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鳳凰亂:不嫁妖孽王爺

第1卷 第132章 文 / 清茗微漾

    第132章

    唇畔碰到的那一刻,陰夜辰的腦中這段日子以來認為最為深愛的那個容顏忽然間淡去了。

    沉熏只是覺得有點兒蒙,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親暱,她所熟悉的一切彷彿一下子都回來了一樣,像是一個夢一樣,不真實得讓人有點兒發虛,因為時刻害怕著醒來,一吻結束後猶自有反應不過來,臉上慢慢有冰涼的東西附上,當然不是眼淚,眼淚是溫熱的,是雪花,天空開始飄雪了,紛紛揚揚的雪花,讓此刻更像夢了,甜美的夢。

    沉熏蒸發掉的意識忽然有了方向,她鬆開挽住他脖頸的手,在月色中展開,細白小巧的手掌,接住落下的雪花,晶瑩剔透的雪花,而她飛快地轉過臉來,對他淺淺一笑:「你看,下雪了。」

    陰夜辰本來覺得有點兒不自在,不自在的情緒正好可以借助說話轉移出去,聞言道:「下雪了有什麼值得高興的?」語氣有幾分冷淡之意。

    沉熏彷彿沒有覺察到他話裡的冷淡一樣,笑意更深了,道:「當然高興了,今天晚上下整夜的雪,那麼到了明日就能堆積得很厚了,就可以堆雪人了,你說——」沉熏視線忽然一閃,話語頓住。

    你說今年冬天下雪的時候一定會陪我好好的堆雪人。

    可是這句話,卻說不下去了。

    要重新開始,真的好難,因為她的身上背負著屬於兩個人的記憶。

    「我說了什麼?」等不到下文,陰夜辰乾脆發問。

    沉熏搖了搖頭,視線看向別處,道:「我不記得了。」

    因為他不記得,所以那句話也就沒有了價值。

    陰夜辰眉心微皺,終究沒有追問下去,因為眼前這個人臉上的倦怠之色。

    今天跟清王談判的傷神,加上車馬勞累,還有剛才的整個人在希望與絕望之間的轉換,有著身孕的人本就容易疲憊,沉熏當然覺得累,掩飾不了的累,但是卻不想要走開,因為過了今晚,她不知道他和她還能不能像今晚一樣。

    「懷孕的人就別整天亂跑。」陰夜辰眉頭皺得更深了,「趕緊回去休息去。」

    帶著責備的語氣,沉熏聞言卻是微微一笑,語氣也帶了笑意:「你在關心我嗎?害怕我累到了。」

    「我會關心一個想要控制我的人?本王是關心孩子。」陰夜辰身子陡然倒退了一步,像是要逃離什麼一樣,語氣冷淡道:「累著了你不要緊,但是累壞了孩子本王孩子,到時候本王唯你是問。」

    沉熏嘴角的笑容微滯,眉頭微不可見皺了一皺,又恢復如常。

    孩子,好吧,他關心孩子,但是孩子在她的體內,也算是關心她吧。

    「還站著幹嘛?難不成要本王背你回去?」陰夜辰看沉熏還是一動不動,不由又道。

    「你要背嗎?」沉熏彷彿沒有看見陰夜辰臉上的隱怒,而是驚奇地問。

    「你——」你想得美?幾個字還沒說完,卻被她打斷了。

    「你想問我願不願意對不對?」沉熏猛點頭,道:「我當然願意,不過——」沉熏頓了一頓,道:「不過讓其他僕人看到了也不太好對不對?影響你一個堂堂王爺的形象,這樣吧,你就不用背我了,陪我走回去就行了。」說完,沉熏自顧自走到陰夜辰的旁邊,挽住他的手,抬頭笑了一笑,隨即低下頭,眼底有狐狸般的神色一閃而過,道:「走吧。」

    那笑容太過燦爛,燦爛得讓人失了防備,陰夜辰眉頭舒展開來,嗯,不用背,陪她走也沒什麼,走了好幾步卻忽然反應過來,什麼嘛,他根本就沒有答應過要背她呀,被她這樣一說,就像是他要背她,而她體諒這樣的行為有損他的形象,只讓他陪著走,既做了好人,又得了他的作陪。

    覺察到手挽住的這個人腳步一頓,沉熏疑惑地看向他:「怎麼了?」

    「你——」你竟敢捉弄我?

    可是這句話卻沒有說不出口來,因為她眼底那種孩子般奸計得逞的神色,再說,說出來,反而是承認自己中計。

    「我怎麼了?」沉熏饒有興致問,她賭他即使覺察到了也不會說出來,除非他承認自己方才因為她而失神,如若說出來,等於承認,那不更好。

    「你頭上有雪花。」陰夜辰從沉熏眼底閃過的晶亮神色察覺了她的心思,嘴角微揚,如是說到,心裡有一種依稀是熟悉的歡喜,這種明明知道她的心思但是卻故意裝作不知道,做出出乎她預料的反應而產生的惡作劇一樣的歡喜。

    陰夜辰一邊說,一邊抬起手來,輕輕拂去她發上的落雪。

    沉熏沒想到他會這樣說,心裡有點兒微微的失望,隨即又振作起來,反正才開始不是嗎,不能太心急,她垂著頭,所以沒有看到陰夜辰眼中不自覺泛出的迷惘。

    是的,迷惘,短短一段時間的相處,他的心卻已經迷惘了,這樣的感覺,是跟記憶告訴他的所愛的女子崔白櫻在一起時不曾有的感覺。

    從花園到沉熏的住所其實是很短的一段路,兩個人走了很長的時間,手牽手,本來是沉熏挽住陰夜辰的,他幫她拭去發上的雪花的時候,放下手的時候,非常自然就牽起了她的手,因為這樣的動作,他從前常常做,記憶被塵封在腦中,但是身體卻記得,只要存在就有痕跡,再厲害的毒藥也不能完全的消散掉所有存在過的痕跡。

    這天晚上沉熏睡得很好,睡著的時候臉上都帶著淡淡的笑意,因為所有的事情都有了一個初步解決的方法,她終於走出了前段時間的茫然無助和心痛。

    其實想來,這個世界上再糟糕的事情也有解決的方法,只是很多人都只看到糟糕甚至是絕望的局面,一味的沉溺在悲痛中,而沒有認真的想去動手解決。

    第二天。

    清王府書房。

    「下個月初七是太后的八十大壽,如若我猜得沒有錯的話,朝臣會以喜上加喜為由,請求皇上早立太子。」沈立寒眉頭緊鎖,道:「王爺,初七眼看就要到了,我們應當得想好對應的策略才是。」

    「策略?」陰夜冥漫不經心的應著,視線看向桌案上的細頸花瓶,白瓷的花瓶,上面繪又精緻祥瑞的圖案,花瓶裡用清水養著新折的素心臘梅,黃燦燦的顏色,大都還是花骨朵,偶爾開一兩朵,也是半開,有一種含羞帶怯的嬌羞,陰夜冥伸出指尖,動作輕柔地撫弄著花瓣,有什麼畫面慢慢的浮在大腦中:純黃的花瓣紛紛揚揚的落下來,她仰起頭,接住落下的花瓣,唇角不自覺綻放了一抹笑容,真心而沒有防備的笑容,淺淺的,彷彿一朵枝頭盛放的梅花。

    沈立寒聽了兩個字半天沒有下文,不由疑惑抬頭看向陰夜冥,看得這人身上極其罕見的失神模樣,一向冷然的眉宇間這會子看起來竟然有幾分溫軟,心裡不由詫異,這幅模樣,又有些熟悉,想了半天沈立寒終於想起來了,那次在德坤殿,他們兩個人在商議事情的時候,看得南王妃從外走過,那個時候,陰夜冥臉上露出的也是這樣的神色。

    沈立寒腦中忽然浮起某個念頭,心下一怔,隨即又搖了搖頭,壓下那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道:「王爺準備怎麼做?」

    陰夜冥眼瞼垂下,在睜開時,眼中的眸色已經恢復如常,他淡淡的收回了手,嘴角微勾,便是一抹冷凝的神色:「太后的大壽,本王需要做的,當然是用心準備一份大禮。」

    沈立寒微微一怔,隨即眉頭舒展開來,「王爺的意思是——」他話沒有說完,卻是自顧自笑了起來,道:「這個主意好,到時候來個先發制人,在朝臣提出早立太子的意見時把那份大禮送出去,定然堵住了他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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