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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35章 文 / 清茗微漾

    第35章()

    靈影寺坐落在落霞山上,林木聳秀,雲霞纏繞,寺中的『三醉芙蓉』更是聞名天下,是京城十三景之一,位列十三景的第二位,僅次於皇宮內苑的碧浣池,它不是一般的寺廟,只有王公貴族或是有識之士方能進去。

    凝煙打開轎簾,沉熏下了轎,立刻有寺中的小沙彌過來迎接,沉熏對他微微一笑,道:「勞煩了。」

    小沙彌聞言一愣,因為每日來靈影寺的人大都大有來頭的關係,寺中的人都對皇家發生的事情極為靈通,對這個不久前名動天下的南王妃更是好奇到了極點,方才接到讓他來迎接南王妃的通知,心裡一直暗自激動,但是並不敢越禮抬頭觀看,皇家的人,講求的是高高在上的氣勢,只是垂首站起,聽得這樣親切溫婉的聲音,跟以前曾來過靈影寺的皇家人相去甚遠,小沙彌忍不住抬頭,一看之下,更是一驚,忙低下頭,一面不停地在心裡暗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慌忙朝前引路。

    沉熏只覺得這個小沙彌可愛得緊,尤其剛才不經意看她的時候,一雙眼睛像是受驚的兔子一般,不由微曬。

    三人一路走進去,只覺得滿目的古木幽境,但是並不會覺得沉悶,寺中隨處可見木芙蓉的影子,花朵或是鵝黃,或是淡紅,或是白色,開得滿處都是,使寺院沉靜只餘多了中靈動的感覺,唯一的遺憾之處,就是此處普通的百姓不能來,是以不免顯得有些清冷。

    不過她這個念頭在看到對面走來的一群人時立刻消失無蹤了。

    沒錯,就是一群人,走在前面的兩個人,是清王陰夜冥和他的寵妾陳天瑤,而跟隨在後面的那群人,很顯然,是隨從和宮婢。

    連上香都要這麼大的排場,沉熏不自覺微微搖了搖頭,正想著趁他們未看見她時避開,只是已經遲了。

    「南王妃一見到本王就搖頭,難道本王和瑤兒不堪入得南王妃的眼嗎?」一聲漫不經心的話語從陰夜冥的口中傳出。

    沉熏無奈,只得站定,微微一笑,道:「清王這話沉熏可不敢當,要是清王和瑤姐姐這等容顏都叫做不堪入眼,那沉熏的眼中就沒有入得下的人了。」

    「瑤姐姐?」陰夜冥忽然勾唇一笑,視線看向身旁的愛妾,話卻是對沉熏說的,「你姐姐聽得你這樣親熱叫瑤兒,可不會樂意。」說話的同時,鳳眼微勾,指尖從陳天瑤的唇上輕輕劃過,動作妖嬈之極,身後的一應隨從宮婢卻是臉色如常,許是已經見怪不怪了。

    沉熏雖然早就聽聞了這個清王狂放不羈,現在親眼看了,只覺得礙眼之極,這裡是佛門淨地不說,名義上,他是她的姐夫,可是如今卻在她的面前和大肆和愛妾**,目的是什麼?沉熏一時弄不明白,是想要激怒她,借由她把事情傳遞給姐姐?可是依照凝碧上回說的話,他根本就不介意直接給自己的王妃難堪。

    想不通也懶得去想,反正眼前的這個人跟她說好聽點是家人,說不好聽點一點兒關係也沒有,她對於和自己無關的人,向來都是骨子裡冷淡,但是表面上卻是有禮之極,當下盈盈笑道:「我姐姐向來都是雍容大度的,更是教我懂得何謂知書達理,何謂長幼之序。」

    說到這裡,她微微頓了一下,想到凝碧說的陳天瑤曾經當眾羞辱姐姐的事,眼底一冷,視線卻是含笑看向陳天瑤,很嫵媚的一個女子,鵝蛋臉,長得沒有姐姐出色,但是一雙桃花眼很是勾人,微微笑著,眼睫忽閃忽閃的,眼眸裡卻有精光暗自流轉,顯然不是那種空有美貌之人,心下打量,口中卻繼續道:「瑤姐姐比我大,比我早入皇家,雖然身份有別,但是叫一聲姐姐並無不妥,我姐姐怎麼在這種不值一提的小事上計較。」

    一番話說得自自然然,陳天瑤眼光卻是一變。

    身份有別?不值一提?

    兩個簡單的詞語就把陳天瑤的身份揭露得乾乾淨淨,就算是再受寵又怎樣,還不是一個妾。這是陳天瑤心裡的痛,如今被人生生的揭開,恨得銀牙暗咬,她自入府以來就一直受寵,滿心的以為可以成為王妃,不曾想卻半路殺出一個黎畫衣來,是以對黎畫衣可說是恨之入骨,仗著陰夜冥的寵愛,每每在黎畫衣面前耀武揚威,看著黎畫衣氣得發抖的身子覺得痛快。

    但是她聰明人,也知道自己可以在黎畫衣面前耀武揚威,是因為有陰夜冥的縱容,而且,那只是清王府自己的家務事,外人參雜不得。而如果對方是黎沉熏,就不再是清王府的家務事,以自己妾的身份也是萬萬不可和太后親封的第一王妃硬碰硬的,當下嬌柔一笑,道:「是啊,畫衣姐姐向來雍容大度的,我這個做妹妹的有什麼做得不對或是過分的地方她都會包含,從來都不會說半句我的不是。」她眉尖一動,含嗔看向陰夜冥,道:「爺,我說得對吧。」

    陰夜冥魅惑一笑,道:「瑤兒說得很對。」

    陳天瑤聽罷,臉上的笑意加深,眼眸有些得意看著沉熏,彷彿再說:怎麼樣?你姐姐就算是王妃又怎麼樣?還不是只是一個虛名。

    是的,虛名。

    沉熏陡然替姐姐覺得悲哀,但是無能為力,同時,忽然覺得自己是何其的幸運,大腦裡不由自主想起陰夜辰的真誠含笑的樣子,心下一暖。

    正閃神間,忽然陳天瑤嬌笑出來:「咦?南王沒有陪王妃一起來嗎?」她做出驚訝的樣子,不等沉熏回答,隨即懊惱一聲,拍了拍自己的頭,滿含歉意道:「你看我這記性,我都忘了南王此時在文淵閣聽大學士授課呢,哪有時間陪王妃您來上香,對不起。」

    非常真誠的道歉,只是眼裡有的只是嘲諷。

    此話一出,兩人身後的隨從宮婢都忍不住笑,三個皇子中,太子不說,二皇子陰夜冥也是早早就進入朝堂,只有陰夜辰二十三歲還在文淵閣接受教導。

    沉熏也笑起來,真正的笑,知道他的另一面之後,想起他原來每次耍賴不想去時的場景,那又是另一番滋味了,難怪他每次要去文淵閣是的臉那麼臭,試想,一個人明明都懂的東西,卻不得不裝作不懂,一遍一遍聽重複的東西,臉色能好嗎?想像著自家夫君在上書房裡的場景,沉熏更是臉上的笑容更是越來越深。

    陳天瑤本是想借此羞辱沉熏,不曾想她卻笑得這般開懷,看了看陰夜冥,陰夜冥也不解,問:「瑤兒說了什麼惹得南王妃笑得這般開懷?」

    沉熏本就不耐煩應酬他們二人,聽得陰夜冥這麼一問,心神一轉,忽然甜甜一笑,道:「我只是在笑瑤姐姐為何如此多禮呢,我們都是一家人呀,再說——」微微一頓,沉熏笑得更甜了,「瑤姐姐年紀大了記性不好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哪兒用得著道歉呢?」說罷,也不看二人的臉色,逕自喚兩個丫環,「煙兒碧兒,給王爺行禮告退,我們還有事情先走了。」

    凝煙還好,凝碧臉上早就忍不住想大笑出聲,好容易強忍住行了禮,待走到沒人處,凝碧再也忍不住大笑出聲,邊笑邊道:「小姐,你那句話殺傷力太強了,剛才那個陳天瑤的臉差點兒沒綠成一根黃瓜,太有趣了,我現在可算是明白了,原來語言有這麼大的殺傷力,可比使用武力解氣多了。」

    三人的身後,一應的隨從宮婢都愣住,反應過來後立刻強忍住想要爆笑的衝動,陳天瑤氣得手腳發抖,轉身依進陰夜冥的懷裡,「爺,這個南王妃欺人太甚,竟然說我……說我……」她嗚咽一聲,低聲哭起來,「你要為我做主呀。」

    陰夜冥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沉熏身影消失的方向,想起她剛才說話時臉上甜得讓人無法心生防備的笑容,而眼底時宛如孩子般惡作劇的神色,兩種神色交織在一起,有種說不出的誘惑,看得人心裡一動,他嘴角不自覺浮起一絲笑意,不過,那笑意隨即又泯滅下去,繼而眼裡浮上絲絲縷縷的冰冷,隨手拍了拍懷中愛妾的肩,道:「放心,本王當然會為你做主。」說罷一把推開陳天瑤,「你先回府。」

    陳天瑤聽了第一句話,正有些得意,忽然聽了第二句,不由一愣,吶吶道:「爺要幹什麼?天瑤……」她看著陰夜冥轉冷的神情,等你兩個字再也沒有膽量說出口,怯怯閉上了嘴。

    「瑤兒,你何時變得這般多事?」陰夜冥指尖危險地挑起陳天瑤的下顎,一雙眼睛如冬日夜空的星子,閃出冷冷的光芒,語氣卻是柔和無比的,「瑤兒最可愛的地方就是知進退,莫不要給本王忘了。」說罷,不在看他的愛妾一眼,轉身朝寺內走去。

    他的身後,陳天瑤面色雪白,身子止不住的顫抖,看著那個決然離去的身影,眼底是深深的癡迷和悲哀,是呀,怎麼會不悲哀呢,她愛上的,是一個沒有心的人,在他的眼裡,所有的人都是棋子,區別只是有用的棋子和無用的棋子,而她剛好屬於有用的棋子,所以才會『受寵』如斯,而所謂的受寵,也只是按照他的心意來行事而已,可是更悲哀的是,儘管她知道這些,她還是無法控制自己心的沉淪。

    許願池邊。

    沉熏雙手交握放在心口,眼睛輕輕合上,嘴角含著溫婉的笑容,虔誠而聖潔,口中默念許下心願,許完心願,從旁摘了一朵木芙蓉,輕輕的放進許願池裡,粉紅的木芙蓉悠然飄在水面上,應著池裡的碧水,美得嬌柔清麗,沉熏的眉宇間卻浮上一絲悵然,剛才引她來的小沙彌說,如若木芙蓉沉到池底,那麼心願就會實現,她許的是希望姐姐能夠幸福,然而——忽然一聲破空輕響,池中的木芙蓉忽然急速下沉,沉熏疑惑回頭,看到來人時,眉宇間的悵然轉為不快。

    「南王妃相信天命?」陰夜冥斜靠著一株古樹,手裡隨意地玩弄著一粒小石子,顯然,剛才木芙蓉會沉下去是他所為。

    沉熏不知道他意欲何為,淡淡反問:「清王不相信嗎?」

    「沒錯,本王不相信。」陰夜冥嘴角微揚,又問:「本王有些好奇,南王妃剛才許下的是什麼心願?莫不是和三弟白頭偕老吧。」說罷,眼裡浮起諷刺的意味。

    「當然不是。」沉熏絲毫不被他語氣裡的挑釁所動,反是盈盈一笑。

    「哦?原來南王妃從來沒想過和三弟白頭偕老嗎?」陰夜冥臉上諷刺的意味更重了。

    沉熏笑容不變,「清王得出的這個結論真真好笑,所謂心願,是還沒有實現的事情,許願不過是寄托一個美好的希企,而我和夫君現在相親相愛,白頭攜來是一定的,又何需多此一舉呢?」

    陰夜冥眸色一冷,聽得她說起夫君二字時語氣裡不自覺的溫軟和信賴,讓他心裡突然生出一種不舒服,不舒服得想要不顧一切去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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