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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30章,要不起他 文 / 半度涼夏

    直至東邊露出了魚肚白,夏侯冽身上的毒素才通過手腕全部轉嫁到慕清婉身上。舒骺豞曶

    「娘娘,您現在覺得怎麼樣?」

    兩人走到外室,陸太醫給她包紮好傷口,見她面色越來越蒼白,不由得擔憂道。

    慕清婉忍住從手腕處開始漸漸往全身蔓延的劇痛,淡淡地笑了:

    「別擔心,我還撐得住,很快就要天亮了,我休息一下就得走。」

    「可是您現在身子如此虛弱,能走到哪裡去呢?」

    慕清婉撫了撫手腕上包著傷口的紗布,正要說話,房門突然被打開來,熟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越了邊嫁。

    「清婉!」

    她身子一僵,這才回過頭去,遲疑地喚了聲:「昭和?你怎麼來了?」

    夏侯冽不是派他回了京城嗎?

    「朝廷裡沒什麼事,所以我就趕回來了,你怎麼樣……」他的眼睛仔細地盯向她,她急忙掩飾地別過頭去不讓他發現自己的異樣,可是剛才那一眼,昭和便發現了她的臉色不正常,快步奔上前去扳過了她的身子,「你的臉色怎麼慘白的?皇兄欺負了你?還是那個莫清歌找你麻煩了?對了,皇兄呢?」

    「他……在裡面。」

    昭和直覺不對勁,怎麼可能皇兄一個人在內室呆著,而清婉則和一個太醫在外面呆著?依皇兄對清婉的黏糊勁兒,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

    慕清婉見他急匆匆地要進內室,忙拉住了他,眼神示意陸太醫退下,然後拉著他在一旁坐了下來。

    「你先別急,他沒事,只是剛才又毒發了,我給他餵了解藥,現在正在休息。」

    昭和劍眉一蹙,「怎麼又會毒發?」

    慕清婉的臉上泛出一抹不知是甜蜜還是苦澀的淡笑來,「他剛剛為了替我下水找玉珮,著了風寒……不說這些了,橫豎我這次將他體內的蝕心散全部清除了,最遲明晚就能醒過來。你現在來了正好,我有件事情要拜託你。」

    昭和臉上泛起一抹喜色,隨即見她慎重的模樣,不由疑惑道:「什麼事?」

    「還記得當初你要我答應你的事嗎?你說要我不管心裡有誰,都要善待夏侯冽。」

    「記得。」昭和點了點頭。

    「現在換我來拜託你了,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請你好好照顧他,陪伴他,不要讓他一個人好嗎?」

    昭和聽聞此言,立即變了臉色,「你的意思是……你還是決定要離開皇兄?」

    心臟處傳來劇痛,慕清婉按住胸口,苦澀地搖了搖頭:「我現在已經要不起他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的目光掠過她的手腕,眼神一厲,倏地抓住了她的手臂,不顧她的掙扎,扯到了自己眼前,看到雪白的紗布上面泛起了朵朵如傲雪寒梅般的血漬,他眼睛一紅:

    「你這傷是從哪裡來的?」

    慕清婉迅速縮回了手,抿唇不語。

    昭和站起身來,轉身就往內室而去。

    慕清婉知道已經瞞不住了,只得咬了咬牙道:「好,我告訴你。」

    昭和的身子頓了頓,轉過身來,面色沉痛地望著她:「你告訴我,剛剛你說的替皇兄清了毒素,是不是跟你手腕上的傷口有關?」

    她閉了閉眼,輕聲道:「他身上的毒已經全部轉移到了我的血液裡……」13846300

    昭和被她的話震得臉色發白,身子搖搖欲墜,倏地大步走過來握住她的雙肩吼道:「你怎麼會這麼傻?蝕心散在皇兄的體內的話,只要熬過七|七四十九天便會痊癒,可是你這樣突然把毒全部轉移過來,只有死路一條!」

    「原來你也知道。」慕清婉笑了,眼淚一顆顆地滾落下來,「你別急,沒關係的,真的。反正我也是將死之人,一種毒和兩種毒,已經沒什麼區別了。」

    昭和聽出了她話音裡的意思:「你還中了別的毒?」

    她點點頭,「赫連墨霄給我下了蠱毒,逼我殺你皇兄,只有事成了才能拿到解藥,如果沒有解藥,七日之後就會斃命,今天已經是第七天了。」

    昭和驚得雙眼大睜:「赫連墨霄?」

    「如果要以他的命,才能換我一命,那我寧願不要……」

    還不等她說完,她的身子就被昭和緊緊地攬進了懷裡,脖子處迅速傳來一陣冰涼的感覺,她聽到昭和的聲音帶著顫抖和哽咽:

    「傻清婉,你怎麼會這麼傻!怎麼可以這麼傻!」

    慕清婉歎息一聲,拍了拍他的背:

    「昭和,我的時間不多了,我得馬上離開這裡,等你皇兄醒了,你記得提醒他提防赫連墨霄和碧影,碧影看似變得癡傻,其實根本不是如此,恐怕咱們都被騙了。」

    「我知道,其實皇兄也從來未相信過她,皇兄這次派我回京,除了處理朝廷的事以外,就是查探碧影的底細,現在我查探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已經飛鴿傳書給皇兄了,我擔心她對你們不利,這才快馬加鞭趕了回來。」

    「那就好。」慕清婉鬆了一口氣,她原本還擔心夏侯冽會大受打擊,看來,一切都是她多慮了,這些天來,原來他只是在陪著碧影做戲而已,可憐她這麼些天來不知掉了多少傷心淚。

    她又是想哭又是想笑,到最後,只剩下一片淡淡的釋然。

    「大哥,請滿足我最後一個心願,帶我離開這兒吧。」

    昭和深深地看進她的眼底,眸中溢滿痛苦,「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可想了麼?」

    她低下頭定定地看著手中猶帶著濕意的鳳佩,澀然一笑,「不必為我傷心,這都是命。我此生唯一遺憾的,是不能陪冽一起白頭偕老,看來,只有等下輩子了。」

    昭和握緊了拳頭,仰頭將即將湧出的眼淚倒回進眸眶裡,努力穩了穩情緒,這才道:

    「好,大哥答應你。」

    慕清婉似是放心似是感傷地道了謝,然後緩緩地走進了內室,臨走之前,讓她最後再看一眼自己心愛的男人吧。

    好不容易撐著身子走到床邊,她已經痛得渾身冒冷汗,她坐了下來,手輕輕地撫上夏侯冽仍舊蒼白的容顏,手指從墨黑的髮鬢開始摸起,緩緩地撫過他飽滿的額頭,英挺的劍眉,緊閉的雙眼,高挺的鼻子,性|感的薄唇……

    手指一一地撫過,沒有漏過任何一處,她要讓自己記住這張臉,這張曾讓她咬牙切齒地恨過,刻骨銘心地愛過的臉。

    等到下輩子,再憑著心底的記憶,來人世間找尋他。

    她握住他的大手,撫上自己的臉,淚,一點一滴地打濕了他熟睡的臉龐。

    他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睡得很安詳,像個孩子。

    她想像著夏侯冽從小到大的點點滴滴,或許,從他父皇把他送往西楚為質開始,他就沒有如此地安穩睡過一覺了吧。

    冽,好好睡吧,等明天醒了,一切都是將有個新的開始。w63q。

    請忘了我吧。

    永別了。

    她在心底默念著,擦乾了眼淚,起身一步一步離開,沒有回頭。

    昭和早已打點好一切,扶著慕清婉上了轎子,兩人正要離開,突然朦朧的晨光中數道黑影掠了過來,直直地襲向他倆。

    暗衛們很快跟那些黑衣人站成一片,心口傳來一陣劇痛,慕清婉已經搖搖欲墜,昭和護住她坐進轎子,派了兩個人在一旁保護,怒喝一聲也加入了戰局。

    只是那些黑衣人卻並不戀戰,虛一招實一招地應付著,等到轎子那邊傳來慕清婉的尖叫聲,昭和這才知道自己他們的調虎離山計,可是卻為時已晚,慕清婉已被其中一個黑衣人扣住,並迅速消失得無影無蹤。

    見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別人抓走,昭和氣怒得雙目發紅,像發了瘋似的開始狂砍起來,那些黑衣人不敵,一個個死在了他的劍下。

    可是卻於事無補,慕清婉,就這樣失蹤了。

    夏侯冽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晚上了,重重的紗簾低垂著,燈燭高燃。

    他的醒轉驚醒了在榻前支頤淺睡的女人:「冽……你醒了?」

    聽到那聲清脆的「冽」,他心臟倏震,仍顯昏沌的眼神望向身前靜立的女子,佳人的輪廓漸漸地清晰起來,卻不是他想見到的那一張臉,他的意識完全清醒過來,微微地蹙緊了眉。

    「冽,要喝水麼?你已經昏迷了一天一夜了。」碧影滿是心疼地想要去扶他,卻被他避開,他自行撐著坐了起來。

    「退下。」他的嗓音仍然有些沙啞。

    「……冽……」似是根本沒想到他會如此冷言冷語地對待自己,碧影一時怔了。

    嘴裡下意識地提醒道:「冽……我是清兒啊……」語氣裡不無委屈。

    「清婉呢?」他的眼睛盯著她,瞇細了眸子。

    「她……」碧影吞了吞口水,撇了一眼夏侯冽的神色,這才斟酌著開口:「許是見你毒發昏迷,又逃走了吧。」

    夏侯冽並不答話,仍舊只是看著她,只看得她全身發麻,慌得眼神都不知道擺在哪一處:「怎……怎麼了?為何如此盯著我?」

    「下去吧。」許久之後,他淡淡地撂下一句。

    「冽……你到底怎麼了?」她的身子一動不動,不甘心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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