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鳳凰亂:不嫁妖孽王爺

第1卷 第53章 文 / 清茗微漾

    第53章

    不知何時,陰夜冥站到她的面前,語氣陰陽不定道。

    沉熏眉不易覺察地皺了皺,不曾想到會在這裡遇上這位王爺,當下站起身,笑了一笑,道:「清王還真是會說笑,這清王府的景致每一處都是天然去雕飾,尤其是我姐姐注的衣香園和瑤姐姐的天然居更是個中翹楚,就是因為天然,所以沉熏才會這麼放鬆,完全忘了身處清王府,兀自發呆呢。」

    雖然知道是對姐姐的考驗,但是想起踏進衣香園時候的滿目蒼涼,沉熏還是忍不住諷刺道,表面上同為天然,但是一個是因為無人打掃而導致荒涼,就如同秋天給人的感覺一樣天然,而天然居,卻是人為保持的天然,兩個不一樣的天然昭示了兩個地方的主子受到的待遇是雲泥之別。

    陰夜冥當然不會聽不出他的話,只是沒有像往常一樣以讓人難以猜測意思的話回過去,而是視線定定的看著沉熏,黑玉一般的眼眸,像是一個無盡的深潭一般,幽深而危險,看不到底,眼底辨不明是什麼情緒,狹長的丹鳳眼微微上挑,彷彿是絲絲縷縷的笑意,又彷彿是絲絲縷縷的嘲諷,沉熏素來對他就有一種幾乎說是本能的害怕,當下被看得心裡有點兒發毛,忍不住想往後退去。

    「你動一下試試看!」忽然一聲漫不經心的話語出自陰夜冥的口中,阻止了她的動作,沉熏微微一怔,不明白他想要幹什麼,腦中警鈴大作,眼光轉冷,袖中的手指迅速結成一個防護的手勢,神情陡然戒備:「你要幹什麼?」

    「哈哈哈……」陰夜冥卻突兀地大笑起來,真正的笑,而且從笑聲明顯可以聽出愉悅的情緒,沉熏在這個人的臉上看到過很多種笑容,若有所思的笑,不懷好意的笑,惡劣的笑,邪魅妖嬈的笑,像現在這樣只是單純的放聲大笑,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由怔住,更奇怪自己是哪個地方惹得他這般大笑。

    不過頃刻間,陰夜冥的笑就收起了,像是他的突然大笑一樣的突兀讓人摸不著頭腦,沉熏正疑惑間,忽然一隻手越過她的肩,扶住了她身旁的桂枝。

    沉熏忽然間明白過來陰夜冥剛才說那句話的意思,她剛才要是後退一步,髮髻肯定就被桂枝勾住弄亂,他原來是在好心提醒她,往旁移出了幾步,沉熏想起方才自己的小人之心和戒備的神情,不由也覺得好笑,難怪剛才他會那樣笑得開懷,那笑裡大概多多少少有些嘲諷的意味吧,當下覺得不好意思,有些窘意,臉色微紅道:「謝謝清王。」

    陰夜冥聞言嘴角微揚,凝成一個恍惚是溫柔的弧度,隨手折下桂枝,正是桂花開放的季節,清雅的桂花香味淡淡的在空中瀰漫開來,她的聲音混在這個有些香甜的桂花香味裡,彷彿也是甜甜的,居然說不出的動聽,陰夜冥的嘴角卻忽然間沉下去,把那根剛折下來的桂枝往地上一扔,道:「舉手之勞而已,用不上南王妃這麼鄭重其事的道謝,如若南王妃的伶牙俐齒少用一些在本王身上,那本王已經是不勝感謝了。」

    「呵呵……」沉熏打了個哈哈,只覺得這個清王脾氣還真是反覆無常,心裡偷偷地想,究竟姐姐和陳天瑤還有一應的侍妾是愛上他哪裡,這樣的人,光是要猜到他真實的意圖就已經很困難,愛上這樣的人,簡直就是自討苦吃,哪裡像她家夫君,有什麼話就直白地告訴她,根本不用她花心思去猜,想起夫君,她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陰夜冥問得她明顯敷衍的聲音,眼光不由一凝,視線一掃,看見她居然就這樣在他面前失神,那般的樣子,就像是那日宴會上她對著南王笑的模樣,忽然覺得刺眼,語氣卻是淡淡的:「方纔聽說南王妃說我這清王府天然去雕飾,讓人輕鬆,既是這樣的話,難得南王妃來一次,本王自當盡地主之誼,陪一陪南王妃四下看一看可好?」

    沉熏一愣,她不曾想到陰夜冥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半響才反應過來。

    由他作陪?輕鬆?

    會輕鬆才怪,每次和陰夜冥短暫的交鋒一次,沉熏都覺得自己會心力交瘁一分,有時候在宮裡遠遠的見到了,沉熏都是能避則避,何況整整一個清王府,這麼大的面積,轉上一圈得多長的時間,沉熏對於這種自虐的行為敬謝不敏,當下微微一笑,道:「瑤姐姐剛才動了胎氣,現在最需要孩子的父親的安慰了,王爺不去看一看,那可是王爺的愛妾呢?」

    「本王又不是大夫,看了能起什麼作用?」陰夜冥挑眉,他的眉不似男人那種英挺的劍眉,眉間微微上挑,配合著一雙丹鳳眼,挑起來的時候,恍然有種女氣的柔媚,偏偏出口的話卻是冰冷而無情的:「再說,瑤兒既然能夠成為本王的愛妾,自然是懂事知禮的,且會怪我,更何況——」陰夜冥眼含深意地看了看她,道:「本王有一個能幹之極的王妃,這類的事情她自然會處理妥當,哪兒用得著本王操心。」

    頓了一下,視線淡淡落到沉熏的身上:「怎麼?這樣的局面不是南王妃想要見到的?王妃掌權,妾室只能靠邊守住自己的本分。」

    沉熏打了個太極,道:「這是王爺想要看到的局面才是。」

    陰夜冥妖嬈一笑,「不錯,這是本王願意看到的局面,一個讓本王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的局面,而只要是本王想要看到的,不管心裡願不願意,自有人會做出這樣的局面來。」

    狂妄的語氣和話裡透出的意思,讓沉熏陡然反感,又替姐姐不值,眼底一閃,道:「聽王爺這麼說,彷彿世間的事情都掌握在王爺手中一樣,就如同王爺手中的那一幅《飛天》,當初會毫無顧忌放入黎家,是因為料想到它會回到你的手中是嗎?」

    陰夜冥神情微震。

    沉熏掩口一笑,「王爺還真是大膽,居然拿了這麼貴重的畫來試探,那幅畫裡可是隱藏了前朝末代皇帝陳昭搜刮而來的寶藏之所在,就不怕被人搶了去?」

    陰夜冥眼底迅速閃過一道光線,隨即輕笑出聲:「南王妃也相信那些市井流言?」

    沉熏搖了搖頭,道:「當然不信,我只是對這些帶有傳奇性色彩的東西感到好奇而已。」

    「哦?」陰夜冥似笑非笑,「南王妃既然不信,又有什麼值得好奇的?」

    「這有什麼奇怪的?」沉熏撇了撇嘴,眼睫垂下,恰好蓋住了眼底的那一點跳動的神采,道:「就向對我國現在流傳很廣的那一本《選妃記》一樣,雖然知道那不是事實,因為現實生活中不可能有那般浪漫而又純美的事情,但是還是會好奇,回去看,當看到文中的人最開開心幸福生活在一起的時候,會由衷的祝福。」

    「所以,雖然知道那幅畫也許並不如傳言中所說的那麼神奇,但是還是會好奇,並且希望它確實如同傳言中所說的那樣,真的是一張藏寶圖。」沉熏眼底的神采更盛,語氣無知無覺道:「那樣的話,瑤姐姐的身價一定就大漲了。」

    彷彿天外飛來的一句話,卻讓陰夜冥眸色一冷,當下豁然看向沉熏,語氣冷冷的:「你剛才說什麼?」

    「傳奇呀!」沉熏滿臉的無辜,看了看四周,秘密向陰夜冥眨了眨眼,神神秘秘道:「王爺沒聽說嗎?傳言說《飛天》其實是一張藏寶圖,這個王爺已經知道,但是還有傳言說這一張藏寶圖即使找到了地點,也進不去,只有擁有玥驊王朝皇族血脈的人才能打開。」

    陰夜冥眸色陡然轉深,嘴角的冷意更盛。

    沉熏繼續道:「而聽說瑤姐姐剛好姓陳,陳可是前玥驊王朝的國姓,這個姓在如今可以說幾乎是遍地尋不到,不管是真是假,肯定會受到很多的注意對吧。」

    陰夜冥身子一震,再也維持不住表面的鎮定,伸手疾如閃電,就要往沉熏的脖頸上去,語氣是壓抑不住的怒意:「你怎麼知道的?」

    他快,沉熏比他更快,當下輕飄飄的如同風一樣快速後退,在離陰夜冥較遠的距離站定,沒有被他的動作嚇到,反而嘴角微揚,有種扳回一成的感覺,每次見到這個人,在這個人的面前,她都是處在一種被他的氣勢壓迫之下,心裡本就窩火了,今天終於見得他失態,覺得非常的解氣。

    口中卻輕巧道:「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當然是聽到的傳言。」說罷忽然上下打量了陰夜冥一番,像是發現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噗嗤一聲笑起來:「想不到在所有人的眼中出了名狂傲不羈的清王居然被一個傳言嚇到,而沉熏居然見得王爺失態的樣子,真是萬分的榮幸。」

    陰夜冥一怔,隨即收回了手,臉上一瞬間就恢復了平素高深莫測的模樣,道:「王妃聽到的傳言還真是多。」他的語氣淡得彷彿歎息一樣:「但是南王妃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句話叫做好奇心毒死貓,知道的傳言越多,麻煩可能就就越多。」說罷拂袖轉身:「南王妃如若真的那麼有空,不防想想怎麼樣才能和南王相親相愛,而且——」他語氣一頓,「最好能相親相愛到讓南王沒有時間來給我添麻煩。」

    麻煩?

    沉熏聞言臉上的笑意一點點的消失掉,為了他話裡透出的意思。

    能夠被這位清王稱得上是麻煩的,那就只有阻礙他前往那個能夠俯瞰天下的位置的事情,她剛才之所以不怕清王知道她也知道那個秘密,就是因為自知夫君不會和這個人去爭,所以才肆無忌憚。

    可是她的自知又是知道多少呢?她真的瞭解夫君了嗎?還是她所瞭解的,只是夫君願意讓她瞭解的東西,就如同會賓樓,就如同他影魅的身份,如果不是他有意的讓她知道,她也許會一直蒙在鼓裡。

    站在幽幽吐香的桂花樹下,沉熏忽然間手腳冰涼,為著某種看不見但是確實存在的威脅。

    回到景和宮已經是晚間,一整天的勞心勞力,沉熏只覺得非常的累,那種累在聽到凝煙說陰夜辰被皇帝暗中傳召的時候達到了頂點,凝煙自是看出自家的小姐很累,當下什麼也沒有問,只道:「小姐,我派人給你準備洗澡水。」又神秘一笑,道:「今天容妃娘娘派人送來一瓶香精,說是專門給小姐沐浴用的,可以美容養顏,最重要的是那香味清雅怡人,小姐定然會喜歡。」凝碧聞言眨了眨眼,從旁加了一句:「王爺一定也喜歡。」

    沉熏反應過來兩個人的意思後,耳根子立刻就紅了,這些日子以來,雖然兩個人幾乎達到了交心的程度,但是最親密的接觸,也只是吻而已,娘親沒有給過沉熏關於夫妻之間的教育,但是很多事情憑著一個女子的直覺是知道的,她知道夫君一直在等,在等她自己沒有半分抗拒的時候。

    想到此,心裡的那一點點鬱結的不舒服就消散了,夫君既然能夠對她這樣,那麼,不完全瞭解又有什麼關係,她應該瞭解的,夫君到時候自然就會讓她知道,她應該做的就是相信他。

    在凝煙的伺候下進了浴池,凝煙合上門走出,沉熏掬起一捧水往身上淋去,滿足地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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