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鳳凰亂:不嫁妖孽王爺

第1卷 第120章 文 / 清茗微漾

    第120章

    沉熏愣住。

    那個他,當然指的就是雪瀾。

    是的,方才大腦裡是閃現過這樣的念頭,把當年的真相告訴雪瀾哥哥,她可以和雪瀾哥哥聯手。

    而陰夜冥,竟然瞬間就猜到了她的心思,但是這並不是讓他愣住的原因,而是他話裡透出的意思,顯然是對雪瀾的身份已經瞭解了,他是如何得知的?

    不過轉念一想,沉熏漸漸釋然了,當日中秋節的那天夜晚他聽到了皇帝和蓉妃的對話,那一段對話雖然並沒有明確指出是誰,但是透露了很多的信息,當時她的心思全都放在讓她震驚的事情上,沒有想到,不代表這個人就沒有想到,依這個人心思縝密的程度,雖然當時受到震驚,但是日後定然會想起來,可能早就知道了,甚至早在她知道之前。

    想到這裡的時候,沉熏大腦中忽然浮起很久以前的一個畫面:沉星谷的庭院裡,母親沉淵平素淡漠的臉上有種惆悵的神色,語氣不知為何有些淡淡的哀涼:「你雪瀾哥哥是娘從前一個故友的兒子,娘的命,可以說是他父親拚死救下來的,只可惜,那樣一個驚才絕艷的人,卻早早就去世了,如今可以陪娘一起回憶舊事的舊人,竟是一個也沒有了。」

    沉熏心裡突兀地閃過一種驚心的感覺,舊人是指雪瀾哥哥的父親,雪瀾哥哥的父親是前朝的人,那麼娘所說的舊事——難道是前朝的事情?

    沉熏忽然搖了搖頭,心裡忽然有點兒發慌,不可能的,母親不可能與前朝有任何的關係,不然的話,她怎麼可能會不阻止她進宮?

    這樣想著,沉熏轉身朝鳳焦的地點走去,她沒有忽視方才陰夜冥視線看向這裡的時候一閃而過的異樣,這把琴是很小的時候母親就送給她的,母親說鳳焦是上古名琴,這個世界最為名貴的一把琴,是母親的家族世代相傳的,沉熏指尖慢慢從琴弦上劃過,忽然想起來,從小到大,母親從來沒有提到過自己的家族,擁有上古名琴的家族,會是一個怎樣的家族?

    「小姐,你要彈琴嗎?」凝煙走進來,神情已經恢復了一貫的安然沉靜,既然不能離開,那麼就只能盡量的讓小姐開心一些,看得沉熏的動作,輕快道:「天已經晴了,要不搬到屋外去彈吧,還順便可以看某人自罰的樣子。」

    「自罰?」沉熏歎了一口氣,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有些苦澀道:「其實我一點兒也不希望碧兒改變自己的本性,但是小姐我已經沒有能力去保護她的天真純然了。」

    「碧兒會明白的。」凝煙走過來,道:「清王爺的話,應當會給碧兒很大的影響,以後碧兒定然也不會再這麼衝動了,其實都怪我,我這個做姐姐的有時候太縱容了她,很多事情早就應該給她說清楚地,小姐教訓得對。」

    沉熏輕輕搖了搖頭,但是到了如今,很多事情,縱使不願意,也不得不這麼做,人總是要長大的,或許是碧兒應該長大的時候了。

    沉熏指尖慢慢從琴弦上劃過,流瀉出一段輕靈的曲聲來,她眼底流露出某種複雜的神色,「煙兒,你去幫我查一查關於鳳焦琴的所有資料。」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自己的身上背負著一個很大的秘密,雖然心裡莫名地懼怕著這個秘密,但是總不能因為懼怕而繼續糊塗下去,不管怎麼樣,她都應該明白。

    明白為什麼清王會這麼看重她,或者是,看重她身上的某種力量。

    千里之外的沉星谷。

    野草覆蓋的墳塚前,沉淵斟滿了薄酒,素手端起酒杯,傾灑在墳塚上,語氣帶了淡淡的笑意:「雪璟,你看見了嗎?命運之鳳即將要醒過來了。」

    沉熏讓凝煙去查的事情,知道十日之後,方才查到。

    「鳳焦是玥驊王朝的兩件鎮國之寶之一,歷來為皇后所有,玥驊王朝的末代皇后睿德皇后去世的時候,昭皇帝下令把鳳焦琴作為睿德皇后的陪葬之物。」凝煙能夠查出上述的情況,不知道該說是偶然,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本來凝煙查遍了典籍都找不到任何關於鳳焦記載的文獻,按理說這樣的上古名琴不會查不到,在鬱鬱不得解的情況下,凝煙碰上了張俊,因為前段時間的接觸,凝煙知道這個人喜歡野史雜技,對於有關傳奇的東西更是感興趣之極,順口問了張俊這個世界上有沒有一本專門記載當世名琴的書,沒想到竟然真的有,那本書,叫做《名琴譜》。

    「你找上我,算是找對人了。」張俊臉上露出點得意的神色,神秘兮兮對凝煙道:「你當然找不到關於鳳焦的任何記載,因為鳳焦——是前朝皇后的御用琴。」張俊無限歎息:「玥驊王朝國破之後,有關玥驊王朝任何事物的記載都幾乎被損毀乾淨,當然查不出鳳焦琴的記載之處,這本《名琴譜》並不是原稿,是家父憑著記憶寫下來的。」張俊說道這裡的時候,神色黯然下去,他的父親就是因為這本書窮起了心智,方才英年早逝的。

    凝煙一邊震驚的同時,眼睛一目十行看著書頁上關於鳳焦的記載,毛筆寫下的字跡有些潦草,從字跡上可以看出寫字之人的氣血不足,漂浮無力的字體,展現的卻是讓人震驚的記載:

    鳳焦,千年桐木為其身,冰蠶絲為其弦,因琴尾燒焦而名為鳳焦,其音空靈飄渺,實屬天籟,其曲醉人心智,引鳳凰為舞,為玥驊王朝皇后的御用名琴,常言道:鳳焦琴上聽《鳳舞》,粉身碎骨無遺憾。此等名琴,作為玥驊王朝的鎮國之寶之一,當是名至實歸。

    「可惜,這等上古名琴,卻是消失於人世間了,隨著玥驊王朝末代皇后的香消玉損而永埋地底。」張俊揀起凝煙因為震驚而掉落在地上的書本,喃喃道:「是怎樣的仙曲,才擔當的上粉身碎骨無遺憾這七個字。」

    是怎麼樣的仙音妙曲?

    凝煙終於找到了能夠形容小姐彈琴時的感覺,從前每每聽得小姐彈琴的時候,只是覺得非常的動聽,動聽得找不到形容的詞語,只是呆呆的沉醉在那樣的琴聲裡,如今,她終於找到了詞語:粉身碎骨無遺憾。

    在極度的震驚過後,向小姐述說的時候,凝煙的神情已經是相當的淡定了,震驚的人,換成了沉熏。

    玥驊王朝皇后的御用琴,而母親說,這把琴是家族相傳的,那個家族,難道指的是玥驊王朝的皇室家族?這把琴既然已經永埋地底了,那麼,又為什麼會在母親的手上?母親究竟是怎樣的身份?母親到底有什麼事情瞞著她……心裡那種突兀的慌亂又重新席捲而來,彷彿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這種感覺,就像是當初在梧桐林看到地上鳳凰的羽毛一般,感覺有一層薄薄的面紗擋在,只要掀開那一層面紗,就能夠看得清面紗下面的東西,只是不知道這一次面紗下隱藏的東西,會不會向上一次那般的淋漓不堪。

    腦袋裡如同塞了一團亂麻,不知道該從何處理起,沉熏坐在琴架前,右手的指尖輕輕的放在琴弦上,冰蠶絲的琴弦,帶著絲絲縷縷的涼意從指尖滲入到肌膚裡,那種涼意漸漸的蔓延到大腦中,讓沉熏混沌的大腦慢慢有些清明下來,她慢慢安慰自己,沒關係,這個世界上只要存在過的東西就有可以查詢的痕跡,想不通的,可以慢慢想,反正最壞的事情已經經歷過了,再有天大的事情,也壞不到哪裡去。

    一聲動物的叫喚聲喚回了沉熏的神思,是趴在腿上的暖暖,一雙眼睛滴溜溜地看著門口的某個地方,尾巴不住地晃動。

    門口來的人,是崔白櫻,旁邊跟著她的貼身丫環娥欣。

    算起來,崔白櫻成為南王的側妃已經一個多月了,這一個月並沒有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當然,這樣的情況,可以用一個詞來概括,收買人心。崔白櫻知道自己雖然有皇帝的大力支持,但是沉熏有太后和蓉妃撐著,起了衝突,她未必能夠討到多大的好處,她唯一的也是最有利的打擊這個人的籌碼,就是南王,如今心在她身上的南王。

    「你——」凝碧本來習慣性地像要不客氣地問出一句『你來幹什麼?』,剛吐出一個字,連忙剎住,這幾日的反省加上姐姐凝煙的教育,她已經懂得了很多事,凝碧本是專注力極高的人,從前不懂得察言觀色,是因為身邊沒有任何的危險,沒有必要懂得,而如今,確是必須懂得的。

    就如同現在,姐姐曾經說過,看一個人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神,眼睛是不會騙人的,凝碧看到崔白櫻眼底一閃而過的欣喜之意時,就明瞭了她的意圖,怕是巴不得她出言不遜,好借個機會來懲罰她以下犯上,心裡冷笑,凝碧臉上卻是笑得跟朵喇叭花一樣,「咦?小姐,我們有稀客到了,側妃和娥欣來了。」說道崔白櫻的丫環娥欣的名字的時候,凝碧故意重重咬住那兩個字,聲音拖長,聽起來就是側妃和噁心來了。

    凝煙本來還擔心妹妹,見得她轉變得這樣快,聽得那句話,雖然知道這話說得不妥當,但是聽著解氣,看了看自家的小姐,沉熏臉上也是閃過一絲笑意。

    崔白櫻希望凝碧出言不遜落空,當然也聽出了凝碧的言外之意,心裡暗恨,含笑走進屋子,揚聲道:「姐姐的丫環這話說錯了,如今白櫻也是南王府的人,我們是一家人,何來稀客之說。」她頓了一頓,道:「我道姐姐這般的聰慧之人,居然會留下這麼個連話都不會說的丫頭,妹妹我看著都覺得可惜了。」

    「姐姐?」沉熏未曾起身,只是視線淡淡的看向崔白櫻,笑意盈盈的崔白櫻,眉宇間有一種掩不住的得意之色,沉熏嘴角勾起諷刺的笑意:「誰是你的姐姐?」

    崔白櫻臉上的笑容一滯,一時間竟然找不到任何話來應對,她從小生活在世家大族,學會了口蜜腹劍,不管心裡如何憎惡一個人,但是面上還是能夠不露半分的神色,即便是諷刺,都是綿裡藏針這樣的伎倆,所以面對沉熏這麼一句明白無誤的帶著厭惡的語氣,一貫的思緒讓她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說出話的人是崔白櫻的丫環娥欣,她是崔白櫻陪嫁過來的丫環,見到自家小姐嫁入府中之後,南王夜夜留宿掬靜園,盛寵無雙,當然有傲然的資本,道:「王妃和我家小姐都是王爺的妻子,王妃入門早,我家小姐入門晚,是以按理當稱王妃一聲姐姐,我家小姐向來懂禮識數,盡了禮數,至於受不受,那便是王妃的——」

    「好了欣兒。」崔白櫻忽然打斷了娥欣的話,眼神一轉,道:「這怪不得王妃,王妃自小生於鄉野,連父皇都膽敢違抗,白櫻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放在眼裡呢。」

    凝碧差點兒沒一掌給劈過去,儘管單純如她,也明白了崔白櫻這是諷刺小姐並不是嫡出,不懂禮數,心裡氣得快要爆炸了,只覺得這個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無恥和不要臉的人,堂堂的大家閨秀,卻在未婚之前就用卑鄙無恥的手段勾引了別人的丈夫,現在居然在這裡大談自己是知禮數的人,她素來口拙,氣得渾身發抖,但是卻找不到任何的話語來反擊,只想要隨心把那張討人厭的一張臉撕碎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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