面的高地上臥倒著成排的日軍,幾十挺輕重機槍每隔三、五米遠排列著。

    俘虜們在打量著對面的八卦洲,日軍說是把他們轉移到八卦洲的收容所去,而且承諾說「皇軍不殺你們」。可是江裡只有兩隻小船和日軍的兩艘炮艦,根本沒有過江的跡象。俘虜們似乎已經明白,死亡的陰影已降臨到自己頭上,最後的恐懼到處傳遞著,陣陣市民的哭聲此起彼伏。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最後一批俘虜也被趕進了空地。

    突然,俘虜群西側一陣吵嚷。分明聽到了譚明艷的四川口音:「弟兄們拚命吧,早晚是死寧可戰死……」只聽到一挺機槍的噠噠聲,一會兒便沒了動靜。

    過了一會日兵互相傳著:「有名少尉讓華夏兵搶了軍刀被刺殉國,全體官兵要嚴加注意。」

    這時東側的俘虜有了更大的騷動,東面的人群如波濤般起伏著。又是一陣機槍聲,這回是幾挺機槍在掃射,轉眼又平息下來。

    天色已全黑,時間已到六點整,突然江面上的兩艘炮艦打開了探照燈,直射岸上草鞋峽裡的俘虜群。接著,三面高地上傳來日軍軍官幾聲:「開始,開始」呼應喊叫聲,瞬間三面高地的機槍和炮艦上的機槍同時開火了,幾十條機槍的火焰向近六萬人的人群噴射著子彈。接著,上千支步槍也加入了射擊,惡魔的屠殺開始了。

    重機槍、輕機槍、步槍把成千上萬發的彈雨猛烈地灑向江邊的大群俘虜,各種槍支齊射的驚天巨響壓過了俘虜群中傳來的垂死呼號聲,間或聽到有人在高喊著「打倒日本帝國主義!」、「華夏萬歲!」的口號。失去了生望而拚命掙扎的人們已不再躲避彈雨仰面朝天乞求著上蒼,還是被無情的子彈掃射得一排排倒下,形成了一個個巨大的人堆。長江邊瞬間成了人間地獄。

    看到日軍瘋狂地痛下殺手,李衛東和李衛華八人如同被重擊般都被震撼在車裡,雖然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剎那間失去了反應。過了一會,李衛東緩緩下了車,李衛華也下了車站在他身旁。在震耳欲聾的槍聲中,兩人努力鎮靜下來尋找下手的機會。他們的位置正處在三面弧形的火力線正中頂端外側,離兩側的日軍陣地都離得比較遠,而且日軍都在高處,****是夠不到的。正前面的日軍陣地雖然近,但這樣近的距離除非把面前這幾百名日軍同時消滅,不然馬上就會被發現的,而且周圍的日軍車隊中也有一些日軍司機在。

    這樣一籌莫展地過去了二十幾分鐘,日軍的火力絲毫沒有減弱,在向人群的縱深射擊。還有幾萬人在槍聲中掙扎著。有幾次衝出一股人流拚命奔向日軍陣地,但轉眼間就被日軍三面集中過來的火力擊倒。

    這時張鐵成從後面車下來,鐵青著臉說:「要不我們抱著兩挺機槍沖吧,哪怕和他們同歸於盡。」

    李衛東咬著牙說:「我何嘗不想!只是我們這些人死在這裡,不也是和這些被俘虜者的命運一樣了嗎?不!我們要報仇,報更多更大的仇!」

    這時在槍聲中從左側高地下來一群軍官向車隊走來。李衛東說:「我們蹲下,和那幾個司機的姿勢一樣。」

    七、八個日軍軍官快步走到兩台車前,有位相送的軍官大聲喊著說:「請青柳參謀轉告荻洲中將和山田少將,我們聯隊一定會圓滿完成任務。」李衛東一聽,心想這人應該就是臭名昭著的第65聯隊長兩角業作大佐了。雖然看不清,李衛東還是回過頭用力看了看。

    果然猜對了,青柳參謀也在槍聲中喊道:「兩角大佐,荻洲中將再三囑咐你們聯隊一定要把現場處理好,哪怕你們今天干一夜,也要把屍體燒盡,然後統統地掀入江裡。我要馬上回去向荻洲師團長和中澤參謀長、山田支隊長匯報,他們已經在師團司令部煮酒等候呢,哈哈哈。」

    兩角大佐也隨著哈哈笑了幾聲說:「好的,青柳參謀恕我不遠送了,我派我聯隊的笠井少佐副官和兩個機槍中隊長寶田長次郎中尉、片岡俊郎中尉護送你回城,需要時可由他們向師團長匯報現場情況。」

    看來青柳是荻洲立兵師團長的作戰參謀,他回禮後上了汽車,一名中尉上了一台挎斗摩托車前面開路,小汽車跟著開了出去。

    兩角聯隊長這時又向山坡上走去,回頭看看了好像沒人的兩台車,向旁邊的一人說了句什麼而去。

    李衛東和李衛華兩人眼神一對,就知道對方都有了主意。李衛東對張鐵成說:「趕快上車,追上他們把他們幹掉。」

    李衛華補充道:「留個活口問清楚他們師團司令部駐在哪裡。」

    李衛東回頭看看李衛華眼睛一亮拍了他一下:「你比我胃口大啊,京京老弟。」兩人終於找到了報仇雪恥的目標如釋重負。

    李衛東和李衛華坐在洪彬開的吉普車上,後面梁重開著轎車緊隨其後。車剛一動一個中尉過來說:「各位是朝香宮中將那裡的吧,兩角大佐請你們到上面觀戰。」

    張鐵成說:「我們也要回去匯報了。請轉告兩角大佐,今天他的功勞大大的,這六萬鬼魂會感謝他的超度的,我們改日一定登門拜訪!」說罷兩台小汽車風一般開了出去。

    轉眼就追上了前面的車,李衛東告訴洪彬:「洪老虎,還用早晨的辦法,追尾撞他們。不過,要離草鞋峽遠一點,到老虎山再動手。

    李衛東接著很沉痛地說:「我們很對不起譚明艷少校,他剛才到了老虎山看沒動靜該有多失望啊。所以我們要在這裡祭奠他,多給他送幾個墊背的,為他報仇!」

    老虎山轉眼就到,洪彬一踩油門「光」地撞了上去。車停下來等著前面車來算帳,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前面的車根本沒停,繼續向前開著。

    李衛東忙令快追,洪彬又是一腳油門追了上去,看快追上了,李衛東在車窗裡大喊著「我的車被你們撞壞了,你們賠車!」

    喊著洪彬的車就超了過去,停在前面路上,日軍的小汽車不得不停下了,前面的摩托車也開了回來。

    李衛東跳下車喊道:「你們把我的車撞了也不說聲對不起就跑啊。」那個青柳參謀氣得鼻子都歪了也跳下車來。

    李衛東假意才看到青柳是個中佐而自己是個少佐馬上一個立正:「對不起中佐,是我們的錯。軍司令部副官少男大野改日登門道歉。請問你們13師團司令部是在……」

    青柳脫口而出:「在迎賓飯店,你是上海派遣軍司令部的怎麼不知道?」這時,笠田和兩個機槍中隊長也圍過來。

    李衛東隨口說:「我剛從上海過來,知道的情況還不多呢。」

    青柳想了下說:「今天通報,上海戰事中那個*雙槍將也來到南京,不會是你吧。」他看到了李衛東皮帶上的雙槍開著玩笑。

    「是籐田說的吧,不錯,正是在下!」那青柳中佐瞪大了眼睛馬上要掏槍,這時後面車上的杜立強、胡瓊海提著****從車的右面趕了過來,張鐵成和梁重從車的左邊迎了上去,四人不由分說幾槍就把青柳中佐、笠井少佐和兩個機槍中隊長寶田中尉、片岡中尉還有開摩托車的日兵全都打倒在地,李衛華一把將開小汽車的日軍司機也揪了出來一槍斃命。剛才大家在草鞋峽憋著一肚子火終於發出來了。

    梁重仍按著原來的規矩把這六名日軍軍官的衣服扒了下來,把屍體扔在路邊和華夏俘虜的屍體擺在一起。

    李衛東站在車前面掏出那摞廠捨裡的名單,就著車燈的燈光翻到第一頁念道:「七十四軍五十一師少校軍需官譚明艷……我們來為你送行,您一路好走。」李衛東哽咽著。

    這時草鞋峽的槍聲突然停下了,整整一個小時啊,終於停下來了,也說明近六萬名華夏軍民被屠殺完畢。日軍於1937年12月18日在南京草鞋峽屠殺了五萬七千四百一十八人。

    大家都靜靜地面向北望著草鞋峽方向,李衛東一個立正,全體都隨著集體立正,表示哀悼。李衛東低頭把名單繼續念了下去:「漢中門莫愁書店金大中,南京模範小學國文教師魏華翔,國.軍87師上士呂長河……」李衛東一口氣念了幾十個人的名字,歎息著再也念不下去了,李衛華把名單接了過去繼續念了起來。八人立正站在車前。

    八名勇士正在念著殉難者的名單時,從草鞋峽方向開過來一輛挎斗摩托,車上坐著兩個大尉,大家都沉浸在悲痛中,沒注意讓他們開到了身邊。但大家看李衛東沒動也都旁若無人地仍然立正著聽李衛華念著名單。

    那兩名日軍軍官停下車互相看了看,居然下了車也隨著李衛東八人,向草鞋峽方向來個立正,然後開車走了。

    這時又從老虎山下來一個小隊的日兵,看來是山田支隊佈置在外圍的部隊在回撤,他們從北而來逐漸走近,李衛東仍然沒動。三十幾個日兵奇怪地看著這八名皇軍軍官,怎麼用華夏語念著什麼。有個少尉湊向前來想對最邊上的中尉羅維漢發問,羅維漢沒等他問話就一個巴掌扇了過去:「你們快快地上路!別打擾我們。」那少尉一個「哈意」領眾日兵向南走去。羅維漢現在已經掌握了李衛東教他的先發制人的精髓。

    李衛東回頭看到走過去的這個小隊日兵都在汽車燈光裡,他低聲說了句:「用機槍,把他們突突了!」

    杜立強和胡瓊海一聽,閃電般從汽車後備廂裡拿出了機槍,橫端在胸前對了十幾米外的那三十幾名日兵掃了過去。這時草鞋峽又響起了機槍聲好像在掩護著這裡的槍聲,是日軍在放火焚屍時射擊還活著的俘虜。草鞋峽在檢查華夏軍民有否生者,這邊梁重和張鐵城、洪彬、羅維漢提著****也走在日軍屍體堆檢查著,有沒打死的再補上一槍。然後他們按張鐵成的意見把日兵都拖到離路邊稍遠點的地方,用他們自己上著刺刀的長槍插在他們身上和身邊的泥土裡。梁重又挑了幾套身材相對高點、血跡少點的軍服扒了下來。

    在機槍掃射日軍的過程中,李衛華一直沒有停止讀名單。處理完日軍的屍體後,他把名單收了起來,上了梁重開的挎斗摩托車前面引引路,洪彬、張鐵成、羅維漢各開一台汽車,跟著李衛華向虎踞路上草鞋峽劊子手們的指揮部迎賓飯店而去。

    日軍第900章到一起說:「鬼子的13師團是今天草鞋峽大屠殺的元兇!我們今天闖13師團司令部不是衝動,是要警告日本人冤有頭債有主華夏人不是好惹的,是要證明華夏人是不會屈服的,也是為草鞋峽幾萬名死難同胞送行。估計他們的注意力都在城外,周圍駐紮的部隊也都沒有撤回,司令部裡一定很空虛,我們打了就撤。」

    李衛華介紹下地形:「這個飯店只有兩層樓,二樓是客房,一樓是辦公室和餐廳,估計他們睡覺在二樓,吃飯和指揮都在一樓,剛才那個青柳中佐說他們在等著喝慶功酒,那一定都在一樓左側的宴會廳。樓後有個院,院門朝南,如果前門有敵我們從後院撤出過馬路就到我們車上了。」

    洪彬問道:「京京老師果然是活地圖,我們早晨那台卡車扔在胡同裡了,是不是離這裡不遠?」

    李衛華回頭看看中山北路的首都飯店方向又看看李衛東說:「是不遠,過兩條街就是,時間緊了點,不然應該開過來。」

    李衛東說:「我們撤的時候可以向卡車的方向走。現在這樣,你們三台車順鎮江路開到前面的路口,我和李衛華開摩托從飯店門口繞過去,看看動靜。」

    飯店門口設著雙崗,二樓的房間都是黑的,一樓則各房間都有燈光。裡面不時傳來喧嘩聲。李衛東開著摩托車,李衛華坐在挎斗裡,悄然駛過。

    李衛東和大家會合後安排說:「看樣子沒有什麼大問題,挺平靜的。我們等京京把門前哨兵飛倒後馬上衝進樓裡,直奔宴會廳,然後開打速戰速決,五分鐘解決戰鬥,現在檢查武器。」

    大家都紛紛檢查自己的****和子彈,杜立強和胡瓊海打開兩台車的後備廂,在剛才又繳獲的三挺機槍裡抱出兩挺。梁重和羅維漢也上去把原來的兩挺機槍各抱起一挺。他們是把機槍當衝鋒鎗用。

    李衛東看洪彬也要去抱剩下的那挺機槍攔住說:「洪彬和鐵成都用****,我們還得注意身手要靈活些。李衛華在路上監視不用進樓,連看著這裡的車。馬上出發!等等,你們裡面都是國.軍的軍裝嗎?」

    這些軍人無不珍惜著自己的國.軍身份,日軍服裝裡面都是自己的軍裝。

    看到大家裡面都穿著國.軍軍服,李衛東邊脫著自己的少佐軍服邊對大家說:「今天我們來個堂堂正正的戰鬥。」大家一聽都很興奮,幾下子就把自己的日軍軍裝脫了下來扔到車裡,分別整理著自己的本色軍裝,都是黃呢子軍官服,只是沒有國.軍的大簷帽。

    李衛東說:「京京還是裝成日軍吧。」

    按照李衛華的設計,把車隊隱藏在了鎮江路的南路口。這裡右轉不到百米就上了虎踞北路,然後北行也不到百米就是迎賓飯店。如果順利的話整個過程應該不到五分鐘,李衛華先解決門口衛兵,大家一擁而入一陣掃射轉眼結束戰鬥全身而撤。

    日軍少尉李衛華先出發了,手裡拈著雨花石。他一拐上虎踞路就發現了意外情況,一輛小汽車和兩輛帶篷的卡車剛停在飯店門前。他忙退回來,和跟上來的大家在觀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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