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私房菜門口，幾人下了車。
戚威望著『第一私房菜』的大招牌，腦子裡想起了上次被殺手刺殺的一幕，心有餘悸的躲在秦朗身後。
鄧忠偉也是在望著大招牌，不過他的目光卻是落在『第一』兩個字上面，臉上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僵硬。
「戚威，爸，你們都怎麼了？怎麼望著招牌發傻？」鄧燕狐疑的拍拍兩人的肩膀。
倆人緩過神來，紛紛擺擺手，說沒事，卻各懷鬼胎。
「姐夫，難不成你想讓叔叔在這家飯館取經？」戚威問完，又湊到秦朗耳邊說道：「這家店的肥經理這麼強悍，能徒手把一個殺手給搞定，叔叔未必是他的對手。」
秦朗沒好氣道：「現在是去討教經驗，不是去打架，你想哪兒去了？」
「這傢俬房菜的味道很正宗，我經常來吃，在天合省赫赫有名，向他們討教經驗，必然能學到書本上無法學習的知識。」他旋即又對鄧忠偉說道。
「秦大哥，這麼出名的飯館，他肯把經驗傳授給我們麼？」鄧燕擔心道。
「這個第一私房菜，名字很奇怪，不知道老闆起第一這個名號，是不是想在業內稱霸翹首？」鄧忠偉若有所思的猜測道。
「第一是他們的姓氏，沒有其它意思。」秦朗知道這家飯館是第一家族在天合省的一個落腳點，但他並沒有把這個說出來。
「第一姓氏？」鄧忠偉的目光驟然一放，不過馬上他又強行恢復自然。
「你這麼震驚，莫非你認識這個姓氏？」秦朗皺眉道。
「沒有，不認識，我只是對這個奇怪的姓氏感到好奇而已。」鄧忠偉有些心虛的擺擺手。
秦朗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放心吧，這家餐館的經理跟我私交不錯，看在我的面前上，他們應該樂意教你的。」
幾人一同走進飯館，袁經理笑臉盈盈的走過來迎接，「哎喲，秦公子，好長時間沒看到你了，我實在太想你了！帶了新朋友過來呢，來，認識一下，還請以後能多多來照顧我們私房菜的生意。」
袁經理還是那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八面玲瓏，嘴巴永遠跟抹了蜜似的說話口吻。
秦朗見怪不怪了，不過鄧燕和戚威，看到這個胖子笑得眼睛都看不見，跟妓院裡的老鴇在拉皮條似的，便覺得有些滑稽。
「介紹一下，鄧先生，袁經理，都是同行，你們交流的地方應該會有很多。」秦朗給雙方介紹了起來。
「哦，好好好，同行啊？難道鄧先生也是做餐飲行業的？」
袁經理的目光落在鄧忠偉身上，片刻後，他本來笑容綻放的臉色，突然一滯。
鄧忠偉也是如此盯著袁經理，目光閃爍了幾下，變得極其凝重，滿腔複雜的心思，彷彿都寫到了臉上。
「這位先生，我怎麼覺得你好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你似的？」袁經理摸摸腦袋，腦子裡有那麼個印象，卻死活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袁經理應該記錯了，我從來沒有見過袁經理你。」鄧忠偉第一時間調節好自身的狀態變化。
秦朗若有所思的看看袁經理，又看看鄧忠偉，眼裡泛起了複雜之意。
「是啊，我爸爸來省城開大排檔的日子並不長，平時除了開攤就是收攤，根本沒有時間到處逛，認識的只是一些來光顧的客人。像袁經理身份這麼高貴的人，我爸爸哪裡會認識。」鄧燕說道。
「袁經理，要是鄧叔叔是女的，我肯定會說，你這個搭訕方式實在太落伍了！」戚威打趣道。
「對對對，嘿嘿，可能我每天接觸的客人實在太多了，腦子都犯糊塗了。」袁經理嘻嘻笑道。
實際上，他的腦子並沒有停止運轉，一直在搜索這個人。作為第一家族的核心人物，他並非表面看上去那麼無公害。
什麼人能讓他印象深刻，什麼人會在他的眼裡一閃而過，都有等級劃分的，所以即便他想不起來這個人是誰，但也留了個心眼。
「這位小妹妹說話太客氣了，我的身份哪有什麼高貴可言，只不過是在這裡打工餬口罷了。倒是你們，跟秦公子這麼相熟，說開大排檔，應該是開玩笑的吧？」袁經理疑惑道。
「接下來的話就不是跟你開玩笑了，今天我不是來吃飯的，而是向你討教經驗的，不知道你有沒有收徒的想法？」秦朗說道。
「討教經驗？收徒？」袁經理聽得一頭霧水。
秦朗點點頭：「這位鄧先生要開一家餐館，但是苦於沒經驗，想來向你學習學習，不知道袁經理有沒有興趣收了這個徒弟？」
袁經理眉頭皺了皺，「秦公子，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我還沒有無聊到這種程度。」秦朗淡淡的說道，語氣裡擺明了有些強賣強買的意思，袁經理不收這個徒弟也不行。
「這個……」袁經理露出一副考慮的神色。
鄧燕簡直不可思議，瞪大眼睛瞅著秦朗。
如此大言不慚的向人家經理討教經驗，還說得這麼振振有詞，搞得跟踢館似的，難道他忘了如果人家把經驗傳授出去，就等於多了一個競爭對手嗎？
這跟把刀子架在別人身上威脅有什麼區別？
秦朗雷厲風行的作風，鄧忠偉已經領教過了。加上他人到中年，人情世故看得真切，知道秦朗跟袁經理的關係肯定不簡單，所以才會說得這麼直接。
「袁經理，我確實要開一家餐館，但是沒有任何經驗，秦公子的意思是，也是我的意思，希望袁經理能在百忙之中抽出一點時間來給予我一些指導。當然，要是袁經理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畢竟這事兒純粹是義務，我跟袁經理的交往也不深。」鄧忠偉歎息道。
「哈哈哈，鄧先生，你這話說得也太見外了。」袁經理本來略表嚴肅的臉，突然變得開懷大笑：「秦公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別說是徒弟了，就算認你做老哥，我也一萬個願意啊！」
「那你剛才……」
「跟你開玩笑呢，今天的玩笑開得夠多了，也不差我這一兩個了。來來來，我們進去私人包廂慢慢談。」袁經理趕緊把人招呼到一個包廂裡。
袁經理不僅是個稱職的「拉皮條」客，當起老師來，也是有模有樣，傳授經驗繪聲繪色，更拿出一些書籍給鄧忠偉看，圖文並茂的講述。
大到餐館飲食行業的起源，小到刀法如何運用，每一個知識點，都不放過。
說到激動之處，他甚至還傳授自己的攬客之道，怎麼笑，客人才會舒服，怎麼說話，客人心裡才會歡喜。
這已經涉及到禮儀和公關手段了，袁經理有自己的特殊技巧和經驗，把最精髓的部分嘔心瀝血的徐徐道來。
「嘻嘻，這個袁經理真是太搞笑了，你看他肥顫顫的肉，一笑起來眼睛都看不到了，客人看了真的會舒服麼？」鄧燕惡搞似的在戚威耳邊說道。
「你別看這個袁經理看上去『天真無邪』，其實他的料可夠味了，讓你難以想像，讓你爸爸盡量少惹他，不過應該沒事，這個袁經理跟我姐夫這麼熟，應該不會有事的。」戚威道。
鄧忠偉還在震驚中沒反應過來，這個袁經理所講的東西，分明是毫無保留的，這得關係鐵到什麼程度，才能對你這樣掏心掏肺啊！
秦朗對袁經理的課程沒興趣，所以留了半個小時，便自行先離開，留下幾人在這裡上課。
「秦公子，您慢走，下次還有徒弟，繼續介紹給我，我很樂意給秦公子調教徒弟。」袁經理堅持出來迎送，以示他對秦朗的尊重。
「那就麻煩你了。」秦朗說道。
正要離開，他腳步又停下了，問道：「最近靈犀的情況怎樣？」
「小姐啊？呃，秦公子，你要是想知道小姐的情況，可以打電話去親自跟小姐聊聊，這樣不是更好麼？」袁經理道。
秦朗點點頭，並沒有說話。
袁經理察言觀色，語氣緩道：「小姐沒啥，在軍校裡每天接受訓練，苦是苦了點，但是沒闖禍，不像以前，在大學城裡老是把這個打傷，把那個打傷，呵呵，估計軍校的人比較耐打吧。還有，聽說她在最近的一些格鬥比賽中，屢獲冠軍，讓她在軍校裡名聲大震。」
聽到這些話，秦朗心裡也放寬了點兒。
上次打電話給竇壓財的時候，聽他提起過第一靈犀的情況，心裡一直有些糾結。
他不想去打擾這姑娘，只希望她能快快樂樂的按照正常軌跡去發展。只要從旁人的嘴裡得知這丫頭情況不錯，他就安心了。
「對了，袁經理，我還有一個問題，你說那個鄧先生很面熟，你能大概跟我說說，在什麼地方見過他嗎？」秦朗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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