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鳳凰亂:不嫁妖孽王爺

第1卷 第67章 文 / 清茗微漾

    第67章

    沉熏臉上那種悲傷和茫然的神情已經完全的退卻了,只餘了平素的輕靈,甚至帶了掉調皮的神色,她笑了一笑,道:「我只是突然間想到了一個懲罰你的好方法。」說罷,她甩開了他的手,指了指身前的位置,甜甜一笑,「夫君,我剛才哭得身體發虛,沒有力氣走回景和宮了。」

    陰夜辰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輕笑出聲,退後兩步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去。

    沉熏亦是笑出聲來,趴在他的背上,手環住他的脖頸,任由他背起自己,把頭輕輕側靠到他的肩上。

    月光淡淡,照得漸行漸遠的兩個身影,其實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人一般。

    另一旁,瑞香捂嘴笑起來,轉身朝蓉妃道:「娘娘,這下您不用擔心了,你看,王爺和王妃根本沒事,兩夫妻的事情,解釋清楚就可以了,這不,而且感情反而更深了,真好,真希望王爺和王妃可以一輩子都這樣幸福。」

    蓉妃亦是笑起來,只是那笑意如同曇花一樣,只一瞬,又隨即泯滅。

    解釋清楚,如若是誤會的話,當然能夠解釋得清楚,可是那並不是誤會,那只是命,命中注定了,身為皇家的人在獲得高高在上的地位和尊榮的同時,所必須承擔的責任和無奈。

    到了景和宮,果然凝煙和凝碧都守在庭院裡。

    遠遠見得兩個,凝碧本來一肚子的話要說,她和凝煙應了小姐的吩咐,早早準備好了一應賞月的東西,凝煙還特地托人買了許多的煙花,可是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人來,遠看著月影西斜,心下暗想自家小姐定然是和王爺兩個人你儂我儂去了,正想等小姐回來好好的羞她一番,一走近了竟然看見自家小姐臉上的神情,那一肚子的話都沒有了,還有那日沈立寒說的那些話,雖然當時她極力的反駁,但是心裡還是有些陰影的,當下轉頭看向陰夜辰:「王爺,是不是你欺負我家小姐了?」

    「你這丫頭說什麼呢?」沉熏一愣之後隨即笑起來,她伏在陰夜辰的背上道:「我向來都只是教你武功,可沒教你睜著眼睛說瞎話,你看現在的狀況是誰欺負誰?」

    凝碧只是從未看見自家小姐眼睛紅了的神情,一眼就知道是哭過了,當下撇了撇嘴道:「小姐欺負的是王爺的身體,王爺欺負的是小姐的心。」

    此言一出,院中的三個人都是一愣,凝煙首先反應過來,她方才也是發現了的,知道這兩個人之間定然是發生了些什麼,但是看小姐的樣子不願意提起一般,當下轉移道:「誰欺負誰現在不重要,當下最重要的,是不要辜負了這良辰美景和桌上這些精心準備的東西。」她朝沉熏笑了一笑,「小姐,你要一直呆在王爺的背上賞月嗎?」

    中秋過去了,秋意益發的深了,朝堂的風波沒有隨著氣溫的降低而冷卻,反而是愈演愈烈,先是在太子黨人的極力推崇之下,南王陰夜辰『被迫』上了朝堂,清王黨的人當然不會善罷甘休,反對的奏折如同雪花一樣飛上皇帝的御案,當然,下場也是如同雪花一樣無聲息的消失掉,正當清王黨的人奇怪一向表現得十分虛懷納諫的聖光帝為何這次居然這般**的時候,讓他們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清王居然是鼎力支持。

    不過很快,他們就明白了清王支持的原因。

    九月中旬,正當京城還處在秋天的尾巴上的時候,定北地區已經是大雪紛飛,定北是嘉明王朝最北的地方,與烏真接壤,此地以山地和丘陵為主,除了昔水邊上的沖積平原可以發展農業之外,定北的廣大地區適合發展放牧業,是嘉明王朝天然的牧場,戰馬也都是產於此地,每一年的冬季,定北都會發生雪災,最嚴重的一次是在神武二年的時候,凍死千餘人,是以,每年入冬之際,朝廷的中心大事基本上就是關於定北的賑災工作。

    十月初,定北郡郡守關疏遠的一封急奏把賑災工作提上了日程,急奏上指出,昔陽等地已經下了幾天幾夜的大雪,如若朝廷不立刻採取措施的話,神武二年的悲劇就有可能會重演。立刻,皇帝邊和朝臣商議賑災大臣的人選,這下清王黨的人明白了清王的意圖:既然反對無效,那麼乾脆送佛送到西。

    在嘉明王朝,賑災是一項非常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辦得好了那是你應該的,辦得不好了定然是要受到嚴懲,而且,為了防治貪污公款和賑災物資,嘉明王朝更是設定一套完備的監察體系,根本從中撈不到半點油水,是以,在清王提出由南王來擔當賑災大臣時,清王黨的人無不附議,但是,附議的同時,心裡卻是不以為然的,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皇帝怎麼可能會派一個癡皇子去擔當賑災大臣,除非是個昏君,可是眾臣都知道,聖光帝絕不是一個昏君,可是,出乎他們預料的是,皇帝沒有反對也沒有支持,而是保留了意見。

    這下輪到太子黨的人反對了,他們紛紛以南王資歷不夠為理由上書皇帝,請求皇帝駁回清王的提議,在太子黨的人看來,皇帝明白自己這個癡皇子根本不可能勝任賑災大臣這樣的位置,保留意見不過是不想當場薄了清王的面,定然輕易就會答應他們的上書,然而,就像當初皇帝會出乎他們的意料很輕易地答應南王登朝一樣,這次皇帝也很出乎意料地駁回了上書,恩准清王之提議。

    這一下子,清王黨的人和太子黨的人都糊塗了,無不訝異地看上御座上的君王,心底閃過疑惑,他們的君王究竟是怎麼了?

    而陰夜冥同樣也看著龍椅上的那個天子,以一種陌生而冰冷的眼神,握緊了手裡的密函,嘴角裂開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夜晚。

    清王府。

    「王爺,為什麼要那樣做?既然你已經知道……」沈立寒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扔過來的什麼東西打斷了,他一愣,隨即彎腰拾起,只一眼,眼睛變陡然睜大。

    「這個是八百里加急的軍情,怎麼會在王爺的手上?」沈立寒訝然道。

    陰夜冥悠然地喝了一口茶,眼睛微瞇,彷彿正沉醉在裊裊的茶香裡,對沈立寒的驚訝漫不經心道:「你說呢?」

    沈立寒話問出口的時候已經反應過來了,這種加急的軍情一向是直接呈報給皇上,現在既然在清王的手上,那就是說,情報被清王私自攔截了,而送軍情的那個人自然被滅口了。

    彷彿沒有意識到這個得力手下的微微怔忪,陰夜冥語氣淡淡,道:「你不打開看看?」

    「這……」沈立寒一怔,隨即想起這情報既然被清王攔截了,就不必在顧忌能不能看的問題,當下打開來看,看得上面的內容,頓時臉色一變,忽然意識到了陰夜冥的意圖,視線看向他。

    陰夜冥正專注地看著手中的茶盞,青瓷做的茶杯,杯壁上描繪有精美繁複的圖案,他用指尖慢慢撫摸著花紋的紋路,彷彿正在精心的賞玩一般,只是沈立寒卻清清楚楚的看見,陰夜冥的眼底浮起的,是刻骨的冰冷和恨意。

    這種神色以前幾乎沒有,清王平素都是漫不經心的神色,所有的思緒都深埋在黑玉一般的眼眸裡,偶爾動情緒的時候,那眼眸裡會閃過很絕的神情,他一直以來都是狠的,但是這種狠也不是天生的,因為一直以來受到皇帝的寵愛,自是處在萬人矚目的位置,在一次又一次的迫害中學會了狠,學會了在對手發動攻擊前先將其剷除,在這裡,鬥爭只是本能,而無關恩怨,自然就沒有恨,但是自中秋節進宮回來之後,清王眼中的狠漸漸添加了一抹恨,入骨的那種恨。

    那日,他終於根據清王給他的線索,跟蹤那個暗衛,證實了猜想,連夜趕回來向清王報備,還來不及開口,清王就已經止住了他,他說:「本王已經全都知道了。」

    沈立寒一直記得清王說這句話時的模樣,平素妖嬈如斯的丹鳳眼眼裡只餘了疲憊,裡面隱隱有著某種黯然的神情,像是燃燒過後的灰燼一般,透著隱隱的死氣,一向高高在上的身影在那一刻顯得無比的落寞,但是,只一瞬,那眼底的死氣就消失乾淨了,取而代之的炙熱的眼神和從未有過的決心:

    「本王一定會多的這天下。」他說「南王不是想要借此機會以正其名嗎?本王就給他這個機會。」清王終於放下手中的茶盞,弧線優美的唇畔勾勒出一抹冷笑:「當了賑災大臣,遠走昔陽,或許還會在那等邊關之地遇上某位高人,癡疾得治,賑災的任務後完美的一個變身,就成為了朝堂上英明睿智的南王,太子黨的人也盡在其手,非常不錯的主意。」清王唇畔的冷笑加深,「只可惜本王怕他有那個命去,沒那個命回來。」

    沈立寒神情一動,道:「烏真國的鐵騎,就是有充分準備的情況下也沒有勝利的把握,何況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他頓了一下,又道:「但是南王是影魅,武藝定然十分不凡,自保的話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陰夜冥輕輕笑出聲來,「影魅?不錯,影魅的武藝確實會不錯,那本王再加上一個砝碼好了。」

    沈立寒眼底浮上疑惑,那疑惑隨即又散去,「王爺是想通知端康晟?」

    陰夜冥嘴角露出一抹淺笑,「如若端康晟知道當初害得他那般的狼狽的人近在眼前,你說他會怎麼樣做?」

    另一邊。

    南王府。

    沉熏側身坐在欄杆上,手裡拿著一個小巧精緻的碟子,碟子裡防著魚餌,她抓了一些隨意撒進池塘裡,很快,各色的魚游過來,吃完了魚餌,彷彿有人性一般,卻並不散去,而是往欄杆的方向游過來,沉熏臉上浮起笑意,把碟子放在亭中的玉桌上,乾脆下了欄杆,蹲下身去,準備逗弄那些魚兒,哪知那些魚游著游著,卻又紛紛沉入了水底,沉熏不由訝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眉尖微蹙,不過片刻,又展開了,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指著池水罵道:「你們這群小東西,沒有魚餌就連面也不露是不是?我就不給你們。」說罷,真的就蹲在池邊定定看著池水,賭氣一樣,過了好一會兒,那些魚還是依然的沉在水底不肯出來,沉熏歎了一口氣,認輸地站起身,拿過桌上的碟子,抓了魚餌撒進水面上,一邊嘟噥道:「真是的,我的美色還比不上那些魚餌是不是?」

    隨著魚餌的落水,水面上泛起無數的漣漪,那些魚果然又重新浮上來,沉熏蹲下身去,向著水中的魚招了招手,那魚倒也不怕人,向著沉熏的方向游來,只是結果還是向上次一樣,游了沒一米遠的位置又沉到了水底。

    沉熏這下是真的忍不住笑出聲了,邊笑邊罵,「你們這群鬼東西,見利忘義的傢伙,不聽我的話是吧,惹我不開心了,我哪天叫人宰了你們,做成紅燒魚。」

    忽然一聲壓抑不住的淺笑從身後傳來,沉熏忙回過頭,原是陰夜辰,沉熏想起自己方纔的行為,臉上不由一紅,瞪起眼睛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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