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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22章 文 / 清茗微漾

    第22章()

    沉熏一愣,隨即微笑開來。

    「因為,我喜歡你,母妃說,喜歡一個人,就要對她好。」

    他說的,她怎麼會忘記?

    她只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那是真的,她以為不過他的一時戲言而已,如同那個人一樣,說會每天送她荷花,她信以為真,到最後卻發現是一個戲言。

    因為怕了,所以不敢信了。

    可是,在這一刻,宮燈的飄搖的燭火裡,他眼底的神色卻是堅定如初,她忽然放下了心中的戒備,願意相信他。

    回到御花園的時候就見席間的人情態各異,上位的皇帝面色依然的平和,但是比起平時溫和的樣子,多了一分冷意,太后和皇后眼裡都是掩不住的怒意,下面的官員有的臉上憤恨,有的暗自搖頭,有的眼裡透出看好戲的神情,精彩紛呈。

    而中央的位置,一行烏真的使者恭敬有禮的站立。

    兩人本來是想故技重施,偷偷溜回席上的,無奈剛現身御花園,就被四處投來的眼光淹滅了,那些眼光中,有一道眼光尤其的放肆,沉熏尋著視線看過去,原是清王陰夜冥。

    對於這個清王,沉熏從一開始就覺得無端的危險,在百花宴結束後,沉熏就讓凝煙收集關於他的消息,從種種消息顯示出這位清王是個狂放不羈的人,從來只醉心美酒和紅顏之間,對朝政的事情從不上心,甚至可以為了不負佳人的約會而玩忽職守,仗著皇帝對他的喜愛,從來不把朝臣放在眼裡,提起他,朝臣多是又畏有恨,只求別惹到這個祖宗,心裡亦同時鬆了一口氣,幸好他不是太子,不然的話嘉明王朝就毀在這個祖宗手裡了。

    有了這些信息,再回想他用《飛天》測試黎畫衣的行為,那就不足為怪了,因為好玩而又風雅,百花宴過後,黎畫衣的義賣名畫和陰夜冥的購畫就變成了京城茶餘飯後的熱門話題,而隨著兩個人的大婚,這段韻事更是被渲染的淋漓盡致。有落魄才子靈機一動,把這件事寫成小說《選妃記》,當然,托的是某某王朝之名,人名亦是和兩人毫不相干,但是光是一聽名字,眾人都心知肚明,是以此書一出,立刻洛陽紙貴,不管是那些閨閣中的小姐還是文人雅士,都人手一本。值得一提的是,那個落魄才子因此而暴富,更是有戲班子慕名購買改編成戲劇,演出之日,京城的達官貴人都前去捧場,無不拍手叫好。

    「這位清王還真是狂放不羈到可說是放蕩的地步呢?」凝煙歎道:「用這樣的方法來引得眾人的注意。」

    然而,沉熏聽著凝煙得出這樣的結論時,心裡忽然有一個很奇怪的感覺:放蕩不羈?玩忽職守?醉心風月?是不是故意做出這個樣子給世人看的,反襯出太子的寬德仁厚,目的就是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對太子的位置沒有半分的威脅,讓皇帝放心。

    而如果是故意這樣做,那就一定有所圖謀。

    是以當初她對姐姐說的那句話:那個二皇子,看起來並不是一個良人。並不只是因為他放蕩的行為,還有更深的東西,那就是害怕姐姐捲入朝堂的風暴。

    陰夜冥看到沉熏不甘示弱回瞪他的目光,忽然勾唇一笑,開口打破了場中的寂靜:「終於等到南王和王妃回來了,看你們這般的樣子,和烏真使者獻的賀禮還真是般配。」

    「清王,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陰夜冥話音剛落,皇帝的聲音就響起,雖然是平靜溫和的,但是語氣的責備誰人都能聽得出來,場中的人無不微怔,雖然清王這話確實過分了,但是清王向來都是飛揚跋扈的,皇帝向來也只是一笑而過,像這樣在公開場合訓斥清王,那還是第一次。

    沉熏也是一怔,她素來聰慧,立刻就發覺了問題的關鍵,宴會場上這些人形態各異,應該是由烏真國使者送的賀禮引起的吧,心下暗奇,是什麼樣的賀禮,引發皇帝和朝臣這樣的反應。

    沉熏正懵懂間,聽得陰夜辰在叫:「娘子,你快過來看,這是烏真國使者送給我們的賀禮。」

    沉熏走過去一看,錦緞鋪陳的案桌上,展開的是一幅畫,題名《幸福》,畫面上是一叢修竹,筆法蒼勁有力,乾淨利落,修竹從中,隱隱露出一頭正酣睡的豬。

    只一眼,沉熏便明白了這幅畫的寓意,寧靜的心緒陡然一亂,眼底怒氣翻飛,她自小養成的脾氣,在外人面前,越是生氣的時候,臉上越是笑得燦爛,當下笑嘻嘻看向烏真國的使者,道:「這幅畫就是使者大人獻給我們的賀禮?看起來非常的不凡呢。」

    烏真使者主使眼底流轉了一抹嘲諷的笑意,語氣卻是無比謙恭道:「南王妃真真眼力不凡,這幅畫出自我國繪畫名家修元大師之手,我國聖上聽說貴國的非常喜歡竹,於是命人重金購買了修元大師的這幅畫,只想送給皇子當作賀禮。」

    一番話避而不談畫中的豬,只談畫的名貴和畫中的竹,而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黎御琅愛竹如癡,曾經說過他有三個女兒,大女兒黎畫衣,二女兒黎沉熏,而三女兒就是竹。如今烏真國使者獻上這麼一幅畫,畫中有竹,當然就是指代黎御琅的女兒沉熏,有了這層意識,那麼畫中的豬和題名的幸福二字代表什麼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雖然眾位官員都知道畫中具有的諷刺意味,但是事關兩國的外交,而如果自己先提起,憤然發作,說畫中的豬暗喻了南王,不僅自己罵了南王,反倒是自認了堂堂嘉明王朝的三皇子是癡兒的事實,沉吟一番,都不敢輕易開口。

    而主位上的三人,均要保持該有的身份氣度,關乎國體,更是不能開口,一時間氣氛凝住。

    「這叢竹子畫得挺不錯的。」忽然一道清淺的聲音打破了現場的沉寂,發出聲音的人,正是沉熏,她拿起畫,不住點頭道:「和我父親畫的竹可以稱得上是不分伯仲。」

    眾位官員聽她一派天真無知的話,都是眉尖一擰,這個南王妃,難道沒看出來嗎?別人在侮辱她的夫君,她卻稱讚別人的畫。

    而主位的三個人眼裡卻透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烏真使者來之前自是做過周密的調查,知道南王妃就是黎御琅的女兒,亦知道百花宴的事情,都道是黎御琅枉稱書畫雙絕,大女兒尚可,小女兒卻是這般的有貌無才,加上沉熏剛才說的話,益發的認定這個南王妃無知得可說是愚昧,聞此一言,主使依然含笑謙恭道:「聽聞黎先生愛竹如女,畫的竹自然是非凡之作,修元大師能得到南王妃的如此評價,定然展眉。」

    沉熏聞言嘴角微揚,聲音依然的天真無知,道:「使者大人說得不錯,我父親愛竹如女。」語氣一頓,她十分好奇道:「那麼畫中的竹是比喻我嗎?」

    聽到這話,烏真使者團的人大都露出了微微諷刺的神色,這個南王妃,這麼明顯的事情,居然現在才反應過來,只有其中的一人,混在使者團中間,咋看之下毫不起眼,面上更是只有謙恭的表情,只是一雙琥珀色的眼眸裡驀然閃過戒備的神色。

    主使含笑點頭,讚道:「南王妃果真慧眼,自古以來竹代表節節高昇,堅直不屈,此畫的寓意,就是希望王妃和王爺的生活能像竹子一樣節節高昇,一天比一天幸福。」

    「很不錯的寓意,真的謝謝使者大人的吉言。」沉熏臉上的笑意益發深了,有點兒飄渺的味道,彷彿已經在幻想以後幸福的生活了,笑意盈盈看向陰夜辰,語氣甜甜道:「夫君,這幅畫你喜歡嗎?」

    「嗯,喜歡。」陰夜辰臉上亦是滿心的喜歡,眼底深處卻是凝了一層淡淡的薄冰,看著沉熏眼底隱忍的怒火,他輕輕一笑,繼續純然道:「只是娘子,這畫裡面為什麼會有一頭豬呢,是什麼意思?」

    此言一出,烏真的使者團無不差點笑出來,而嘉明王朝的官員們,都覺面子被削去了幾分,心下暗惱這個癡王爺。

    沉熏只覺微怔,這句話本來是她要問出口的,怎麼被他搶先了,隨即又釋然,他的心智只是一個孩子,以一個孩子的心智,肯定不明白這些人心底的骯髒吧,明贊暗諷,口蜜腹劍兩面三刀。

    沉熏心裡心思流轉,面上的笑意卻忽然變成疑惑,道:「這個我也不知道,不如問一問使者大人,請使者大人為我們解惑吧。」

    烏真主使心裡冷笑,出口的話語卻是有禮溫和的,道:「這是修元大師的畫作,像下官這等俗人當然不敢妄自評判,但是既然王妃和王爺看得起下官,那下官定當竭盡全力,如有曲解之處,還請王爺和王妃見諒。」說罷走近桌案邊,細細一看,道:「依下官拙見,畫中的豬悠然自得,正是好眠之中,而這幅畫的題名為幸福,那麼這頭豬指代的意思就是幸福吧。」

    「哦,原來是這樣。」沉熏恍然大悟,隨即話題忽然一轉,道:「沉熏在家中時常聽父親說修元大師為世外高人,寄情山水,但是卻異常關心天下,所作的畫作均是取材於人民的生活。」沉熏微微一頓,含笑看向主使,道:「那從這幅畫可以看出,烏真國的人民應該很幸福,不知道沉熏說得對不對?」

    「這是當然。」主使有些飄飄然道:「我國人民在我國聖上的英明領導下,無不豐衣足食,王妃說的話一點兒也不錯,修元大師的這幅畫反應了我國人民當前的生活狀況。」

    此話一出,主位的三人,還有上席的好些人如同陰夜冥雪瀾者,眼底都閃過一絲笑意,而下席的官員中有比較機靈一點的,都驚異看向沉熏。

    而烏真使者團的人員均是臉上驕傲異常,唯有那個琥珀色眼眸的人,嘴角忽然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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