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瞞不住
不管吃的是什麼完全吃不出味道，夏寧是填鴨式的吃下去，這幾日頭不梳臉不洗陪在江素身邊，眼都不敢眨，就怕哪一下眨了眼，那微弱的呼吸就斷了。
任翔服侍她沐浴，之後任翔躺在她身邊，夏寧瞪著充滿紅血絲的乾巴巴的眼睛望著棚頂。「翔翔，你說……」
「江素不會有事的，他那樣的人就該活蹦亂跳的，看誰都有一副欠了他錢的樣子。我還等著他好起來繼續和我切磋武功呢。」任翔不太會說這樣的話，可是相處久了的兄弟那份感情也是極濃的，說不擔心那除非沒心沒肺。
「我現在總是能想到他穿著一身的貂皮，神采飛揚，張狂跋扈的樣子。張嘴閉嘴小爺小爺的，那個時候的他最迷人……」夏寧眼角滑過淚珠，現在的江素只能在那裡躺著等著，也許是生，也許是死……
夏寧擔心江素，任翔也擔心，可是錦心吩咐他了，要讓夏寧好好睡一覺，任翔在替夏寧擦淚的時候點了她的穴，讓她睡了。而他卻是瞪著眼睛一夜未睡，那個叫老鬼的孩子，應該會治好江素的吧。
第二日夏寧起來，喝了點有營養的粥，把江雁命人趕製出來的衣服用個包袱皮包著去找老鬼。「你喜歡什麼樣的舞蹈，挑逗一些的，還是文雅些的？」
「能保證我沒看過？」老鬼坐在太師椅上一副老神在在，他可是很挑剔的，跳的不好他立馬就走人。
「保證你沒看過。」夏寧把跳打丁舞的裙子拿出來，還有一條跳孔雀舞的，裙子一出老鬼就坐不住了。
指著那身露胳膊露腿的衣服問：「你確定要穿這個？」
「當然。」夏寧抖了抖拉丁舞裙，寶石藍色的小肚兜下面墜滿了珠子，閃閃發光。還有那條小短裙，看的老鬼和一干眾人直傻眼。
「我難得跳一次，你們也都看看吧。」夏寧對一干人道。
夏寧進了屏風後換衣服，把那身拉丁舞裙換上，長髮全都挽起來，還畫了妖媚的妝。當她從屏風後出來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倒抽了口氣，實在是太妖了，露的出太多了。
小肚兜是掛在脖子上，後背整個露著，兩根細帶子繫著，以防走光。裙子也短，兩條長腿全都露在外面，沒有高跟鞋，夏寧穿鞋了雙布鞋，踮著腳走到老鬼面前。
「你是喜歡遠了看，還是近了看？」夏寧絲毫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什麼難為情，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參加文化節，女生還有比她這穿的還少的呢，現在在這裡，除了老鬼之外，全都是自己家裡人，沒什麼丟人。
「近了看吧，近了看的清楚。」老鬼興奮的坐回椅子上面。
夏寧站在地間，妖媚的挑了挑眉，伸出她那兩條雪白的胳膊，自己在心裡哼著曲，踩著點，在靜寂無聲的屋中，跳了一曲一個人的拉丁。
甩頭，扭胯，擺『臀』，夏寧盡可能的回憶著久不跳的舞步，心裡的曲子跳完，夏寧停下來，謝個禮，微喘著問道：「可還滿意？」
「的確沒看過，很有動感，活力十足。從來沒見過女人能把舞跳的這麼妖的。」老鬼咭咭詭笑著。「我救你家小四，救好了，你再跳給我看？」
「一言為定。」夏寧踮著腳進了屏風後面，把自己的衣取換回來，臉上的妝也卸了，素面朝天的出來時，丁嬈手裡端著水杯等著她。「喝點水吧。」
「謝謝。」夏寧扯了一下嘴角，她現在是身心俱疲。喝了杯水又鑽進江素的房間，老鬼已經開始扒江素的衣服了。
老鬼一邊脫一邊道：「他運氣可真好，如果是其他的人中了這個毒，早就找閻王去了，偏偏他懷了身子，肚子裡的孩子保了他一命。」
「你是說素兒懷了身子？」這個衝擊挺大的，江素一直想要孩子要不上，偏偏他一離開就懷上了。現在這個孩子又救了他一命，這孩子是她的福星。
「三個月了，還是個丫頭呢。」老鬼切了切脈然後搖著頭說：「不過，這孩子要不得了。」
「不能保下來嗎？」夏寧忙追問著。江素想要孩子想了好幾年了，現在好不容易懷上了，又沒保住，難道真是沒有孩子緣嗎？
「要沒這個孩子他就死了，明白不？這個孩子要長大，吸收他身子的營養，同時也吸收了他身體裡的毒性，不然你以為他現在還能喘著氣？」老鬼從懷裡掏出個針包來，裡面長長短短全是銀針。
「這孩子現在一身的毒，根本活不下來。」老鬼在江素的身上扎針。「我先把他身上的毒清一清，之後你們哪個內力強的，把餘毒逼到他腹部去吧，孩子反正也是保不住，救他爹一命也算是她的造化。」
孩子保不住了，素兒若是醒來，那得多難受。夏寧低著頭沉默著，想了想。「素兒若是不知道自己有孕了，這個孩子的事便不要告訴他，就當從來沒有過，他不知道也不會難過。」
江雁也是這個意思，點了點頭。江素不知道孩子的事最好，也省得他知道之後會痛不欲生。
老鬼施了針後道：「先逼毒，再落胎，然後清毒。逼毒的事別找我，你們自己商量著辦吧。」
夏寧沒有武功，她想替江素逼毒也逼不了。「我來吧。」任翔走過去，逼毒這事他會做，而且他的內力好。「要幾個時辰？」
「怎麼也得三個時辰。」老鬼算了算。「三個時辰後叫我，我來給他落胎。」
任翔坐到江素的身後，深吸口氣緩緩呼出，屏氣凝神，舉起雙掌貼在江素的後背，開始替江素逼毒。
為了不打擾到任翔，錦心把夏寧拉出來。「你放心吧，老鬼說能救回來就一定能救回來，他還沒失過手。」丁嬈在一旁安慰著夏寧。
夏寧看了看丁嬈。因丁嬈，江素離家，而江素中毒，因丁嬈才得已撿回條命，這便是因果循環。
「這人你怎麼請的動？」江雁一直想問，老鬼還有另一個名號叫鬼才，什麼病都能醫，什麼毒都能解，這個名號江湖上的人基本全都知曉，因為他行蹤不定脾氣又怪，很少有人請得動他。
「他是我遠房親戚。」丁嬈嘿嘿一笑，其他的話他不再說，別人也能明白，就不能再問了，人人都有些不能說的秘密。
三個時辰之後，任翔滿額頭的汗從房裡出來，老鬼進去把門關上，不讓任何人進屋。
「翔翔，快去休息會。」夏寧雖然不知道這個運功逼毒到底要消耗多少體力，不過看任翔額上的汗就知道絕對很累。
「嗯。」任翔去歇著，他也的確是累，躺下便睡了。
夏寧就等在門口，大約又過了一個時辰，老鬼從裡面出來，衣服和袖子上面都是血。「已經死不了了，把我開的藥方連喝三天就沒事了。」
老鬼剛要走，夏寧的攔住他。「孩子……」
「你確實要看？」老鬼從袖子裡掏了個油紙包，也就巴掌大小，鼓鼓的，夏寧知道裡面是自己未見著面的孩子，她擺了下手，不看了，看了徒增傷心。
這三日裡，江素一直都沒醒來，直到三日後，夏寧給他擦了臉，正在給他擦手的時候，江素睜開了眼睛。
夏寧低著頭認真的給他擦手，江素看著夏寧那溫柔的的目光心裡暖暖的，鼻間卻酸酸的，一開口卻是尖酸的話：「你來作什麼！我不想看到你！」
她本來在認真的給他擦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突然聽他開口說話嚇了一跳，隨後欣喜若狂的抱住他。「素兒，你醒了，太好了！」
「閃開！少對小爺動手動腳的，小心小爺劈了你！」江素心裡還彆扭著，不願意讓他抱自己。
其實他心裡很想念她的懷抱，她的懷抱總是暖暖的，有家的溫馨感，和她在一起他就好像在哪裡都那麼開心。他離開這段日子，雖然像以前那麼狂傲，隨心所欲，卻總是少了些什麼，他知道他的生活裡少了她就不完整，可他不想回頭，她太花心了！
「好好，我不動手不動手，你別急∼」夏寧鬆開他，江素想要起來，她忙按住他。「你身子還沒恢復，先不要起來。要什麼我給你拿。」
江素睨她一眼，隨後不冷不熱地道：「我要找我大姐。」
「好好，我去叫大姐來。」夏寧把水盆子端走，然後去叫江雁過來。
這期間江素一直在回憶之前的事，他砍了那個負心賊的手，然後中了毒，他好不容易撐到赤炎幫的分會，之後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江素動了動身子，一點力氣也沒有，而且肚子那裡癢癢的還有點痛，拉開被子看到一條近半尺長的傷疤，他難道還受了傷嗎？完全不記得。
江雁來了，同時還有錦心和任翔，丁嬈留在門口沒進去，他知道江素不願意看見他，也沒進去討江素的嫌。
「你女人偏心了，她對不你不好。」老鬼站在丁嬈的身邊，從聲音裡就聽得出他的不悅。
「她對我很好，就是因為對我太好了，裡面那個才氣跑的，要不然也不會出這麼多事了。」丁嬈苦笑了一下，妻主太寵溺也不是好事，會遭嫉妒啊。
「那是裡面的氣量小。」老鬼哼了聲。「要是你女人對你不好，你就告訴我，我替你收拾她，我能讓她一輩子生不如死！」
丁嬈拍了拍老鬼的手笑道：「她要是有個好歹，我也是要心疼的。」
「沒出息。」老鬼今年多少歲沒有人知道，對男女間的那點事他也不熱衷，他就那麼點愛好，配配藥，看看舞。
「男子總是要嫁次人才知道嫁人的好處，你不會明白其中的樂趣。」丁嬈微笑著的道。「和她在一起很快樂，我喜歡這樣的生活。」
老鬼不理他，冷哼一聲就窩回自己的房間裡去了。丁嬈站在門口往裡望，裡面關心慰問聲聲不斷。
「素兒，有哪裡不舒服？」江雁關懷的詢問著。
「姐，我不想見她，你讓她滾出去！」江素看也不看夏寧一眼，口氣十分不悅。夏寧目露悲傷，看著江素張了張口，最終卻什麼也沒說轉身出去了。江素是病人，她不能惹他再不高興，會影響他身體的恢復。
「素兒，她是你的妻主，你怎麼能這麼說話！」江雁家裡的那個雖然也脾氣不大好，可是小打小鬧也是有分寸的，從來不會讓她滾。
也就是夏寧脾氣好，但凡遇到個脾氣壞的，就是把江素吊起來打也說不出什麼，當時她就是看中夏寧脾氣好又重感情還會賺錢才把江素死氣白賴的硬塞給夏寧的。
「已經不是了，她還欠著我一封休書，姐你一會想著跟她要。」江素在被子下面動了動，許是躺久了，混身不舒服。
「胡鬧！」江雁寵是寵著他，但是在某些大事上面，江家一向是江雁說了算的。「等傷養好了你就回去，這裡是你的娘家，她那裡才是你的家。你是要和她過一輩子的，賭氣回娘家住些日子可以，但是最終你還得回她身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