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鳳凰亂:不嫁妖孽王爺

第1卷 第1章 文 / 清茗微漾

    第1章()

    三月,東湖。

    柳枝新發,在煙雨濛濛中顯得綠得發亮,湖岸是青石板鋪成的小道,偶爾有雲髻青螺女子撐著油紙傘走過,留下一抹纖細的背影,散漠在初春的情懷裡。

    煙雨中,一個素面朝天的女子撐著紫竹傘走來,二十四骨的紫竹傘,傘面上描繪有精緻的梅花,女子腳步輕盈,長髮一半鬆鬆挽就,著一支白玉釵,釵心一點嫣紅,另一半自然垂下,散落滿衣。女子一襲白衣,唯一異色是腰上淺綠色的絲絛,細長的腰帶,隨著她腳步的移動在空中翻飛。

    女子的身後,遠遠跟著兩名緋衣的侍女。

    東湖口。

    沉熏只手撐傘,一隻手隨意玩弄著淺綠色的腰帶,抬眼看著碧水浩渺的湖面,煙雨中的湖面,總是給人帶來淡淡的愁緒,湖上的舟子,卻依舊繁多,沉熏看著湖面上華麗的龍舟,心裡無端的浮起一絲不快。

    龍舟上,錦衣黑髮的男子手撫額上的玉環,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意,對一旁撫琴的女子道:「瑤兒,好戲真正開場了。」

    女子名喚天瑤,聽得這句話,指尖一亂,方才悠揚的琴聲突然戛然而止,過了半響,她抬起頭幽幽問:「冥,真的要這樣做嗎?」

    「怎麼?你不贊成我這樣做。」陰夜冥回身,白皙修長的手撫上天瑤的臉,指尖從她唇上輕輕劃過,邊說邊輕笑起來,他本來長相絕美,笑起來的時候眼底眸色流轉,狹長的丹鳳眼更是妖嬈如斯,唇卻是緊抿,有種若有若無的冷凝,就是這種冷凝,讓天瑤心底無端的一寒,勉強笑道:「天瑤當然贊成,只是——只是我怕——」

    「你放心吧,別說黎畫衣能不能通過考驗還是一回事,就算是她真的通過了考驗,有資格成為我的王妃,也絕對不會威脅到你的地位。」陰夜冥說話的同時,指尖慢慢下滑到天瑤的衣口,他的指尖微涼,所到之處肌膚立刻泛起淡淡的紅暈,天瑤氣息漸漸紊亂,臉頰上飛了胭脂,身子漸漸癱軟無力,她餘光看見岸上的女子,手忙抓住陰夜冥的手,虛弱道:「別——有人——」

    陰夜冥嘴角微揚,手指順勢抓住天瑤的手,另一隻手立刻挽上她的腰,一個旋身,兩個轉進龍舟內,隔著垂落的珠簾,陰夜冥看見岸上盈盈獨立的女子,素白的剪影,淺綠色的絲絛隨風舞動,那細長的絲絛,隔著茫茫的煙雨,像一條淺綠色的小蛇,直鑽人的眼底。

    天瑤覺察到陰夜冥的失神,心裡不知為何一慌,不由叫了一聲:「冥!」

    陰夜冥淡淡收回了視線,就著眼前嬌艷欲滴的紅唇,低頭吻下去。

    龍舟的旁邊,一隻烏蓬小舟駛過,靠岸,舟上走出兩個綠衫的女子,走在前面的一個手持畫卷,看到岸上的沉熏,不由加快了腳步,齊聲叫道:「小姐。」

    沉熏看見兩人,微微一笑:「煙兒,碧兒,你們來了。」

    凝煙和凝碧是兩姐妹,自小和沉熏一起長大,這次兩人奉命帶著名畫《飛天》到各地行走,一路上吃了許多的苦,凝煙還好,凝碧頭一次出遠門,又和小姐分開這麼久的時間,是以一見到沉熏,眼淚就止不住掉下來。

    「好了好了,不哭了,這不是回來了嗎?」沉熏掏出絲帕細心為凝碧拭淚,故意皺起眉頭道:「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哭鼻子,好不要臉,你看看煙兒,哪兒像你。」

    「人家只是太想小姐了。」凝碧好容易止住了眼淚,說:「姐姐也想小姐,只不過姐姐把眼淚往肚子裡流而已。」一邊回頭看凝煙,「姐姐我說得對吧。」

    「我說正事要緊。」凝湮沒好氣瞪了她一眼,雙手奉上畫卷,有些疑惑道:「小姐,這幅畫是真的嗎?」

    沉熏拿過畫卷,說:「真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有很多人知道這幅畫在黎家的手上。」

    「哦,我明白了。」凝煙恍然大悟道:「小姐讓我們帶著這幅畫到各地行走,並故意讓人看到這幅畫卷,目的就是昭告世人《飛天》在黎家的手中。」

    事情要從半個月前說起,那天管家送來一個匣子,說是有人獻給黎府大小姐的禮物,那天剛巧黎家大小姐黎畫衣去靈影寺上香,而黎府主人黎御琅早就攜妻子遠遊他鄉,家中只有沉熏一個人,也是巧合,管家把匣子放到桌上的時候一時失手,匣子掉下來,露出了裡面的東西,居然是當世名畫《飛天》。

    《飛天》是前朝御用畫師施如真的絕筆之作,畫面是一位立於絕壁上的女子,左手拈成蘭花狀,右手指天,女子衣裙翻飛,最奇怪的是,在月光下看這幅畫,女子全身散發著佛光,宛要乘風飛去,更重要的是,相傳這幅畫其實是一張藏寶圖,圖中暗藏有藏寶的地點,試問誰人不想富有?就是這個原因,《飛天》的蹤跡一直都是隱匿的,而這幅畫,竟然出現在黎府之中。

    沉熏見到畫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幅畫會給黎府帶來災難,送畫的人自是找不著了,沉熏不明白《飛天》出現在黎府的原因,但是她絕不會讓這樣一個有可能導致黎府家破人亡的禍害留在家中,因為事情很急,在沒有徵得姐姐的同意之下,沉熏思量之下就有了決斷,讓她身邊的侍女凝煙凝碧攜這幅畫到各地遊走,目的是把世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

    凝碧不明白道:「這樣做不是會招來各方的覬覦和猜忌嗎?」

    「是這樣沒錯。」沉熏道:「但是只有這樣,才能一次性的解決問題,百花宴那天,我會說服姐姐攜這幅畫參加,並在百花宴上售出此畫,如果是真跡,那自會有人出高價購買,正好可以賺得一筆,如果是假的,那最好,以後不會有人來騷擾黎家。」

    夜晚。

    文苑閣內。

    紅木製的桌上,展開的是人人欲奪之的名畫《飛天》,桌子的旁邊,黎畫衣悠然獨立,眼睛定定看著桌上的畫卷。屋裡靠窗的位子,沉熏仰頭看天,不一會兒,她眉尖輕輕一鬆,說:「姐,月亮出來了。」

    屋裡沒有點燈,有些昏暗,黎畫衣不自覺屏息,只見窗戶照進來淡淡的月光,如水傾瀉的月光,照射在畫捲上,居然幻化成正閃動的佛光,畫面上的女子本來只是長相清麗而已,和著週身的佛光,給人一種聖潔無暇的感覺,讓人從心底生出一種敬佩。

    這幅畫是真的。

    沉熏走過來,也被畫上全身都閃動著佛光的女子吸引住了,不由歎道:「好美的一幅畫,難怪父親會一直對施如真讚賞有加。」

    沉熏口中的父親,是當今的名士黎御琅,黎御琅是當世的書畫雙絕,卻生性淡泊名利,少年時遊俠四方,惹了一堆的紅粉債,沉熏的母親便是其中之一,黎御琅其實對沉熏的母親沉淵甚是喜愛,但是沉淵心性高傲,得知黎御琅家中已有夫人之後,即使腹中已懷有黎御琅的孩子,立刻摔鏡與其斷絕關係,十八年來,她不干涉女兒和黎御琅的父女關係,但是再也不見黎御琅,也不允許黎御琅踏上沉星谷一步。

    沉熏自小和母親住在沉星谷,偶爾父親派人來接,她便會到黎府住上一段時間,但是每次都是小住幾日便走,像這樣一住就是幾個月,還是第一次。

    「可惜,父親回來時已經看不到這幅畫了。」說到這裡,畫衣看了沉熏一眼。

    「對不起,姐姐,這件事情確實是我自作主張。」沉熏忙道:「但是這幅畫一定是有人故意放到黎家的,雖然不知道那個人有什麼樣的用意,但是此畫在黎家的消息傳出之後,黎家以後就別想再有平靜的日子了,沉熏只是不想黎家為了區區一幅畫而引來禍害,所以——。」

    「區區一幅畫,妹妹的口氣真大。」黎畫衣打斷她的話,「況且,這幅畫在黎家的消息不是妹妹自己傳出去的嗎?如果妹妹不自作聰明的話,又有誰會知道呢?」

    「那個人莫名其妙的送來這樣一幅畫,姐姐覺得那人會放任這幅畫靜靜呆在黎家嗎?我這樣做,只是想要一次性的解決問題而已。」

    「一次性解決?」

    「對。」沉熏伸手握住姐姐的手,「後天就是百花宴,我想請姐姐在百花宴那天攜畫參加,並在百花宴上公開出售此畫,得到的錢就捐出去,這樣一來所有人都會知道《飛天》不再在黎家,二來可以姐姐借這件事情,一舉奪得百花宴的宴主。」

    「你認為憑我的實力拿不下宴主的位置?」黎畫衣猛地抽回手,冷淡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沉熏急道:「姐姐國色天香,琴棋書畫都深有造詣,實力當然是非凡的,但是這次秦紫芫也在受邀之列,秦紫芫和姐姐並成為京城雙碧和姐姐也算是平分秋色,如若姐姐能夠以《飛天》奪得所有人的注意,那得勝就是一定的了。」

    一定得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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