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鳳凰亂:不嫁妖孽王爺

第1卷 第219章 文 / 清茗微漾

    第219章

    雪靈山這一帶習武之人很多,鎮上來往的大都是武人的打扮,如同從前想像中的一樣,這些人稱陰夜辰為少俠,稱沉熏為少俠夫人,有一種江湖的俠氣和坦蕩,兩人聽到這樣稱呼的時候忍不住相視一笑,有種偷著樂的心情。

    中午的時候兩人到客棧吃飯,並沒有像是從前一樣要雅間,而是隨著眾人就在大堂裡隨意擇了張桌子,點了菜,在小二的極力推薦下又要了這個店裡的招牌酒相思,兩個人便隨意的看著四周的景象,坐在大堂跟眾人一起吃東西,這對於兩個人來說,都是一種新奇的經歷。

    正是正午時分,大堂裡人很多,江湖人向來有種四海皆兄弟的豪爽,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你們知道嗎?咱們聖上要廣納才貌雙全的女子充盈後宮了。」很快,大堂中的人全都被這個話題吸引住了。

    「早就該這樣了,歷史上哪個天子不是後宮佳麗三千的,而咱們聖上清心寡慾,如今只有一個妃子,為了江山社稷著想,眾位大臣也不會坐視不理的。」說話的人是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汗,這話說得其實有點兒肆無忌憚了,自從靖和帝統一天下以來,廣開言路,虛懷納諫,百姓的言論相對自由了很多,是以這些人方才敢堂而皇之的議論皇家的事情,當然,也或許是因為這裡地處邊遠小鎮,傳不到皇帝耳朵裡的關係。

    「這位仁兄說對了。」一個手持扇子的白衣公子頗有些自得的模樣,道:「小弟剛從京城過來,知道一些內幕,這次聖上會充盈後宮,確實是因為眾位大臣的勸諫。」白衣公子刷地打開折扇,笑容有些神秘道:「不過,咱們聖上一直不納妃的原因,卻不是因為清心寡慾的緣故,而是另有其因。」

    此言一出,大堂中的人都拉長了耳朵,有幾個性急的,迫不及待問出口道:「什麼原因?」

    白衣公子很滿意他的話收到的效果,搖了搖折扇,緩緩道:「是因為一個女人,心愛的女人。」

    眾人更是好奇了,紛紛問出口:「是誰?」也有人猜測道:「是因為逝去的皇后娘娘嗎?聖上情深意重,一直忘不了皇后娘娘,所以不納嬪妃。」

    白衣公子緩緩搖頭,有些神秘兮兮道:「是——」

    大廳瞬間寂靜下來,眾人側耳,然而卻聽不到白衣公子發出任何的聲音,只見到他嘴巴微微張著,整個人像是瞬間被凍住了一樣。

    「是定身咒。」有見多識廣的武人驚呼出聲,隨即,原本靜下來傾聽的眾人瞬間沸騰了,定身咒,江湖中已經失傳的術法,眾人忙抄傢伙四顧,不一會兒,所有人的視線通通驚疑的集中到了靠窗桌旁的一對年輕夫婦身上。

    午後的陽光淡淡暖暖的灑落下來。

    沉熏彷彿沒有覺察到周圍的一樣,神色非常的平靜,她小心的斟了兩杯酒,端起其中的一杯給陰夜辰:「夫君,試試看這相思的滋味如何?」

    陰夜辰含笑接過來,酒的顏色是極淺的紅色,有點兒像是少女含羞帶怯時臉上的顏色,和酒名十分的相襯,端著酒杯挨近鼻尖,便聞到一股淡雅的酒香味,他淺淺的呷了一口,酒味在舌尖蔓延開來,說不清楚是什麼味道,不同於以往喝過的任何一種酒,彷彿有一點淡淡的清甜,一點淡淡的苦澀,交融在一切,匯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像是當初他遠在定北的時候想起娘子時候的感覺,是了,相思,確實是相思的味道,陰夜辰一語雙關道:「生平不懂相思,才識相思,卻害相思,就是這個味道。」

    說的是酒,也是感情。

    沉熏見他的模樣是非常讚賞了,端起自己的那一杯,一飲而盡,卻是什麼滋味都感覺不到,只聽得陰夜辰含笑搖頭:「娘子,你太急進了,這樣的做法不對,不要受別人說的話而影響,最重要的,是要靜下心來,去品嚐。」

    還是一語雙關,說的是她喝酒的方法不對,也是她做事的方法不對。

    明明在一開始就告訴了自己說的事情跟她不相干,他不再是南王,她也不是南王妃,屬於京城的那兩個人,已經在那一場戰爭中死掉了,重生的,只是沉熏和陰夜辰,可是她下意識的不想聽到那三個字,也許是害怕那三個字會喚起屬於那三個字的記憶一樣,有一種不能控制的慌亂,而那些隱隱的慌亂在陰夜辰淡淡的話語裡慢慢消失,她朝他笑了一笑,重新端起酒杯,淺淺的呷了一口,閉上了眼睛,睜開眼睛時,她朝他會心一笑。

    靜心,淨化自己的心。

    同時,另一邊正努力想要移動身子的白衣公子忽然砰一聲坐到地上,眾人呆了一瞬,但是看得兩人悠閒自在的樣子,終究不敢說些什麼,當然,方纔的話題也沒有人敢繼續下去。

    一場小插曲彷彿就這樣了無痕跡的過去了。

    彷彿。

    陰夜辰視線看向窗外的時候,幽藍的眼眸忽然閃過什麼東西,沉熏亦是,依稀,是某種決定。

    回到雪靈山的途中經過洛水河畔,遠遠的看見水面上已經開始鋪開柔碧寬大的荷葉,陰夜辰看著那些荷葉,語氣喃喃的:「春天就要過去了呢。」

    「是呀,春天就要過去了呢。」沉熏輕聲重複,微微的仰著頭,眼底沒有了當初聽到行露大師說那句話時候的驚惶和無助,反而,是某種淡定和從容,因為決定了怎麼做,所以從容了。

    「夫君,我等不及了,等不及夏天你身體好了之後回京城看孩子。」沉熏視線看向陰夜辰,嘴角忽然上揚,道:「所以,我決定自己去京城,帶孩子來見你。」話說出口的時候,沉熏忽然想起了那日山間他說的那句話。

    他說:「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便是沒能見到孩子一面。」

    其實從這句話中,她其實應該明白些什麼的,如若他真的能夠好了以後和她去看孩子,又怎麼會是這輩子的遺憾呢,所謂遺憾,是辦不到的事情。

    她居然沒有發覺。

    陰夜辰一怔,隨即被某種急遽而來的情感淹沒了,像是一個被判了死刑的人忽然無罪釋放了一樣,本來以為那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了,如今,他將會真正的無憾,只是——「你放心,京城有很多人可以幫我,公主,駙馬,煙兒碧兒,他們都可以幫我的,我一定能夠帶著孩子來見你。」看得陰夜辰眼底的擔憂,沉熏含笑道。

    在心裡深沉的渴望之下,他終究沒有在說什麼,況且,她不在也好,不在的話,就不會發現了。

    沉熏第二天便出發了,出門的時候看得蓮秋正背著竹簍從外面回來,顯然是方去採藥材回來,這幾日沒有見到蓮秋,沉熏也沒有覺得奇怪,蓮秋常常獨自出門採藥,有時候一去就是十天半個月,只是奇怪她眉宇間悲喜交加的神色,蓮秋一向性情安然淡定,因為見慣了生死,形成了一種超然的氣質,沉靜如水,輕易不起半分的波瀾,像現在這樣悲喜交加的神色,五年來沉熏還是第一次看見,不由問:「蓮秋,怎麼了?沒有找到想要的藥材?」

    蓮秋正在沉思些什麼,聽得她的話,怔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道:「沒有啊,很順利,要找的藥材都找到了,順利得像是有老天在幫助一樣。」

    沉熏見得她的神色,自然知道她不願意多說什麼,她便不再問了,道:「我出門幾天,還請你幫忙照顧一下夫君。」

    蓮秋又是一怔,隨即道:「有什麼事情重要到非得在這個時候離開?」她彷彿要說些什麼,終於還是忍住了。

    沉熏也不解釋,只道:「對於我和夫君來說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蓮秋默然,看著沉熏離去的身影良久,她視線慢慢轉回,落在手中一株碧色的小草上。

    京城。

    御書房。

    「皇上,這是從全國各地挑選出來的才貌雙全的女子的畫像。」沈立寒滿懷都是畫卷,道:「還請皇上過目。」

    「哦?」陰夜冥淡淡應了一聲,擱下了手中的硃筆,卻道:「去吧小皇子和小公主領來。」

    「奴才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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