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鳳凰亂:不嫁妖孽王爺

第1卷 第60章 文 / 清茗微漾

    第60章

    不對,不是像是,就是這個世上最珍貴的東西。

    他最想要的東西,就是她的心。

    而她把她的心送給他。

    眼底慢慢瀰漫了霧氣,他強自忍住,他一隻手把桃木釵放在胸前,一隻手捧起沉熏的臉,直直看著她的眼睛,澄澈明亮的眼睛,眸子裡倒映了月明珠的光芒,晶亮無比,眼底是他的身影,他聲音慢慢的低下去,道:「對,娘子猜得一點兒也沒錯,這就是我最想要的東西。」他眼底的水霧再也壓不住,眼睛卻是一眨也不干眨,「總覺像是夢一樣,娘子對我太好了,總有種恍然在夢中的感覺,所以和娘子在一起的時間我總是不敢眨眼睛,害怕一眨眼睛娘子就消失掉了。」

    低柔的語氣,和著靜靜灑落的橙紅色的月明珠光芒,確實給人如夢似幻的感覺,空氣中流動著幸福的味道,沉熏的眼底卻不可抑制地泛起了水汽來,她微微仰起頭,深吸了一口氣,壓下眼底的霧氣,眉間一動,忽然伸手抓住陰夜辰的手放進嘴裡,使力一咬,陰夜辰吃痛出聲,沉熏卻咯咯笑出來:「怎麼樣?不是做夢了吧。」一邊拉過陰夜辰在梳妝台前坐下來,拿過他緊握在手裡的桃木釵,道:「試一試,這可是我花了一天的功夫才雕刻出來的呢。」

    陰夜辰臉上的笑意更深,任由他擺佈,眼睛看著前方的鏡子,沉熏幾下就就拆了他頭上束髮的玉冠,動作靈巧地動了幾下,從鏡子裡什麼也沒看清,她已經用釵子把頭髮都固定起來,桃木釵不似玉冠束髮那般的正式,多了幾分飄逸的味道,沉熏看得鏡中的人,滿意地拍掌一笑,道:「這樣子少了幾分皇家人的貴氣,多了幾分江湖少俠飄逸不羈的味道。」

    「江湖少俠,這個稱呼不錯。」陰夜辰含笑道,手拂了拂頭上的桃木釵,眼底忽然一黯,有些歎息道:「只是怕是沒有機會聽到別人這樣的稱呼。」

    「怎麼沒有?」沉熏眼反駁,乾脆從後面摟住他的脖頸,半趴在他的背上,笑意盈盈道:「我想過了,等中秋過後我們搬到自己的府邸,沒有這麼多的規矩,夫君就可以戴上我為你雕刻的釵子了,閒來的時候,我們可以去逛一逛江湖,可以到各地遊覽名山大川,做一對漂泊江湖的神仙眷侶也不錯。」

    漂泊江湖的神仙眷侶。

    陰夜辰臉上的笑容一僵,狀似無意道:「娘子很討厭皇宮。」

    「嗯!」沉熏點了點頭,柳眉微微蹙起,道:「這裡面的人心思都好難猜,不管是主子還是下人。」頓了一下,又道:「尤其是那個清王,每遇見他一次,我覺得自己會累得掉下好幾根頭髮。」說罷還皺了皺鼻子。

    陰夜辰聞言心下一亂,他輕輕別開自己的視線,忽然有些害怕看到鏡子裡她滿心歡喜的神情,語氣不自覺繃緊,試探著問:「娘子,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必須呆在皇宮一輩子,那……」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她用手堵住,沉熏臉上的笑容一頓,道:「夫君,你知道嗎?小的時候,我打破了娘親屋子裡的花瓶,娘親回來的時候我就問她,如果我做錯了事情娘會怎麼樣對我,而如果娘親回答沒關係,我會把事情真實的說出來,而如果娘親會責罰我,則我選擇隱瞞。」她看著鏡子裡的他,道:「在這句話裡,如果的對象是已經發生的事,而娘親的回答讓我選擇隱瞞還是坦白這件事情。」她把頭靠到他的肩上,道:「沒有如果,我們不會呆在皇宮一輩子的對不對?」

    對不對?

    秋天的夜晚微涼,有一點兒風從窗戶吹進來,已經夜深了,景和宮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陰夜辰視線定定看向窗外,月亮比昨日有圓了一分,冰盤似地月亮,看得人無端的覺得冷,他視線收回,看見鏡子裡他和她相依的身影,她依在他的肩上,她亮晶晶的眼睛睜盈盈看著鏡子裡的他,依稀有淺淺的期許和不安,眼底倒映了一點橙紅的光,像是冬日燃燒將盡的炭火,微微的一點風,都可以吧那一點亮光完全的吹滅掉,只餘幽暗,所以,他怎麼忍心讓她眼底的亮光消散,陰夜辰覺得喉嚨有點兒發乾,簡簡單單的一個字,他卻覺得自己費勁了全身的力氣方才說出話來,「對。」

    沉熏聞言迅速地微笑開來,側頭輕吻了一下他的臉,道:「夫君最好了。」

    陰夜辰也笑,只是那笑容裡抑制不住的苦澀。

    夜益發的深了,沉熏本是習慣早睡的人,不多時,便在陰夜辰的懷裡安然睡去,後來回想起來,這個夜晚,是他和她心心相印的一個夜晚,也是暴風雨前最後一個寧靜的夜晚——八月十三的夜晚。

    兩天後,坐在再次坐在梳妝台前準備盛裝出席皇家中秋宴會的沉熏,想起前日的場景,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是的,恍如隔世,實在是因為短短兩日的時間,就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先是八月十四日太子凱旋而歸,班師回朝,舉國歡慶,京城老百姓奔走相告,大軍所到之處,百姓無不夾道歡迎,皇帝更是龍顏大悅,下令犒勞三軍,慶功宴還沒來得及舉辦,就被安南郡郡守石有法一紙血書狀告太子弄虛作假,退敵八十里的功績,竟然是用無數的珍寶換來的。

    血書之外,另附奏折一本,上面明確記載了太子在安南期間的所作所為,每日不思攻敵,而是尋便安南的人間絕色,尋歡作樂,安南離京城幾千里,山高皇帝遠,太子獨大,褪下了自己一向忠厚溫和的外衣,剛愎自用,根本不聽任何的勸諫,甚至不惜殺害諫官,一時間安南無人敢直言,太子每日醉於溫柔鄉,儼然樂不思蜀,直到七月皇帝派朝廷之臣去觀看軍情,太子方才大夢初醒,為了對皇帝有所交代,竟然私自會見拓圖的將領,以無數的珍寶換取拓圖軍士假意撤退八十里。

    而石有法自己作為安南的郡守,卻因為一時害怕太子的加害而眼睜睜看著太子鑄成大錯,自知罪孽深重,所以派人送出血書和奏折的當晚,已經以死謝罪。

    一時間舉國嘩然,不信者有之,疑心者有之,反駁者有之,街頭巷尾隨處可見議論此時的人,不管真相如何,太子忠厚溫和的形象遭到質疑。

    而皇宮內,沒有傳出任何的消息,表面上一派的風平浪靜,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平靜而已,知情者更是知道,皇帝已經暗中下令武狀元徹查此案。

    八月十五日清晨,一匹從東華門飛奔而入的駿馬打破了這種表面上的平靜,是安南傳來的八百里急報,拓圖趁著大軍班師回朝,夜襲安南郡的門戶定州,定州破,整個安南郡面臨著拓圖的威脅。

    鐵一般的事實證明了太子的偽勝,如若真如太子捷報中所寫,退敵八十里,殲敵無數,拓圖怎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糾結殘餘勢力對兵力充足的定州發起攻擊。

    皇帝拿到急報,當場發作,隨即命令武狀元雪瀾立刻領軍前往安南,同時,命令御林軍包圍了東宮,太子被軟禁。

    面對一連串的變故,沉熏只是覺得空,大腦裡面空空的,什麼也不去想也不願去想,看著空寂的庭院幽幽出神,陰夜辰已經兩日都不曾回來了,她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而沉熏曾經熟悉的景和宮,也在短短兩日的功夫裡,變得空曠而陌生。

    朝堂的風暴彷彿對後宮沒有任何的影響一般,由太后設家宴,邀後宮的眾女眷在御花園賞月,此時,沉熏就任由凝煙給自己梳妝打扮。

    「小姐,別老擰著眉,你這樣我怎麼給你畫眉呀。」凝煙放下手中的黛筆,看著鏡中柳眉一直蹙著的小姐,打趣道:「你要蹙眉也等王爺在眼前的時候,讓他心疼,你在我和碧兒面前蹙眉,我們也是女子,也會這一招的好不好?」

    「就是。」凝碧只手一撐,跳坐在梳妝台上,歪著頭打量沉熏,忽然笑起來:「小姐,別蹙眉了,從我這個位置看起來好像毛毛蟲,好難看。」

    毛毛蟲?

    沉熏臉色一黑,蹙著的眉一鬆,看了看鏡子,瞪了一眼凝碧,「有這麼好看的毛毛蟲嗎?」

    「比喻,我那是比喻而已。」凝碧把臉湊到沉熏面前,使勁皺了皺眉,嘶啞咧嘴道:「你看,剛才你就是這個樣子的。」

    沉熏看得她搞怪的樣子,仍不住噗嗤一聲笑起來,凝煙從後伸手拍了拍凝碧的頭,「什麼就是這個樣子,小姐蹙眉那叫引人心疼,只想捧了世上最好的東西到小姐眼前,只求小姐展眉一笑,而你蹙眉只會引起人的肚子疼。」

    「為什麼?」凝碧奇道。

    「因為太好笑了,笑得肚子疼。」凝煙一本正經道。

    此話一出,沉熏和凝煙都笑起來,凝碧反應過來,隨即瞪了瞪凝煙,「姐姐你笑話我。」不過她隨即有不在意笑了,甚至有些得意道:「古時有老菜子戲舞學嬌癡,春風動綵衣,以博雙親開懷,如今有我凝碧東施效顰,以博小姐一笑,看看,我多偉大。」

    那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讓沉熏和凝碧笑得更厲害了。

    另一邊。

    清王府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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