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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往淑妃陵1 文 / 貓小貓

    第九十八章往淑妃陵1

    御書房。

    偌大的梨花大案前空無一人,內裡小屋,焚香輕煙裊裊而起。

    天幀帝依舊是獨自一人坐在棋盤前,沉眸凝思,很是專注。

    這時,無情小心翼翼端著茶而來,小屋前這道門檻雖沒有正大門的高,卻也不會低。

    無情一手端著茶,一手扶著門檻,小臉上儘是倔強,小心翼翼地跨過。

    天幀帝掃了他一眼,視線很快又回到了棋盤上,只是雙眸卻不專注了,腦海中浮現了一個小小的身影,當年司夜自己過這道門檻時才三四歲吧!

    無情走了過來,泡的是青茶,雲姨手把手教他的,只是在這屋子裡,清淡的茶香總輕易地被焚香掩蓋了去。

    仍是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那固定的位置上,不敢出聲打擾,靜候到了天幀帝身後。

    「無情。」天幀帝開了口,目光卻始終停留在棋盤上。

    「在。」無情連忙走到前面來,低聲應答。

    「想學下棋嗎?」天幀帝又問到。

    「想。」無情如實回答。

    「為什麼呢?」天幀帝這才抬起頭來。

    「學會了能陪皇上下。」無情笑著答到,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很是誠真,雲姨交待過好幾回了,在皇上面前要說實話,笑著說實話。

    「你想陪朕下棋?」天幀帝挑眉問到。

    「是。」無情點頭。

    「哈哈,好!朕教你!」天幀帝卻是大笑了起來,一把將無情抱了起來,坐在他腿上,這孩子同司夜倒是很像。

    「謝謝皇上!」無情開心地說到,心中卻是慌著怯著,這是皇上第二次抱他吧。

    「無情,你覺得下棋最在意的是什麼?」天幀帝認真問到。

    「要贏!」無情脫口而出。

    「司夜當年可不是這麼回答的。」天幀帝不由得感慨,卻是將無情放了下來,「下去吧,還是改日再教你。」

    「是,謝謝皇上!」無情的笑容依舊趕緊,恭敬地退了下去,只是眸中難掩一絲失落,他真的想學下棋的。

    好不容易過了門檻,而前面御書房的正大門那道高高的門檻最是吃力了,有他半個身子那麼高。

    這時,李公公迎面走了來,無情連忙退開,低下頭,也是在這裡伺候了那麼多日才知道,原來李公公是雲姨的乾爹。

    李公公只是瞥了他一眼,便一腳跨了進來,放要走,卻有止步,鷹一般犀利的雙眸審視著無情。

    陰冷一笑,便一把將無情後衣領提起,輕易便把他送到門外,「雲容那丫頭倒是很疼你!呵呵。」說罷便放開了他,轉身朝屋內而去。

    無情沒敢回答,待那背影消失在視線裡這才剛離開,這李公公可連徐公公都敬畏三份。

    屋內,天幀帝緩緩走了出來,手中把玩著一直千絲紙鳶,夢幻的紫色,透明如蟬翼。

    「皇上,是正品,屬下拷問過了,確實是過路人抵押茶錢留下的。」李公公恭敬的追隨在身後。

    「往哪裡去的路人?」天幀帝冷冷問到。

    「只知道往北邊去,屬下已經差人追蹤了!」李公公如實答到。

    「此事張揚不得。」天幀帝冷下了雙眸,手一緊,將那千絲紙鳶瞬間揉捏成團。

    「皇上放心,屬下明白!」李公公連忙答到,知道這千絲紙鳶之事者,都不會留活口的。

    「哭笑二人都到齊了嗎?」天幀帝步出了御書房,正是拂曉時分,天邊祥雲流紅,今日定會有好天氣。

    「已經在宮門那邊等著了,都準備好了。」李公公仍是緊隨在身後,今日正是要往淑妃陵去。

    天幀帝大步朝宮外方向而去,唇畔浮起了一絲從未見過的暖意,二十多年了,終究還是決定打開那座墳墓了!

    天幀帝和李公公走後,一旁拐角處的說話聲一下子大了起來。

    「放開我!」唐夢整個人都被抵在牆上,終於可以大聲說話了。

    「你准你自己來的?!」壓抑了好久,凌司夜亦大聲怒吼,昨夜明明商量好一起過來的,這女人卻一大早就甩下他了。

    「你不是還睡著嗎?」唐夢不耐煩地說到,幾日來都天天陪著他療傷替他熬藥,半步都沒離開過雲煙谷,她整個人都快發霉了。

    「你不會叫醒我嗎?」凌司夜不悅,這幾日全心療傷,日日皆是筋疲力盡,倒頭就睡,半夜也不會醒了,常常都是日上三桿才醒,醒來第一件事就是找她。

    「你那麼累不會多睡一會嗎?我就是來瞧瞧又沒要私自行動!」唐夢躲開了他那逼問的眼色,沒好氣地說到。

    凌司夜卻是放開了揪在她衣領上的手,雙臂反倒按在她兩側將她困住了,挑眉看她,神色詭異。

    唐夢卻是一下子慌了,狠狠推開了他,道:「看什麼看,你別誤會,我就是懶得叫醒你罷了,累死了,也是你活該。」

    凌司夜拉過她的手來,十指相扣著,唇畔浮起一絲得意的笑,不再為難,也不需要她解釋,拉著她便追著天幀帝而去。

    「那批死士怎麼樣了?」唐夢自己扯開了話題。

    「全軍覆沒。」凌司夜答到,眸子陰鷙掠過,這一回衝動,損失好不慘重!若不是父王短時間內,備不了那麼多守陵死士,以的他現在的狀況,怕是不敢輕易帶唐夢去了。

    「你要我幫你什麼?」唐夢駐足,掙脫開他的手,認真問到,他要她一起對付天幀帝,只是,至今,似乎所有的事都是他安排地妥妥當當,根本不曾問過她什麼,只是告知罷了。

    凌司夜沒有回答,卻是將她攔腰抱起縱身躍上了高高的屋頂,遠遠可見宮門處一輛馬車緩緩駛出。

    「急什麼,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這才回答她,帶著些不耐煩,其實卻只是敷衍,一開始便只是想要她陪著罷了,幫,只是個借口,他並不需要。

    紫狐裘都送出去了,陪,當然是要陪一輩子的!那麼貴重的東西,這個可惡女人竟總是隨便丟,每每都是他在收拾!

    「神神秘秘,要是我不小心壞了你的好事,你可別怪我!」唐夢撇了撇嘴,視線亦是追著遠處那馬車。

    三樣東西都還沒全到手呢,天幀帝去淑妃陵做什麼?這傢伙要內外陵結構圖做什麼?或許,到了那地方,她能看出個所以然來吧!

    一輛甚是簡單質樸的馬車緩緩駛出了城門,遠離了鬧市,一下子速度便快了起來。

    李公公親自駕車,老眸專注而凌厲。太子殿下成年冠禮後,皇上便再也沒有到過這淑妃陵了,一直不斷地派遣守陵死士,一有人靠近,便是必殺。

    黑勾玉能裂千年玄鐵,只是,若沒有精細算計清楚,墓門裂了,整座陵墓亦會毀了,這是當年的建構並不留任何後路,卻沒想到皇上今日還是來了。

    哭笑二人騎馬在車後緊緊跟著,皆是一身利索的隨從打扮,背上各自背著一大包工具。

    「哭,你說主子來了沒有?」肖笑低聲問到。

    苦哭卻立馬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小心。

    「你說主子的傷好了嗎?」肖笑又是低聲,換個了問題。

    「你就不能不談主子嗎?」苦哭又是瞪他,低聲怒到。

    「你緊張了?」肖笑挑眉看他,這傢伙在皇上面前總比他還緊張。

    「這是慎重,蕭老和雲容姐昨晚交待了那麼久,你都沒記住!皇上能帶咱來了,這意思就是要咱以後都跟他了,你放聰明點,少提起殿下!別給他惹麻煩!」苦哭教訓了起來。

    「知道了知道了,這麼大的事,主子昨晚也不見見咱們!」肖笑嘀咕了一聲。

    「也不知道傷好了沒。」苦哭亦是嘀咕,聽雲容說這幾日殿下都在雲煙谷療傷,誰都不讓進。

    這時,前面的馬車朝右邊偏僻小道拐了去,哭笑二人頓時大驚,皆是蹙眉相視,這可不是去淑妃陵的方向!主子知道嗎?!

    正不知如何是好,前面李公公的聲音卻傳來了,是喚他二人前面開道呢。

    二人皆不敢怠慢絲毫,連忙駕馬而前,心下卻都是擔憂了起來……

    然而,他們擔憂的主子,這時候卻在另一個方向。

    為著男裝還是著女裝,兩人好一番爭論,最後凌司夜如願以償,一身富家公子打扮,將嬌妻擁在懷裡,共騎一匹馬,彷彿出郊外遊玩一般。

    懷中嬌妻,一身素雅的白裙,素顏朝天,不似天仙美人兒,卻另又令不可忽視的氣質,渾然天成,尤其是眉宇間那一絲慵懶,一見便知是個養尊處優、高貴的主兒了,小腹隱隱可見微微隆起,不是很明顯,應該只有兩個多月吧。

    馬兒慢悠悠地走著,幾日沒出宮了,凌司夜心情似乎不錯,一臉亦是閒適。

    「你倒是好閒情,不怕追不上嗎?」唐夢終於開了口。

    「一會兒抄小道,明日應該能比他們先到。」凌司夜答到。

    「明日?!」唐夢卻是大驚,只聽過淑妃陵,不曾真正見過,還以為很近呢!

    「嗯,往淑妃陵的路很多,一會在前面路口往左拐的路是最近的,過了個村莊便到了。」凌司夜難得有耐心解釋地那麼清楚,父王習慣哪一條路,他可比誰都瞭解。

    「皇上還真就這麼用了哭笑二人?」唐夢又問到。

    凌司夜卻是笑了起來,父王想開啟淑妃陵一事並不瞞著他的,如何懷疑?不論什麼事,他永遠不會有被作案動機的。

    唐夢也懶得多問,窩在他懷裡,閉上了雙眸,趁著這機會好好睡一覺,夜裡還不知道會在哪裡過夜呢!

    凌司夜亦是無話,將她擁緊,揚起馬鞭,便朝前方疾馳飛奔而去了。

    今日,果然是個好天氣,陽光甚好,一路上到處都是春的氣息,綠意隨從可見。

    風若是拂面,沒有多少涼意,只是,馬兒一直疾馳著,唐夢被緊緊護著,埋首在他懷中,只聽得耳畔風聲呼嘯,速度很快很快。

    突然,凌司夜驟然放慢了速度,雙眸頓時沉下,唇畔勾起了一絲冷笑,卻有冷不防揮鞭,馬兒似乎通宵人性一般,疾馳而前,突然,前方埋伏在塵下的韁繩驟然揚起,馬兒卻早就高高騰空縱起,輕易地跨了過去。

    凌司夜冷斂雙眸,靜而不語,掉轉馬頭,冷冷地掃視了四週一眼,只見一群黑衣人接連從兩旁林中走出,來者頗多,皆手持大刀,似乎是剪徑的山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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