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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第五十七章 虛張聲勢 文 / 蒼天白鶴

    第五十七章虛張聲勢

    龐大的能量在體內翻騰奔湧,二滴的生命之水在幾近乾涸的體內放肆的流竄著。

    每當它們流過的地方,體內的能量似乎就有了恢復的預兆,弗農知道,這就是生命之水最大的能力之一,可以挽人一命於危機之中。

    如果放任這種力量持續流淌下去,那麼他可以在極短的時間之內恢復至巔峰狀態。

    但是,在面對眼前這個男人的時候,就算他恢復到了巔峰狀態,再度打出那驚天動地的雙系一擊,那又怎樣?

    是的,那又怎樣?

    二十級的強者畢竟不是他能夠抵禦的,起碼不是他此刻巔峰的狀態能夠抵禦的。

    他唯一的機會,就是使用生命之水能夠激發潛力的特性再度突破!

    弗農的嘴角露出了一絲似哭似笑的表情,上一次承受的苦痛看來還是要再來一遍啊。

    他的雙目逐漸堅定,那是一種不成功則成仁的斷絕,如離弦之箭,一去無悔。

    體內的節點一個個的亮了起來,它們之中充滿了狂暴的力量,像是充氣一般轟然爆炸開來。

    節點內所蘊含的力量之強大,絕對不是正常人能夠想像的。

    昔日的弗農在引爆了體內三十六個節點之時,他在一瞬間的爆發力量已經將一名十九級的高手當場擊斃。

    那一次的一擊之力是他一生中所發出來的最強大的力量,縱然是比起先前攻擊布裡奇斯的那搏命一擊,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因為,那一擊不僅僅是將他的內勁、精神力量和潛力一併打出,而且還將他的生命能量也同樣的在那一擊之下傾瀉而出。

    雙系十六竟然擊斃了一位體術十九的大師,縱然是在人類大聯邦的漫漫歷史長河之中,也是絕無僅有的第一份。

    在那時候,他就應該死了,但是老師來了,在經過了整整十年的調養,才算讓身上的節點重新恢復。

    但也僅是恢復而已,從今以後,他已經不可能再進一步了。

    哦,老師後來離開之前,曾經說過,如果是生命之水,那麼應該可以讓他修補身體,繼續突破的。

    是了,老師來到藍家,想要偷取生命之水,就是為了他這個莽撞而躁動的弟子啊!

    體內的節點一個接一個的爆裂開來,那種撕心裂肺的巨大疼痛讓他的身軀不自由主的痙攣起來。

    他的皮膚不斷的顫抖著,一縷縷細微的鮮血從那開裂的細縫中滲透了出來,讓他迅快的變成了一個紅色的血人。

    如果是一般的情況之下,受到了這樣的傷害,那麼就算是埃托德在此,也是無法阻擋弗農的生命流逝了。

    但是現在不同,在弗農的體內,有著一股強大的生命力量,正在不住的修補著他的身軀,而且為他提供了源源不斷的龐大生命力。

    他的臉龐肌肉抖動個不停,就算是不使用肌肉控制術也是沒有人能夠再辨認出他的容貌了。

    在承受如此痛楚的打擊下,他的心卻意外的平靜了下來,他的氣息緩緩收斂,幾近消失無蹤。

    他感受著體內的每一絲的變化,然而他很快的發現,事情的發展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

    體內的節點已經是第三次的爆開了,只怕在雙系大師之中,他是唯一的一個將節點爆開三次的人物了。

    第一次的爆開,讓他擊殺了一位十九級的頂尖高手,第二次爆開,讓他的修為突飛猛進,在短短的一年多從雙系十六提升到了雙系十八。

    如今已經是第三次爆開了,然而這一次所爆發出的能量之強大,所造成的傷害之巨大,似乎已經超出了生命之水能夠承受的範疇。

    難道要失敗了麼?

    從他的心底無可避免的冒出了這樣的一個頹喪的念頭。

    他的意識逐漸低沉了下去,彷彿在冰冷的大海中,那不斷湧起的浪頭要將他徹底淹沒。他的雙腳之下彷彿有著無數雙手掌,有大人,有小孩,有男人,也有女人。

    他們伸出了乾癟的雙手,想要將自己拖進那深海無盡的黑暗之中。

    這些人的臉上有著無窮無盡的怨毒之色,他們似乎都是自己所殺的人吶……

    哦,還有一些人的臉上卻帶著熟悉的笑容,他們是自己的親人,那些已經慘死在怪獸之下的親人啊!

    也許,這樣就算了吧!也許這樣睡過去,那雙手沾滿了血腥的自己就可以得到解脫了!

    雙系十八,果然還是自己的極限啊。

    想要再度靠破碎節點的辦法來提高自身修為,果然不是修煉的王道。

    當第三次破裂的時候,哪怕是生命之水也是無法治癒的啊!

    算了,就這樣下去吧,老師,格溫妮絲,小傢伙,你們保重了……

    他的意識終於陷入了絕對的黑暗之中,只是,耳邊似乎依舊有著一些細碎的聲音在打擾著他的睡眠,讓他無法安心的入睡。

    這是什麼聲音,怎麼有著越來越大的趨勢呢?

    「弗農,我送走老人家之後,還會回來的,就在這裡集合。」

    「放心吧。我會回來的,和老師一起回來的。」

    這些聲音逐漸消失了,只留下一雙充滿了威嚴和期望的雙眼。

    「能與不能,你不應該問我。」一隻熟悉的手指著他的心臟,道:「你應該問它,只有它才能告訴你真正的答案。」

    真正的答案麼……

    蒼茫的沙海是那樣的寂靜,似乎只有熱空氣在哄哄作響。那一望無垠的沙漠,像翻開的歷史,向人們展示著它的雋美和蒼然。每座沙包都是一縷海浪般的波紋,在烈日的烘烤下,沙漠上升騰著一股股熱浪,叫人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天氣是陰沉的,傍晚時分而看不見夕陽,風不大卻遍天瀰漫著黃騰騰微細的塵沙,又清冷。

    然而在這個時候,二個人影卻出現在這一望無垠的沙海之中。

    他們一步步的行走在沙海之上,拖長了二條影子顯得是那麼的孤單。

    豁然,一人重重的跌倒在地,身體抖動了幾下,似乎想要站起來,又似乎已經喪失了繼續前行的動力。

    「起來。」冷冷的聲音從前面傳來,那種藏在頭罩中發出的聲音是那麼的沉悶。

    緩緩的揭開了頭罩,弗農的腦袋像霜打的茄子葉一樣直往下耷拉,臉上罩了一層濃濃的陰雲。在這種見鬼了的天氣之下,他的心情也是同樣的淒切冷寞。

    「老師,我已經二百五十多歲了,我還能突破極限,成為雙系大師麼?」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懷疑,那是五十年疑問的積累,在今日驟然爆發出來。

    「二百五十麼?」

    前面的人摘下了頭罩,露出了埃托德一張蒼老的面容。

    「能與不能,你不應該問我。」

    弗農茫然的抬起了頭,他的眼中似乎已經失去了固定的焦距:「那我要問誰,問誰……」

    埃托德的手指著他的心臟,道:「你應該問它,只有它才能告訴你真正的答案。」

    弗農的心一緊,好像被一塊膠紙封住,不能轉動。腦子也像斷了發條的鐘,停止了邁步。

    埃托德的手緩緩的變化著,在弗農的面前出現了一片花紅柳綠的美麗景象。

    「看見了麼,這裡,就是這片沙漠一百年之後的變化。」埃托德慢慢的說著,聲音也不復開始之時的那種嚴厲了。

    「一百年之後?」麻木的心臟湧起了強烈的好奇之心,老師怎麼可能知道一百年之後的情形呢?

    「是啊,看見這花,這柳,這雲了麼?」埃托德的聲音輕緩而低沉,以一種弗農從來就沒有接觸過的語調輕柔的說著:「花朵相信自己,所以沙海上有了紛繁多姿的斑斕色彩。柳條相信自己,所以沙海上有了綠衣撩人的脈脈含情,雲彩相信自己,所以沙海上有了飄渺夢幻的晴天白雲。它們能夠創造奇跡,那麼你呢?」

    「我?」

    巨大的問號在心中驟然豎起,弗農的眼中依舊有著無限的迷茫。

    埃托德站了起來,最後說道:「好好想想,如果你的心不能告訴你答案,那麼你就躺著這裡,與你死去的家人在另一個世界相聚吧。到了見面的那一刻,你可以告訴他們,因為你的心沒有給你答案,所以你沒有能夠為他們報仇。」

    轉身,再也不看陷入沙面上的弗農,埃托德大步向前走去。

    望著老師的背影從清晰可見直到最後模糊成一個小點,二滴混濁的淚水終於從他的臉上落了下來。

    一種無可抑制的憤怒在他的血管中奔騰翻滾著,它一陣颶風般的瘋狂奔跑,沒有任何事情能擋它,憤怒的情緒是一個狂魔,也是一陣毀滅一切的龍捲風。

    疲憊至極點的身軀內似乎又注滿了力量,那沉重的幾乎不屬於自己的雙腿重新支撐起了他的身軀。

    邁著沉重而堅定的步伐朝著眼前的那個小黑點追去,雖然跌跌撞撞,雖然踉踉蹌蹌,似乎隨時都會摔倒一般。但是,自始至終,直到他走出了沙漠,跨越了自身的極限,他都沒有再一次的跌倒。

    當他的一雙腳正式踏出了沙海,就看見了那一雙威嚴、期待而充滿了喜悅的雙眼。

    「老師,我……能!」

    「老師,我……能!」

    潮水向著二邊迅快的褪去,他面無表情的回頭,輕聲說了一句:「對不起,我還不能下來陪你們。」

    輕飄飄的一句話之後,緊緊纏繞著他雙腿的無數手臂鬆開了,他抬頭,再也不曾回望一眼,向著上方,他用力衝去……

    弗農的雙眼睜了開來,溫和的日光重新印入了他的眼簾之內。

    他的身上騰起了強大的永世不屈的信念,原本佝僂的身軀重新挺起,原來黯淡的目光重新充滿了希望。

    體內的生命之水重新煥發了新的力量,在這一刻,弗農似乎感應到了,他似乎感應到了隱匿在生命之水中的另一股龐大的能量。

    信念之力,那種強大的不可觸摸的信念之力。

    他的眼中驟然暴射出無比耀眼的璀璨光芒,他知道,在這種極限的壓迫之下,他已經觸摸到了人類所能接觸力量的至高境界。

    彷彿是得到了徹底的釋放般,生命之水的功效突然之間提高了十倍乃至百倍,弗農體內所有的傷害在這一瞬間的龐大力量之下,完全的恢復如初。

    體內的六十四個節點依舊是閃動著耀眼的光芒,讓他全身都沐浴在一片柔和的光線之中。

    在他的心臟,那顆有力跳動著的心臟之中,又多了一顆最為燦爛的節點。就像是一顆珍貴的明珠般,充滿了生機和活力。

    十九,在這同一時間,他的內勁和精神都邁出了最為關鍵的一步,在心臟凝聚出了第六十五個節點,表明了他終於跨進了雙系十九的大師境界。

    半空中的布裡奇斯並沒有趁著這難得的機會向下方的弗農進攻。

    以他的身份自然是不屑於做這種乘人之危之事,而且以他那強大的不可思議的自信心,他有著絕對的把握,無論下面的那人在這一刻蛻變到何等地步,依舊是無法對他造成真正的威脅。

    甚至於在他的心中還有著一絲隱約的期待,如果這個人真的有希望突破極限,那麼是不是應該將他拿下,和波茲大師一起做一個有趣的實驗呢?

    不過他也沒有閒著,而是在研究和摸索弗農腰間那個儀器的作用。

    他可以清晰的感應的到,從那個儀器中散發出來的強大威力,在一定的範圍內造成了空間震盪,在這並不穩定的空間中,那些細小的空間裂縫不時出現湮滅,就算是他,也不敢在如此複雜多變的空間裂縫中輕易出手。

    二十級的力量,確實已經接近於不壞。但那畢竟不是真的不壞,若是被空間裂縫劃過,他也未必能夠保證自己毫髮無損。

    正當他專心於這些空間裂縫之間的變化之時,卻感應到了下面那傢伙漸趨微弱的生命能量。

    這個發現頓時讓他大惑不解,他剛才明明看見那傢伙吞服了二滴生命之水。

    這東西可是真正的寶貝啊,就算是他,也僅能利用狂暴的信念能量來提升本身的實力,但卻無法提聚這種純度的生命之水。

    不過這並不妨礙他知道生命之水的妙用。

    他知道,無論受到了多麼嚴重的傷勢,一旦服用了生命之水,那麼基本上就不會再有生命危險了。

    但是,現在的情況卻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怎麼服用了生命之水後,那人的生命氣息卻反而降低了?而且已經達到了彌留的狀態,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就在這一瞬間,布裡奇斯甚至於懷疑起自己的感應是否錯誤了。他那上千年來從未動搖過的信心竟然有了一絲不確定,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啊!

    布裡奇斯的目光終於凝聚到了那人的身上,雖然因為肌肉偽裝術,使得他無法看透弗農的真實面貌,但是卻讓他感應到了弗農身上那種似乎放棄了一切的平和氣息。

    他的心中一動,難道這傢伙剛才服用的竟然不是生命之水,而是某種厲害的毒藥?

    一想到這裡,縱然是身為二十級的布裡奇斯也忍不住有了些許的懊悔。

    自己早就知道他的殺手身份了,但卻忘記在殺手準則中有著自備毒藥,以便在危機關頭,了斷自己生命的習慣。

    他長歎一聲,還以為這個殺手的實力高絕一時,所以會與眾不同。可事實上證明,殺手就是殺手,哪怕是一個頂尖的殺手,他的本質依舊僅僅是一個殺手而已。

    只是,將毒藥做成生命之水的樣子,這個創新也太可怕了!

    如果他被自己生擒,搜出了那瓶生命之水……

    布裡奇斯竟然覺得自己心中隱隱發寒,這樣的傢伙,死了也好。

    正當他打算召集自己的幾個弟子和藍家的人馬來給弗農收屍之時,下面那人的氣息豁然一變。

    原本微弱的,幾乎已經感應不到的生命能量像是噴泉般的洶湧而出,在瞬間就強大的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

    那種從底谷驟然攀升至高峰的奇異變化讓布裡奇斯感到了深刻的震撼。

    那是一種生命的昇華,伴隨著強大的信念之力充斥於這一片小小的空間之中。

    在這一刻,布裡奇斯的神情終於凝重了起來,在下面那人身上泛動著一股令他無比熟悉的強大能量。

    信念能量,這可是僅有二十級的強者才能掌控的能量啊。

    難道他竟然在此刻提升到了雙系二十的地步了?

    一想到這裡,縱然是他,也不由地在心中有了一絲懊惱。

    雖然他非常自負,但是卻還沒有自大到以為自己能夠生擒一名雙系二十級的高手。

    如果下面那人真的提升到了雙系二十,那麼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掉頭就跑,等以後聯合了波茲大師之後,再前來尋他晦氣。

    不過片刻之後,布裡奇斯終於放心下來。

    那個人身上雖然有著強大的信念之力,但是那種力量與他身上的氣息顯得格格不入。

    他立即知道,這並不是那人掌握了信念之力,而是他引發了生命之水中的信念能量而已。

    身為二十級的大師,他當然知道在生命之水中有著信念能量,正是因為有了這種化腐朽為神奇的信念能量,所以生命之水才擁有無比神奇的妙用。

    但是,對於一般人而言,他們在使用生命之水的時候,是根本無法體悟到其中的信念之力。

    可是如今在下面那人身上所環繞著的龐大信念能量已經證明,此人已經將生命之水中的信念能量徹底的引導了出來。

    也許,正是因為這股龐大至不可思議的信念能量,所以才能讓他的生命力量在跌入了最低谷之時驟然間爆發到了巔峰狀態吧。

    布裡奇斯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奇異的光芒……

    這個人,他竟然已經領悟了信念能量。

    一個雙系大師,並且是擁有內甲的雙系大師,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領悟了信念能量,對於他來說,這個消息真是充滿了滑稽啊!

    按照他原先的計劃,首先要將此人擒拿下來,然後在自己和波茲大師的監督之下,才能讓他嘗試衝擊最後一關。

    雖然他很想讓瑞坦帝國中出現第一個二十一級的超級人物,但是這並不表明他就願意為自己培養一個生死大敵。

    那個人本來是一位雙系十八的高手,這種程度的高手雖然難得,但是距離雙系二十還是有著一段遙遠的,幾乎是可望不可及的距離。所以他一點兒也不曾擔心過他的成長。

    可是如今……

    此人已經領悟了信念能量,並且成功的將生命之水中的信念能量引導了出來。

    這代表了只要給他時間修煉,那麼終有一日,他肯定能夠進入雙系二十的境界。

    雙系二十啊,對於他來說,如果不是在他控制之下的雙系二十,那麼就不再是一個研究的素材,而是一個致命的敵人了。

    布裡奇斯的雙目逐漸凌厲起來,他緊緊的看著下方的那個逐漸挺直的人影,心中第一次閃動著無情的殺機。

    他已經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將這個人留下來,如果不能生擒,也要將他當場擊斃。

    否則的話,那就是真的養虎為患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來自於上面氣息的變化,弗農也緩緩的抬起了頭。

    他的眼中同樣閃動著森嚴的殺機,那緊握的雙手更是將他的心中所思毫不保留的展現了出來。

    布裡奇斯,這個囚禁了老師數十年的罪魁禍首,如果有可能的話,他肯定是想要將對方撕成碎片。

    強大的自信和願望讓弗農身上的氣息充滿了攻擊的味道,二個人的目光在半空中驟然相遇,像是二團強烈的能量光束在空中相遇般,激起了漫天的火花。

    他竟是要與我決一死戰麼?

    布裡奇斯的嘴角溢出了一絲冰冷的笑意,此刻,他清晰的感應到了來自於對方心中那強大無比的戰意和身上騰起了的比起先前還要大上幾分的龐大能量。

    在他的身上,內甲再一次出現,這一次的形態顯得是那麼的崢嶸可怖。

    好吧,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了。

    彷彿是無窮無盡的能量在霎那間集中到了布裡奇斯的身周,在這顆星球上,他已經吸納了如同大海般雄厚的能量,他始終相信,在自然的面前,個人的勇武始終是渺小的,哪怕那個人是一位雙系十九的高手。

    「布裡奇斯,你是瑞坦唯一的二十級體術強者。」弗農的聲音低沉而充滿了濃烈的殺機:「如果我能殺了你,那麼我就是瑞坦的第一高手了。」

    「不錯。」布裡奇斯啞然失笑,他的臉上有著太多的不屑:「若是你能殺得了我,那就來吧。」

    弗農冷冷的看著他,雖然他身上的濃烈殺機越來越濃,但是眼中卻逐漸的平靜了下來:「好,那你就來試一試,號稱能夠越級挑戰的雙系十九級的真正實力吧!」

    弗農體內的所有的節點再一次照亮,內勁和精神力量在一瞬間通過了六十五個節點。

    特別是當最後一個節點通過之時,所爆發出來的力量就連他本人也有些不敢相信。

    張開了大口,弗農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吶喊之聲,音波遠遠傳來,彷彿波浪般的讓四周的空氣如同霹靂似的發出了陣陣炸響。

    他身上的氣勢已經凝聚到了極點,那種神阻殺神,佛阻殺佛的強烈意願向著頭上的布裡奇斯狠狠衝擊而去。

    在這一瞬間,弗農爆發出了有生以來最為強大的氣勢,那種攀升到了極點的氣勢,竟然已經隱隱的有了與布裡奇斯分庭抗禮的實力。

    隨後,他的身上泛起了一陣詭異的波動,消失在原地了。

    布裡奇斯的心驟然提起,無論是對方所表現出來的實力,還是那種強烈的到了極點的殺氣,都讓他有些怵目驚心。

    所以,他已經凝聚起了最為強大的能量,準備迎接來自於這位新晉雙系十九的大師的挑戰。

    在他的心中,更是泛起了一陣莫名的興奮,怕是有一千年了吧,他已經沒有如此心情了……

    他的眼睛清晰的撲捉到了弗農身影的消失。

    哼,精神系的瞬移之術麼?

    他的神念立即在身周搜尋起來,那吸納了整顆星球力量的龐大內勁氣場將身周數百米之內完全的籠罩起來,無論弗農即將在哪一個角落出現,都無法瞞得過他的感應。

    同時,凝聚起來的高濃度的內勁氣場更是一個看不見的隱形武器,任何人一旦進入這個氣場,都要遭受他那龐大力量的壓制,十成本領能夠發揮出一半,就已經是一個了不起的成績了。

    五秒鐘,毫無動靜。

    十秒鐘,依舊是毫無動靜。

    布裡奇斯的心愈發的沉穩起來,竟然能夠保持瞬移狀態十秒以上,足見此人的修為有多麼的精湛了。

    然而,當三十秒之後,還是沒有對方絲毫動靜之時,布裡奇斯的心中就泛起了一陣巨大的疑問。

    他的心中一動,內勁氣場如同海浪般的向著四周擴散開去,下一刻,似乎連整個星球都被他的內勁氣場所籠罩了。

    然而,他立即發現,在距離自己遠方十里處出現過一絲空間能量的波動,在那道波動上面滯留的氣息,正是來自於那個似乎充滿了鬥志的男人。

    不過也僅僅是如此而已了,除了這道氣息之外,那個人就消失了,像是從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消失了一樣,再也不見蹤跡了。

    布裡奇斯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難看之極。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剛才無法感應到那個人的位置了。因為那個人雖然在精神上迸發出來強烈的戰鬥**,但是他的實際行動卻是截然相反。

    正當他做好了迎戰準備之際,那人竟然立即開始逃竄,他使用瞬移之術,並不是為了掩飾他的攻擊方向,而是為了進行遠距離傳送逃跑……

    布裡奇斯的心中無可壓抑的燃起了一道熊熊的烈火。

    自從他晉級到了二十級之後,這還是第一次被人當面騙的找不到北。

    事實上,無論是與弗農剛才的那番對話,還是他所爆發出的氣勢來看,這傢伙似乎都打定了在這裡與布裡奇斯決一死戰,甚至於是同歸於盡的念頭。

    那種思緒強烈的足以讓所有正常人信以為真。

    所以,布裡奇斯對於他的決心始終都沒有任何的懷疑。而且,在那種強悍實力的表現之下,就算弗農一拳發出,打破了布裡奇斯吸納著整顆星球能量的內勁氣場,他也不會那麼憤怒和失望。

    但是,弗農在爆發出了強烈的死戰宣言之後,竟然立即就逃得無影無蹤了。

    這樣的轉變,讓布裡奇斯感到了深深的不可思議,也讓他產生了一種被對方侮辱的強烈感覺。

    他的心中怒火中燒,氣憤難消,嘴角卻露出了一絲罕見的冷意。

    他的內勁氣場迅速的擴大著,將整顆星球都納入了他的感應範圍之內。

    不過他當然明白這樣做的弊端,無論他擁有如何強大的實力,但他畢竟不是真正的神,一旦內勁氣場所籠罩的範圍過大,那麼他的精力也是無法探索到每一個地方的。

    只要那個人在星球內隱匿起來,不動用內勁,不引起一定程度上的能量波動,那麼他根本就無法察覺到此人的存在。

    雖然知道用這種方法找出那個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這個廣撒網的方法。

    因為他知道,這已經是他目前唯一能夠做到的事情了。

    感應到了布裡奇斯那龐大的能量感應範圍,所有十八級以上的高手都忍不住臉上變色。他的二個弟子更是驚詫與老師的決定。

    在藍家的星球上,做出這樣霸道的決定,縱然是布裡奇斯,也是顯得有些失禮啊。

    不過藍家的反應卻出乎了那二名弟子的意料之外,在經過了數分鐘的短暫交流之後,藍家非但沒有對此提出什麼抗議,反而派遣了包括家族中二名十九級高手在內的所有十七級以上人員,在整顆星球上開始地毯式的搜尋起來。

    以布裡奇斯為中心,藍家更是調來了上百架的監控設備,只要這裡有一點兒消息,就會立即傳入他的耳中。

    但是,半個小時之後,布裡奇斯等人的心情都跌落到了極點。

    布裡奇斯被弗農瞞過僅有半分鐘就反應了過來,但就是這半分鐘就讓弗農徹底的隱匿起來。

    沒有人知道在這半分鐘之內弗農施展了什麼樣的手段,他們唯一可以斷定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能夠找到那傢伙的可能性就不住降低。

    布裡奇斯遙望天際,回想著剛才與那人交手的經過,他捫心自問,自己是否太托大了。

    一旦想到對方所表現出來的強大戰鬥力和那種堅忍的近乎於自虐的心態,他的心中就有了一絲隱約的寒意。

    能夠在爆發出如此強大氣勢和戰意的同時,竟然就這樣輕易的放棄了自尊,放棄了一切的隱身逃遁。

    對於這一點布裡奇斯是萬分的不解,這個人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擁有這種首鼠兩端心態的人,又是如何才能修煉到雙系十八的境界,又是如何才能在最後關頭晉級成功的呢?

    而且這樣的人竟然也能領悟信念能量……

    這些鐵一般的事實,對他心中數千年來的堅持和信念都造成了極大的衝擊。

    這樣的人,竟然也擁有了衝擊二十級的實力!

    天理何在,公道何存啊!

    正當所有人的信心逐漸失去之時,在星球的另一半球上卻傳來了另類的空間波動。

    這種波動來的古怪之極,縱然是那些已經對整個星球施展了監控的現代儀器都沒有任何反應。

    唯一對此有所感應的,就是已經將整顆星球納入自己內勁氣場的布裡奇斯了。

    只是,他的眉頭微微一皺,根據那裡的氣息來看,這個突然動用大量能量出現的人似乎並不是刺客死神,而是一個擁有完全不同氣息的人。

    若是在平時,他根本就不會理會,但是此刻心中一動,立即對自己的某個十九級弟子下令,前往那個地方一探究竟。

    與方鳴巍和賀玲瓏的合力突破,融入自然的情況不同。

    布裡奇斯雖然也擁有如此強大的威能,也能借助於自然之力。但是在他的內勁氣場之中,卻僅能隱約的感應到其中的一絲變化,至於具體的情形,他就無能為力探知了。

    這就是雙系大師和單系大師的區別,在某些方面,雙系大師所佔據的便宜並不是單系大師能夠想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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