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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五國 (三六七)纏綿時猶疑難決 文 / 倚劍夢情

    「不睡嗎?」百里飛雲斜靠在車篷的一邊,右手支著頭,鳳眼斜睨,望著蝶舞。舒骺豞曶

    蝶舞抱著雙膝,坐在車篷的另一邊。聽百里飛雲問話,輕輕搖了搖頭:「方纔已經睡了很久了,一時睡不著。」

    百里飛雲淡淡笑了笑:「你真氣消耗過度,只睡了半天,怎麼夠?若是怕我對你圖謀不軌而不敢睡,你就多慮了。我知道你身上的玄陰寒毒是被無痕刀壓制才沒有發作的。天痕因此沒有碰你,我自然也不會碰你。剛才還說相信我,難道,現在就反悔了?」

    「不是,」蝶舞舒展雙腿,躺到了車板上,玉指輕探之時,不小心便摸到了百里飛雲垂散在車中的長髮,不由得一陣芳心亂跳。

    百里飛雲的髮絲就如他的人一般潔淨,溫柔,一塵不染。藉著車內昏黃的燈光望去,百里飛雲的眉目顯得更加清秀俊雅。與凌天痕妖艷張揚的美不同。百里飛雲臉上的每一道線條都是秀鋌而乾淨,讓人怎麼看,都看不厭。不知何時,他的眼眸又已漆黑如夜。雖然仍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卻比銀眸之時,少了一份空靈遽。

    「發什麼呆?在想什麼?」百里飛雲的聲音輕柔得如空谷幽泉。

    呆呆望著百里飛雲發呆,「飛雲,你想要保護的,是我,還是蝶依?」

    「蝶依是你的前世,你是蝶依的今生。想要保護她,還是想要保護你,又有什麼區別?槳」

    蝶舞凝望著百里飛雲,眼中飄過一絲淒然:「可我卻覺得,我們根本不是一個同一個人。她是神界的上神,我不過是一介凡人。她的性子溫柔體貼,而我的性子卻太過獨立好勝。我覺得,你和天痕不過是在我身上追尋著蝶依的影子。如果我能記起些什麼,或許能還你們一些昔日的溫存。可是,我卻沒有絲毫前世的記憶。」

    伸出修長的手指,拂過蝶舞的臉龐,百里飛雲柔聲道:「你不是蝶依,不需要受前世牽絆的困擾,也不需要為了別人去扮演蝶依。我所追尋的並不是蝶依的影子,而是蝶依的靈魂。這一世,你是蝶舞。我只希望你能順從自己的意志活下去。」

    蝶舞微微苦笑:「既然我擁有和蝶依同樣的靈魂,就不可能擺脫前世的牽絆。你知不知道我看到你為了我嘔血逆轉五行輪,心疼得幾乎無法呼吸。飛雲,我和你不過有數面之緣。若不是因為蝶依,又怎麼會有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不論是你,還是天痕,我都不希望你們為了我受到傷害。可是,到頭來,我還是累你們為我受苦而已……」

    「不論是你,還是天痕,我都不希望你們為了我受到傷害。可是,到頭來,我還是累你們為我受苦而已」——聽到這句話,百里飛雲的心不由得一顫。這正是蝶依生前,對他說過的最後一句話。正因為這句話,他負氣而走。等他回到蓬萊山時,她已不在了。就因為這句話,他沒有見到她最後一面,抱憾千年。同樣的話語,同樣的語氣。誰又能想到,時隔千年,他竟然又聽到了同樣的話。

    「飛雲……」

    沒等蝶舞反應過來,百里飛雲已經將她壓在身下,吻住了她的唇。一陣驚慌,蝶舞想要伸手推開百里飛雲,卻被百里飛雲抓住了手腕動彈不得。她想要掙扎,卻被百里飛雲壓得死死的,完全無法動彈。蝶舞想要咬百里飛雲的嘴唇,又覺得百里飛雲的口舌在自己的唇齒輾轉,透著說不出的溫柔與愛憐。

    與凌天痕激烈而熱情的吻不同,百里飛雲的吻纏綿悱惻,柔情無限。一瞬間,蝶舞的腦中一片空白,整個人軟倒在百里飛雲身下,甚至忘記了反抗。只覺得胸中的感情翻江倒海般澎湃,彷彿要炸裂開一般。說不出是憐惜,是愛慕,是歉疚,還是歡喜;也分不清,這份感情是發自自己的內心,還是受了蝶依的影響。

    不知過了多久,百里飛雲才放開蝶舞的唇,一言不發地將她整個人擁入自己懷裡。他抱得很深,卻並不緊,似是怕自己稍微用力,便會弄痛了蝶舞。千年之後,終於再次擁她入懷,他不願她受到一點兒傷害。

    蝶舞知道自己應該推開百里飛雲,也知道自己可以推開百里飛雲。胸口的無痕刀墜閃著瑩瑩的十色光華,讓她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喜歡天痕,就不該跟飛雲如此親密。可不知為什麼,聞到百里飛雲身上那清淡如水的溫柔氣息,她竟然不忍心這麼做。靜靜倚在百里飛雲的懷裡,心底竟然隱隱感到一絲熟悉的寧靜。

    許久,蝶舞終於掙脫了百里飛雲的懷抱。百里飛雲也沒有強加阻攔,仍用溫柔的眸光看著她。蝶舞有些尷尬,愣了一陣,才找了個話題,輕聲問道:「飛雲,你為我觸犯了天條,會不會受到什麼責罰?」

    「這個你不必擔心。神界內亂,自顧尚且不暇,一時也沒有餘暇來管這些事情。」

    「神界內亂?」蝶舞小聲重複了一句,卻也沒有細究。

    「這些事情,你不必操心,我自有分寸。」說著,百里飛雲伸手拉過蝶舞,讓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早些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

    「嗯……」蝶舞含糊地答應了一聲,竟然真的覺得有些睏倦,閉上雙眼,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凝視著蝶舞的睡臉,聽著她的呼吸變得平穩而沉靜,百里飛雲眼中的神情變得有些複雜,些許憂傷中,帶著無限的愛憐。

    百里飛煙歎了口氣,轉回了身子,「唉!哥哥,有時候,我真是不明白你在想什麼。你那麼喜歡她,為了她守候千年。當初為何將她拱手送給凌天痕?為什麼不去跟凌天痕去爭?」

    「她的魂魄是天痕收回的,我沒有權利去跟跟他爭。」伸手理起蝶舞的一縷秀髮,百里飛雲慘然一笑,「我雖然喜歡她,卻始終沒有能夠像凌天痕那樣,為了她放棄一切,逆天而行。」

    「那又怎樣?」百里飛煙無奈道,「哥哥沒有那樣做,又不是哥哥的錯!若不是凌天痕為了收起蝶舞姐姐的魂魄逆天而行,又怎麼會鬧得六界不安?論起對蝶舞姐姐的心意,哥哥絕對不比凌天痕差。哥哥何必妄自菲薄呢?既然喜歡蝶舞姐姐,就該去掙啊!」百里飛雲搖了搖頭:「飛煙,我和蝶依之間的事情,有些你知道,有些你不知道。我不想她再為我為難。如果,她在天痕身邊會更開心,我便由得她留在天痕身邊好了。」

    「要真是這樣,哥哥方才又何必吻她?」

    「一時心動,情難自已罷了。」

    「唉……說到底,哥哥心裡還不是希望蝶舞姐姐能夠選擇留在你身邊?前一世,蝶依她,不是哥哥你的妻子嗎?自己的妻子,怎麼能夠輕易讓給別人?」

    百里飛雲笑了笑,不再接百里飛煙的話:「這些事情,我有自己的分寸。你只需要想著你和子空的婚事就好了。睡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

    知道自己再說下去也是枉然,百里飛煙只得翻回身睡了……

    再次睜開眼睛,太陽剛剛升起。溫柔的晨光透過車帳照進車內,照著百里飛雲沉靜的睡臉和他滿頭披灑如雲的銀髮。心中一陣柔情激盪,蝶舞險些想要伸手去撫摸百里飛雲的睡臉。然而,五指微微一動,她便又狠狠握緊了雙拳。

    蝶舞不明白自己對百里飛雲是怎樣的感情。待在百里飛雲身邊時,她總是覺得十分安心。她明白自己已經跟天痕定下了兩年之約,不能再對別的男子動心。然而,她卻又不想傷害百里飛雲,甚至不忍心去拒絕他。

    翻身坐起,蝶舞輕手輕腳地從車轅下了車。抬頭望了望初生的朝陽,長長呼出一口氣,覺得清爽了不少。

    「師妹,你醒了?」

    「師兄?怎麼氣得這麼早?」蝶舞本以為自己起得是最早的,沒想到冷子興比她起得還要早。

    「二哥的睡姿太差,又踢又踹的。跟他擠在一起,我哪睡得著?」冷子興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四肢和脖子,打著哈氣道,「等百里大人醒了,我們就啟程吧。到了下一個城鎮,再找個客棧好好休息一下。」

    話說到一半兒,冷子興突然頓了頓,朝蝶舞古怪地笑了笑,小聲問道:「師妹,你和百里大人同車而眠,睡得還好嗎?因為這件事情,二哥和五哥可是烙了半夜燒餅,輾轉反側了好久才睡著的。」

    想起作業枕著百里飛雲的手臂睡了一夜,蝶舞臉微微一紅,咬著嘴唇,沒有說話。

    難得看到蝶舞窘迫的神情,冷子興不禁「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師妹,百里大人為了你,不惜觸犯天條,逆轉上古神器。他對你的心意,不用說,我們也都看得出來。凌大哥和百里大人,到底選誰,還要你自己做決定。只是,你總不能兩個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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